完结版小说没文凭,我靠直播改变命运梁文翰薛罡_没文凭,我靠直播改变命运梁文翰薛罡小说推荐完结

小说推荐《没文凭,我靠直播改变命运》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梁文翰”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梁文翰薛罡,小说中具体讲述了:爸爸为了逼我辍学,竟偷偷把我的录取通知书藏了起来!明明我的成绩比哥哥好,可他却能上大学,而我只能外出打工挣钱。得知真相后,妈妈还昧着良心安抚我:「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学历再高也没什么用!」我笑了。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哭着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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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文凭,我靠直播改变命运

最具潜力佳作《没文凭,我靠直播改变命运》,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梁文翰薛罡,也是实力作者“梁文翰”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房,看着长期被热水和劣质洗发水刺激而溃烂的双手。想到明天还要继续给大几十个客人洗头,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像我这样的外地打工妹是老板最喜欢雇佣的人群,我们是无根的浮萍,没有背景,迫于生计不敢随意辞职。不仅如此,为了减少离职率,老板把员工的部分工资压到年底发...

没文凭,我靠直播改变命运 热门章节免费阅读


我是人,不是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

心中第一次产生逃离的念头,十分坚定。

我就像一块吸水的海绵,看似心平气和地接受一切不公,但是现在吸满了。

我走了,未来的人生我要握在自己手里!

给家里留下一封信,只身来到海城,一个于我而言完全陌生的城市。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租最便宜的房子,吃最便宜的饭。

为了谋生到处找工作,由于没有学历,只有在服务行业找工作才相对容易。

做过餐厅服务员、理发店洗头妹……

工作很辛苦,却赚很少的钱,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某一天夜里,客人烫头发,直到凌晨才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房,看着长期被热水和劣质洗发水刺激而溃烂的双手。

想到明天还要继续给大几十个客人洗头,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像我这样的外地打工妹是老板最喜欢雇佣的人群,我们是无根的浮萍,没有背景,迫于生计不敢随意辞职。

不仅如此,为了减少离职率,老板把员工的部分工资压到年底发。

想想今年才过了一半我不禁感到绝望。

不想再这样下去,却又无力改变,没有找到更加合适的工作,随意辞职的结局就是「断粮」。

直到遇到了一个客人。

已经记不清是今天的第几个客人了,我的手臂发酸,手上的皮肤涨得发白,看看时间,距离下班时间还早,只觉得度日如年。

「小美女,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来上班,赚得多,比这里轻松。」给客人洗头时,虽然老板要求主动跟客人聊天,拉近关系,我却很少主动搭话,这次是客人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男人是我们店里的VIP客户,每周会来好几次,办卡充了5万。

这些有钱人,仅仅是做发型就花费巨大,5万在我们村里差不多是一家人一年的收入。

「大哥,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我顺着他的话问。

「网络主播知道吗?就是开一个直播间,主播表演才艺和粉丝互动,粉丝就会打赏,主播能赚很多钱啦。小姑娘,现在这个很流行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他语气里满是惊异,好像不知道这个行业是个很离谱的事情。

我确实不怎么了解,以前在老家,厂里很忙,加班是家常便饭,难得休息时,我会把哥哥淘汰的课本拿来看,为了节省流量,很少用手机上网。

而现在每天累成泥,回房间就只想早点休息。

我的沉默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他哈哈一笑,接着说:「现在像你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也不多见,这样吧,你到我们公司上班,我亲自带。」

对于不了解的东西,不敢立即答应他,只说考虑几天。

之后的几天我就在网上查看跟网络直播相关的内容,有唱歌、跳舞、说相声的,也有穿着性感的女主播,五花八门,于我而言,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如果只是在线上跟网友聊天,确实比我现在的工作轻松太多了,收入却翻了好几倍。

原本我的职业规划是在理发店从洗头妹做起,然后学习剪发和美发,但是老板却丝毫没有教授的意思,只把我当作廉价的劳动力,店里好几个理发师都是老板亲戚,怎么也轮不到我出头,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我做了决定,与其在理发店受剥削,不如尝试一下新鲜事物。

