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气象师最新的章节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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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三国大气象师 小说:军事历史 作者:苏哲 角色:苏哲黄射 简介:穿越汉末荆州一名出身低微的寒门少年,内有名门世族轻视排挤,外有天下大乱,战祸将至,生死难料
那又如何!我有超级量子气象系统在手,翻云覆雨,天崩地裂,尽在我一念之间
看我如何崛起于寒微,搅动风云,与天下群雄争锋!……周瑜:阿西巴!怎么东南风变成西北风了?糟糕,特么的火船反烧回来啦!曹操:我火烧乌巢,眼看就要烧尽袁绍粮草,怎么晴空万里突降大雨,贼老天啊,你坑我的吧!刘备:这六月酷暑为何天降大雪,冻死我也,云长翼德,咱兄弟三儿快来抱团取暖啊!孔明,速去暖床!苏哲一脸茫然:我昨晚就是做了香艳的美梦而已,怎么一觉醒来,十八路反苏联军就都不见了?众红颜知己:夫君,昨夜天降大雨,山洪爆发,他们都被冲到海里喂鱼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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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世界大冒险:我知道这是谁,我直接评5星,作者之前写的那本我觉得是所有主神流写的最好的,是我的仙草,因为打打杀杀太无趣了,身在一个和平社会,还是这种好玩的,不死人的副本才是真爱 圣光:这本书到底在写什么东西啊,黄金三章没看出来,后面烦得很,懒得看了。 明郑之我是郑克臧:干枯无误,毒点数不胜数,即使很喜欢这个题材,也实在是扛不下去 三国大气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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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美人之约


初平元年,襄阳,晴空万里。

通往汉水岸边望江亭的大道上,一辆辆的马车络绎不绝,一名名世家子弟们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铛铛铛~~

清脆的铜铃声响起,华车俊马丛中,却出现了一辆寒酸的驴车。

驴车上那少年,身形修长,相貌清瘦,身穿着一身青衫布衣,布衣的颜色隐隐已有些发白,看得出来是洗了又洗,穿了有些年头。

颠簸的驴车,陈旧的布衣,穿行在周围的鲜衣怒马之中,显的颇为扎眼。

那些经过的世族子弟们,看向那少年的眼神中,不禁都掠过一丝轻视,甚至是嫌弃的目光。

驴车上的少年,却旁若无人,手托着腮帮子,悠哉的斜卧在驴车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不时的往嘴里扔几颗蚕豆,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公子,我听说那刘荆州的这个什么招贤会,说是要唯才是举,挑选有才华的年轻人去新得的南阳郡当县令,其实早就内定了四大家族的子弟,咱还有必要大老远的白跑一趟么?”

赶车的婢女苏小小嘟着小嘴,说起话来吧嗒吧嗒,伶俐的紧,愤愤不平的向身后的布衣公子抱怨。

“你以为我想去么。”苏哲无奈的叹了一声,“若非是水镜老师劝我前去赴会,公子我才懒得去当陪衬。”

说着,苏哲往嘴里又扔了颗蚕豆,嚼的是津津有味。

哒哒哒~~

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数骑高头大马,一阵风似的从驴车边飞驰而过,马蹄践起漫天灰尘,惊的拉车毛驴弹起了蹄子来。

“怎么骑马的,赶着去投胎吗!”苏小小连秀鼻也顾不得捂,双手紧拉缰绳,才稳住了受惊的驴。

前边带头的那位年轻公子,听到了苏小小的抱怨,猛的勒住了坐骑,阴沉着脸转过身来,一副打算兴师问罪的表情。

那身着华丽,一脸张扬的年轻公子瞟了苏哲一眼,忽然间眼睛一亮,似乎是认出了他,便笑眯眯道:“原来是苏兄啊,怎么,昏迷了这么多年,终于醒过来了?”

苏哲扇去鼻间灰尘,抬头一看,才认出这个呛了自己一鼻子灰的人,正是荆襄四大家族,黄家的子弟黄射。

他便一笑,不卑不亢的一拱手:“原来是黄兄,还真是巧啊,有劳黄兄惦记,我也是刚刚苏醒没多久。”

“怎么,苏兄也是要去参加刘荆州的招贤会吗?”黄射却没有拱手还礼,只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哲。

“正是。”苏哲点点头。

黄射上下打量了下苏哲这一身行头,眼睛中掠过一丝讥讽的神色,嘴角斜起一角,“你我好歹师从过水镜先生,也算是鹿门书院的同窗,怎么苏兄穿成这副寒碜的样子就去参加刘荆州的招贤会,这不是当着荆襄士子的面,丢咱们鹿门书院的脸吗。”

这番话,夹枪带棒,讽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苏哲剑眉暗暗一凝,却不为所怒,只淡淡一笑,自嘲道:“我苏家不过是寒门小户,怎比得上黄兄家势阔绰,黄兄这又是高头大马,又是锦衣玉带的,咋一看,我还当黄兄这是要去赶着成亲呢。”

他不动声色间,便反唇相讥,却不似黄射那般直白。

黄射三角眉一皱,嘴角微微抽了下,心中愠怒,却又压了下去,反是笑呵呵道:“多年没见,苏兄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伶俐啊,我这身打扮也是为了表示对刘荆州的尊重而已。”

话锋一转,他又摆出大方的表情,说道:“苏兄你怎么不早去找我,我庄里有的是好马,有的是蜀锦做的新衣裳,随便送你几件,也好过你穿这么寒碜的去招贤会那样的大场面啊。”

“黄兄的好意我心领了。”苏哲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件衣裳而已,就算穿的再好,若是肚子里没货,那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黄兄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黄射脸顿时就阴了一层,本来是想奚落苏哲一番,却没想到反被讽刺,心中不爽,却碍于嘴皮子功夫没苏哲利索,一时不知怎么反击。

“我还要提前去向刘荆州见礼,恕我没功夫跟苏兄在这里闲聊了,咱们后会有期。”

