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毒(罗远吴明辉)小说在哪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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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孤毒 小说:奇幻玄幻 作者:罗远 角色:罗远吴明辉 简介: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
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尼采人生中总是充满着太多的诱惑与无奈
愿最初的你,那个善良的你,那个勇敢的你,那个坚强的你,那个努力的你,那个谨慎的你
一直都在!

书评专区

重回十八少年时:知道了未来的大势,主角总是想着捞一笔套现走人,明明创了一个好好的事业就是不想长久经营下去,就是想着怎么骗投资人的钱让自己套现离场,我服…… 太平记:主角的存在感不够,如果作者目的在于塑造一个世界,请先介绍一下异界的衣食住行 他和她们的群星:角度看起來很奇怪的書,主角穿越+重生 卻又沒體現出穿越+重生的價值另外立場很奇怪 打個沙民偏偏把大義立場給對面外星入地球-u003E遵守宇宙公約 對地球人民不錯地球入侵主角在的那星球-u003E把對面當礦奴 各種壓榨 然後對面起義了主角嘴上說著對國家沒認同感 然後針對對方的未來之星殺狗咬狗的東西拼命餐盒進去 看得下去的原因是因為是地球人 就只有這點 孤毒

《孤毒》免费试读免费阅读

第四章 热带雨林(一)


黄泉路上,奈何桥旁。一股怪异的香味驱使着罗远前行。脚下红红绿绿的开着彼岸花——曼珠沙华。传说里花妖曼珠,与叶妖沙华开在冥府,花开叶不开,叶开不见花。象征着孤独的凄凉,也象征着不能相见的爱情。但罗远知道,指引着他的异香,并不是曼珠沙华。果然,远方传来骨头松动般的咯咯声,一片红头绿身的怪物如潮水般袭来。吞噬了所有的曼珠沙华,扎根泥土,血红的花看上去十分诡异。罗远一惊之后,马上定住了神。不是因为勇敢,而是他太过于熟悉这东西。

罗远继续向前方走去,突然,阴风大作,红头绿身的怪物躁动不安,又从泥土里拔出根来,玩命的狂奔。显而易见,她们是在逃命。向前一望,一团黑烟迅速的朝着自己移动,到跟前方才见到血色的赤瞳。模样神似传说中的龙。来不及思考,罗远扭头便跑。可是跑哪比得过飞?黑烟盖过罗远,冲向红头绿身的怪物。一把火烧将其燃烧殆尽。黑龙转头盯着罗远,四目对视,竟然令人感到诧异的神似。来不及害怕,脚下一空,落入无底深渊。不知道落了多久,罗远跌到渊底……

罗远逐渐有了意识,但浑身上下无一处疼痛。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自嘲的笑了笑,也明白了 为什么梦里的龙没有攻击自己,为什么跌入深渊缺毫发无损。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尼采

也许理解有所偏颇,但是这句话伴随了罗远的一生。

罗远知道,今天该去看望老朋友了。

历时七天的车程终于结束,大巴车上下来一个人,或者说下来了一只僵尸。那位少年面色惨白,带着眼镜却双眼无神,双腿甚至一瘸一拐。拖着笨重的行李向米干(mǐ gān一种早晚点)铺走去。1980年的云南,昆明到景洪现在开车八小时的路程,当时要走三天三夜。经常遇到下雨塌方,这次足足堵了七天。少年有上顿没下顿的吃着喝着,这艰苦跋涉的路程如今总算是结束了。只有真正饿过的人才能体会到,下车大吃大喝是不可能的,他打算吃碗米干后找到目的地睡觉。

四眼仔花两毛吃了碗加牛肉的米干(当时一个教师工资一月几十块),打开地图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看天确定南北,顺手就把地图扔进垃圾桶里。这样除了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以外,全是原始森林的县城,地图有什么用呢?吃完米干喝完汤,拖着行李找到目的地:ML海关。

海关,现在很多人听到这个词,都会羡慕的说这真是一份好工作。对货物及关税直接监管,一定是业务轻松,油水丰厚的单位。当时的罗远的确也是这样想,但是如果三年后再问罗远想干什么工作,罗远一定比较倾向于愿意种地。

1980 年,昆明海关升格为局级关,直属海关总署,实行垂直领导体制,改名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昆明海关。当时由于地域原因以及先富带动后富的政治引导。沿海一带飞速发展,海关贡献不菲。但是昆明海关,特别是西双版纳片区,几乎没有进出口业务。工作重心向打击走私和缉毒方向侧重。顺带说明一点,西双版纳收枪的时间是1984年。

ML海关办公室。一个白发苍苍的制服老头,对着一个黑社会大哥模样的墨镜中年人说,“都他妈一个星期了,那小子还来不来?要不给昆明发个报告?”

“这个路途,这样的天气,晚几天也正常。再等等,我们边境线,本来就不好招人,何况还是个本地出去的大学生,不容易。”

谈话间,罗远径直走了进来,“对不起,我敲门没人答应,请问吴科长在吗?”