等那位叫薛罡的客人再次来店里时,我答应去他公司试试,但前提是,我绝对不要做穿着性感的女主播。

他抿嘴一笑:「我们公司很正规的,放心啦。」

向「周扒皮」老板提离职那天,我狠狠地把劳动法摔在他桌子上,他不得不把工资全部结给我,那一刻我心里升起一丝快意。

人果然只有自己硬气了,别人才不能欺负你。

进入「天逸娱乐」的第一个月,我被送去参加岗前培训,以前没有参加过此类培训,所以很珍惜这次机会。

老师是个浓妆艳抹的黑长直美女,她教我们怎么找最佳拍摄角度,怎么使用滤镜,怎么夹着嗓子说话,怎么做好表情管理。

课程还涉及到部分心理学,怎么拿捏粉丝的心理。

在培训的过程中,我发觉,性格外向会来事的人适合这个岗位,我似乎不太行,但想起当初薛罡在他上司面前各种保举我,为我说话的样子,现在放弃又有点对不起他。

再想想每月必须支出的房租、水电费……

走一步看一步把,说不定后面会有起色。

培训的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我正式上岗的那一天。

我钻进公司为我布置的粉色公主房,穿着可爱的兔子装正式上线了。

我对着镜头热情地跟我的100多个观众打招呼:「大家好,我是pink兔兔,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今天是兔兔第一次直播,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喜欢。」

说我我自己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薛哥,就是薛罡,为了给我捧场连续刷了好几波礼物。

我假装不认识他,笑眯眯地感谢:「谢谢大哥的礼物~」

然后配上爱心的手势。

其他粉丝跟着刷了一点小礼物。

之后我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地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观看人数却呈下降的趋势。

「小妹妹,先去隔壁莫莫的直播间取取经吧。」

「什么玩意,长得还行,歌唱的到不咋地,哥可不是颜控,哥是看内涵的,还是宠信夭夭很妖小姐姐去吧。」

「这舞跳的,来来回回几个动作。」

……

我的首播在一片差评中落下帷幕。

薛哥一言难尽地看着我:「之前培训的时候不是表现很好吗?今天怎么回事?」

我吞吞吐吐地说:「我紧张,一想到网络对面那么多人,有点尴尬。」

「行吧,第一次,可以理解。你心里不要有那么多负担,存在即合理,你付出才艺,给粉丝带来轻松愉快视听感受,本身就是一个生意,别想复杂了。」

我点点头。

可惜之后的二个月,我一直保持首播的水准,关注我的粉丝一直停留在200个左右。

然后就过年了。

中国人,天大地大,过年最大。

公司里的人都回老家过节了,留在公司的寥寥无几。

我就是其中一个。

春节团圆的气氛加深了我的孤单影只,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来。

「喂?谁啊?」对面传来我爸沙哑的声音。

我沉默了几秒才出声:「是我。」

「梁薛罡?你还好意思打电话回来,你在外面搞那些乱七八糟事情,我们梁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啪!电话被挂断。

我一头雾水,委屈感涌上心头。

只好给我家隔壁的燕子姐打了电话,我爸莫名其妙发那么大的火,只能从侧面去了解发生了什么。

燕子姐小时候经常带我一起玩,我们关系很好。她把村里有关我的传言告诉了我。

原来村里有人刷到我的视频,然后添油加醋,三人成虎,传到我爸那里版本就是,我在海城当女主播,被有钱人看上,当了小三,然后被原配夫人当街暴打。

我真的气笑了,外人乱说也就罢了,我的家人都没有跟我核实情况就轻易听信了他人的谣传。

当晚,我赌气地买了几罐啤酒,点了份炸鸡,一个人的春节也可以很精彩,这世上就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两罐啤酒下肚,就开始飘飘然,都说酒能解忧,还真是,喝了点酒,心情果真好了不少。

我脑子挺清楚的,就是行为不太受控制。

我晃晃悠悠地来到房间的一角,这里有个临时的直播角,我偶尔会在出租房直播。

打开摄像头,映入眼帘的是我的大脸。

我笑眯眯地说起开场白:「欢迎大家来到兔兔的直播间,今天过年,兔兔在这里给大家拜年啦。」

我看见我直播间的人数竟然是十哎,我开心地笑起来:「感谢十位粉丝的陪伴,今天不唱歌也不跳舞了,咱们聊聊天吧。」

于是我借着酒劲说了自己没能上学的遗憾,当然此时的我脑子还算清醒,并没有把没能上学是因为家人把录取通知书藏起来导致的事当众说出来。

突然,画面里划过一艘游艇。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自我开播以来,除了薛哥偶尔来给我刷过几个游艇,真实的粉丝也就是送几个小云朵。

糊得不能再糊了。

那时,薛哥看着我的数据直摇头,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只说出一句「先过年,过完年再说吧。」

我连忙感谢这位粉丝:「谢谢这位大哥送的游艇。」比心!