黄射丢下一句炫耀,冷哼一声,打马扬鞭,转身而去。

“黄兄,我这里的伞倒是可以送你几把,你要吗?”苏哲抓起了身边的油布伞晃了晃。

“晴空万里的,打什么伞,昏迷了几年睡傻了吧……”黄射却不搭理他,嘴里嘟囔着扬长离去,留给他们一鼻子灰。

苏小小边捂鼻子,边冲着黄射背影做了个鬼脸,嘴里骂道:“哼,你黄家跟刘荆州关系好了不起啊,有什么好炫耀的……”

“算啦,人家是名门望族的子弟,有机会当然要跟我们炫耀一下啦,不然怎么从我们身上找到存在感。”

他话还没说完,人已斜卧下来,指尖轻轻一弹,一颗蚕豆入口。

“存在感?那是什么意思?公子你又开始说怪怪的话了,自从你醒来之后,就总是说那些怪话。”

苏小小回头望着苏哲,长长的睫毛扑扇着,一脸的茫然。

“咳咳,这个以后公子我再告诉你,咱们先说说这个黄射吧,怎么我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很有敌意,莫非我以前惹到过他吗?”苏哲把话头引开,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狐疑。

自从那场大爆炸,令他的灵魂从后世穿越到这具昏迷多年的身体上后,或许是时空错乱的原因,导致他并没有完整的继承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

“公子你忘了,几年前你在鹿门书院求学时,那可是书院里最厉害的才子呢,水镜先生都夸你是咱们荆襄第一才子,说你是‘卧龙’,那些黄家庞家蒯家的大族子弟,才学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他们私下里能不嫉妒你么。”

苏小小一回忆起他的过往辉煌,表情顿时是十二分的崇拜,小嘴是滔滔不绝。

“我明白了,看来我这具身体的本尊,不光给我留了一份落魄的家业,还给我留下了一个招人嫉妒的名头,这今后的日子不好混啊……”

苏哲脑袋枕着双臂,面朝万里晴空,心中思绪如潮,琢磨着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是该躲在荆州这片暂时远离战乱的乐土,守着苏家这份寒酸的产业了却余生,还是出来搅动风云,建一番功业,不枉白白穿越一回。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却沉有察觉,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两张俏丽的脸庞,正透过车帘,悄悄的注视着他。

“姐姐,这就是你当初仰慕的荆襄第一才子吗,怎么我看也就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破落书生,这大晴天的,连朵云都看不到,他还不嫌麻烦带着伞出门,真真是滑稽呢。”

紫衣少女明眸中流转着鄙夷之色,小嘴微微嘟起,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黄衣少女柳叶眉微微凝起,眸中闪烁着狐疑,喃喃叹道:“我也不知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知道他可是被水镜先生称为‘卧龙’的人啊,水镜先生看人的眼光向来是不会错的。”

“唉,也许是他昏睡了多年,把脑子给睡坏了吗,可惜啊。”紫衣少女轻叹一声,放下了车帘,“咱们还是别说他啦,说说刘荆州的那两位公子吧,听说刘荆州有意让他两位公子迎娶我和姐姐你,好结连咱们两家……”

马车渐行渐远,很快就把苏哲的驴车甩在了身后。

……

午后时分,驴车来到了望江亭。

环着石亭的四周,早已用布慢围起了一圈临时的围墙,四周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戒备森严。

毕竟盘踞南阳的袁术才刚刚被逼走,荆州的战争阴云还没有散尽,刘表自然不会太过放松警惕。

“公子,咱们到了。”

苏小小勒住了毛驴,回头一看,才发现苏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还呼呼的打着呼噜。

她小嘴一扁,没好气的摇头苦笑,凑近苏哲的耳朵,突然大叫一声:“公子,醒醒,我们到啦!”

迷迷糊糊中的苏哲,吓了一大跳,就跟背上长了弹簧似的,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苏小小“格格”的笑了起来。

苏哲扫了一眼四周,这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手指朝着苏小小的秀鼻轻轻一刮,“淘气的丫头,没大没小的,连公子我都敢吓。”

“小小错了,小小再也不敢了。”苏小小撒娇似的扁了扁嘴。

苏哲跳下马车,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闲庭信步的向着入口走去,苏小小提起裙角,紧跟在身后。

方才出几步,苏哲蓦的一拍脑门,猛的转过身来。

苏小小立刻会意,忙把手中布袋一扬,笑道:“公子放心吧,你最爱吃的蚕豆,小小怎么会忘了呢,都给你带着呢。”

“蚕豆当然是不能少嘀。”苏哲一把夺过袋子,顺手往嘴里栋了一粒蚕豆,“快去把驴车上的伞带上。”

苏小小这才省悟,只好不情愿的转身回去,嘴里却嘀嘀咕咕道:“公子也真是怪,这万里无云的,为啥非得要随身带着伞啊,莫非公子真是昏迷太久,把脑子睡的有点傻了么……”

嘀咕归嘀咕,苏小小还是把装伞的篓子背起,一溜烟的追上苏哲进了招贤会场。

诺大的招贤会场,此刻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荆襄有名有姓的年轻才俊,皆已齐聚于此。

苏哲一路经过却无人搭理,只好自己随便找了一处中间的位子坐下,继续旁若无人嚼他的蚕豆。

“哼,都是些世态炎良的家伙,公子昏迷这些年,没人来看公子也就罢了,现在见了公子还都假装不认识,真是太气人了……”

侍立旁边的苏小小,小嘴则嘟囔个不停,愤愤不平的替苏哲遭受的冷遇打抱不平。

忽然间,苏小小明眸一亮,手指着道:“公子快看,那不是崔州平吗,他当初不是跟公子关系很好么,他总该不会对公子视而不见吧。”

苏哲回头看去,却见一名文士正朝这边走来,根据这身体本尊留下的记忆,这人确实叫崔州平,当初在鹿门书院一起读书时,也确实跟他交情不错。

苏哲放下手中蚕豆,拍拍手准备站起来,跟这个故友打个召唤。

崔州平只看了他一眼,迅速的把目光移开,加快速度从他旁边走过,直奔最前排被众人围捧的黄射而去,笑呵呵的跟黄射拱手见礼,打起了召唤。

“呸!又是一个势利之徒!”苏小小失望的骂道。

苏哲轻叹一声,苦笑道:“算啦,谁让咱们苏家是荆襄不入流小族呢,当初那些人与我交往,无非是因为水镜先生对我极力推荐,看中了我的名气而已,眼下公子我已是过气之人,人家不认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公子你倒是看得开呢。”苏小小摇头轻叹。

苏哲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嚼他的蚕豆,正嚼的津津有味时,突然间就感觉到脑袋一阵的隐痛,不禁哼了一声,伏在了案几上。

“公子,你怎么了?”苏小小关切的俯身询问。

“我没事。”苏哲摆了摆手,以示无恙,嘴里却喃喃抱怨:“这该死的系统,每次传输数据都这么痛……”

苏小小松了口气,却又眨巴着眸子问道:“什么系统?什么数据?公子你又在说什么怪话了?”