“我是吴明辉,请问你是?”墨镜男拿下眼镜,打量着这位衣冠不整的少年。少年也惊讶的盯着这个“老混混”,尴尬而惊讶的对视,“罗远。”

“罗远?”异口同声。

“你怎么穿成这样?”同样异口同声。

罗远:”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下雨,车走不了,下来推车,浑身是泥,也没多少东西吃。另外,请问海关上班时间可以不穿制服吗?”

“不是所有时候都穿制服,你的报到证呢?给我看一眼。”

白发老头说,“来者是客,先喝口茶。”说罢,从自己的杯子里倒出一口茶水出来,“水还没开,将就喝一口。”罗远确实渴了,一饮而尽。

刚咽下去罗远就后悔了,“卧槽,怎么一股酒味?”一脸蒙。

吴明辉并不惊讶,“哦,他叫徐勇,年青的时候每顿饭一斤酒,后来身体不好,医生不让喝,他就把酒悄悄倒进茶杯里。所以就养成了喝酒茶的习惯。以前有一斤四两的酒量,一共七杯,年青人都叫他七哥。”

老七:“哈哈,大学生没喝过酒吧?来到边境线可得学学哟!”

罗远虽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毕业生,可也是地地道道的版纳人。如果可以先吃饭,也是一斤二两的酒量,内心嘲笑:七杯?你怎么不说七斤呢?个个都是武松?以前是没有提纯技术,武松喝的度数低,喝现在的自烤酒,武松都不一定喝得过老子。嘴上却说着,“不好意思,七哥,真不会喝酒”

吴明辉:“介绍一下自己吧。”

“你拿着的档案上不是写着?罗远,23岁,在大连上了个专科,应用化学专业。西双版纳土生土长,没有特长。”

“这些我都看得见,说点别的。”

“别的?单身,没交过女朋友。还是个处男。”

吴明辉抬起头来,“你说这干嘛?”

“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你自己问吧。”罗远很是无语。

吴明辉直入主题,“为什么来海关?”

“待遇好,有面子,工作闲。我妈一直想让我进政府单位。”

“换一种说法,你这样说我听不懂。”吴明辉摇了摇头。

罗远意识到自己遇上个神经病,不走正常流程的神经病,“得,换一个,你在西双版纳见过化工厂吗?”

“没有。”

“那么化学可以找什么工作?”

“拌水泥,挑沙灰,石场。”

“您看看我这体格,您觉得我是挑得动沙灰,还是拌得动水泥?”

“嗯,确实都不行。”吴明辉失望的点点头。

“虽然只是个大专,但是高考恢复不久,我在沿海能找不少高薪工作,不过版纳本地长大的应该都知道这样一个逻辑,钱什么时候都能赚,妈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陪。我妈身体不好,所以我选择回来,正好海关又招化学,我就进来了。”

“仅仅因为你妈你就回来了?好男儿志在四方懂不懂?不去下海赚点钱?你妈也是教育不行啊,怎么教出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吴明辉带着一脸嘲讽的表情说道。

“我进来了,你是我大哥,怎么着都行。我仅仅硬气的说这一次,别说我妈,谁动我妈我弄死谁!”僵尸少年瞬间犹同一头刚出笼的野兽。

巴佬就是巴佬,比科长大的官很多,但是西双版纳这片土地,别人会卖你面子的人还真没几个。吴明辉一眼就看到说话的同时,这位少年的手已经把茶杯衡了过来,握力相当大,导致茶杯都在颤抖,只要他在试探一句,肯定一茶杯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巴佬当然也知道,罗远的父亲,那段特殊的时期被批斗后上吊自杀,他的母亲是老师,一个人省吃俭用供他上大学;巴佬自然还知道,有一次他母亲与学生发生了争执,学生推了老师一把,磕破了头,后来那个学生一个多月不敢去学校上学。

吴明辉微微笑了一笑,没说话。罗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明辉,如同一头饿狼。

吴明辉:“别误会,我知道你不能触碰的地方。我只是在笑就你这小体格,竟然还想杀人?以后工作能活着就不错了。”

罗远放下了茶杯。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该我问了。”这似乎不是一个实习生说话该有的口气。

罗远继续说道,“我觉得你不像干正经工作的人,这次招人,既要本地,又要会化学。再加上刚才你试探我,为什么?”

吴明辉解释,“海关要招大学生是真不难,我也开门见山。你是本地人,肯定看见这漫山遍野的罂粟花,另外,你在版纳见过几家进出口公司?况且整个云南有4060公里的边境线,如果每个人背一茶杯的毒往原始森林走,请问你怎么管控?每隔五十米米站一个人?”

“所以你们需要一个提供线报的人?”

“没错,也就是卧底。”

吴明辉眼神突然严肃起来,“你觉得一个优秀的卧底是什么样的?”

“聪明,机智,说打人左眼就不打人右眼,一只手能按翻一头野猪?”罗远哪知道?老百姓家的孩子。

“我确实有过这样的兄弟,不过他们大多都死了,还有一个变成了毒枭,叫鹰豪,你记下这个名字,说不定今后看在我的面子上人家还能留你一命。”

“他们这么厉害都死了,我又有什么用?”