「这位阿姨,我是初中生。」对方回。

??!

要知道,平台有严格的规定绝对不能收未成年人的打赏。

「你小孩子,哪来的这么多钱?」我问他。

「压岁钱呗,最讨厌过年了,一堆亲戚围着我问成绩,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心里没点数吗?还不是为了炫耀自家小孩,故意拿我开涮。你刚才说你想读书,我不想,我们两个换一下就好了。」

我眉头一挑,语气恨铁不成钢起来:「你这孩子,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别人求之不得的学习机会,还不珍惜,姐姐我现在多幸苦,你看不见吗?大过年的有家不能回,钱包空空,想买个炸鸡吃还得纠结半天,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过了很久对方才回我,内容也很犀利。

「这位姐姐,你口口声声想读书,我刚才上网查了,现在社会上有成人自考的学历,虽然含金量不如全日制的,但也是国家认可的学历,说到底还是读不出来。」

我一时间语塞,现在的小孩,真是讲不过。

难道是我不想吗?问题是现在连温饱都成问题,我哪里还有时间精力去考虑别的。

但是他说的也没有错,反正我的直播间也没有什么起色,于是在冲动之下做了一个决定。

「那我们比赛,我以后会直播学习,你也要学习,看我们两个学渣,谁先逆袭。」我信心满满地向他发起挑战。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初中生爽快应下。

怂就一个字:「大过年的,哥是来看美女的,咋就成学习擂台了,好!正能量,哥喜欢。」

咕咕大:「我刚才录屏发网上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两位好自为之。」

……

此时我甩了甩头,一看,直播间的人数不知怎地默默上升到了一百多人。

看见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理智回来了大半,赶紧下播,联系后台,退了刚才那个中学生的打赏。

第二天早上,我被薛哥的电话铃声叫醒。

刚按下接听键,对面就传来他的大嗓音:「梁薛罡,你可以啊,大晚上跟初中生聊学习,以后还要直播学习,胆子可真肥。」

闯……闯祸了?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真有你的,本来我就想年后再跟你说的,直播行业要大整顿,我准备给你转型,还没有想好风格,你自己倒是给自己定好了人设,你以后就是学习主播了。」

这最好不过了,我连忙点头:「好好好。」

那天晚上跟初中生的对话被人发到网上,因为这收获一波路人的好感,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因此增加了两千粉丝。

我的转型非常成功。

如果仅仅直播学习,那是不够的,我一边学习一边做学习笔记,分享学习心得体会,粉丝夸赞干货满满,这个主播是有点东西的,很快便打开了局面。

更加值得高兴的是,我立住了「学霸人设」,成人自考需要极大的自律,我每天直播学习9小时,两年之后顺利拿到毕业证书。

那一刻,我心中遗憾得到了填补。

令人惊喜的是,当初跟我打赌的初中生在「全网」的监督下,竟然也考上了重点高中,真是可喜可贺。

我们这相互成就的赌约又火了一把,给原本口碑不太好的直播行业融入了一股清流。

这两年「天逸娱乐」也经历了好几轮市场洗涤,大浪淘沙,最后到底是没有挺过来,被迫出局了。

账号回到自己手上,我正式成为个人博主。

公司倒闭后,我也没有闲着,运营好自己的账号,加上这段时间积累了二十几万粉丝,偶尔接广告足以养活自己。

拿到毕业证后,我更加致力于视频内容的经营和优化,还开设了历史故事「小讲堂」专栏,通过大量文史查询,还原历史原貌,再通过趣味性地讲解输出给观众,吸引了很多高粘性粉丝,一跃成为百万博主。

粉丝直呼:「听薛罡讲历史故事就是快乐学习!」

尽管已经能在海城安定下来,但我还是不敢松懈,我的账号暂时没有团队,都是自己一个打理,因此会很忙,接下来我计划在解读历史的同时拍摄一些短剧,给粉丝更加直观的视觉体验。

