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罗爷罗氏《黄金手》书籍章节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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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黄金手 小说:悬疑惊悚 作者:罗爷 角色:罗爷罗氏 简介: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引发波澜诡谲的迷局《鬼吹灯》之后,又一经典冒险故事古语有云,黄金百万,不如得一“黄金手”
他们,是比“摸金校尉”更厉害的存在一箱祖先银锭,一幅神秘画像,引黄金手倾巢而动揭开数百年秘宝的传奇真相……

书评专区

高调王:土嗨土嗨的,挺接地气。封神设定挺喜欢的。去香港后变得无聊。弃 全能运动员:体育无敌流,挺有趣。唯独不理解为什么作者要用大段的描写,塑造那些用兴奋剂的运动员,说这个行为多么可耻……一般来说这价值观没什么不过,在主角这个挂逼面前兴奋剂弱爆了,怎么好意思鄙视别人用兴奋剂。 次元法典:第三百三十四章 是TM什么鬼东西?好好的突然开起了车,还TM是黑车,本来看见哥布林就有预感了,但是想想猫总不会像日漫那种弱智剧情一样发展吧?没想到还真TM出现哥布林轮奸精灵的剧情了,一边轮一边杀一边吃,这TM跟前面的文风差了多少?直接被恶心到了。本来以为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没想到更恶心的剧情出现了,主角还跟这些被轮成傻逼的破鞋精灵来友谊炮,而且还操的很开心,真TM隔夜饭都出来了,我反正不知道主角这舌头舔在被哥布林轮烂的身体上到底有多愉悦,去你大爷的精灵理想乡,哥布林的精液好吃吗?MDZZ…… 黄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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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流沙往事不堪忆(三)


金条子,铁筷子,一朝贪拿木板子。

黄金手,要听灵,寻罗走马观因果。

飞檐脚,五爪子,翻山越岭走堡子。

水夫子,耳招子,抓黑闯命炮坨子。

这是一个顺口溜,说的是黄金手这一门的探宝规矩。即使探宝地里金银千千万,贪心多拿,到时候棺材板就有可能是他们的归宿,这是老一辈人的经验,不能不听,不能不信,不然,黄金手这一门,不会在1986年的那个夏天,差点就毁在一个流沙洞里头。

1986年夏天,巴丹吉林成为了一个烧烤场,把落入到里头的人,尽数烤成人干。

十几个薄衫赤胳膊的男人站在沙漠中心的东南的角,一脸铁青地看着脚底下一个不停地往下落沙的地下洞,这种洞,老一辈人叫做“流沙洞”,沙子是活的,里头不知道深浅,所以也有个名字,叫做“活吃洞”,顾名思义,这种分布在沙漠里头的流沙洞,能吃人,进去的人,大多都走不出来。

一个耳朵尖尖的男人嗫嚅道:“活吃洞?我们千里迢迢过来这旮旯沙漠,就是要下这活吃洞里去?别忘记了黄金手规矩呐,贪心就要躺木板子啰。反正我不下去,不然我死了我老娘都不知道要去哪儿给我插香拜祭哩。”

尖耳朵男转动着耳朵尖,好似在听洞里头的动静,一会儿后他疑惑地说:“奇了怪了,咋里头有人在喘气呢?难不成里头有人先到了?”

这尖耳男年纪不大,但是那双耳朵能够听微察觉风,是黄金手这一门里拿得出手的耳招子。他话一出,大伙儿脸色变了变,觉得里头不大可能有人。这流沙洞还在不停地滴落沙子,人进去也只能让填成干尸,断然也不会有人有胆量进去。更何况这巴丹吉林沙漠地带,要没懂四方之位辨的人,是怎么走都走不到这地儿来的。

更何况历来流沙洞就有“凶多洞”之称,凶表示凶险万分,拿命拼宝。可是哪次探宝不是用命子拼?多则表示一般活吃洞里头的宝藏一定多,好不容易找到这地儿不下去,谁都不愿意。

于是有人开始骂了起来:“吹你个牛逼。你这窜街货的老娘不是在生你的时候就去了吗?我看你是担心你家婆娘变成个梭夜子吧。得了,你要退出可以,回头黄金手这族门,你就别想踏入了,是生是死我们由着你。”

尖耳朵男子气不过想要离开这片沙漠,不过那洞忽然传来“铛”一声响,地面上的流沙已经不往下漏了。有人大着胆子往洞口下看起,原本低速流动的黄沙,都变得了无声息起来。

大伙儿大喜,准是这流沙洞底下的缺口已经让这黄沙给填上了,趁着这机会下去,起码有一段时间也是安全的。

在七十年代中旬,罗氏当时的老当家带着自家小儿子,去探了一个宋朝时期的藏宝地,那地儿也是流沙地,当时大伙儿也是觉得凶多吉少,没想到那流沙却自个儿停住了,往下探去,果然金银珠宝满地,够很多人吃上几辈子了。不过,他们黄金手这门族的人探宝取宝,有一个规矩,“满眼黄金,只取三下”。至于这三下,每个人都有自己意思,拿三个,用大箩筐拿三次……只要你命够硬,能够顺利走出藏宝地,怎么拿都行。