疼痛消失,苏哲长吐一口气,直起了腰板,抓起篓子里的一把油伞便撑在了头顶。

“公……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苏小小被他这怪异的举动给惊住。

“打伞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准备遮雨啊。”苏哲却是一本正经,还抓起一把扔给了她,“你也赶紧打上吧,这雨说下就下,别淋坏了你小身子骨。”

苏小小就呆住了,抬头望了一眼天亮,依旧是晴朗无比,只是多了几片云彩而已,怎么看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赶紧的啊。”苏哲催促道。

苏小小咽了口香沫,满脑的茫然狐疑,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强忍尴尬,撑起了雨伞,低着头,默默的站在苏哲旁边。

他主仆二人这古怪的举动,很快就吸引了周围那些谈笑风声的士子才俊们的注意,嘲笑声此起彼伏。

“这大晴天,那个人打什么伞啊,他有病么?”

“那人好像是苏哲啊,原来他醒过来了,怎么看样子好像是脑子睡傻啦。”

“还真是可惜啊,当年被水镜先生誉为荆襄第一才子的人,竟然变成了个傻子。”

前排,正享受众星捧月的黄射,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脸上顿时燃起浓浓的讽刺,冷哼道:“我说崔兄,这就是你当初的好友么,一睡几年醒来,就从荆襄第一才子,变成了荆襄第一笑话了。”

“交友不慎,州平交友不慎啊~~”崔州平尴尬的自嘲。

望江亭内的一角,那紫衣少女和黄衣少女,也看到了亭子下边,苏哲晴空撑伞,特立独行的一幕。

“他还真的把伞打起来了,姐姐快看,他多滑稽啊,笑死我了,哈哈~~”紫衣少女笑的是前仰后合。

黄衣少女却只是眉头暗凝,幽幽的摇头叹息了一声,那一声叹,蕴含着某种深深的失望和惋惜的意味

一时间,议论声,嘲讽声,叹惜声,不绝于耳。

苏哲却对那一双双嘲讽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旁若无人的嚼他的蚕豆。

最后一颗蚕豆吃完。

突然间,狂风大作,原本晴朗的天空,片刻间便是乌云密布。

几声闷雷后,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谁也没想到,这好端端的大晴天,一场大雨竟会不期而至,淋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偌大的会场立刻乱成了一锅粥,那些原本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团,谈笑风声,指点江山的世家子弟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风度仪表,纷纷举起袖子挡在头顶,一窝蜂的往亭廊下面挤去躲雨。

只是这雨来的太突然,他们没一个带了雨具,转眼间便被淋成了一只只落汤鸡,拥挤在亭子里又是抹脸,又是拧袖子,尽显狼狈。

空荡荡的露天会场上,唯有苏哲主仆二人撑着雨伞,不避不躲的的原地不动。

伞下的苏哲,伸出手来感受掌心的雨滴,感慨道:“可惜啊,这四周都被围起来了,要不然欣赏一下雨中汉水的风景,那也是极好的。”

旁边侍立的苏小小,俏脸上早已被惊异所占据,小嘴张的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悠哉的公子,那吃惊的眼神,很快就变成了无比的崇拜。

足足愣了半晌,苏小小才缓过神来,一脸惊喜的问道:“公子,你真是神啦,你怎么算准了刚才会下雨啊?”

“如果我说我是瞎猜的,你信吗?”苏哲回望她一眼,明澈的眼中闪过一丝诡笑。

“瞎猜的?瞎猜都能猜这么准,这也太——”苏小小惊奇的直咋舌,不知知该如何表达震惊的心情。

苏哲抬头微微仰望天空,他仿佛能够看清那颗悬浮于近地轨道的超级量子气象卫星。

后世的苏哲,本是一名气象专家,奉命协助军方秘密前往太空,部署一颗当世最先进的量子气象卫星。

那颗卫星实际上是一种先进的气象武器,可以通过发射量子波,来对所覆盖范围区域发动风雨雷电等各种气象灾害攻击。

预测天气变化,只是这颗量子气象卫星最低级别的功能。

就在部署将要完成时,却意外的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当苏哲醒来时,便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灵魂穿越了千百年的时空,来到了这个汉末三国时代,附身在了这个寒门少年的身上。

很快苏哲又发现,那颗超级量子气象卫星竟然也神奇的一同穿越而来,并且与他的脑电波形成链接,使他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那颗卫星。

由于某种原因,目前他只解锁了卫星的最低权限,只能够获得一些基础的天气预报等数据。

不过,就是这最低级的天气预报,准确率却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足以让苏哲震撼全场。

望江亭里,早已掀起了一阵哗然惊奇的议论,那看向苏哲,原本是嘲讽的目光,此时此刻已换成了不可思议。

“那个苏哲一撑起伞,马上就下起了雨,这也太邪乎了吧!”

“莫非他算出了今日有雨不成?”

“那也太神了吧,就算他能识天象,也不可能算的这么准,分毫不差吧。”

“谁知道呢,他可是水镜先生曾经封的卧龙,没准他真有过人之处呢。”

一时间,议论纷起。

耳听着众人对苏哲的啧啧惊叹,黄射淋满了水的脸却更的加难看,他狠狠的抹了把脸上的水,冷哼道:“什么识天象,我看就是他运气好碰上的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就是就是,识天象这种能力,乃是经天纬地之才方有,他怎么可能。”旁边的崔州平忙跟着附合。

亭子另一侧,那两名少女同样也陷入了惊奇之中。

“竟然……竟然真的下雨了,还真让那个傻子猜中了,他不会是误撞上的吧,不然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紫衣少女俏脸上涌满了惊奇,眸中对苏哲的讥讽之色,被这场大雨浇了个烟销云散。

黄衣少女脸上的失望表情,同样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震撼,口中喃喃道:“难道我方才是误会他了,他还是水镜先生口中那个荆襄第一才子,不然他怎能上知天文,预断风雨呢?”

