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

罗四海喃喃念道，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身处梦境，还是置身现实。

萧远山淡定的跳下窗台，摘了礼帽，对着罗四海微微的弯腰行礼，道：

“夙夜而来，冒昧打扰。”

罗四海略一点头，示意他到客厅稍候。

……

客厅，

两人相对而坐，罗四海沉吟着开口：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萧远山淡淡一笑，眼里涌现莫名意味，低沉的嗓音响起：

“那真是一个梦吗？还是你的记忆？”

罗四海试探道：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操纵的？你入侵了我的意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找你并不难。”

萧远山站起身，在客厅里优雅的踱步，他身体高大挺拔，却几乎落足无音，像是一个幽灵……

他组织着词汇，尽量将另两个问题解释得清楚，明白……

“操纵吗？你高估我了！”

“人的意识，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磅礴汹涌，能毁灭一切，我可不敢随便侵入别人的意识。”

“……我只是找到了某个点，给你适当的暗示，让你做了一个梦。”

“而我，只是在你的梦里旁观，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

罗四海听懂了，但他却有更大的疑惑。

“不对，那双眼睛……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我没看见过！”

萧远山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幽幽道：

“你真的没看见吗……还是看见了却遗忘了……”

罗四海皱眉，……遗忘？……怎么会遗忘……自己明明是迅速离开了那里……

……或者……是黑猫？……是任盈盈影响了自己的意识，才让自己遗忘了那猩红眸子，……转而离开吗？

……那样的话……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索性摇摇头，暂时不再探究，问起自己更感兴趣的事情：

“你说你是守夜人？那是一个什么组织？”

萧远山用一根手指挑着礼帽，轻轻摇动，那帽子就划出好看的弧线，在他手指上转起圈儿来。

他俯身盯着罗四海的眼睛，玩味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等回答，又哈哈一笑，直起腰来，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你一只脚已经踏了进来，早晚都会知道。”

罗四海松了口气，他问出那句话就后悔了，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时候知道了，是会要人命的！

幸亏没事。

萧远山的眼眸一瞬间变得迷离深远，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缓缓开口，道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真相……

“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场大雾吗？”

“那时你还小，应该只有几岁吧！”

“真是好大的一场雾，像一场大梦一样，笼罩了整个世界。”

“大雾三天才散，期间人心惶惶，世界各地都爆发了大规模骚乱，死伤无数。”

“我们龙国还好，控制得力，并无大碍……”

“可是，人祸可免，天灾难防！”

“大雾散后，许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神秘事件相继出现。”

“有人看见了天使降临，挥手间把一座火山夷为平地……”

“有人看见魔王降世，张口一吸，吞了一座城市……”

“神、魔、妖、鬼！”

“以前都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现在都有踪迹闪现……”

“这是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大事，为了不影响民生，各国政府做出统一决策……”

“隐瞒一切相关消息，坚决防止神秘事件扩散。”

“风雨飘摇，人类抵抗的异常艰难……”

“幸好，老天留下了一线生机……”

“灵气出现了！”

“有的人不知受到什么刺激，突然间觉醒了超能力……”

“有的人发现老祖宗留下的法门真的可以修炼，纳灵气于己身，法力无边……”

“有的人无意中得到神奇物品，有各种无法想象的能力，仗之横行天下……”

“这些人都被称为超凡者。”

“有了超凡者的加入，神秘复苏的速度得到遏制。”

“但战斗，一直都在！”

……

“我龙国，在变故发生后，就网罗各方超凡者，成立了非正常事件处理中心……也就是守夜人的前身。”

“……现在，我们各个城市都有守夜人小队驻守，预防并解决神秘事件。”

“鄙人……萧远山……现忝为松江守夜人小队队长。”

“……你呢？要加入我们吗？”

……

罗四海聚精会神的听着，所有一切豁然开朗。

萧远山最后一句话却如同惊雷，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加入吗……自己当然也算超凡者……但他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呢？

萧远山看着惊疑不定的少年，似乎一眼看穿他心头所想，开口解释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超凡者。”

“不然的话，……你见到我时会那么镇定吗？”

“正常人都会大呼小叫的，要报警吧！”

“否则，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么多，虽然你那晚看见了一些东西。”

……

原来他从这里看出了破绽……还以为有多了不起！

……你知道我的猫主子吗……知道我的残废系统吗？

……我能说是你误会了……我只是心大吗？

……大晚上的不睡觉，穿风衣，带礼帽，跑来跟自己装逼，什么人啊。

罗四海忽然觉得，萧远山也没那么高深莫测了。

他淡淡的开口拒绝道：

“我妈告诉过我，不能随便加入任何除我党之外的组织！”

……

萧远山眼角一跳，额头浮现三缕黑线，他发现，一直在他掌控中的谈话出了某种变故。

……逼格不能破……萧远山莫测高深的一笑，拱拱手，戴了帽子，转身推门而出，潇洒离去……

……真是高人风范……屋内，罗四海重拾了几分对他的敬仰……

……

萧远山出了小区门口，肚子饿了，心里想去哪打打牙祭呢！这个点儿了，吃饭的地方可不好找……

转过墙角，他的视线正对上一双蓝幽幽的眼睛！……那眼睛在黑夜里闪着诡异的光，如妖似魔……

……尼玛……萧远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黑猫，懒洋洋蹲在一根树杈上。

……艹……他摇摇头，还以为碰到了神秘呢！加快步子，离开了大院。

刚出大院，他忽然一拍脑袋，眼里泛着疑惑……

……咦，大晚上的，我来这干嘛？

皱眉想了想，对了，是因为临江路公交站点的案子。

……一个少年可能是目击者。

……自己刚刚查了那个少年的梦境，什么问题也没有。

……所以自己连面都没露，转身就出了小区。

……还要找新的线索呢！

哎，岁月不饶人，真是年纪大了……

萧远山感叹着，渐行渐远……他不知不觉的遗忘了今晚的许多事。

一切就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