上次参与过流沙地的探宝人,撸起手袖就要下洞里。站在队伍里头一直不大说话的那个胖头大耳的男人忽然出声:“马灯也给我带上,下去后都得听我的,不能乱碰,这些东西都接了地气儿,有了灵子,惹不得,吵不得。”

尖耳男似乎很听这男人的话,点点头:“都听罗爷的吩咐。”

一行人操起工具坐在黄沙上,顺着洞口的坡度往里头滑了进去。可是,外头热得快要把人烤干,里头却阴凉阴凉的,四周黑乎乎一片,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似乎这地方很长时间没有通风过,臭不可闻。

尖耳男拿着马灯往前探了过去,本想要看清楚四周黑漆漆的围在洞四壁的什么东西,不想刚走进一瞧,就吓得尖叫起来:“哎哟我滴娘呀,四周都是干货啊!”

这干货,只是一个避讳称呼,其实说明白点,就是风干了的尸体。

其他人原本正专注找路线去取宝,不想让他这一嗓子也吓得屁股尿流。在这黑灯瞎火的地儿,随随便便一点声音,神经就容易断弦,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大伙儿都纷纷走向尖耳男,靠着马灯看清楚四周密密麻麻排布的“干货”,脸色顿时白了几个度,纷纷看向当家的罗爷。

罗爷率先走到了那群干货前,从口袋里拿出一甩棍,在空中甩长,用去戳那东西,发现那东西发出了“哐哐”的声音。那是敲进木头才会发出的空沉声,尖耳男这才松了口气,提着马灯又走上去,发泄似的用手去推一干尸木头。可是,触手的地方,一片湿哒哒。这不碰还没事儿,一碰就准要出事了。

按理说木头是不会有湿润的感觉,尖耳男只觉得浑身血液回流,急忙缩回了手,跳到罗爷的身后,浑身颤栗不止:“罗……罗爷……有,有活物。”

这话不说还好,话音刚落下,就看到四壁密密麻麻都是直勾勾的眼珠子,原先还是黑漆漆一片,此刻都亮了起来。那种亮不是夜明珠的亮,而是漆黑万里一片白的那种惊悚。

大家急忙退到罗爷身旁,围成一圈。那名年长的老汉子还想要将手中的马灯提起来看,忽然,洞里刮起了一阵冷风,马灯摇晃了几下,忽然就熄灭了。

大伙顿时手忙加乱,“点火器呢?把火重新点起来啊。”

拿着点火器的两汉子从口袋里掏出来,可是马灯却怎么都点不着了,就好像没有了油一般,大伙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从心里往外冷了一片,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罗……罗爷,这闹幺蛾子事咧……”

当家的罗爷虽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主儿,但是现下这种情况还是未知数。这些白色的球状体到底是眼珠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现在这流沙洞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诡异了。他用甩棍再次戳了戳面前那个露着白色球状体的“干货”。这次却和上次的触感有异,不再发出“哐哐”沉声,而是像戳这里实打实的肉干上,硬邦邦,却还带着一丝丝弹性。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事情里,这里边的东西就发生了质的变化,要是再在这儿待下去,还会出现什么情况?

被叫做罗爷的男人忽然又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油纸,展开,走向离他不远处的那怪异“干尸”上,用纸巾贴到耳边,隔着一张纸的距离,和干尸脸贴脸,“听”起这干货的“声音”。

他们口中的“听”,是黄金手这一族当家独有一门技艺。罗氏一族,自古就有听“物灵”的能力,只要上了年岁,有过故事的老古董或者古物都有它们独有的“声音”,这些声音能够让罗氏一族取穴探宝,也能了解到宝藏藏着那个主人的故事或者警告。

大家伙屏住呼吸看着自己的当家,想到这一系列变故,都不由得揪起了心。

罗爷面无表情地听着那东西好一会儿,连连后退了两步,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拉着兄弟们就后退了几步,一边朝着洞口的方向退了过去,一边急躁地说道:“要是待会看到空气中有烟气,注意一定不能吸上,那是上了年头的干香菇。”

这话一出,大伙儿急忙把衣服撩起来捂住了口鼻。这“干香菇”,是他们黄金手这一门的暗话,意指是身上长满了各种菌类而变得硬邦邦的尸体。干香菇还有分成黑香菇和白香菇。这颜色的区分,和干尸身上长出来的毛的颜色有关,说明白点,这干香菇就是人体版的冬虫夏草,无非就是一种真菌孢子侵入了肌体后,形成了密集的复合物,从而让人体死而不腐,还能坚硬如纲,人称僵尸大哥。最重要的是,这些“毛”一旦通过空气吸入人体内,毒性分分钟就能让人翘辫子都不知道该去哪儿喊冤。

其实在他们探宝的生涯里,干香菇很少会出现。毕竟藏宝地又不是陵墓,不需要闹出那么多祭人、祭畜生的仪式出来。但在老一辈总结的经历里头,一说到干香菇,就证明这藏宝地凶险异常了。当然,越危险的地方,金银珠宝就越多了。

罗爷沉默了片刻,“兄弟们,里头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我和你们说实话,这次来这里,我是有私心的,至于是什么私心,如果我有命出去,我一定会和你们说清楚。但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你们马上出去外面等我,里头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大伙儿知道罗爷一定是听出了些什么道道,从他的话里感到了不安:“罗爷,你也别小瞧了弟兄们哩,我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哪有放着当家进去冒险,自己在外面候着呢,不得不得,我要跟着你进去!”

