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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想说对不起
“陆总，我们真的尽力了！”
陆枭的眸子如若被鲜血浸染，身上戾气骇人，整个走廊都是冷冰冰的。
各位医生像是身处冰窖之内，瑟瑟发抖。
特别是在看到白布之下的尸体之后，他就像是从地狱走来的修罗一样，仿若是下一瞬，便是血流成河。
“乔夫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我们也是……”医生绞尽脑汁，推卸着自己的责任。
谁不知道乔家跟陆家是姻亲，现在陆枭的岳母死在医院，这想想都…… “只有她？”
陆枭扶着病床，缓缓起身。
那本来已经垮塌下的情绪重新聚集，当他转过身来，医生这才看到，他居然落了泪。
…… 仁爱医院。
十几个专家会诊，在病房内吵的不可开交。
莫奕深揉了揉眉角，额头的青筋几乎要爆开，“别吵了！”
正在争论的专家像是没听到，声音反而更高。
“哐！”
一边的桌子猛地被掀翻。
病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朝着他这边看来。
莫奕深眼镜猩红，沙哑的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着，“我就想知道，她还能不能活！”
十几个专家面面相觑，看着他几乎要杀人的样子，大气不敢出。
“我要一句实话！”
天知道莫奕深看到浑身是血的乔冉之后，有多么的疯狂。
这家医院是莫家开的，也是设备最好的医院，当时他带着乔冉来的时候，手里面还捏着一把水果刀，不救人，那就死！
所以短时间内所有专家汇聚到此！
最终，站在最前面的专家被莫奕深拽住了衣领，“说！”
那专家吓得面色惨白，生怕他这双手拧断自己的脖子，悻悻地扶了扶眼镜，这才期期艾艾开口，“命……命保住了。”
那句命保住了，更像是莫奕深的救命良药，几乎是听到那几个字的一瞬间，血液都差点跟着沸腾起来。
“但……” 像是一盆凉水，猛地浇下来，莫奕深脸色黑沉下去，“但什么？”
“是……是乔小姐心口扎进去一块碎片，随时有生命危险!”专家豁出去了，一口气说完。
那碎片距离心脏很近，现在乔冉身体虚弱，不适合做手术。
可这碎片也很危险，也许只是一个深呼吸，也许只是多说一句话，都可能触发碎片下移！
也就是说，人虽然活过来了，但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沉默！
莫奕深眉宇之间像是蒙着一层寒霜，看了一眼还躺在病床上，满身管子的乔冉，冷峻的五官忽然埋入自己的双膝之间，安静的病房内，似乎有低泣声隐隐传来。
…… 一个月后。
整个城市的媒体都在报道，陆氏股票下跌，陆枭疯了一样动用所有资源，寻找乔冉！
可都是一无所获。
不料有一天，助理急急忙忙跑过来，“boss，人找到了，在老爷子别墅！”
天知道陆枭开车飙到了多少迈，明明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只开了十分钟！
跳下车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女人从房内走出。
许久不见，她消瘦了很多，却让五官显得更为精致了一些，微微苍白的脸上平静似毫无波澜的湖，给人一种被生死淬炼过的淡然之感。
莫奕深也跟着出来，自然看到了门口的身影，“要不要躲起来？”
“不用。”
乔冉并无任何情绪波动，其实陆枭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中。
??更何况，死生不复相见这种话，在现如今这个飞速发展的高科技快节奏年代，在陆家强大的势力之下，根本不可能。
????而且，她的视线落在门外那道伫立的挺拔身影上。
????对于她来说，都过去了…… 两个人越来越近！
其实陆枭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脏已经疼得溅血！
这些日子，他无数次想到自己曾经对乔冉做过什么，对罗依依的恨意就越发的难以控制。
他封杀了罗依依的一切，让她被全国通缉，逼迫她只能像是老鼠一样苟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甚至疯狂地报复当初对乔家落井下石的人，可即便如此，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依旧被痛苦煎熬的难以承受！
目光近乎贪婪地盯着乔冉。
仿佛她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眨眼都要烙印在心底！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朝着乔冉移动，等着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乔冉身前。
她还是从前一样，身高在他的鼻尖，微微垂眸，便能看到她的全貌。
乔冉停下脚步，微微抬眸。
与光影下陆枭四目相对。
只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的情愫。
仿佛那些曾经蛰伏在心底的爱与恨，早就随风而去。
“你很久没休息了吗？”
她笑起来很美。
陆枭竟落了泪，顺着眼角，流过那曾经冰冷无情的脸颊。
一时间，让后面跟过来的莫奕深微微一愣。
他以为，两个人再见，应该是歇斯底里，互不放过。
可谁能想到，乔冉如此平和。
反而一向是不喜怒于色的陆枭流了泪。
“冉冉，是我！”
陆枭哑了嗓子，音调低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乔冉依旧笑着。
“我看到了。”
她说。
事实上，爱了他那么久，很多事情，不用言语来说。
刚才一抬眸，看到对方眼底浓的化不开的情感，她就已经知道。
——那你要记住今天。
——不敢忘！
——如果，忘了呢？
——那你就杀了我，我的命给你！
曾几何时，她依靠着这几句话强撑着。
但如今对她来说，这一切…… 都不重要了！
“冉冉……”陆枭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轻柔的风拂过，不及他语气里的柔，“跟我走，好吗？”
深邃轮廓沉浸在光影里，厉眸一瞬不瞬凝着她，身体每个线条都在绷紧，只为等待她的一个答案。
乔冉又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好。”
陆枭只觉得心脏仿佛一瞬间痉挛。
“再见，陆总。”
乔冉与他擦肩而过，聪明睿智如他，可现在，千言万语却只化为最深沉的沉默，就连伸手去触摸她，都变成了最疯狂的奢望。
对不起！
这三个字，在心底疯狂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