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蛊一时间成为了流行的话题，因为有点消息的百姓都听说仁堂二少将自己的妹妹炼成蛊母，迫使自己的妹妹与半变异的怪物交合，生下子蛊。

流言有时候并不是空穴来风，它往往更趋近真相却与真相背离。

二少把自己妹妹关在了卧室，不允许任何人的进入。但灵儿的变异程度拖不得，而顾舒白主要负责灵儿的变异治疗，他每天也在二少身边蛊惑似的说道。

“大小姐是炼蛊的最佳人选，她已经受不了拔毒的痛苦了。与其折磨她不如让她在最后的日子可以有些办法好受些。”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我仁堂二少在这一天你就别想动她。”

二少一拳向顾舒白的脸砸去，顾舒白疼的一咧嘴，吐出了几颗沾着唾液的牙齿眉毛一挑，也不喊疼，手指蘸着茶水在三角矮桌上继续画着一颗颗并不完整的心。

顾舒白抿着嘴唇，邪笑着，看向二少走远的身影，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特意为您办了一场有趣的比赛。就等着男主角取得胜利，就派我们的女主登场。"

没几日，顾舒白以将军府的名义，让二少连夜赶往荒山去剿灭变异生物。政府知道这些江湖奇门，典当铺是将军府的手下部门。

政府给将军府下了死命令，二少不得已带着几位奇人异士去剿灭动物，临行前揪着顾舒白的衣服，警告他不要乱来，否则他一定会让顾舒白生不如死。

顾舒白微笑着点头应承，"二少，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二少心想去荒山也就几日，顾舒白这鼠辈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典当铺地下室。顾舒白看着笼子里关押的半变异人，勾着嘴角。贪婪的望着蜷缩在墙壁已经逐渐出现兽化的灵儿，灵儿的肌肤泛着青黑色，本来的细软的汗毛已经长出了黑色的绒毛。

灵儿看向二少时，更多是乞求，她希望顾舒白可以直接杀掉她。她的手臂和双腿都被束缚在了墙壁上，严丝合缝的锁着她。

她像一只能被人随意挑选宰杀的畜生。嘴里含着一颗玉石圆球，防止她咬舌自尽。灵儿每天都透着地下室的天窗，望向外面的世界。仔细的听鸟叫虫鸣，贪婪的呼吸着雨水过后芬芳的香气。

她想离开这里，每时每刻无时无刻...细细的品味着绝望又孤独的滋味。她的大哥在哪里，她求着盼着。

每一日顾舒白向她身体注射一种药物，使她精神崩溃不断的失忆和忘却。

也刺激着她的激素使自己不断的加速兽化变异，她现在回忆不起任何琐碎微末的小事，只记得她的大哥，但有时候她也会质问自己，她的大哥是谁？是不是她凭空幻想出来的人物，她记得已经不太真切了。

但对顾舒白恐的恐惧是真实存在的，顾舒白总是微笑着拿着注射器，甜得发腻的微笑，温柔的眼神，总让灵儿产生幻觉，她以为是大哥来救他了。

她对顾舒白微笑，“大哥，你来救我了。”

顾舒白总是看着灵儿笑着说，“是啊，我的好灵儿。”

哥哥的身影与顾舒白的影子重叠，亦梦亦幻，直到手臂传来酥麻的疼痛，似乎提醒灵儿似的。

她想对哥哥撒娇，“大哥，我的手臂好痛啊。”

“乖，很快的，等在灵儿身上孕育出子蛊。一切疼痛就消失了。”

顾舒白模仿者二少，温柔的抚摸在灵儿的肚子上，灵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哥哥已经被人替代。而她忍受着灭顶的痛苦却连像正常人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二少被莫名其妙的派去剿灭荒山的变异生物，他离开典当铺数日之久，已经不知道这里发生了惊天变化。

顾舒白作为医师资格却操持实权，顾舒白将半变异人关在能容纳20人左右的金属囚笼中，让他们去互相蚕食厮杀。

“关他们五天五夜，留下那个半变异人才可以活着。”

这些人大多是商贾之家的米虫、纨绔子弟，大多数是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不过有一位在笼中一言不发的墨发男人吸引了顾舒白注意，这人，低垂着头看不到眼睫，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剪着短发，只是安静坐在角落里也不与别人争斗。

在一堆梳着长辫子的富家子弟中也算扎眼，顾舒白心想一般只有贫贱的奴仆才会留着短发，这个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顾舒白立刻就掏出手枪向墨发男人开了一枪，正在撕咬的半变异人吓得发出凄惨的叫声，墨发男人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继续的保持不动的姿势。

顾舒白大喝一声，“起来!”

这男人才慵懒的抬起头，他的脸庞长着青涩的胡茬，皮肤颜色宛若牡丹初绽一般娇嫩，与常人无异。

清冷的眸子看向顾舒白，仍旧是不发一言。

顾舒白轻笑着，有意思，有意思。这小怪物看起来可比这些发狂的半变异人有意思多了。

“听好了，你们这些怪物。现在，谁第一个杀掉他，我就放谁出去。剩下的人就都得死。”

这可比互相群殴留下活着的那个难度系数低多了，半变异人呼啦啦的一群围上了这个墨发男人，双拳难抵四足，墨发男人被打的遍体鳞伤，瘫倒在地上抽搐着。

顾舒白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停止，开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枪，时不时的故意逗弄这些半变异人似的，对准他们的腿射击。