一开始就嚷着要离开巴丹吉林的尖耳男,也拧着眉头,语气不爽地说道:“罗爷,说句你不大喜欢听的话,你要是为了我们好,就别让我们眼巴巴的等在这处儿,能跟着你来这儿的人,也是刀尖上舔过血,我陈都虽然就这张嘴能吓唬人,但也希望能搭把手,而且放着你一个人进去,我们确实都不大放心。”

十几个弟兄们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纷纷要进去。当家的罗爷见说服不了大伙,也不多说,招招手,准备让大伙往前走。不过,他才走了两步,他心里又咯噔响了起来,回过头看着陈都和另外一个年纪看起来也不小的汉子:“陈都,张合,外头不能没有人,你们两个一个年纪最小,一个年纪上了点岁数了,我都不大放心,而且外头也不能没有人看着这沙子啥时候动起来……”

啰里啰嗦了这么多,尖耳男陈都算是听明白了罗爷话里的意思,认为他是在记恨着刚才在上头死活不下来时搁下的狠话,气得满脸通红。又见其他兄弟同意罗爷的建议,一个两个都帮着腔说话,转过身就要爬出流沙洞。

不过陈都爬上去没多久,又滑了下来。大伙儿发现,他的耳朵已经竖立起来了,耳朵尖上的角竟然慢慢地转动起来,然后冷着张脸看着大伙:“罗爷,给你们一个提醒,里头有铃铛声,一整片的铃铛声。”

“臭小子,又你妈的在吓唬我们呢?”大伙儿脸色大变,还是嘴硬地开骂了一句。

“老子再不济,耳朵也是能听五里地,至于你们爱听不听,是你们事儿。”陈都说完这句话,又重新爬了上了流沙洞。不过在黄沙之上晒了一段时间后,却发现下头静得有些诡异。陈都和张合面面相觑,两人一拍即合,打算下去看看情况,没想到……

那个上了年纪的汉子回到黄金手门族里,住在了罗家里,替罗氏当家照顾着还年幼的儿子罗元,他告诉罗元,“当时的干香菇堆里有活人。”

【水夫子出事了】

江口出事了,平白无故在水里失踪了两个最熟水性的渔民。

前几日,江口市连续几天大暴雨,岷江河道的水霎时汹涌澎湃。等大雨退去,河水重新回固时,常年在岷江河道打鱼的渔民发现,河岸上有些奇怪的东西被冲刷了上来。

在河里过活的人都知道,打鱼拉网经常会带上一些奇怪的物件上来,不过这些东西他们大多都不会留下来,因为他们觉得水下的东西,要么就是翻船掉下去的,要么就是甩霉运甩出去的,正常的人都不会把值钱的东西扔河里。老一辈的渔民都说,捡起河里的东西,就是捡霉运,或者是和河里的短命鬼抢东西。所以,要没穷得快要翘辫子,那些东西,他们都不会去碰。

可这次邪门了,河水退去后,冲上来一些瓷片和两锭银锭子。银锭子可能由于常年沉在河里,所以通体看起来有些暗沉沉。不过,大大银锭子,一个就可以顶他们打鱼一月挣得钱,所以凌晨四五点光景准备下网捕鱼的渔民,乐得是网也不愿意下了,捡起银锭子,就要回家。

可是这渔民的妻子是土生土长的岷江河道附近的渔民人家,从小就从老一辈口中知道河里这些东西捡不得,急得拉住了他:“死佬,这河里的东西捡不得。上一次下雨河里冲上了一块玉佩,让人给捡起来了,听说那人在送医院的路上就断气了,我们不要触霉头了,放回去吧!”

那渔民汉子也不是一个胆小的货,啐了一口:“臭娘们,别吓老子,老子不信邪,更何况我有刘阿吉给我的护身符,保证河里这些脏东西都缠不上咱们。倒是你,脑袋瓜子木了?到手的钱你就不要了?回去,回去,今晚不下网了,捡到银元宝,睡一觉明儿早点起来,砍料加菜!”

说着就将两锭银锭子攒进了兜里,吹着口哨子,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去了。可他这一睡,就再也起不来了。倒是他老婆,就这样成为寡妇,哭得撕心裂肺,要把那两锭银子给扔了。不过,当她从自己丈夫口袋中掏出那两锭银子的时候,发现昨天还可以看到是银白色的银锭子,此刻通体乌黑,就好像被染上了一层墨汁时,吓得渔妇把银锭子甩在了地上,朝着小儿尖叫:“猪仔,你快去把你刘阿吉叔叔叫过来,说出事儿咧!”