亭廊处是议论纷纷,正亭当中,那些荆襄的高官名士们,同样对苏哲是指指点点。

“那位才子不知是何人,看起来有些特立独行呢?”中间高坐的刘表,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好奇,向着旁边陪坐的司马徽问道。

司马徽却眼眸一亮,笑道:“州牧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年轻人就是徽向州牧大人提起的那个荆襄第一才子,苏哲苏子明。”

刘表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有种遇上贤才的惊喜。

未等他先开口,另一侧的蔡瑁却不以然道:“荆襄第一才子,好大的名头啊,德操先生,我怎么没听说过咱们荆州还有这一号人物啊?”

听蔡瑁这么一说,刘表眼中的兴奋之色,立刻熄了半截。

司马徽便耐心的解释道:“这位苏子明几年前曾在我鹿门书院中求学,也算是名躁一时,可惜后来一次失足落水,昏迷至今才醒来,想来是因为这些年默默无闻,渐渐被人遗忘,所以蔡将军才想不起来吧。”

“原来如此。”刘表点了点头,目光却转同蔡瑁,“德珪,不知这位苏子明荆襄哪一大姓望族的子弟。”

蔡瑁嘴角钩起一抹嗤之以鼻的冷笑,说道:“回州牧,恕瑁孤陋寡闻,记不得我荆襄还有苏氏一族存在。”

刘表脸上最后一丝好奇心,随着蔡瑁一席话,烟销云散。

荆襄以蒯蔡庞黄四大家族势力虽盛,是为一等世族,接下来又以,习家,马家,冯家,杨家,邓家等次等世族,再往下便是什么文家,潘家,向家等末等世族。

连蔡瑁都声称不知道的家族,多半是连末等世族都不是,那自然便是出身寒门了。

司马徽看出了刘表脸色变化,忙道:“苏哲虽出自于寒门,却有不世之才,今州牧正是用人之际,若能将苏哲这样的俊才招至麾下,必能为州牧担当重任。”

司马徽虽盛情推荐,刘表却不太上心,只淡淡道:“本官用人,向来是唯才是用,倘若这苏哲确实是人才,本官自当重用,不过他是不是人才,还得让大家评判评判才是,本官不好妄下定论。”

话说到这份上,司马徽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候,外面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云散天晴,众位才子们才从重落坐。

刘表便一拂手,吩咐下去,招贤会正式开始。

这所谓的招贤会,便是叫这些年轻才子们,各抒己见,纵论天下局势,品评天下人物,再由亭内蔡瑁,司马徽这样有名望的名士来评断高下,最终由刘表来选出其中佼佼者,委以为县令的官职,前往刚从袁术手中夺来的南阳郡诸县就任。

很快,亭前又热闹起来。

那些世家公子们,逐一站出来发言,无不是滔滔不绝,指点江山,豪情万丈。

苏小小看着这些口若悬河的公子哥们,不禁好奇道:“公子啊,怎么那些说个滔滔不绝的人,都是蒯黄庞蔡这样的大姓子弟,他们怎么对千里之外的人和事都那么了解啊,好象他们亲眼看到过似的。”

“这还用问么。”

苏哲不以为然一哼,“这些豪门望族家大业大,有的是钱财派出眼线分布天下各地,自然能以最快的速度得知天下各地发生的事,况且咱们这位州牧大人最是跟这些大族亲近,有什么最新消息当然会先告诉这些大家族,他们的子弟能不滔滔不绝么。”

苏小小恍然省悟,愤愤不平道:“那这也太不公平了,既然这样,那刘荆州干脆直接选那些大族子弟得了,何必还假惺惺的举行这个招贤会。”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何时又公平过呢……”苏哲意味深长的轻声一叹。

叹息间,亭前已轮到黄射上场。

黄射昂首挺胸,在众人仰慕的注视下,从容的往中央一站,清了清嗓子,便开始滔滔不绝的纵论起了河北的局势。

他是洋洋洒洒一番话,把公孙瓒如何强大,甚至是有多少骑兵,其中有多少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铁骑,都能详细道出。

最后,黄射衣袖一甩,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道:“公孙瓒精通兵法,久经战阵,白马义从威震幽燕,令胡人丧胆,如今他大军南下,袁绍必不是对手,定会大败于公孙瓒,我料冀州很快就会易手。”

黄射纵论完毕,立刻引起满堂喝彩,在场的才子们,无不是流露出佩服的表情。

亭内的刘表,也忍不住微微点头,赞许道:“不愧是黄祖的儿子啊,颇有运筹帷幄的气势,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不久前,袁术派孙坚南攻荆州,杀的刘表屡战屡败,甚至襄阳也被围困,若非黄祖伏击射杀了孙坚的话,此刻刘表只怕早已身首异处。

黄祖立下大功,眼下正是刘表麾下红人,对于其子黄射,刘表当然也是爱乌及屋。

刘表一开口,左右的蔡瑁,蒯越,庞季等名士,无不附合,对黄射赞不绝口。

唯有司马徽却只是笑而不语,不做评论。

亭前的黄射,负手而立,享受着众人的喝彩,脸上洋溢着丝丝得意,环扫一眼,却不由眉头一皱。

众人都在为他喝彩,却唯有苏哲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嗤之以鼻的冷笑。

黄射心中顿时就不爽了,几步走到苏哲跟前,居高临下,冷冷质问道:“我看苏兄似乎不太赞成我对河北局势的分析,想来苏兄必有高论,何不说出来让我等听听。”

鸦雀无声。

整个望江亭,上至刘表,下至崔州平,百余号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在了苏哲身上。

“你这是故意找茬的吧……”