“他们正义气息太足,一身的伤疤和老茧,把手伸出来食指根本伸不直,怎能不被怀疑?但是你不一样,两个你都砍不死别人一个,放开让你走,你都走不出森林,威胁小。”

“你怎么确定我能进去?”

“你长的不丑不帅,也没有什么特长,掉进人堆里都找不着,不容易被记住,不容易被怀疑。”

“您确定是在夸我吧?”

“没有夸,只是实事求是的告诉你。并且还需要是本地人,能略懂一点民族话,地道的方言。”

“这样的要求,版纳一抓一堆。”

“我知道。前不久他们和一个制毒专家闹翻了,把人给弄死了,这边不像沿海,玩炸药的多,懂化学的少。这也是他们一定会要你的原因。本地人,能查底细;懂化学,能发展成技术人才;还不会打架,没有威胁。”

罗远想了一会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完成任务?”

吴明辉眼神闪过一丝犹豫,却被罗远清晰的看在眼里。

“我并不觉得你能完成任务。”

罗远心想这人还算直接,“那为什么按这种要求招人,不直接找一身技能的警察?或者直接点说,为什么选我?”

“没人了。警察不行,只有这个条件可以,只有你符合这个条件。边境人手从来就没有充裕过。”吴明辉叹了一声气,“可能会死,你可以现在拒绝,但是不能半路逃跑。如果因为你的懦弱,害死了我的兄弟,我一样会让你不好过,这是我不能触碰的底线。”

“行!”罗远没有多说一个字。

吴明辉也没立马相信,他亲自体验过这工作不容易,“理由呢,为什么接?因为你想当英雄?”

“英雄?那是死人的称谓,对我这样胆小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版纳医疗一直不好,我母亲药不能断,我没时间找别的工作,所以我的条件有两个:一是预支我半年工资,二是如果我发现危险,我要全身而退。你不能阻止我辞职。”

这世界上本就不该有生来就准备正义赴死的英雄。

如果罗远没有提条件,吴明辉甚至不会让他通过这次面试。

“你为什么觉得一个没被正式录用的人可以提条件?”

“缺人,你自己说的。或许这是我们两的缘分。”

吴明辉暗淡的眼神里冒出一丝亮光,“可以,但你不是正式关员,没理由给你工资,我给你找钱,干净钱。”

“这就算达成共识了?”

“嗯,明天老徐带你去历练,算是入职培训,你也累了,先回宿舍休息,晚上一起吃饭,给你接风。”

老徐笑着带着罗远去宿舍,边走边说,“小兄弟,晚上就教你上班第一课,吃酒,嘿嘿!”

送完罗远,老徐对吴明辉说,“巴佬,这小子太重感情,会成为他的弱点,特别是他妈,不合适做卧底。”

吴明辉:“弱点这个词是人发明的,只有人才会有弱点,没有弱点的人你敢用吗?如果他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又被策反成毒枭,试问谁能抓得到?”

晚饭时间,吴明辉,徐勇,罗远一行人,开着一辆巡洋舰来到鱼庄门口。在那个年代,虽然还没有车改,但是西双版纳有这级别配车的单位,绝不超过三家。

还未下车,便看见路边两场人拿着刀枪棍棒对峙。罗远本就不壮,知道这种时候不要瞎掺合,“吴哥,换个地方吃饭呗?”

没有听到回答,只见吴明辉上前一步,“让开,我要进去吃饭。”

其中一边带头的人问,“你是哪过?(你是谁)不要个老子管闲事,个老子沟逼(滚)。”

“巴!佬!”不快不慢,字正腔圆。

人群骚动一阵后传出一句,“巴佬多了,哪个巴佬?”

“农场吴老三。”

人群安静了大约三十秒。带头人说,“你说你是,你他妈的就是?别他妈黑老子(吓唬我)。”吴明辉不回答,一步一步走进带头人,每进一步,带头人就退一步。几步之后,那人回头一喊,“下次再说,走了。”

人群散去之后,一行人坐进鱼庄。

本地人罗远当然知道“巴佬”是什么意思,现在的人可以理解为铜锣湾的陈浩南。

罗远问,“他们一起上我们肯定打不过,难道不算白吃眼前亏?就不能叫人了再来吗?”