这些半变异人不仅要去攻击墨发男人，还要随时留意脚边的枪声。

顾舒白看着被他如同猴子般戏耍的怪物，笑的更灿烂，半扶着腰。

他，顾舒白。爱这掌握权力的感觉。

他觉得他爹对他的侮辱让他夜不能寐，但是这种掌握别人命运折磨他人的感觉交到自己手上却又痛快无比。

他被这些残暴虐待所治愈，这种幸福的感觉又让他想起死去的老娘了。

“你啊，你啊。真是不能享福。不过你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走的也不会那么痛快。”

顾舒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意识到笼中的世界已经变了天，半变异人们不断的惨叫才让他清醒过来。

早早在地上躺着的墨发男人已经连续的杀掉了十几个半变异人了，使用的方式也极尽残忍，只见他手指已经张出了利爪，掏心的手速之快让人为之一颤。

顾舒白感到面前一阵风，墨发男人已经从牢中出来，左手持着一串心脏，心脏规整的码成一串，血丝丝缕缕的竟没有一丝血腥的感觉，还有些凌乱的美感。

“我可以走了吗？”男人面若桃花的脸颊布满了漆黑的血，像从地狱深处走来的恶鬼。罗刹一般的手段，绝美的容颜好却沾满了鲜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顾舒白还没有感受到男人靠近，一阵风就已经被掏出心脏。

大脑的痛觉神经还未反应过来，顾舒白不甘的瞪圆了眼睛，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就这样结束了？他不甘心，不甘心！

顾舒白就连死的时候眼睛也是圆睁的，此咧着大嘴。丑陋的样子让墨发男人小心的将他的眼睛盖住。

又把顾舒白的心脏码好，一颗鲜红的心脏是有些扎眼的，但也没有关系，不过也是一颗早已经肮脏的心罢了。

这里负责看守的仆人听到地下室的惨叫早就跑的不知踪影。剿灭完变异生物的二少看着空无一人的典当铺正心存疑虑，当他踏入地下室时强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二少首先看到的是横斜在他面前的顾舒白的尸体。

他心想不好，急忙的去妹妹的房间。紧闭的房门内，找遍床榻座椅都不见妹妹的踪影。

二少跌跌撞撞慌乱了脚步，旁边一直服侍多年的家仆也从未见到二少如此慌张的样子。低着头站在二少身边不敢发一言，二少一间院子一间院子的寻找，没有，都没有。

丫鬟婆子也都逃难似的不知所踪，二少花了几千万大洋打造的西式院子砸个粉碎，红色幕布被扯个稀烂，进口的罗马柱歪斜的断落在地上。

毛玻璃碎的到处都是，二少跌落跪在地上，粗糙的玻璃碎片切割着他的皮肤。

将二少的膝盖划出了不规则的的口子，血从二少的大褂涌出来，侵湿了玻璃，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不断折射闪耀个不停，痛楚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眼神失焦地呢喃着。

“灵儿，你在哪里？今天天气很好但也别与大哥玩捉迷藏了好不好？大哥找不到你，大哥认输了。灵儿乖，听话。出来吧求你了....”

提溜着一串心脏的墨发男人站在二少面前，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你好，请问一下仁堂二少在哪里？”

男人的声线很沉稳吐字清楚，二少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这个我要送给他的妹妹。”

二少皱着眉，看着眼前古怪的男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男人看面前这个失魂落魄的人摇了一下头，轻叹一口气

“没劲。”

抬起脚就冲着大门离开了。二少才想起来，这些乌黑的心脏可不是常人有的，连忙重回地下室，才在最隐蔽的密室里看到了绑在墙上奄奄一息的灵儿。

看到灵儿的那一刹那。二少崩溃的已经说不出话，少女失去了她美丽的容貌，早已经变化成了他不认识的怪物。密密麻麻的鳞片似乎有生命一般，随着灵儿呼吸一起一伏。雪白的肌肤生长出了黑青色的斑块，仿佛一块美玉发霉变质。

蓝黑色的血管隐藏在肌肤之下，像是有规律跳动似的一起一伏。

二少不会承认这就是灵儿，但她就是穿着灵儿的衣服。那件水蓝色的旗袍。是他花重金请苏州的秀娘用金线缝制的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二少还记得灵儿收到这件旗袍兴奋的表情，但她羞怯的不愿意漏出手臂，这件衣服她却视若珍宝，将她锁在柜子深处。

断不会错的，这怪物似乎醒了，二少不敢向前迈出一步，他与妹妹相隔一个铁笼，沉默的对望着。

灵儿的思维一时糊涂一时清醒，但她也意识到自己变成了怪物模样，眼前的二少也不是顾舒白假扮的那个温柔残忍的‘哥哥’了，真正的二少与她对视相望，她却不敢发一言。

沉默着，泪水从灵儿眼中滚落，二少他害怕了。他惧她，灵儿疯狂的扭动身体做出一副要吃掉二少的样子。

她被挂在墙壁上扭动起来变得有些滑稽可笑，灵儿努力的做出恐怖的表情，想让她哥哥能亲自杀了她。

站在一旁的家仆麻利的掏出手枪瞄准心脏，完美的一枪正中心脏。

滑稽的怪物摆着可笑的吓人姿势，她的嘴被玉石塞住了，呜咽的说不出话。惹得灵儿口水止不住流，怎么办？她还想与大哥说说话呢，怎么办？她泪流干了，血从她的眼眶滑落，家仆大惊这怪物怎的流下血一样的泪水。转身看着二少，二少也似疯似傻一般，说不出半个字来。仿佛他的魂也随妹妹飞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