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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 舍去一身剐，敢把仙人拉下马
“大叔，你不是说要用炸弹炸死那些坏蛋吗？”
“对呀。”
岱郡整体实力下降三成，同第二波兽潮拼杀之后，几乎所有将士都离开了，他们得不到任何奖励，甚至一身伤病无人管。
有将士召集一伙人去郡守府质问新郡守，后来那些人没有一个回来。
再就没人赶去了，为此白永贺还戏谑笑道：“岱连山带出来的卒子就是优秀，害怕郡府钱库被搬空，宁可有病不治，回家养伤，真是士卒之楷模。”
尽管人们咬牙切齿，怒火冲冠，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只能默不作声。
“小八叔叔告诉我，炸弹没炸，那大叔，你可以把炸弹还给我吗？”
“你确定是小八叔叔说的？”
白家来岱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地不要人。
将士们的离开，许多将领官员也一一离开。
致仕，还禄位于君。
白永贺不是君，只是个食人血肉的恶魔。
城墙修补，抓苦力以为之。
唯有百姓们，似无事发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岱郡首府更迭，与他们无关，与他们有关的只是粮米涨价。
原本一石粮食的钱，现仅能换取不足半石。
“小八叔叔亲口说的哦，不信你自己问它，石头绝不会骗人，石头答应过大叔，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
“嗯，真乖。”
岱郡百废待兴，无人理会。
花堂颁下的招募令，前来领赏者皆被劝退。
用白永贺的话来说就是：我没钱，钱都在岱连山手里，那是他答应给你们的，总不能让我从自己腰包出吧？更何况我还没钱。
渐渐，白家的人将所有高官换下，岱郡但凡能大声说话的，无一不姓白。
百姓苦哀，不得回响。
但在外界看来，岱郡被白家接管后，日子一定会蒸蒸日上。
十妖林再也构不成威胁，毒瘤罪恶之城也被铲除了，岱郡的百姓应该摆宴庆祝才是。
“大叔，炸弹可以还给我了吧？”
“找你小八叔叔要去，我给它了。”
三日时间，秦布衣踏入金丹后期，小黑也稳固了修为。
本来特别喜欢多嘴多舌的风清上人闭嘴了，跟死了一样。
“混账！胆敢诅咒为师，你不怕天打五雷轰？”
好吧，没死透彻。
一大早，秦布衣带小石头前往郡守府，八荒塔内存放着不少妖兽的残躯，这是用来换取灵石的凭证。
可到了郡守府，赫然发现已经更换了牌匾，那牌子上改成了“白”字。
门口站岗的败家之人见秦布衣想进府，问其原因，直接赶人。
“兽颅换灵石你找岱连山去，我们白郡守哪里有钱？再说了，答应换的也是岱连山，找我们干嘛？”
吃灰离开，秦布衣眉头微皱，颇为不爽。
“大叔，不生气，气坏了身体谁如意……”
回到客栈的路上，一个衣着粗制麻衣的中年男人主动跟他打招呼，问他是不是用兽颅换灵石的。
秦布衣答是，那人便报出一个地址，说岱连山就住在那里。
岱家镇。
两人一狗，早早到达。
以前的岱家镇什么样子不清楚，但现在，只能用冷清来形容。
家家门户闭塞，万人空巷。
寥寥有几人，却也只是负责当眼线的修士。
当秦布衣等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便静悄悄隐入暗处，应该是回去报信了。
不一会儿，来了个中年人，奇怪的是他身上还穿着官服，官服上刺绣着的还是“岱”字，而非现如今的“白”字。
“来者可是抗击兽潮的义士？”那男人问道。
“是，前来换些灵石，岱郡守答应过的。”秦布衣回道。
“义士，请随我来。”
那男人热情的笑着带路，秦布衣等人便跟随其前往。
来到了一户大院，门庭在坐着个发须苍白的老人，他就是岱连山，一身素衣，看起来同街边的凡人百姓无异。
那般颓废，让周边追随他的人，大失所望，无可奈何。
“郡守，这位义士兄弟是来换取灵石的。”中年男人对郡守恭敬的喊道。
岱连山缓缓抬头，面上堆积着一层层褶子，淡然一笑，像个和蔼的老头，至于和不和蔼，秦布衣深知他绝非面相所露。
昔日刺杀组白白送死就是他的决策，他的目的如何，尚不可知，但绝不单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方为枭雄者。
现在的他失去了气魄，只是慢慢起身，带秦布衣到院子里去。
“杀了多少妖？”
“五百头三阶妖兽。”
“嗯？”
闻言，岱连山惊愕的转过头，有些狐疑。
秦布衣便将储物戒指里的兽颅倾倒出，至于四阶妖兽他没有拿出来，在外留一手，是生存之精要。
他没想到的是，这五百头三阶妖兽同样让岱连山震惊不已。
岱连山没有怀疑兽颅的来历不明，他取出一枚储物戒指，哗啦啦五万颗下品灵石摆成一座山。
“兽颅留下，灵石带走吧，在外切记财不露白，现在的岱郡不太平，谨慎点是好事。”收掉兽颅，岱连山转过身。
那道背影甚是落寞，似年轻时候的奢。
早年做运镖生意，被贼人抢光，致使秦布衣很早就没在学堂读书。
那天奢去接他回家时，背对着他的那道背影，何其相似。
话又说回来，这第二次兽潮暴动可能还是因自己而起，奢也是因自己而起。
造化弄人，天不公道。
是是非非无人能参悟其道，但点醒之劳，并非难事。
“安于一隅，不思进取，岱郡失了，皆是你咎由自取罢。”
秦布衣语气平淡，但在岱连山的耳朵里听来却格外刺耳。
“输了就是输了，白家强大，我输虽败犹荣。”岱连山沉声道。
“虽败犹荣是弱者的自嘲，也是你的自嘲，岱郡该输。”
此言一出，四周皆有修士冒出，冲秦布衣怒视而来，颇有问罪之意。岱连山摆手，让他们退下。
“已经输了，便是弱者，我也……无话可说。”
岱连山一声叹息，忽然小石头小跑到岱连山身前，笑着安慰道：“岱爷爷，我们不能认输哦！大叔说过，‘舍去一身剐，敢把仙人拉下马’，石头相信你一定能把那个白家干掉！”
“哦也！”
说罢，这丫头还比划了一个握拳加油的姿势，也不知跟谁学的。
那段话他也没说过，想来是秦素娇的优良教育。
听到小姑娘一番话，岱连山苍老的面孔露出复杂的表情，他沉默片刻，缓缓挺直腰板，释然一阵大笑：“好一句‘舍去一身剐，敢把仙人拉下马’，哈哈哈哈！”
见他精气逐渐回归，四周追随他的人无一不欣慰，一个个对秦布衣露出歉意的表情。
后者全然不在意，他拉着小石头转身要走，岱连山叫住他，又递出一枚储物戒指。
“且慢。”
这老头什么没有，价值连城的储物戒指却不少。
秦布衣没有要，也给了他一样价值连城的宝贝。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岱连山听闻秦布衣的话，渐入玄妙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