老徐嘿嘿一笑,“第一,巴佬认定他的威望压得住;第二,即便是真的打起来我们吃亏是肯定的,但是不一定输。他们毕竟是乌合之众,看见死人流血,一定逃之夭夭。反正现在菜没上齐,我给你讲个故事。”

1949年,新中国成立,部队转变为国有农场。ML农场主任姓吴,他有个儿子,排行老三,那时12岁,是农场孩子里的头头。天天打架闹事,凡是农场的孩子在外面被欺负了,不管对方成不成年他一定会去打回来。久而久之,名气越来越大,兄弟越来越多。当然也越来越不受管教。后来吴主任拖关系把老三送去部队,让部队教育。你要知道当时部队是有训练死亡名额的,确确实实会在训练中死的!吴老三刚开始被打的没脾气,可是他没有服软,只是学会了隐忍。慢慢的变聪明了,被打的机会也就少了。但是只要一到对打训练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教官敢和吴老三对练。原因很简单,这时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打回来。

后来吴老三退伍,分配到ML海关。西双版纳这边境线,能有什么货物?什么都没有,只有漫山遍野的罂粟。那时候的教育不好,鱼龙混杂。吴老三的朋友里,当警察的有,混社会的自然也有。所以在缉毒的任务里,他就扮演了大哥的角色,去和毒贩交涉。那时毒贩人人有枪,抓到了老百姓就是一片叫好,自然也没有钓鱼执法这种说法。这就是第一天,罗远见到戴墨镜时巴佬的样子。因为次数和数量实在太多,夸张一点来说,按照当时西双版纳的地价和物价,如果缴获的毒品、毒资、物资有一半可以给单位作经费,两个恭王府都建起来了。边境海关还能这方清贫?

肯定有人有疑惑。立了这么大功,能没个奖励?吴明辉现在带的兄弟,只要是活着的,最小都是副处。他想往上走,至少都是昆明。为啥不走呢?这就是民族气节,这也是罗远不在沿海回来的原因。本地人,重亲情。吴明辉也是这样的人,爹妈不要,去远方当官?那不是咱民族的作风。

七十年代年某日,边境山头。吴明辉带着两个马仔(徐勇,赵瑞)在山上和人“交易”,这是一次联合执法,海关线人作诱饵,部队、地方警察提供人手,抓一个大毒枭。

双方人坐齐。毒枭头目冰(老挝语,音译)说道:“量太大,准备时需要人手,要先给定金。”

吴明辉一挥手,两个马仔拿出来两个密码箱放在桌上。当时还有万元户这个说法,人民币面值最大50元。能一次提出这么多钱的,估计整个县城,估计也就是巴佬。

打开密码箱,按规矩该对方点钱。冰摆了摆手,“不用点了,巴佬哥你们还不相信吗?”说完哈哈大笑,端起茶杯。巴佬缓慢拿起茶杯,小酌一口。

突然,外面一阵枪响。有人大喊,“当母路阿的(老挝方言音译,警察)。”

赵瑞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哪经得住?手忙脚乱的拔出枪,撞到桌子,因手太过颤抖,枪直接掉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冰的手下慌乱的跑了出去,看上去是在逃命。

随着赵瑞的手枪落地,小破屋里一片寂静。

恐怖的时间总是令人感到漫长,好像房间里的四人都同时停止了呼吸。突然!椅子声,拔枪声一气呵成,枪口指在巴佬头顶,“你为什么不跑?因为!你!是!警!察!”

如果你是一个老师,听到身后有人叫老师,你很可能会回头,这是本能反应。

可惜的是巴佬本来就不是警察,脸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仍旧一言不发。缓缓的拿起茶杯,往桌外移,大拇指顺着杯子往下滑。双眼对视,面色不改。

空气凝固了有大约十秒。多云转晴,冰再次哈哈大笑,“全部都进来。”重新倒了一杯茶,“巴佬就是巴佬,名不虚传。”

气氛似乎缓和了下来,冰说,“面不改色心不跳,观察细致入微,胆识过人,没有愧对巴佬这个名号。”

巴佬抿茶一口,“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我听说过你,你也必然听说过我,有必要这样试探对方吗?”

“没办法,平常都是挣烟酒钱,这次是要养家糊口,兄弟们都等着干完这票回家买房买地,我不得不谨慎。”

“可以理解,那这事就这样定了,这些打点的路费,你先拿着。”说完巴佬把密码箱往前一推。

冰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说,“虽然我只有一些烟酒钱,但这点费用还是出得起的。”用慢到令人窒息的速度,面带微笑的又把箱子给推了回来,“另外,我也送你一个见面礼物。”

“哦?这么客气吗?是什么东西呢?”

“你的项上人头!兄弟们抄家伙!”话音刚落,长长短短的枪支全部指向巴佬三人。

又是一片死人般的寂静。

巴佬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冰站起身来,捡起了赵瑞掉落的枪,“巴佬,您兄弟的东西掉了,我帮您看看。哟!54手枪,军用啊。巴佬哥,这可是政府配枪,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枪哪来的?”

巴佬一声冷笑,“都是修炼千年的狐狸,咱能不能不装?你没杀过人?没抢过东西?只不过老子比你厉害些,你杀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而我杀的是警察!”顿了一顿,“你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个编号。”

冰谨慎的低头扫了一眼,“废话,体制内的枪有个编号有什么奇怪的?”

巴佬站了起来,直视对方的眼睛,“确实不奇怪,西双版纳边防队的副队长被毒贩击杀这样的新闻,应该很容易查到吧?你的眼线也不少吧?查一查这枪是谁的不就全清楚了?”

