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许可以，但现在不行了”那小儿说道。

“为啥？”余生不解。“你是不是觉着我太帅了，有点配不上我？”

黄鼠狼一脸黑线，他庆幸不会成为余生的本命魂精，同时也为自己的天道契约感到无比的悲哀。

“以前我是妖，现在，我是人。”

“还有，你我之间属天道契约，双方无论远近，若有危难都会心有感应。”

余生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从失望的情绪里走了出来，问道“那如果我哪天被别人欺负了，你能瞬间来到我的身边，帮我收拾他们么？”

那小儿没想到余生会这么问，想了一会说道“爷爷啊，我既化身为人，便已功德圆满，周身已无半点法力，又怎么去护你周全啊？”

听他这么一说，余生顿生沮丧，原本还以为刚一下山，就傍上一个黄鼠狼精来给自己撑腰，以后的小日子一定美滋滋的呢，没想到这货，啥用没有！

“别，千万别叫我爷爷，我也没你这孙子，咱俩还是别这么近乎”余生慌忙挥手，想快速摆脱眼前这个麻烦。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事，眼前这小儿已经法术全无，留在自己身边，不仅毫无帮助，下山以后，不是平白得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么？

自己咋活都还是个问题呢，再带上他，这算怎么回事啊？

那小儿瞧见余生嫌弃的眼神，又说道“虽然我法力全无，但在这里毕竟活了500多年，在这里的关系和地位还是在的，您老若有危难，我可召唤此地族人百千，助你脱险。”

这下轮到余生犯难了。

思忖良久，余生无奈皱眉说道“不是我就纳了闷儿了，你放着好好的妖精不做，为啥非要当个人呢？”

那小儿眼睛登地明亮了起来，见余生不悦，又暗了下去“人类乃是万灵之主，若有幸生而为人，哪个愿意终身为妖，死后依旧轮回畜生道啊。”

余生也没反驳，反正这事也和自己没关系，现在眼前要解决的，是怎么把眼前这个小孩打发了。

“行了，你也别叫我爷爷了，听着我这个别扭，你就叫我余大帅吧”余生用手蹭了一下眼角，牛哄哄地说道。

余大帅，是自己给自己封的，谁让自己生的这么不落凡尘呢？想到这，还嘿嘿地笑了起来。

那小儿也不含糊，跪地就拜“参见余大帅！”在他眼里，“大帅”这个词，还只是军衔中比较高的长官呢。只要奉其为祖上，叫啥又能咋地。

“那你叫啥啊？”余生见那小儿跪拜，也懒得理他，坐在石头上，屁股又蹭了蹭靠在身后的树干，似乎这样更舒服了。

“我本是黄鼠狼，此前怎敢又人类姓名，还请爷爷，不还请余大帅赐名”

“那你就叫老黄吧”

“听爷爷的！”

就这么一来一去的，两个人的体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余生瞧了瞧老黄，又指着老黄警告道。

“我告诉你嗷，咱俩这关系，谁也没招，但是下山之后，你爱哪去哪去，别跟着我！要不是我刚才手上没有趁手的家伙什，你信不信我早就把你收拾了”

说着便弯腰去系鞋带，一把短剑从怀里掉到了地上。

“不对啊，我这不是有刀么？哈哈，你看，原来我有刀呢！”

余生自顾自地大笑起来，完全没看见老黄那尴尬的脸色。

“余大帅请放心，此番下山，我会寻一孤儿院，谎称被拐失忆，求其收养的。”

说实话，在老黄心里，也巴不得离余生远点，这货，不是逗逼，是缺心眼。

“行了，咱俩别磨蹭了，抓紧下山吧”余生又瞧了一眼老黄说道。

“老黄啊，你这身皮，是不是不太适合穿在身上啊？”

就这样，一个头戴破帽。身穿老棉裤的邋遢道人，还有一个满脸是血的光腚娃娃，在夕阳的映照下，一前一后地向山下走去。

走到山脚的时候，差不多天色已经黑了，余生挠挠头，原本以为天黑之前就能下山的，没想到途中还能出来这么一档子事。

“行了，就这样吧，你呢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左转，看到一个教堂，沿着教堂后面的小道走到头，就能看见孤儿院的牌子，抓紧去吧。”

余生给老黄指路以后，便自行离开了。

当他走到村口的时候，回头发现老黄还在跟着他，这让他愤怒不已，带着个孩子去找那个小妮子，这得费多少口水解释啊。

余生下山要找的人，叫段灵儿，本是观里的香客，后受师傅蛊惑，成了受过三皈五戒的居士。

段灵儿生的倒是俊俏，出水芙蓉的模样被余生这个无赖百般挑逗，她倒是也不在意。

只是她自幼父母离异，母亲跟个土大款跑了，父亲也在那时染上了赌瘾，算是把家底给败光了只能靠女儿接济。

而自己也是体弱多病。可怜的她从小就卖画为生。

好在段灵儿倒是真的有些灵秀之气，她的画最近几年倒也是很畅销，村民也很照顾她的生意，总会把适龄的小孩领到她家，让她教画画。

这么些年，虽然没攒下什么金银，生活倒也还过得去。

余生下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段灵儿这个小妮子，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几天没见，脸蛋是不是又水灵了呢！

老黄看着余生，羞臊着老脸说道“余大帅，您看啊，我虽然现在是个孩童之身，但心智早已过了知天命的阶段”

老黄用手捂着自己的裆部，尴尬地说着“您看可否给我留些脸面，赏赐我一块遮羞的布头啊”

老黄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可谓是五彩斑斓啊。

余生低头看着自己，不情愿地把自己的道服脱下来，递给了老黄，老黄接过道服，千恩万谢。

分别的时候老黄见余生也不想理自己，也没多说什么，兴高采烈地向孤儿院走去，没有这个二货的祖宗，自己以后终于可以放心做人了。

反倒是余生有些悻悻地走着，回想着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山门被炸，师傅被抓，人财两空不说，还认了这么个没用的孙子，哎，有点悲催啊。

突然心里一阵悸动，远远的好像听到了唢呐声，余生循声望去，正是小师妹家的方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余生来到段灵儿家，只见院子两旁摆满了花圈，院子中间撑起一个灵棚，纸扎的牛马分列左右，一口漆黑的棺材，赫然放在灵棚之中，而棺前跪着的那个披麻戴孝的少女，正是段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