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时艾挠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白羽的问题。

白羽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时艾，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时艾的下文。

时艾尴尬地低着头，两根食指互相轻点。

“就……可能，我就是说可能……”

时艾下定了决心一般，双手交叉紧握，一脸堆笑地对上白羽的目光。

“就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梦到的？”

“你又做梦了？”

白羽听闻，轻轻抚摸着时艾的脑袋，眼神中充满了对时艾的悲悯。

“哎呀，没事啦，就做个梦而已！”

时艾推开白羽的手，自己早上梳的头发又要重新整理了。

这头漆黑的长发实在是太难打理了。

“也是，咱老大也是大孩子了！”

白羽笑嘻嘻地看着时艾，就像是哄小孩的家长一样。

“……我怎么觉得有点生气呢？”

时艾捏着下巴，狐疑地看着白羽。

白羽轻咳两声，“那我们就去渊海城，我这就去通知那群狗崽子准备。”

白羽站起身子，准备离开房车。

时艾慌忙拉住白羽的手腕。

“怎么了？”白羽困惑地看向时艾。

“嗯……别让他们知道这是我做梦梦出来的。”

时艾楚楚可怜地看着白羽，仿佛白羽不答应就哭给她看一样。

“哎哟，行行行，我怕了你了。”

白羽从时艾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害怕”地退出了房车，带上了房门。

房车外，白羽靠在门上，看了看逐渐变得昏沉的天空，摸摸左裤袋，空的，又摸摸右边，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铸铁烟盒，单手翻开，从中取出一只经典配色的香烟，叼在泛白的嘴唇边。

“只剩五只了……该去补货了……”

白羽低头看了一眼烟盒，随手将其关上，塞回裤袋中。

最后，白羽从防寒服的内衬中找到了自己的打火机——一个精致的，绘制着羽毛与六芒星阵图案的银色打火机，掀开盖子，很遗憾，这老化的打火石并不给力，白羽只好将其凑到嘴边的香烟旁，一手捂着，一手刮动打火石，反复几次，终于点上了烟。

“呼——”

白羽深吸一口，吐出了白茫茫的烟雾，模糊了白羽眼前其乐融融的营地。

“该走了，该走了。”

白羽再次深吸一口，她手中的香烟仅仅剩下一截黄色烟嘴了。

随手将烟屁股丢到地上，用脚碾熄，大步向前走去。

她这最后一口烟，连一点气都没有吐出来。

白羽拍拍手。

“集合了集合了！有事说！”

……

“渊海城啊……那我去沙之城里面买点必需品吧。”

“我跟你去！”

“我也去！”

“兄弟们！来几个人跟我看看咱的车！”

“好嘞！”

众多小弟在听到时艾转移的计划后，没有一声反驳，纷纷放下手头原本的安排，开始为之后的搬家做准备。

“啊，这就是家啊。”

白羽见着众人散去，一屁股坐到了一旁气垫船的气垫上。

刚想伸手摸烟盒，一旁走过来一个男人。

“你最近烟瘾越来越大了。”

这个男人穿着清凉，完全与环境不符。

怎么会有人穿着白短袖牛仔裤在零下二十度的环境中乱窜啊！

“没有。”

白羽放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捏了捏气垫船以缓解尴尬。

“少抽点烟，到时候死了，野兽都不愿意吃你的肺。”

男人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根香烟，挥手点燃，坐在了白羽身边，一脸惬意。

“当然，我除外。”

“去你的吧。”

白羽笑骂道，伸手想去抽男人的烟。

却碰了个空。

“你还想抢我的烟？”

男人嘲讽地看着白羽。

“啧，算你躲得快。”

白羽嫌弃地看了一眼嘚瑟的男人，便将头甩向一边。

“嘿嘿。”

男人又坐回了气垫船上。

“时艾是不是又开始做梦了？”

男人突然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

“……算是吧。”

白羽不太想多提。

“唉……可怜的娃儿哟……”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将手中还剩下一大半的香烟丢到地上，用脚碾熄，站起身来，不知道去了哪。

“那个……”

白羽转回过头来，看着空荡荡的身旁，话到嘴边又噎住了。

“单玄恭啊单玄恭……算你跑得快……”

……

气垫船在雪原上飞驰，身后是飞溅的雪花，与蜿蜒的痕迹。

“这也太远了……”

陆闻看着车载导航，又抬头看看黑蒙蒙的天空。

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看样子得找个地方扎营了。”

陆闻单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熟练地操纵着导航，想找到一块适合避风雪的地方。

怎么说都得有个小坡吧。

划拉了两下导航，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就在自己的搜寻范围之内。

“就这了。”

陆闻标记好位置，跟着导航的路标，朝着目标驶去。

……

很快，陆闻来到目标点。

“嗯……？”

陆闻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小山坡，当陆闻操纵气垫船来到山坡背面之后，发现这里有些许不对劲。

陆闻停稳气垫船，将其锚定在地面上，快步走到山坡后。

“这是……被电暖炉融化的？”

陆闻蹲下身子，伸手捏碎地上一块凝固的冰块。

“应该不算太久，可能是刚走……”

陆闻拍拍手，站起身来，四处张望着。

在陆闻仔细的观察下，她发现了一条气垫船的痕迹。

那个驾驶气垫船的人有意识地掩盖了行迹，陆闻若不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根本没发现有这条路线。

“这附近没有报备的商队和旅行者……那应该就是鬣狗部落的人了。”

“这个位置应该是哨点。”

陆闻站在痕迹前，细细思索着什么。

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

刚刚她还在路上困扰怎么缩小搜寻范围来着。

毕竟买来的资料也就给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大致范围。

这次出门，陆闻也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带上了一堆物资。

至少气垫船后面塞得满满当当的。

“幸运星真是在我头上闪耀啊！”

陆闻再次抬头看天，似乎已经有小雪花在向下飘来了。

“不如去他们营地过夜吧。”

陆闻打定主意，便取下锚定，翻身回到气垫船，顺着痕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