刘阿吉得知平时经常一起喝酒吃饭的渔民兄弟,睡了一觉,人一下子就没了。急匆匆跑到渔妇的家,看到地上的银锭子,脸都黑了起来,立马转头去看渔妇的手,吩咐那个小崽子:“小子,赶紧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上三斤糯米酒,快去,不然你老娘也快要没了!”

刘阿吉的话一下子就把这孤儿寡母给吓得魂飞魄散,那十来岁的孩子鞋子也顾不得穿,赤着脚就往外跑。刘阿吉看着渔妇吓得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嫂子啊,我不是和你们说过,河里的东西不要拿,那些东西带阴的。老哥会走得这么突然,就是碰了那阴气极重的银锭子啊。你刚刚是不是也碰了?”

渔妇愣愣地点点头,低头一瞧,双手的手指都乌黑乌黑的,看起来好像被人活生生打出了淤血。刘阿吉也不是等闲人,他跟渔妇要了一块破布,把那银锭子包了起来,嘱咐了几声等她小崽子回来,就用糯米酒泡手,泡上个把小时,然后再把昨晚碰过银锭子的东西,都用酒给擦上一擦,这事儿就算完了,安全了。

最后,刘阿吉留下了一句:“我去河里看看,最近这河里确实不太平,我得去看看咋回事。”就带着银锭子出门去了。

这刘阿吉艺高人胆大,要换做是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撇开干系,免得惹了水下的东西惦记。渔人天生怕水却要靠水吃,但刘阿吉不同,他和一般的打鱼人不同的是,他们不仅不怕水下的脏东西,有能力的人,还能控制它们。这类人,大家都称他们为水夫子。

水夫子其实是一个暗话。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称呼,有些地方叫做“水鬼”“鲧使”等千奇百怪的名字。俗话说,陆有“飞檐脚”,水有“水夫子”。

在水上行船的人,最怕什么?他们最怕不是坏天气,而是水下出现怪东西,所以行船的人,大多有很多顾忌,不能说带什么字的话,不能朝水里扔什么东西,更有甚者,出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也要算计上。不过,这水夫子从来就没有这些忌讳,水深水浅,水急水缓,对他们来说差别不大,百无禁忌。

老一辈人常说,行船万万年,不如有一水夫子。这水夫子,通晓水性,有能力的在水下潜个半个小时不换气也大有人在。但说到他们最神奇的地方,那就是水夫子这门活计的由来了。

有人说是姜子牙传下来的。俗话说,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这姜子牙钓得不是鱼,而是水里千奇百怪的异类。而钓鱼的方法,则成了后世水夫子的活技了。也有人说,这水夫子的能力是由上古神系鲧传下来的。传说鲧看到人间洪水泛滥,善心泛滥的他,就偷拿了一点息壤下凡治水。只是,倒霉的是,水刚治好,天帝就知道他偷息壤了,下令要砍了他。鲧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被抓之前,就把控水和御水的办法写了下来。这治水法子千秋万代往下传下来的,到了近代,就成了只会和水里异类打交道的水夫子了。

这些故事真真假假,都没有太多人去计较。总之,水夫子都有自己一套法子去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刘阿吉转过弯,本想着要直奔河道。可心里头有些犯嘀咕,以前这河下虽然有各种奇怪的物件,可却没遇到过阴气如此之重的东西,一个晚上就可以让一个强壮的汉子翘辫子。他寻思着这躺儿去河道,有可能损兵折将,于是远途再折了个弯,打算回家里抄些工具再出来。

住在他隔壁的牛勇听刘阿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觉得事情挺大件,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本家后,收拾家伙就跟着刘阿吉去了。可奇怪的是,青天白日,这岷江河道竟然生起了浓雾。那渔夫捡起银锭子的河段里边,似乎有一条船,正在河上行驶。

一般大雾天气,渔民都不敢轻易下水。刘阿吉心里头纳闷到底是哪个钱眼子竟然下水去,急忙朝着河面大喊:“河上的兄弟,雾气浓浓,你们干啥子要下水,回来,回来,太不懂事儿了!”

但奇了怪了,这船影子在浓雾里一闪,就不见了。刘阿吉揉了揉眼睛,刚就一眨眼的功夫,这船就凭空消失了。别看刘阿吉是一个糙汉子,眼睛犀利的很。不过在水上出现这种事情也并不少见,俗话说的幽灵船,水鬼子推船……这些事情确实挺多的,见鬼多了自然也不觉怪了。

刘阿吉和牛勇对视一见,觉得不能再等了,两人跳上了渔船,拉开了电动引擎,“轰隆”“轰隆”声在河面上响起,船就朝着河中间驶了过去。

浓雾不仅没消散,反倒越来越浓,几乎就要伸手不见五指了。刘阿吉和牛勇背靠背地贴在一起,以防出了个啥意外,还能有个照应。

牛勇提醒说:“阿吉,罗哥那头让我们这边先稳住。让看看情况就好了,这次就不要深入水下探了,等他们到来。”

渔船晃了两下,刘阿吉差点要站不稳,所幸攥紧了轮盘。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河面的情况,“然后呢?罗哥他们说什么时候过来?”