苏哲心中暗骂,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道:“黄兄过奖了,我哪有什么高论。”

黄家目前风头正盛,公开得罪了黄射,并没什么好处,实力弱小之时,韬光养晦,这个道理苏哲还是懂的,所以他并没有跟黄射针锋相对。

面对苏哲的退让,黄射却不知趣,脸上的傲慢表情变本加厉,冷笑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苏兄可是自封为咱们荆襄第一才子,当年苏兄滔滔不绝,指点江山的风采,我可是至今记忆尤新,怎么今天连当众品评时事的胆量都没有了,莫非苏兄这一睡数年,把才情胆色都睡光了不成。”

黄射这番话,已是公然的讽刺苏哲,甚至是有几分羞辱。

周围的那些世家子弟们,却发出了一阵笑声。

亭内的司马徽不禁眉头一皱,不悦道:“这个黄射,岂能当众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有失风范。”

“水镜先生此言差矣,我倒觉的,年轻人就该像黄贤侄这般有锋芒,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冲劲。”蔡瑁却唱起反调,称赞黄射。

刘表也微微点头,认同蔡瑁的说法,反是笑看司马徽一眼,“水镜先生,黄射已发出了挑战,这苏哲看样子却不敢接,只怕是胸中无策,看来水镜先生所说的这位荆襄第一才子,有几分名不符实啊。”

司马徽语塞。

亭前的苏哲,剑眉却已凝起,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黄射,听着周围那些世家子弟们讥讽的笑声,他终于是忍无可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哲压制住心中怒火,轻吸一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凭借着高出一头的身高,俯视着黄射,冷冷道:“荆襄第一才子之名,只不过是水镜老师的谬赞而已,我苏哲从未曾自封过,既然黄兄这么想听我对河北局势的看法,那我就献丑说上两句。”

黄射眼中掠过一丝奇色,似乎对苏哲敢于应战有些意外,却又嘴角一扬,“苏兄有什么旷世高论,黄某洗耳恭听,不过我猜苏兄所谓的高论,应该不会是拾我牙慧,也是认为公孙瓒必胜吧。”

河北的局势,公孙瓒强袁绍弱,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黄射这番话,等于是堵死了苏哲,倘若他也认为公孙瓒会胜,那就等于是“抄袭”黄射的预测,反而会遭人耻笑。

黄射眼中便流转着一丝得意的诡色,就那么冷笑着瞄着苏哲,一副等着看他下不来台的样子。

苏哲却不以为然的一笑,淡淡道:“恐怕要让黄兄失望了,我的推测与黄兄恰恰相反,我倒是认为,河北之战,袁绍必胜,公孙瓒必败!”

此言一出,望江亭内外,顿时一片哗然。

“他竟然认为公孙瓒会败,开什么玩笑!”

“公孙瓒兵强马壮,纵横幽燕多年,袁绍不过是诈取冀州,怎么可能是公孙瓒幽燕铁骑的对手。”

“就是,我看他是怕拾黄兄牙慧,所以才故意语出惊人,哗众取宠吧。”

“嗯,我看也是,什么荆襄第一才子,庞家那位凤雏都不敢说自己是荆襄第一才子,他一个寒门之徒也配。”

……

四周哗议纷起,嘲讽轻蔑的刻薄评价,再次指向了苏哲。

望江亭内,同样是一片哗然。

蔡瑁斜瞟向司马徽,冷笑道:“人言德操先生乃当世伯乐,最善慧眼识英,看来先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呵呵。”

司马徽额头滑过一滴汗珠,却不得不为苏哲辩解道:“苏哲的推测未必就没有道理,公孙瓒虽强,但自古以来,以弱胜强的例子也不在少数,我看袁绍也未必就一定会输。”

蔡瑁撇了撇嘴角,说道:“水镜先生,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古往今来,确实是有不少以弱胜强的例子,但那也得看谁,想当初公孙瓒在幽州打的塞外胡人闻风丧胆之时,袁绍还在他汝南老家纸上谈兵,此番公孙瓒南下,可谓是辗压之势,袁绍怎么可能以弱胜强。”

“这……”

司马徽语塞,一时无言,表情也显的有些底虚,显然在他内心之中,其实也倾向于公孙瓒会为羸。

这时,一直沉默的刘表,却淡淡一笑:“这个苏哲倒是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可惜这世上,大多数故作与众不同之人,往往都没什么真才实学,这等轻孚之人,实在难以让本官放心的予以重用啊。”

刘表这番话,等于是做出表态,已经把苏哲视为“徒有虚名”之徒,排除在他要征辟的名单中。

司马徽轻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苏哲的目光中,多少流露出几分可惜。

亭前。

黄射先是吃了一惊,旋即脸上便再也不掩饰讽刺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苏兄,你还真是语出惊人啊,竟然认为袁绍为羸,当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啊,敢问苏兄何来的自信,竟敢做出这样的推测?”

“反正袁绍就是会羸,不解释。”苏哲语气决断如铁,又道:“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公孙瓒和袁绍的决战,会发生在界桥。”

“界桥?为什么会是界桥?”

“我说过了,不解释。”

苏哲一副懒得跟他多说的表情,衣袖一拂,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旁若无人的闲品起案上的薄酒。

黄射一拳打了个空,神情一时尴尬,却又一拂衣袖,表现出赖得跟苏哲再做无谓争辩的样子,转身扬长回到自己的位子。

就在他将要跪坐下,突然间,耳边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报——河北急报——”

一骑斥侯手中扬着日蜡封的帛书,飞马奔入了招贤会场。

刘表眼眸中精光一闪,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向着左右众人笑道:“这必是河北战事已见分晓,不知这一仗下来,袁绍要被公孙瓒灭了多少兵马。”

他显然也料定袁绍必败。

“袁绍何止会损兵折将,说不定公孙瓒一战定乾坤,连袁绍也一并灭了。”蔡瑁笑呵呵的附合,比刘表还要乐观。

四周的那些荆州高官,大族名士们,也纷纷点头附合。

“可惜啊,子明,你为何要断定袁绍会羸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语出惊人,这一次,恐怕你荆襄第一才子的名气,就真的是要断送干净了,唉,可惜啊……”

司马徽望着亭前闲饮小酒的苏哲,不禁摇头叹息,惋惜的意味,全都写在了脸上。

亭内亭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哲的身上,那眼神,仿佛已迫不及待的等着看苏哲被残酷的事实无情打脸,颜面扫地的狼狈样。

身子已经俯下一半的黄射,嘴角提前钩起了讽刺的冷笑,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羞辱讽不苏哲的言辞。

就连苏小小,也急的暗暗跺脚,生怕看到自家公子被众人讥刺的狼狈样。

唯有苏哲,却依旧是云淡风轻,一脸闲然,全然不关心那道急报的结果,嘴里还砸吧着杯中小酒,啧啧赞叹道:“这州府官酿的美酒,就是比酒肆的要够味啊,不错,好酒好酒!”