冰一挥手,手下们都收起枪支。

巴佬:“约定交易地点不变,时间延后一个月,给你一个月时间去查这枪的主人以及情况。同意,我回头便走;不同意,现在把我打成马蜂窝。”

冰犹豫一阵后说,“我们走。”

确定人都走了以后,老徐说,“巴佬,你确定冰相信我们?”

“相不相信没有用,杀了我们也没有用。他都会去查证。不论结果怎么样,两个月后都会来,无非就是来杀了我们,或者来交易毒品。”

老徐拍了拍赵瑞的肩膀,“拿着箱子,走了。”

“我拿吧,他已经拿不动了。”巴佬头也不抬的说。

初出茅庐的赵瑞,像棵树一样扎根泥土不带一丝风吹草动。

一行人走了大概半小时,因为是山路,大汗淋漓。赵瑞汗流浃背以后似乎恢复一些神志,问道,“吴科,你怎么知道他们说警察来了是诈我们?”

巴佬:“我们这一次本来就是诱饵,只有我们三个人,哪来的警察?也不会是别的缉毒人员,如果他一点反侦察能力都没有,早就被抓了。”

“那如果真有一支部队来了怎么办?”

“等死呗,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十全把握的事情。”巴佬说这话时倒也显得平静自然。

第一次听到死亡可以如此轻松的说出口,赵瑞意识到自己干的才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你是怎么看出茶杯是手势的?”

“我虽然在喝茶,但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冰的动作。你见过哪个喝茶的人会像抽烟一样,把茶杯离开桌子那么多,还故意举过窗口,拇指下滑?这个姿势能拿得稳茶杯吗?”

“你怎么知道这把枪编号是谁的?万一当场被拆穿怎么办?”

这只牛犊子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巴佬依旧耐心回答,“这边资源不够,本来很多枪支就是地方各部门支援的。另外,这把枪曾经的主人非常勇敢,下次带这把枪的时候,不要再给老子尿裤子,小心他晚上来找你喝茶。”

“你认识他?”

巴佬没有回答。

赵瑞把对话人转向老徐,“这些你都知道?”

“不全知道。”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

“为什么?”

徐勇转过头发出他特有的嘿嘿嘿的笑声,“因为他,叫巴佬!你以为巴佬是谁都能叫的?”

突发危机的时候,巴佬不说话是因为胆识过人,赵瑞不说话是因为尿了裤子,而老徐不说话完全是因为相信巴佬。一起缉毒打私的人很多,死了伤了也不少。他和巴佬搭档太久了,太为默契与信任。

“巴佬”这两个字从此在赵瑞心里落地有声。

对巴佬这个人了解个大概之后,菜已上齐。便开始了“拜码头”。

老徐开局,“酒桌上我最大,就由我来组织,按照以前拜码头的习惯呢,新人肯定是吃不上饭的。桌杯酒一杯,然后每人敬一杯,才能坐下吃饭。看你是个大学生一杯敬一桌就行了!来,这是你的酒。”

民族地区喝酒,哪有什么玲珑的小脚杯?虽然罗远不是第一次喝酒,但这杯子也太他妈大了。不是酒杯,而是茶杯,至少四两。

罗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悄悄看了一眼,巴佬和赵瑞都只是抿了一口,七哥下了一指。心里暗自骂道:这老头是真他妈爱喝酒。知道今天怎么都得醉,不如早点装佯,干呕了两下,“胃难受。”便跑去厕所,用手指把酒给扣了出来。

回到桌上,略装醉态,开始拼命吃饭。八十年代吃顿有肉的饱饭可不容易,舍不得吐。

边疆民族喝酒,再仁慈也不可能一杯结束。赵瑞开始不停的敬酒劝酒,罗远是看出来了,这位师兄今天要让自己趴着回去。行,反正没人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喝酒,装醉玩死你。

佯装醉意,摇摇晃晃站起来,“来,来,赵,赵哥,我敬你一杯。”拿起酒杯,杯底朝天一指头一抬,一饮而尽。喝完后手一直拿着酒杯,停留在空中,不说话也不坐下,就这样保持着期待和仰慕的眼神望着赵瑞。因为他知道,这时候爱喝酒的七哥徐勇,一定会来劝酒。老徐一看这阵势,猜是这小子酒意上头,“小赵,人家新人桌杯敬了一杯,吐了又来敬你一杯,你能不给面子?”云云了一番劝酒词。论喝酒赵瑞哪是罗远的对手,自烤酒度数高,不好咽。一口一声“哈”然后喝口茶,三口才把酒喝完。

罗远知道这还不到追击的时候,要耐心的等到他酒劲上头方可快马加鞭,否则赵师兄绝对抵死都不喝。又拼命吃了点菜,敬了巴佬、七哥几口酒。看到赵瑞开始自己倒酒,知道时机来了。这回可不用老徐说劝酒话,罗远年纪不大,酒场经验可不少,“来!赵哥!一杯酒叫呛,两杯酒叫情。一来二去酒常有,满酒落桌没兄弟。咱干了这第二杯。”