我一个人肯定无法实现,想招几名员工,组个团队,但是公司注册的手续还没有办下来,只能再等几天。

这天晚上睡觉前,我打开私信界面查看粉丝留言,一直往下刷,看见有个粉丝给我发了很多留言。

我点进去看竟是我哥梁文翰。

浩翰书海:「薛罡,我是你哥梁文翰,看见了联系我,手机号码134********。」

浩翰书海:「薛罡,速与我联系!」

浩翰书海:「哥找你有事。」

当初离开家之后,没有钱,为了享受海城的话费补贴活动,我早就换了号码。

我给梁文翰拨去电话。

接通电话后,听见我的声音,对面停顿了片刻才轻声开口:「薛罡……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我不咸不淡地回答他,许久没有联系,生疏了很多。

寒暄了几句,他才小心翼翼地说出联系我的真实意图:「薛罡,马上中秋节了,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好吗?」

想起那年春节我小心翼翼打电话回家,却被我爸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指责的情景,实在没法做到心无芥蒂:「算了吧,我最近挺忙的,一来一回耽搁好几天。」

听到我的拒绝,梁文翰语气硬了几分:「薛罡,这个家你是不打算要了是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挺没意思的,干脆挑明了吧:「哥,通知书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当时不知道,直到后来我高考失利,班主任找到我,跟我谈心,我才知道……所以,我后来发奋学习,连着你的份。」他越说越激动。

我冷笑一声:「原来全家就只有我不知道。」

「薛罡,你是我妹妹,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好好读书,等以后有出息赚了钱在城里安家,把你接来一起生活。」

「那你现在联系我,是赚了钱,要接我去城里过好日子?」我反问他。

他停顿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房价低点的时候,我还在念书,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如今房价涨了,买房,更难了……」

……

聊了许久,我发现,我和梁文翰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他回家过中秋。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不回去,他们却来海城找我。

当我从外面办事回来的时候,爸妈和哥已经在我家楼下等着。

几年不见,大家外貌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爸妈明显苍老了许多,梁文翰穿着衬衫西裤皮鞋,一副上班族的打扮。

他们看见我眼前一亮,我妈率先冲上前拉住我的手:「薛罡,你真狠心啊,这么久不回家,当真不要我们了啊!」

说着说着她哽咽起来:「至亲骨肉哪来那么多记恨……」

我爸在旁边点了根烟。

我轻咳了几声,他又默默把烟按灭了。

来都来了,也不能不让他们进门,他们在我的房子里尽情地「参观」。

我妈笑开了花:「薛罡,这房子好大啊,真漂亮,海城的房价很高呢,我女儿出息了。」

我爸在我的露台上仔细打量那些绿植,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爸妈年纪大了,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乡下住着到底不方便,薛罡,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附近医院、学校、超市都齐全,生活方便得很,我跟你爸过来跟你一起住吧,你那么忙,我们平时可以给你烧烧饭。」我妈继续说。

我心里「咯噔」一声,就知道,他们大老远来找我,事情肯定不简单。

放在以前,我当然欢迎,但是当那时候他们说出,我读书再多也没用将来都要嫁到别人家去的,将来给他们养老的是我哥,那一刻,我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

「不好意思,这个房子是我租的,当初跟房东签合同早就约定了,只能我一个人长租。」明显的拒绝,打破了她的念想。

听到这里,我爸皱紧了眉头,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很快到了饭点,他们来得突然,我没有准备,就去附近的餐馆吃。

吃饭间,他们终于说出了真实的来意。

我爸先铺垫了一番:「薛罡,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这样团聚了,以前的事是爸爸欠考虑,好在你们兄妹俩都争气,我听来强说你也是网红了,能赚不少钱。说起来,还是你本事,轻轻松松就把钱赚了。」

「你哥毕业后是找到了不错的工作,还认识了你未来嫂子,现在要结婚,但是家里情况你也知道,付不起首付,装修钱也不够……」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

我没有接话,假装听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我妈看我爸迟迟开不了口,接过话茬:「薛罡,你哥要结婚,你给支持一下呗,你看你在城里住这么好的房子,就算是租的,也要不少钱呢,你有这个经济实力,就帮帮你哥吧。」

结婚?