“是田伯和我通电话的,当时罗哥不在家,他说马上去找罗哥,很快就会过来。”

“屁话,这河我们都探了这么久,都看了这么久,那地方现在看来真的有大家伙,难道你不眼馋?不想下水探探?算了,你这个牛脾气家伙,和你说是说不通的,待会我要是下水,你就在船上等着我。”刘阿吉打开了渔船的强照明灯,被雾气笼罩的河上,被照出了一条光带,打在水面上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双滴溜溜的绿眼睛。

刘阿吉急忙叫牛勇看那地方是不是有东西,可眨眼那绿眼睛又消失不见了。两人冲出了了船舱,站在船头上往外看。牛勇从带过来的工具中,抽出了一把弯月形状的刀,刀柄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图腾,鱼身人头獠牙龙角加身,看起来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刘阿吉则拿出了一根手臂长的铁钩的,勾头尖锐,似有勾一下皮肤,就能扯出一大片肉的迹象。铁钩是用铁打制出来的,或许常年都有养护,显得非常新,勾尖发出亮堂堂的冷光。

江面上没有风,但是渔船却左右摇晃了起来。刘阿吉和牛勇跪在地上,嘴上念念有词地喊道:“天一生水,地六承之,夫子御水,阴煞煞避之。”刘阿吉脱掉了上衣,腰侧露出一个像是纹出来,又似是长在皮肤上东西,一个四方古脸,头上长着两发髻,一左为钥匙孔,一右为钥匙,显得有些诡异。刘阿吉对牛勇说:“你就在船上等我,我下水探探。”

刘阿吉一头扎进水里,可这才过了一会儿,河水竟然像是煮热了火锅,不停地翻腾。河下的鱼都扑通着扎出了水面,就像要跃龙门一般,争先恐后往空中腾起,再一头扎进水里,翻起了肚皮,死了。

留在船上的牛勇脸色铁青,他嗅到一股浓烈的尸臭味,那种味道并不是一具两具尸体可以形成。他以前只在宰杀场里闻过这种味道。那时禽流感,大部分猪都是病死的,只能集中起来处理掉,所以全部都丢到了宰杀场里,进行焚烧和消毒处理……那味道,他至今都忘不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接下来,更加恐怖,牛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渔船边上攀了许多带毛的手,密密麻麻的手,长着尖利的爪子,抠在甲板的边缘,一步步想要往船上爬起来。牛勇惊恐至极,操起弯刀就朝着面前的爪子劈了过去。甲板上顿时鲜血横流,可这依旧没能阻挡那些东西往上爬。牛勇牛皮都发麻了,知道自己今天有可能躲不过去了,急忙逃到了驾驶舱里,把门给锁上,拿起手机的手都在不停地发抖,他按了好几次,终于按出了一个正确的号码,一脸菜色地看那些东西竟然拍打着船舱,一下,两下……

电话终于接通了,牛勇哭着说道:“阿吉完蛋了,我们都要完蛋了。张献忠沉银的地方,不是那么简单。前几年怎么都探不到在哪,这几日一场洪水就把东西给冲出来了,我觉得不简单呐。李祥啊,你明天一大早就去我家里,把放在抽屉里的那个银锭子拿去成都找罗家的当家罗元啊……”

电话忽然中断了,李祥握着电话大喊了两声,见那头只剩下让人头皮发麻的老鼠啃咬食物发出的吱吱声,一声一声,吉祥似乎感觉到,那边有东西正一口一口地蚕食着牛勇。

李祥套上了件外套,拿着牛勇给自己的小纸盒,准备冲出了门外,手机铃声又再次响起,李祥接起电话,脸色大变。他挂上了电话后,嘴里一直念叨着:“往前走,无人生还……”

【龙门河项目黄了】

本市最高档的酒店外,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豪车。

罗元推开酒店会议室大门走了进去,发现里边西装革履,漂亮小礼服的商业人士,竟各个都吵得脸红耳赤,活生生把装潢典雅的会议室,变成了菜市场。他揉了揉太阳穴,听到有人叫他:“阿元,你怎么才来啊!”

罗元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红唇短裙高跟鞋的女人,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大步流星走了过去:“苏莹,好女人不应该穿这么短的裙子,下次再穿这么招摇出来,我要扣你工资了。”

苏莹:“……”

罗元看着苏莹旁边站着那眼镜男。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眼睛上挂着一幅金丝边框的眼镜,看起来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肃气质,正是他的好朋友彭岳。他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勾住了彭岳的肩膀:“怎么样?标书拿下了没有?盖了印子,我就请你们去吃大餐。”

“那你准备请我们吃炒鱿鱼吧。”彭岳把招标书装进了公文包里,指了指不远处还在吵得泡沫横飞的精英们,“输了,所以我们的人不服气,正和他们吵起来了。”

“……”罗元头都大了,揉揉眼睛:“吵架?怎么不打起来?龙门河的打捞项目不是谈得差不多,只差做做样子,盖个印子吗?这都能丢?”