赵瑞酒量不行,晕晕乎乎的,“兄弟!酒量可以,来!”两人大约用了一分钟的时间,三两口又下去四两酒。没等赵瑞把酒完全咽下肚,还留了一点在嘴里。罗远可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又满上了一杯。

“兄弟情,酒三巡;三巡内,不差酒;三巡外,不压人。弟弟我先干了。”拿起来又是一个仰头杯底见空。

应该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体验,醉酒的人只要不喝死,喝多少都喝得下。

赵瑞拿起杯子,脖子一仰,到也爽快。不过他的胃可不是这么想的。杯子还没放稳,只听“喔”的一声,现场直播。罗远得意地暗自一笑。

巴佬站起来,拍了拍罗远的肩膀,“陪我去下洗手间。”

两人来到洗手间,其实应该用茅厕这个词更为合适。巴佬说,“小罗,给你表演个技能。”说完,深呼吸两三次,拇指顶住胃,头一低,腰一弯。竟然吐了出来!罗远撒着尿看这一幕,简直惊呆了,虽然酒多,但他不至于连这都看不明白。巴佬吐出来的,全是酒,饭桌上吃的东西一点都没吐出来。

因为想学,必然立马讨好,“大哥,这咋练的?教教我呗。”

巴佬嘲讽的对罗远说,“你不是会用手扣吗?”

气氛有些尴尬,“没有啊,我酒量差,吐了。”

“得了,都是明白人。你就是一斤半的酒量,第一杯喝完你出来扣吐了,然后回到桌上。本来没想多喝,后来觉得赵瑞今天要灌醉你,你就扮猪吃老虎,一个回马枪放翻了赵瑞。”

喝酒这种时候,本来很多人都爱面子装一装。罗远自然也不例外,在酒桌上吹牛遇到熟人的感觉,就像是把罗远剥个精光仍在大街上,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巴佬知道他现在害羞,“没事,年青人都这样。用不着害羞。这顿酒没白喝,趁你没完全醉,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最不容易死?”

“与世隔离的小岛,一支海豹突击队保镖,直升飞机侦查。”罗远答道。

“不对,消失了的人最不容易死。”

“废话,人都死了,难不成还能拉出来鞭尸?”

“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这么来问你。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两场人打架,从左边数的第三个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长什么样?”

“不记得。”

“家住哪?几口人?有没有父母?如果现在你被他一枪打死了,我要找谁给我的兄弟报仇?”

“……”

“记住了小子,今天是入职培训的第一课。你不算聪明,但是也不笨,酒量好是好事,也是坏事。”

巴佬话风一转,“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办事风格,海关缉私第一线的工作宗旨就是活着。你知道活下来的都是什么人吗?”

“你刚才说的隐形人?”

“没错。不说话就不会说错,不出风头就不会被记住。你这个人没有武力威胁,长得也没有特色,只要你安安静静呆着,打起来子弹都不会找你,明白吗?”

“明白了。”

“还有,你一定要记住一点。人在睡觉、酒醉、精神崩溃的时候意识最为薄弱,很容易说错话、干错事。梦里说出‘我是警察,举起手来’类似的话,是活生生的例子,你酒局多了便会亲眼见到。今天你要记住的第二点是去到那边一定要喝酒,但一定不能喝醉”

“那该咋办?”

“你在酒局上又不年轻,你不知道咋办?你再扣两下,老徐还没喝够,回去在陪他喝四五两。赵瑞是不行了, 今天我要保持清醒,明天开始老徐带你入职培训。”

罗远又扣吐一次,这次吐的酒比较多,把他眼泪花都呛出来。回来的路上罗远问,“咱们单位的其他人呢?有酒有肉就我们四个人吃吗?”

“别人都在各个通道上堵卡。不过你也不用认识,万一你说漏嘴暴露了谁谁谁,他们还有生命危险,出事的时候死你一个就够了。”

“哦?你还挺护兄弟的。我才来,感情薄,死我就行了呗?”

“对不起。”话虽如此,吴明辉却没有一丝想要道歉的意思, “我是巴佬。”

“那万一我不去了呢?我们说好的可以提前逃跑,不能中途退。”

“知道你听了以后可能会退出,我仍会把实话告诉你。”吴明辉这次没有回头,“因为,我是巴佬!”

巴佬?护兄弟的人是巴佬,卖兄弟的人也是巴佬;带兄弟喝酒吃肉的人是巴佬,必要时一枪打死兄弟的依旧是巴佬。自己初出茅庐第一次跟着的人,究竟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恶人?罗远不太确定,不过至少他会让自己死的明白,在上饭桌前,罗远说了最后一句酒外话,“巴佬哥,如果有一天要打死我,记得不要从背后开枪。”

巴佬当然听得明白,只回了一句,“记住了。”

回到酒桌上继续觥筹交错,赵瑞已经喝的不省人事。罗远背着他往车的方向走去。

吴明辉说,“老徐,今天差不多了。你还能不能走?那小子酒量可以的。”

老徐哪能被别人说自己喝多,“没事,我能走。不过不让他和别的同事、线人、兄弟接触,的确是在保护大家,保护兄弟们,但是你觉得仅仅凭他一个人,可以把情报带出来吗?”