众目注视下,那斥侯翻身下马,跪伏在亭前,高声道:“禀州牧大人,我河北细作发来的最新战报,公孙瓒于数日前和袁绍决战于界桥,袁绍大胜,公孙瓒所部损失惨重,麾下精锐的白马义从也全军覆没!”

死一般的沉寂。

亭内亭外,上至刘表,下至黄射,所有人都眼睛睁到斗大,嘴巴缩成夸张的圆形,表情凝固在了震惊的一瞬。

下一瞬间,整个望江亭哗然四起,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袁绍竟然真的击败了公孙瓒,这简直是奇迹啊!”

“没想到,竟然被这个苏子明给推测对了,他真是神了。”

“是啊,谁能想到呢,他不但预测出公孙瓒会输,连决战的地点会在界桥也预测对了,简直是料事如神啊。”

“看来,水镜先生说是他荆襄第一才子,封他为卧龙,确实是有些道理的。”

……

众人议论的焦点,再次齐聚在了苏哲身上,却由讽刺和轻蔑,变成了深深的惊叹。

黄射腿一抖,本来想跪坐,却一屁股跌坐在地,嘴里颤抖的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公孙瓒怎么可能败给袁绍,还白马义从全军覆没!这怎么可能?”

他猛一抬头,看到的却依旧是苏哲闲淡自若的样子,对于这道惊人的结果,根本没有半分情绪波动,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那份平静淡然的态度,比直白的嘲讽,更令黄射感到不舒服,甚至是恼羞成怒。

左右,那些惊叹过苏哲神奇的预见力的才俊们,一双双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又转向黄射,看的他是如芒在背,额头上冷汗直滚,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苏哲却已看向了他,微微笑道:“不好意思啊黄兄,是我猜对了,我们看问题不能流于表面,那样就显的太过肤浅了,黄兄以为呢。”

面对这个屡屡挑衅自己的大族子弟,苏哲话中虽暗藏讽刺,却已经够克制的,黄射却听的心中恼火万分,暗暗握紧了拳头,若非是顾及到身份礼数,恐怕就要失去理智,当场跳起来跟苏哲拳脚相向了。

而现在,他却只能忍气吞声。

亭内。

“公孙瓒竟然败给了袁绍!这个苏哲竟然猜对了?”震惊中的刘表,发出了一声难置信的奇叹,恍惚间,还有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的左右,蔡瑁,蒯越,庞季等高官名士们,一个个也都是震惊的面孔。

他们既是惊于河北战事的结局,更是惊于那个叫苏哲,出身寒门年轻人神奇的洞察力。

“没想到子明竟然预测对了,连袁绍和公孙瓒决战的地点都猜对了,真是让我这个老师惭愧啊……”

司马徽同样是一脸惊喜,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便向刘表自豪的笑道:“州牧大人,徽说的没错吧,这苏子明不愧是我荆襄第一才子,当世卧龙。”

“咳咳,这个苏哲,确实是让本官感到意外,算得上是个人才。”刘表也不得不首肯苏哲。

一旁的蔡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道:“这个苏子明确实有过人之处,不过单凭这就称他为荆襄第一才子,还为时尚早。”

司马徽还欲再言,蔡瑁却向刘表一拱手道:“主公,才子们差不多都展示过自己的才华了,对于他们的能力,主公想必心中已定数,就请主公择优征辟吧。”

刘表的注意力,便从苏哲身上引开,拂手道:“德珪你就拟定一个名单吧,本官最后来批阅,毕竟你是即将赴任的南阳太守,这些才子将来可是要做你的下属。”

蔡瑁便叫人拿来笔墨,前思后想,经过了一番慎重考虑,拟定了一份名单。

亭前,才子们皆安静了下来,望着亭内等待结果。

黄射的表情又自信起来,不屑的瞥了苏哲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预测胜了我又怎样,我照样会被选中,而你,注定要落选。

苏小小看着他那傲慢的眼神,心下不爽,便扁嘴低声道:“公子,你瞧那个黄射,都输给了你还那么得意,他得意个什么劲。”

苏哲冷笑道:“黄家乃荆襄四大家族,别说他黄射今天输给了我,就算是他方才只放了一个屁,咱们的刘荆州也绝不会亏待他。”

“那公子呢?公子会被选上吗?”苏小小一脸担忧。

“至于我嘛,原先是绝对没有希望的。”苏哲呷了一口酒,语气变的玩味起来,“不过咱们的州牧大人,到底是打着唯才是用的口幌子召开这场招贤会,就凭公子我方才的表现,我料他为了堵人口舌,一定会选我。”

苏小小半信半疑,不安的向亭内望去。

半晌后,蔡瑁拟好了名单,逞给了刘表过目,刘表扫了一眼,点头表示满意,提笔添上了一人,便又递还给蔡瑁,叫他宣读。

蔡瑁便站在了台阶上,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被念到名字的才子们留下,其余人就请回吧,第一名……”

接着,蔡瑁便宣读出一个个名字,果然,包括黄射在内,荆州四大家族,以及马家,杨家,习家等次姓大族的子弟们,尽皆榜上有名,邓家,文家等末等小族也分得了小部分名额。

至于寒门才子,却无一人被选中。

苏小小小脸越来越急,眼看着名单就要念完之时,蔡瑁停顿了一下,用不太情愿的口气,最后念出了一个名字:

苏哲。

亭前顿时发出一阵轻声哗议,一众大族公子们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了苏哲身上。

那种异样的眼神,就好像是在他们这些同类当中,看到了一个异类般,毫不掩饰抵触的意味。

黄射也吃了一惊,不爽的目光,暗暗瞪了苏哲一眼。

“公子,你真是神了,又被你猜中了。”苏小小则惊喜不已,一把抓住了苏哲的衣袖,激动的不得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慢点,慢点啊,酒都洒了……”苏哲却没有半分激动,只顾着杯中之酒。

名单宣读完毕,没被选中的才子们怀着遗憾离去,转眼间亭前只余下了十几人。

放眼望去,清一色衣着华丽的荆襄世族公子,唯有苏哲这么一个身着布衣的寒门才子,“混”在他们当中,显的有些扎眼。

接着,蔡瑁便开始宣布,南阳郡所属诸县县令的委任令。

委任的结果自然在苏哲意料之中,似庞家,蔡家这等四大家族的子弟,皆被委以宛城,新野这样要么富庶,要么地利重要的县,剩下差一点的县,才会分给那些次等末等家族。

“果然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呢……”苏哲不动声色,心中冷笑。

最后,蔡瑁向着黄射和苏哲各扫一眼,高声道:“棘阳县令,黄射。比阳县令,苏哲。”

宣读完毕,黄射向苏哲瞄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苏哲当然知道他在得意什么,自然也听得出来,刘表这道委任令的猫腻所在。

比阳县令与棘阳县令虽然都是县令,却不可同日而语。

棘阳靠近南阳郡治所宛城,地处南北交通要道上,人口众多,土地肥沃,去棘阳当县令可是件肥差。

而那比阳县却位于南阳以东,远离宛城,其地多少贫瘠,人口又少,是南阳倒数几个穷县。

最重要的是,这比阳县跟汝南郡接壤,而汝南黄巾余孽泛滥,时不时会去比阳烧杀抢掠,去当这个比阳县令,自然是极有风险的一件差事。

“想让我知难而退,又不想背一个用人不公的骂名,刘表,你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苏哲心中暗骂。

苏哲能看明白其中猫腻,司马徽岂又看不出来。

他当即脸色一沉,拱手道:“州牧大人,这苏子明的才华在黄射之上,却为何让黄射去棘阳这个富庶安稳的县做县令,反倒让苏哲去比阳那样又贫穷又有危险的县做县令,如果然我没记错的话,比阳一连两任县令,都死在了黄巾余寇的攻掠之下啊。”

“水镜先生误会本官的意思啦。”刘表却笑呵呵道:”正是因为这苏子明才华出众,本官才要让他去比阳当县令,除了他,谁能担此重任,本官这其实是对他的重用啊。”

司马徽竟被刘表这番话给堵了回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这时,刘表又起身走出亭子,目光俯视向苏哲,说道:“苏哲,本官有意重用于你,让你去做比阳县令,只是那比阳县时常受黄巾余寇的祸害,非才华出众,胆色过人的豪杰不能担此重用,你如果心存畏惧,不敢担此重任的话,本官也不勉强,你就回家安心的去读书去吧。”

刘表亲自出马,要逼苏哲知难而退。

苏哲拳头暗暗握紧,思绪澎湃如潮,一股雄心壮志,在血液中狂燃而起。

“我若不答应,恐怕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我好歹穿越一回,还有系统在身,岂能做一辈子让人瞧不起的寒门!去比阳做县令虽然风险极大,却也是一个难得的出头机会,哼,你们想让我知难而退,我偏不如你们的愿!”

心中,决意已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微微一拱手,高声道:“承蒙州牧大人器重,苏哲岂能辜负了大人的厚爱,我愿意接受任命,去做那比阳县令就是。”

在场众人,无不是吃了一惊,显然谁也没料到,苏哲竟然“不怕死”,敢接下这委任。

刘表也是神色一震,眼眸中掠过一丝奇色,却又不好收回成命,只得道:“好好好,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有胆色的人才。”

话音方落,苏哲却又高声道:“去做比阳县令毕竟是九死一生,哲知道州牧大人向来赏罚分明,所以在这里斗胆向大人提前讨个赏赐,哲如果能在三个月内,平定了比阳县的黄巾之祸,便请大人论功请赏,提拔我为南阳太守!”

众人哗然。

刘表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没料到,这个寒门小子,不但有胆色接下这任命,竟然还敢斗胆向他讨要南阳太守的官职。

“苏哲,你好大的胃口啊,竟然敢向主公索官!”

没等刘表发作,蔡瑁便出言训斥,苏哲公然讨要南阳太守之职,把他这个即将赴任的南阳太守视为何物,他如何能忍。

苏哲却无惧色,高声道:“哲并非是向州牧大人索官,哲只是想让天下人知道,州牧大人赏罚分明,求贤若渴,唯有如此,才能引天下英才,前来我荆州投奔州牧大人啊。”

“你——”蔡瑁眼睛瞪大。

“你说的不错,本官向来是求贤若渴,赏罚分明,若不然也不会举行这次招贤会,不问出身,择优征辟。”

刘表打断了蔡瑁,笑呵呵道:“本官就答应你所请,在此跟你立下约定,三个月之内,你若能平定比阳的黄巾余孽之祸,本官定然升你为南阳太守。”

“多谢主公,那就请主公等着哲的好消息吧。”苏哲一躬身,一身自信。

蔡瑁眉头暗皱,眼神似对刘表的决定有所不满,却又不好当众说什么,只得闷闷不乐的看着刘表给新任的这些县令赐酒,讲过一大通勉励的话,分发过委任状之后,将他们送走。

这时,蔡瑁才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主公,这个苏哲如此狂妄,竟敢公然向主公索官,主公为何不治他的罪,反倒还纵容答应了他。”

“今天招贤会上,那苏子明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他确实有过人之处,本官若是将他治罪,难免会招人非议,说本官只看重出身,而不注重真才实学啊。”刘表道出了自己的难处。

蔡瑁一时语塞。

刘表脸上却又挤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捋须道:“难道,你还怕他真能三个月之内,平定比阳的黄巾之祸吗?”