“彭岳拦着不让打架,否则你现在该进局子去捞他们出来了。”苏莹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朝着会议室外走去:“阿元,别人都说你面子不够大,所以到手的鸭子才会飞,我觉得这话挺对的,剩下的烫手芋就交回给你了,我约了朋友。”

罗元是他们所处的罗氏打捞有限公司的老板。是一个富二代,不过他应该算是一个倒霉的富二代。十来岁时,正是别人到处恶作剧打群架的年纪,他老爹就失踪了,整个家族的重担就压在他肩上。不过他也算争气,虽然没有把老爹的产业做得更大,但也没有败家。

只是兴趣不在经商,所以手头上的生意基本就交给了专业人士打理,例如大学学地理,研究生转刑律,出来社会就变成金融高干的彭岳。

罗元见彭岳眼巴巴地看着苏莹离开,取笑他两句:“阿岳,苏莹今天穿这么漂亮去约会,该不会去相亲吧?”

彭岳身形顿了顿,继而无奈地摇摇头:“你有点记性好不好?前几日暗市有卖家有大货要出售,指定要见你,阿莹替你先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哦,我还以为她去相亲,我可以顺道看看你要怎么去劫亲呢,丧失了一大乐趣。”罗元清了清嗓子,换了一副不再儿戏的表情说道:“医院的那人怎么了?”

“苏莹喜欢你,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再开了。”彭岳转向罗元:“院长一大早打电话过来,说是情况很不好,至于怎么不好,院长也说不出口,只说我们亲眼看过就知道了。”

罗元没吭声,神色十分凝重地拧起眉头,兀自出起神来。好一会他才轻咳一声:“阿岳,你让这些家伙散了吧,龙门河项目会回到我们手里的。至于其他事情,你先放着,我去医院看看是什么情况先。”

【恐怖疗养院】

罗元开着他的大SUV穿街绕巷,在一进行过翻新处理的疗养院外停下了车。门卫似乎对他车子很熟悉,看到他的车牌号时,就急忙从保卫室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顺手在他车子前放了一个停车帽。

罗元大步朝着疗养院走了进去,可还没有走到大厅,忽然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嘶叫声音。那声音不像是人生气或害怕发出的尖叫声,而是撕心裂肺的啼叫,像怪物一样。这一声音刚传出来,罗元脸色大变,立刻朝着疗养院二楼的最后一间房冲了上去。

那间发出声音的房间门拴上绑着两根铁链,门外站着好几个医护人员。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看到罗元到来,三下两步走到他身边,“原本五天一次,现在时间都密集了,变成了一天一次。而且……而且……”

罗元脸色沉了下来,走到房间门前,透过门上透明监视窗口看进去。只见里头有一个长发披肩盖头,见不着他到底长什么样子的高手男人。只见那男人一会趴在地上三拜九叩,把头磕得咚咚作响,一会儿用指甲抓着地板,发出了吱吱吱刺耳的声音。

穿着白大褂的院长让围在四周的护士先下去,走到罗元身边:“阿元,十多年来了,原本速度慢得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近两年来,却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密集了,指甲剪了又疯狂再生,毛发剃光了,不到一天,又会长长。而且,最近这情况变得更糟糕,他经常会自残,动不动就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划破自己的皮肤……”

罗元见到房间里的那人忽然举起手来,指甲又长又尖,像是有人刻意帮他修剪出来的,可是罗元知道并没有人会这样做。前几年,疗养院里的护士每隔一个星期就要大动干戈地帮他修剪一次指甲。但是,近两年开始,那人的指甲越长越快,有时候一夜之间就长出了吓人的长度,很多年轻的护士都让吓得辞职不干了,所以这间疗养院里,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上了年纪的,其中也有一个原因,上了年纪的人,比较容易守口如瓶。

院长话音还没落下,房间里的那人忽然就癫笑着把衣服给脱了下来,两只手掌用力做出爪子的形状,用尖锐的指甲,一下下往身上刺了下去,每一下下去,身上就豁开好几个口子,口子上不停地往下滴落着鲜血。

罗元和院长倒抽了一口气,院长尖叫着:“来人,快来人……”

这样的情况多了,楼下的工作人员一听到动静就飞快地往楼上跑上来。院长脸色铁青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铁链锁给打开,和罗元一同冲了进去。

一屋子腐臭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罗元的胃一阵翻滚。

那疯癫的男人听到门边的动静,缓缓地把头转向他们的方向,当他看到罗元的时候,忽然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嘿嘿嘿”地笑了好久好久。

止血的喷剂院长随身携带,冲进来后就猛地朝着那男人身上一通乱喷。不管怎么样,先把血给制住了。可他还没有安稳一会,男人忽然站了起来,院长吓了一跳,急忙后退,想要出去,可是从楼下往上赶的医护人员也已经上来了,五六个人把整个房间都挤得水泄不通,院长还未来得及退出去,那疯男人忽然扑了过去,指甲深深地掐在了院长手臂上,疼得他尖叫连连,双脚手脚胡乱挥来挥去,折腾不休。

“出去,都快出去!”罗元大喝一声,伸手掐住了那男人的后脖子,想要把他从院长身上扯起来。可男人的指甲好像就戳在了院长手臂上,生根发芽了,愣是扯不出来。疯男人看起来身上无几两肉,但力气却异常大,一双手箍在院长手上,就不打算放开。