巴佬没有正面回答,“老徐,你看他扶着赵瑞的样子,没有想起哪位朋友吗?”

被这样一问徐勇先是一愣,看看罗远,看看巴佬,又转过头看看罗远,再转过头看看巴佬,最后干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巴佬,“嘿,嘿嘿,嘿嘿嘿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雨树下雨小,小雨树下雨大。

这是当时很实在的生活经验,即是指天气,也是说做人。

西双版纳,全国仅有的两个热带地区,热带雨林气候。一年到头有半年在下雨,一热就下雨,早上暴晒下午暴雨。那时整个版纳人口不破百万,最高的楼不过六层,树比楼高多了。

学校旁边野草比人高,雨小不打伞走在原始深林里,衣服都不会湿。蛇就不说了,饿肚子时那就是家常便饭。农户家里养的猪鸡经常被野兽叼走,往山上走必成群结队,还需要带着武器防身。

在拜完码头之后老徐给罗远上了一周理论课。说是理论课,不过就是老徐偷懒,带着罗远出去吃吃喝喝,喝醉了给罗远讲一些原始森林生存常识。罗远气得很,这哪是讲课?简直是吹他在森林里枪法多好,救了多少人,怎么打东西吃,怎么找水,怎么能吃苦。

罗远虽然酒量不错,但是并不喜欢喝酒,天天都陪着老徐确实也累。第七天早上煮了早点,嘲讽的问,“七哥,今天去哪吃酒?”

“吃酒?吃什么酒?去把我床底下的箱子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擦亮选合适的带上。今天早点吃饭早点睡,记得少喝水以免起夜。”

罗远被训几句挺不开心,从床下拉出了一大个木箱,灰尘太厚呛了他一嘴。“咳咳。”罗远咳了两声后暗自骂道:这破玩意是有多久没有用过了?

他用抹布擦去上面的灰尘惊道,“卧槽!七哥!”

老徐走了进来,“想女人想疯了?要睡我?”

“不是不是!七哥,你在床底放个棺材是搞毛?”

“不仅仅是棺材,就连寿衣、遗书还有后事我都已经安排妥当。缉毒打私本来就有危险,这玩意儿准备了应该 有十年了吧!这棺材可是百年好木,万一你这次死了,就先送你吧。”

罗远听着这话是真的别扭,“别,七哥,还是您自己留着吧,意思你把东西都放在里面?”

“废话,合理利用嘛。我的钱都拿去买酒。难不成我还得特意再买个箱子?”看来老徐用这棺材当箱子也不是一两天了。

对于这样嗜酒如命的人罗远懒得搭理,他打开箱子。哦不对!打开了棺材盖。还真别说,这木质是真好,里面的东西干干净净。

老徐说,“瑞士军刀、叼杆(Zippo)、老火杆(自制火枪)和凉席。打包成两个背包。你用刀不习惯,好刀你用,我用傣刀。”

“七哥,这只有垫的没有盖的,不能向组织申请买个被子?枕头就不用了。”罗远说。

老徐听着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咋不背个媳妇上山?有竹席很不错了,晚上能挡不少寒气。记住了!刀和火必备,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水壶,这个也不能丢。除了这些,遇到特殊情况该扔的都扔掉,这是为了你的小命。老子带你山上,也保你活着下山,别乱他娘的乱跑!”

罗远收拾着东西没有接话。他心里对老徐一直都看不上眼,成天就知道喝喝喝!不过罗远十分清楚刚才老徐的话是认真的,进深山确实会遇到数不清的危险。也不知道这个“老酒糟”工作时候能认真到什么程度。

饱饱吃饭,干干净净洗澡,早早睡觉。如同临刑前的犯人。

罗远起了个大早,准备煮点米线给老徐当早餐。还未至厨房,便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这气息里应该还有鸡蛋,真是死人吃得好。

他坐下之后,老徐说,“吃饱点,吃饱好上路。”罗远听着心里好生不舒服!上路?老子还没碰过女人呢,上你妹的路。吃着鸡蛋米线,蛋味很足,肯定不是一两个鸡蛋煮得出来的。米线也很多,他吃了好久没吃完。吃的过程中,老徐在一旁喝茶,喝了一泡又一泡。待罗远吃完以后,老徐拿了一大个绿色的军队用的口钢(杯 子,方言)给罗远,“全喝了后灌满,路上没水。”

罗远知道今天的老徐很认真,但毕竟吃过一次老徐的屎(地方话,上当),还是先闻了闻。老徐看他这样子露出一个微笑,“放心喝吧,里面没有酒,喝了带上东西。”

一大碗米线肚子很涨,咕嘟咕嘟的喝完了一大钢茶。弯腰拿背包的时候,觉得快要吐出来。走到老徐面前时看到老徐拿着枪,两把枪都擦得贼亮,看来是老徐特意准备的,“七哥,我不会玩枪。你带就行了吧。”

老徐说,“五十米外,毒贩用枪瞄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挥挥手告诉他,等一下,我不会用枪,你把枪扔了我们来对砍?这里是形式特殊的边境线,巴佬应该跟你说过,我们单位做事有一个原则——活着。放心,虽然是老火杆,但都是我亲自调试的,弹道不偏,子弹的话你收包的时候应该看到了,这种枪一次只能打一发。上山多练练,别打到老子就成!”