我疑惑地看向我哥,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毕业了没多久,就挺突然的。

梁文翰尴尬地笑笑:「你未来嫂子是我们公司的同事,她知道我来看你,还让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没有包装的小盒子,是一支口红。

我接过口红,发现盒子的封口已经被撕开过,口红也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我朋友不多,但也明白,这种自己用过的东西,除非是非常好的朋友才会相互换着用,关系一般这样操作实在有点不礼貌了。

对于还没有见过面的可能会成为小姑子的人,第一次送礼物就这么敷衍,可见有多么不重视。

我将口红还给梁文翰:「嫂子大概是拿错了,这根是她自己用过的。」

刚才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梁文翰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收回口红,还一边找补:「她平时就马马虎虎的,我让她下次补给你。」

我笑笑,不说话。

在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他们就要回去了,梁文翰要上班。

临走前,我爸为了儿子,到底还是拉下面子跟我开口,语气再也不是曾经那般理直气壮,甚至带着丝祈求,眼睛红红的,噙着泪水,「你哥的事……我们真是没有办法了,你嫂子家庭比我们好,一定要你哥城里买房才答应结婚,到底是血脉至亲,你就帮一把吧。」

他越是这样,我越心冷。

曾经他一家之主的气势哪儿去了?为了他最重要的儿子,委曲求全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想了想:「好,我可以给我哥一套房,这套房就算我对你们养育之恩的报答,今后别再联系我。」

我爸的脸瞬间就白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下。

我妈上前一步:「梁薛罡,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一套房子就想跟我们断绝关系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我爸摆摆手,不让我妈继续纠缠。

他们走了。

这次见面,更加证明了,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强大,再也不会因为别人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这份亲情,早就在一次次失望中消耗殆尽。

我在网络上活跃了这么久,他们若是真的想见我,何必等到今天,恰恰是这次抱有目的的见面,让我下定决心划清界限。

没有关心,没有道歉,只剩索要,这样的亲情不要也罢。

后来,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开了公司,虽然还活跃在各大平台上,但是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同事打理,我也有了自己的时间。

然后结婚、生子,再也没有跟老家那边产生交集。

直到有一天,儿时的玩伴燕子姐打来电话,跟我说了家里的情况,我听完皱紧了眉头。

到底还是做不到无情。

跟老公驱车300多公里回到老家。

远远就看见家门口坐着位老人,身形佝偻,一动不动。

直到走近了才发现,那是我爸,短短几年,他竟老得不像样,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看见我,竟然笑了起来。

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偶尔展露的笑容也给了我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袋,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的浅蓝色信封。

他说:「薛罡,放学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被录取了,快去报道吧,别迟到了。」

说着就把通知书塞进我手里。

然后他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半透明的红色塑料袋一并塞给我,隐约可见里面是现金。

听燕子姐说,我哥用我给的钱在城里买房,但并没有把爸妈接去一起住。

城里生活成本很高,嫂子结婚后就辞职了,在家吃吃玩玩,也不生孩子,说是要多玩几年。

梁文翰压力大,爸妈不得己,即便退休了还在外面找活干,只为贴补我哥。

长期的操劳,再结实的身体也受不住,爸就病了,得了老年痴呆症,现在他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倒退现象,一直停留在当初收到两份录取通知书那一天。

「薛罡?你回来了?」我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因为激动显得有些颤抖。

我回头,只见她似乎是刚从菜地回来,鞋底黏着厚厚的湿泥,左手挎着一篮蔬菜。右手扶着腰,想必是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天之后,我将爸妈接到海城,给老两口找了一家条件不错的养老院,偶尔去看看他们。

如今的我已经组建了家庭,也将有自己的孩子,早就对过去释然了。

那些不甘、委屈在我心里的占比越来越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照顾晚年的父母不是对他们亲情的回归,不过是世俗的责任罢了。

毕竟我现在在网络上有一定的知名度,自然要给粉丝做好表率。

曾经的好与不好都是我的宝贵经历,感谢曾经那个心有不甘的自己,在成长的路上不曾松懈。

后来,梁文翰又找过我几次,说是老婆怀孕了,希望妈去照顾一段时间。

妈知道后,犹豫不决,一方面放不下老伴,另一方面又放不下儿子。

我告诉她说:「你们曾经以为的依仗,只会一味地索取,前段时间你和爸身体不好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你想去,我绝对不拦着,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你走了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

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久,我妈的心思多少也能摸清,那时候估计是实在撑不下去了,才拜托燕子姐联系我的。不拆穿,是因为还有一份作为子女的责任心在。

但这并不表示我的容忍是无限度的。

纠结了一夜,我妈还是决定不去,她不傻,回去将要面临怎样的生活,可以预见。

但是她应该是转了些钱过去的,看我的眼神总有几分不自在。

那又怎么样呢?她不会认为如今的我,还需要惦记她口袋里的那些退休金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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