再这样下去,院子不死也要变残废了。罗元再次伸出手掌,想要从正面的箍住男人的脸。不料他却忽然松开院长,伸出长指甲要扑向罗元的脖子。罗元没想到他会如此生猛,连退几步,后背磕在墙壁上,前有猛虎,后无退路,心里暗叫糟糕。

疯男人忽然朝着罗元露出一笑,又伸出脚踹了两脚想要爬起来逃走的院长,忽然就跑了起来,要冲着罗元的心脏插进去。罗元身子一矮,躲了过去。尖指甲从他头顶戳在了墙壁上。“咔嚓”一声,罗元听到指甲断裂的声音。趁着那疯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闪身到男人跟前,脚上一用力,用力扫了那疯男人一脚。

疯男人踉跄了下,由于手还撑着墙壁,所以居然没有倒下去。罗元也是急中生智,看到男人手上又有动作了,原地朝前打滚,落到男人身后,一个泰山压顶,把疯男人压在了自己身下,一手扯着男人的头发,一手覆盖在他的天灵盖上,气喘吁吁地吼道:“陈都,你要是真染了别人的红,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那疯男人被这一声大吼,吓得一愣一愣,头脑似乎有些清明了。眼珠子定了定,忽然滴溜溜地转了起来,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哭得咿咿呀呀,硬是发不出一丝人样的声音。院长见罗元脸上也挂了彩,招招手就要让躲在门外又是捂脸,又是一脸铁青叫着要不要报警的大妈级护工进去把那叫陈都的疯子给绑起来。

不过罗元摇摇头,“院长,你把门关上,我和他有话要说。”

“这……”院长一脸担忧,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对房外医护人员摇摇头:“我们在门外候着,有事情一定要喊我们。”

说完,院长就带上了门。

这个狭小的空间只剩下罗元和那叫做陈都的疯男人。

罗元并不打算松开陈都,继续保持着一手扯着他头发,一手覆在他头顶的姿势。只是覆盖在他头顶的那只手,忽然就紧紧地箍住了头,忽然就幽幽地开口:“黄金手第五十代传人罗元发令,以灵为契,以命为路,以眼为向,听千古音,消万古灾。”

最后那个字刚落下,陈都像是犯了羊癫疯一样,不停地抽搐。原本身上就豁开了许多大大小小不一的口子,这下子一挣扎晃动,罗元只觉得自己衣服都被血染得湿漉漉,有些恶心想吐,但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等身下的陈都不再抖动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问道:“陈都。”

躺在地上的陈都像死了一般安静。

罗元喝了一声:“陈都!陈叔!”

陈都身子抖了下,慢慢地爬了起来坐在地上,木然地抬起头,看向罗元,沉默着不说话。

罗元叹了口气,在他面前对了下来,和陈都面对面,轻声问道:“陈叔,十五年了,你还是想不起那个地方在哪儿吗?”

刚抬起来的头又重新垂了下去,多年未有修理的头发,又把脸给牢牢地遮住,陈都摇摇头,看着自己比僵尸还要长的指甲在瑟瑟发抖,似乎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怪物地举起手掌不住的摇头。罗元冷眼看着他,等着他回应,可陈都好久后才张了张嘴巴,却只是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罗元听到这杂乱无章的话,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陈都一巴掌:“陈叔,装了十几年糊涂,你也该醒醒了。张伯已经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陈都猛地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罗元,上下牙关开始咯咯作响。他僵立着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垂死的老者,正绝望地想要多看几眼这个人世。罗元没有漏过他神色的变化,平静地提醒他:“张叔死了后,我们清理他的遗体才发现,他的十根脚趾头,都没有了。”

陈都身子一哆嗦,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两只溢满了血丝的眼珠子流出了浑浊的眼泪:“你……右眼,真的看不见了?”

“看不见。”罗元没心情和他拉家常,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把烟叼在嘴上,打火点烟,然后面无表情地伸手把陈都挡住了脸的头发给拢在他脑后,抬起他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当年是谁给你们指路去那儿的?你出院的时候一直说去见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和我们黄金手这一门的存在有关吗?”

眼皮猛地上抬,陈都浑浊眼珠子震惊地看着罗元,颤巍巍地问道:“阿元……你,你怎么知道的?”

罗元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问题很愚蠢,朝着陈都吐了一口烟雾,“陈叔,读书是有用的,脑子是一件好东西,你们那个拼苦力的年代已经落伍了。家里藏了几十代人的罗氏一族的藏书,我看了,而且看得挺剔透。也许有人不想我知道太多,把重要的东西都抹杀掉了,不过,我猜个大概,就是说我们黄金手一族,我们族是从某个族里分离出来的?那族是什么族?”

陈都浑身都是颤抖,他干脆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地睁开:“我不知道。”

“是那族人把你们引过去吧?”

“我不知道。”

“把你们引过来是想要把我们黄金手一族给灭掉?”