罗远发现只会喝酒的老徐,今天话出奇的多。老徐找来一个朋友,用卡车帮他们送到车不能走的地方,开始上山走进原始深林。

老徐:“等走到深一点的地方,找几只鸟练一练,野猪你别打,打不中反而吓到它,我们还有危险。”

罗远:“猪也会咬人?”

老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真他妈白白是版纳人。”

一路上罗远玩枪玩的挺开心。老徐确实也是个老手,使得罗远不自觉的忘了这是在培训而不是在踏青。

天很快就黑了。老徐罗远两人,喝光了水,找到一条小溪。

老徐:“记住了,喝自己的尿也不要喝死水。”罗远忙着接水,并不在意,“嗯”了一声后又踏上了愉快的踏青之路。

原始森林草比人高,叶如刀锋。一路上老徐拿着砍刀砍出一条仅供一个人通过的路,遇到不太湿的树枝都有意的留下。走到一块略平的地,老徐生了火,“去砍些大小合适的树枝来烤,不要走远,你找不着路。”

罗远调皮的问,“树枝也能烤着吃吗?”

这句话弄得老徐心里很是不痛快,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老子再说一遍,你是在培训,给老子认真一点,树枝现在不烤晚上怎么加火?冷死你个小猪仔。”

罗远是真的不习惯认真后的徐勇,再加上被训了一通,怏怏的砍树去了。不一会儿便抱回一大捆树枝,足够烧整整一夜。夜色墨黑浓郁,呆在火堆旁边的老徐很好找,还没走到火堆就闻到烤香的野味。

那时山上吃的可多了,哪像现在都是人工养殖。要出钱不说,肉味还差。罗远是一只都没有打到,不过老徐可是干这个的好手,一顿野鸡飞鸟野餐开始。

还真别说,老徐什么别的菜都不会做。烤烧烤,炸野味那是一绝。毕竟第一天上山,带着一坨傣族人民最爱的糯米饭。玩的时候不知道,坐下来闻到香味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前胸贴后背。罗远一连吞下好几只鸟。老徐吃完糯米饭,撤了一支野鸡腿,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亮银色的小铁壶。

罗远瞥了一眼问道:“那是啥?”

“精神食粮。”

“狗改不了吃屎”罗远嘀咕道。

“你小子说什么?”

“没什么,夸你野味烤的好吃,真香!”说完把剩下的整只野鸡都拿走了。

老徐嘬了一口酒,一声长叹,“哈,那是自然。我跟你说,我们这些人死工资,穷!哪来下酒菜?打一只野猪,我老徐炸一块一指长的干巴,就能喝下四两酒……”

他知道老徐又要开始吹牛,“嗯嗯嗯”地附和着他。吃人嘴短,走了一整天山路也疲倦异常,没过多久便进入梦乡。

老徐一看没人搭理自个儿,自知无趣。闭上眼眯了一会儿,差不多每隔一两小时就会醒过来凑火、加柴。

有着源源不断的火焰温度,带着七哥野味的芳香,罗远一晚上吃的很满足,睡的很舒服,已然觉得这就是大学生放假踏青。

热带雨林的深山早起一定有雾,而且露水很足。由于凑了一晚上的火,老徐也睡着了。罗远被冷醒之后看到熟睡的老徐,猜测他肯是定一夜都没睡个完整觉,正准备帮他生个火时老徐醒了过来。

“别加了!收拾东西出发,带上一些干柴和木炭。”

罗远收拾完东西跟在老徐身后。没走多远光线越来越暗,现在除了亚马逊丛林深处,估计是再也不会有抬头 看不到太阳的树林了。热带雨林树木茂密的地方,早晨和下午是一个亮度,就中午太阳太热时能够分辨出来。倘若遇上暴雨,根本不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夜晚。有经验的老猎人会根据树叶来分辨东南西北,因为这里是热带季风气候。

罗远依旧如同昨天一样玩枪,不远处的树山有个黑洞。老徐摆了摆手示意他放轻脚步,他自娱自乐忙着开心根本没有看到手势。

不幸的是罗远也发现这个黑洞。

啪!突如其来的枪响把老徐吓个半死。

随之一声惨叫。罗远知道自己打到洞里的东西,暗自窃喜,正准备同老徐说。谁知老徐猛然回头,“卧槽!快跑!”

“为什么要跑?”罗远诧异的问。

老徐也不和他解释,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大吼,“老子让你快他妈跑!”

这是罗远第一次被枪指着头,脑袋里一片空白,心理就知道一件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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