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杯子掉落在地上，碎片随着水滴飞溅开来。

安愿将头重重砸向落地窗，头部传来的剧烈疼痛感终于将她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她靠着落地窗向下滑着，最后瘫坐在地上。

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吞噬，风声四起，月季花的花瓣被吹落又飞起。

————

清晨，天虽没下雨，却还是灰蒙蒙的，太阳似心情不好一般，躲在乌云中不肯定出来。

由于时间还太早，马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空气清新，只飘着的是各类早点的香气。

“老板！来两笼包子！”江悟进门，见老板不在，便朝里面的厨房叫了一声。

厨房里的人立马热情的应了一声“哎，好嘞！”

听到回应，江悟手肘戳了戳旁边的沈曜，“你去找座位，我等下把东西端过来！”

沈曜点点头，环顾四周，每个桌子旁都差不多坐满了人。

唯独右边角落里的桌子边只坐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机械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沈曜抬腿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桌子，中年男人闻声停下动作抬头看着沈曜，眼神冷漠空洞。

四目相对，沈曜眸色微深，“方便拼个桌吗？”

男人看了下自己对面的两个空座位，没说话，只是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的面。

沈曜没动，站在原处，打量着这个男人，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碰了一下，随后便传来了江悟的声音。

“你站这儿干嘛呢，没座位？”

沈曜摇摇头，指着旁边的两个座位，“这儿。”

“那你站着干嘛，展示你英俊的脸庞？”江悟挤了进去，把外座留给了沈曜，一边摆着早餐，一边还心里想着，怎么沈曜自从见了安愿后，就变得魂不守舍的，难不成受了什么刺激？

沈曜自然不知道江悟在想什么，不说话，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边喝着碗里的豆浆，一边继续用余光打量着那个男人。

目光移至右手手腕，鱼鳞斑？

还没等沈曜细想，随着男人放下筷子的动作，沈曜又看到男人的手腕侧面有一个图案，“Y。”

一句话从沈曜的脑海闪过，“每一个恶性组织都会有自己的标志，而永生教的标志就是一个字母Y在六芒星的中间！”

江悟闻声，看了眼沈曜，然后又转头看向外面，“外？外什么，外面没什么啊！”

男人抬起头，四目相对，沈曜立马低头装作在喝豆浆。

男人眉毛微蹙，两个手臂垂下，似乎还扯了扯右手袖子，随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外面走，将将走了两步，只听背后一声大喝，“站住！”

江悟被吓了一跳，抬头见沈曜正死死盯着站在店里正中间的男人，也立马警觉起来，习惯性的摸向腰间，可腰间啥也没有，江悟暗啧一声，还没上班报到，能有才怪！

周围的顾客听到声音，也纷纷抬头懵懵的看向沈曜和男人，有的人打量着他们，下意识的将孩子掩在身后，紧紧护住。

男人转过头，略微空洞的眼神凝视着沈曜，就像是一个没有意识，只会撕咬的鬼怪。

沈曜如猛虎盯着猎物一样盯着他，手缓缓移至桌上，抓住了一个碗。

时间犹如停滞了一般，忽地，男人如脚下生风冲了出去，沈曜手里抓着碗，立马追了上去。

江悟见状，也拔腿就追，可没跑几步就退了回来，放下几张钞票，“老板，钱放这儿了，顺便买你一个碗！”

还没到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车和行人寥寥无几。

男人一边跑着，还不忘给后面的沈曜设置障碍，不时将路边的垃圾桶推翻，就是抄起路边商店摆着的锅碗瓢盆，瓜果蔬菜就朝沈曜扔过去。

沈曜跨过垃圾桶，躲过了铁锅，又飞来了几个碗，几棵葱。

感觉到自己的被动，沈曜有些气恼，举起手里的碗里，对准男人的方向就砸了出去。

砰的一声命中了男人的头部，碗也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此时男人的后脖颈也出现了一道血流，明显是从后脑勺流下来的。

可男人还是跟没事一样，跑着拐进了一个巷子，沈曜也跟着拐了进去。

江悟跟在后面不停地向那些商家道歉，赔钱，最后兜里的钞票没了，只好报出名号。

“去云都监察局，找调查组A组组长沈曜，沈！曜！”

江悟说完，扭头已不见沈曜踪影，“这两个人都可以去参加奥运会田径赛了吧！”

这边，沈曜站在狭窄的巷子里，下水道的恶臭时不时飘进鼻腔中，他皱着眉头，右手握拳绷紧，“该死！让他跑掉了！”

“滴———滴——”

一个骑着小破电动单车的大妈正无语的看着沈曜，“嘿！帅哥，挡路了！”

沈曜闻声，立马侧身让道。

大妈从沈曜身旁经过，还不忘再看几眼，然后嘀咕了一句，“果然，这年头长得帅的都傻不拉几的。”

大妈叹息一声，摇摇头，扭了扭电动车的开关，就出去了。

沈曜左右看了看四通八达的小巷，有些懊恼。

难道是因为最近太过于松懈了吗？回去得加强训练了！

想着，转身离开，刚出巷口，便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江悟。

江悟一边喘着气，一边无语的看着他，那眼神与刚才的那个大妈的眼神一模一样，“沈组长，你跑的挺快啊！”

说完，又朝沈曜身后看了看，见啥也没有，疑惑的问道，“人呢？”

沈曜垂眸，语气压的很淡，“跑了。”

“啥，跑了？”江悟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曜，“你，追的人跑了，不会吧！”

沈曜重重的呼了口气，“嗯，就是跑了。”

江悟也感受到了沈曜的烦闷，况且沈曜也不会说谎，转头见沈曜越走越远，便追了上去，“哎，你等等我啊！”

远处，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的车窗被摇下，驾驶座上的年轻人看着从小巷离去的沈曜和江悟二人，目光森然。

——监察局大门——

“所以你追那个人，是因为他手腕上有一个字母Y。”江悟摸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思索。

“嗯。”沈曜应道。

“我记得当年老师讲过说，永生教的标记是六芒星中间加一个字母Y，那你看到六芒星了吗？”江悟又问。

忽然，沈曜站在原地不动，江悟也跟着停了下来，歪头看着沈曜“咋了？”

“我没看到六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