“我不知道!”陈都忽然嘶叫了起来,双眼圆瞪,猛地朝着地板磕地叮铛作响。在门外守着的院长和护工们手心直冒冷汗,一个个手里拿着绳子和电击棒,想着要是情况不对,就用电击棒把陈都给电晕过去,避免损失惨重。

罗元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摁了摁。他知道陈都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一定也是在流沙洞里遇到过什么让他经常精神失常的事情,所以叹了口气,“陈叔,虽然我不知道那一族的人到底是什么族,是一些什么人。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找上了你们,一定也会来找上我。我呢,从来不喜欢坐以待毙,我兄弟命子都在我手里,我不像我老爹,冒冒失就带着你们就去了流沙洞,损兵折将的事情,不划算,我也不打算干。我在想,要是真要有事情发生,我起码要有个准备,我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我能兜住多大的风险?可是,最让我觉得无力的是,我只是凭空猜测这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都不再磕头了,抬头看了罗元一眼,又低下头去,很久很久才说了句:“阿元,那地方不是我们自己去的,是他们引着我们去的。只是,当时不知道的人,财迷心窍。知道的人,为达目的就下去了。你别问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留在这疗养院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苟且偷生了,我应该下去和弟兄们一块儿黄沙当铺盖,守住我们黄金手这一门的。”

罗元不耐烦:“陈叔,我以后可能不来这里了。你能给我说说十五年前,在流沙洞里发生的事情吗?”

片刻的沉默之后,陈都点点头。

【活吃洞里有人】

1986年的夏天,大地被烤成一个炼丹炉,把你炼成黑人,把他炼成人干。

成都罗家的当家罗雄收到了一件脏得就要看不出材质的小马甲后,脸色大变,连夜通知门下的兄弟,要打金去了。

打金是他们这一门的暗话,意思就是探宝捞金。不过他们这一行也有这一行的规矩,绝对不挖别人的坟,缺德还会连累后代。现今大众流行说,陪葬陵墓是藏着最多的金银珠宝的地方,但这是哄孩子的话。王侯将相排着队数名字,估计都要数个个把星期。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日常生活中就是打理金银珠宝,经常做的方式就是藏起来。闯王李自成知道自己的王朝快要完蛋,急着把所有财宝都藏在了某个旮旯角落,就是不让那群觊觎他财宝的家伙得逞。传说那财宝富可敌国,可就是藏得太牢靠,至今没有人找到那个藏宝地。

怎么藏?藏哪儿?

每个王侯将相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找个风水大师,找个摸骨瞎子,抑或是随便找只发情的母猪,让它满山满地的跑,落地的地方,就挖个坑用来埋宝藏了。而他们黄金手这一门族,就是靠着各自的本领,听物灵,走墙、下水,发挥各种能力,把这金子给拿到手。

至于捞金为什么会叫做打金,陈都当年刚和当家的罗爷签订了灵契的时候,还不大清楚。后来听老生一辈的说起,“别以为探个地方那么简单呐,即使知道了地方在哪儿,下去也是要用命子去拼的。你当古代的权贵人士是蠢猪咧,布十个八个陷阱来对付你们这些对他财宝流蛤蚧的人,这还是刚及格的配置哩,遇到一些把财宝当成命子来守着的权贵,你就得认命,除了用尽浑身解数闯进去,打进去,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叫捞金,打金了呗!”

有金子可以打,这是好事。可是走得这么匆忙,还是头次。族里的人心里都患疑惑,不知道当家到底在想什么,可又觉得跟着罗爷就有肉可以吃。于是,一行人收拾了一些行当,又是火车,又是牛车,最后还请了一队骆驼,走走停停十多日,才终于在巴丹吉林的东南沙漠中心地带,看到了要打金的地方。

可陈都当场脸都绿了,那是个流沙洞。换一种话说,这叫“阎王洞”,老人都说,这流沙洞除了命硬的人,能进难出啊。

可是,当家的罗雄要进去,弟兄们哪有不跟随的道理?

陈都也跟着下洞了,可是这刚进,就遇到了干香菇。密密麻麻不少于五十具的干香菇围在四周,瞪着白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你,任你再缺心缺肺,也会吓得屁股尿流。罗爷也本着当家该有的担当,脸贴着脸和干香菇来了一个“听故事”的环节,可是这才听没一会儿。罗爷就让大伙儿先离开这地方,里头凶险万分,想要独自一人走。

大伙儿当然不愿意,七嘴八舌地缠着罗爷要跟上去。陈都认为,这有两层意思,一是金子见者有份,二是免得以后被人嚼舌根,落个贪生怕死抛下当家跑的名头,所以说啥子都要跟上去。

陈都只觉得稀奇,希望进去开开眼界。不想这罗爷亲自点名让他和一个叫做张合的汉子出去守着洞口,察着这死得不能再死的沙子。两人虽然心有不满,可也不能说啥子了。

可是,他们两个在上头等啊等啊,白日头等到咸鸭蛋头落山,下头竟然静悄悄地叫人心里越发不安。重要的是,陈都的耳朵能听五里地的声音,可这下头,一片寂静,连只蚊子“嗡嗡”叫的声音都没有,这……难道底下的流沙洞太辽阔了,他们跑到了五里地外去了?

叫张合的汉子也觉得不妥,他用手插进了黄沙里,眉头拧地更紧,“陈都兄弟啊,这下头有人啊。下头的黄沙子会动,就代表有人在走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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