蔡瑁神色一震,蓦然间省悟过来,嘴角不禁钩起一抹会心的冷笑。

释去了蔡瑁的疑惑,刘表望着苏哲离去的身影,不由又轻叹道:“这个苏子明,倒也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出身寒门,可惜呀,真是可惜了……”

……

招贤会外,苏哲已跳上了驴车,准备离去。

“子明且留步。”身后响起了司马徽的声音。

苏哲回头一瞧,便见司马徽正追了过来,忙是跳下驴车,长身一躬道:“学生为了避嫌,所以没有去拜见老师,还请老师见谅。”

“无妨,我懂你的难处。”司马徽大方一笑,忙将他扶起,却是一脸忧心道:“子明啊,今日对你的任命,分明是那刘荆州和蔡瑁有心为难你,逼你知难而退,你明知去比阳做县令是凶险万分,怎么还能以身犯险呢?”

苏哲轻叹一声,苦笑道:“学生如果是像黄射那样,含着金钥匙出身,又何苦去冒这个险,学生也是别无选择,若不抓住这次机会,以学生的出身,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出头之日。”

司马徽沉默,半晌之后,方才叹道:“为师能明白你的苦衷,为师也已尽力向刘荆州推荐你,只可惜那刘荆州太过依重于四大家族,莫说是你,就连其他那些次等末等世族,都难得重用。”

“刘表不过自守之贼,他也就这点见识,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司马徽面前,苏哲终于表露出了对刘表的不屑,不过他也知道分寸,早就暗中观察过左右无人,声音也尽量压低。

“子明,你竟然敢——”司马徽神色一变,眼中掠起一丝惊色。

“老师不必大惊小怪。”苏哲却一声冷笑,反问道:“难道老师以为,学生去冒险当这个县令,再跟刘表讨要太守的封赏,只是为了给刘表这样的主公看家护院,卖命效力不成?”

司马徽身形陡然一震,惊奇意外的目光,再次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最得意的弟子,心潮澎湃,品味着他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师徒二人对视片刻,司马徽脸上的惊色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欣慰的微笑。

他明白了苏哲的意志。

他这个得意门生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借着刘表之势,趁机名扬天下,积聚实力,为将来自立为雄做准备。

当下,司马徽哈哈一笑:“好好好,你能有这等志向,看来为师的眼光果然不错,你终究不负为师赠给你的‘卧龙’之号!你去吧,放开手脚去实现你的抱负,为师会尽我全力帮你。”

“那学生就在此多谢老师了。”苏哲也面露感激之色,又是深深一躬。

师徒二人彼此心领神会对方的心意,也没有多余的废,当即别过。

苏小小一挥鞭子,驴车吱呀呀的沿着原路返回,走出没有十来步,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黄射策马追上,放慢了速度,居高临下俯视着苏哲,一副幸祸乐祸表情,冷笑道:“没想到苏兄为了往上爬,竟然连命都不要了,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希望不久之后,我在棘阳不会听到苏兄你被黄巾贼斩首的噩耗,若不然,我一定会很难过的。”

“有劳黄兄关心了。”苏哲不为所怒,只淡淡笑道:“也希望他日我当了南阳太守,成了黄兄的上峰之后,黄兄别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辞官归乡才是。”

苏哲已决心全力一博,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忍气吞声,对黄射的讽刺,自然是要狠狠的回击。

黄射被反讽的一阵心梗,手中马鞭下意识的握紧,有种当场想朝着苏哲就抽一鞭子的冲动,只是碍于体面,硬是把这口恶气给咽了下去。

“就凭你还想当南阳太守,还想当我的上峰,好,很好,我就在棘县坐看你的表演,哈哈哈——”

狂笑声中,黄射不敢再跟苏哲逞口舌之争,策马扬长而去。

“呸,得意个什么劲儿,到时候等我家公子发达了,骑在你头上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傻笑的出来。”

苏小小冲着远去的黄射背影,又是吐舌头,又是做鬼脸。

苏哲一笑,便准备叫她赶车起程。

就在这时,一名婢女模样的女子走上前来,向着他盈盈一礼,说道:”苏公子,我家小姐有几句话想跟公子说,请公子移步树下。”

苏哲一怔,顺着婢女的目光看去,便见十几步外的一棵树下,一袭倩影正立在树荫下等候着他。

他一时迟疑,苏小小却挤眉弄影,笑眯眯的催道:“公子你还愣着做什么啊,那位小姐看起来可是个美人呢,还不赶紧去。”

“你这张小嘴,就会乱说,小心公子我回去用针给你缝起来。”苏哲白了她一眼,方才跳下驴车,跟着那婢女步向树下。

走到近前,看清那黄衣少女清秀精致的容颜时,苏哲心头不由一动,心中暗忖:”小小这个鬼丫头倒是说的不错,确实是个美人呢,只是这美人主动来找我,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心中思绪飞转,苏哲表面上却淡然从容,微微一拱手:“不知这位小姐找小生有什么事,我们之前认识吗?”

那黄衣少女见苏哲过来,俏脸上本已浮现起了如暖阳般的微笑,如水的眼眸中还泛起些许脉脉之意,脸畔甚至还染起些许微晕,似乎有些含羞之意。

他一开口,黄衣少女笑容陡然消散,秀眉深蹙,眸中涌起惊色,反问道:“苏郎,你这是什么话?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苏哲一怔,听她这话的意思,竟似之前她跟这具身体的本尊曾相识,只不过自己丢失了这部分记忆。

当下他绞尽脑汁,极力的回想着关于这个黄衣少女的记忆,脑海中蓦然间迸出一个名字:

黄月英!

“原来,她就是历史上,本该属于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啊……”

苏哲回过神来,便歉然一笑:“原来是黄小姐啊,小生自苏醒之后,脑子就有些不好使,好些事情都记不起来了,适才没能认出黄小姐,还请小姐恕罪。”

“原来你果然有些失忆,怪不得我觉的你变了很多。”

黄月英幽幽一声轻叹,脸上掠起几分伤感,咬了咬朱唇,犹豫了一会,方又小声问道:“那你可曾还记得鹿门书院竹林中,你我之间的约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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