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打挨得结结实实，江夜半点不敢反抗挣扎，可都被侍卫扔出宫门了，江夜依旧不肯离去。

只腰杆笔直的跪在那里，任由棍棒加身。

我知，我不走，棍棒就不会停，可为了少爷。

“帮我给督主带句话，他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圣上想怎么责罚都没有问题，只要能赐我药”

涂仕其实没有走远，一直在看着江夜，看着他遍体鳞伤，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跪稳身形，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等听到手下来报，那抹苦笑便化作了嘲讽。

“啧，真当本督主是个善良的？”

“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活下来，一步一步走上这个位置，有哪个不是疯子？！”

话是这么说，涂仕却还是见了江夜。

“只要给你药，你当真什么都愿意做？”

“愿意”

“好，替本督主脱靴”

涂仕一甩袖，就端坐在了手下搬来的座椅上。

二郎腿一翘，就用靴尖直接去挑江夜的下巴。

………羞辱吗？

江夜定定的看了涂仕片刻，最终乖乖的伸出手。

你倒是乖觉，不过本督主可没想轻易饶过你。

涂仕脚尖轻轻一挑，就绕过了江夜的手，轻拍在了他的脸颊上。

“啪”的一声脆响，让江夜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样的逗弄却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虽然我只是少爷的一个下人，可少爷从未轻看我，哪怕是在相府的时候，少爷也从不让人欺我，涂仕居然敢如此羞辱、戏弄我……

“对，本督主就是在故意羞辱、戏耍你！”

“知道在本督主眼里，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是玩物，连畜生都不如的玩意儿”

涂仕一脚踩在了江夜的肩膀上。

让他恨的紧攥拳头，牙关紧咬间不断发出咯咯的响声。

若非为了少爷，你已经被我大卸八块，抽皮扒筋了

“动杀心了？”

“呵，仅仅是这样就受不了了，还说什么，什么都愿意做”

“江夜，你做得到吗？”

涂仕话罢，又用鞋底给了江夜一巴掌，江夜被抽的脑袋一偏，嘴角缓缓溢出血来，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被气得。

“做！得！到！”

咽下涌上来的血腥味，江夜咬着牙，继续追逐起涂仕的靴子。

“呵”

涂仕轻笑一声，似是不满又似是不屑，抬眼扫向手持棍棒的一众手下杀气肆虐。

“谁准你们停手的，给本督主继续打”

看呆了的一众内侍当即背脊一寒，又高高提起棍棒，重重砸下。

棍棒一下一下砸在江夜的后背上，肩膀上，伤势给他的动作带来了不小的阻碍。

直到鲜血沁透衣衫，脸上满是脚印青紫，才终于替涂仕脱了鞋，除了袜。

“咳咳咳…”

与此同时，一口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血水被呕出，不小心溅到了涂仕白褶到诡异的脚上。

“舔干净”

“是”江夜像是一只驯服的狗，卑微的捧起一个官臣的脚…

“江夜，值得吗？”

“你是龙渊国最强战力，龙渊国的副将，你战功赫赫，每日处理龙渊军大部分的事务”

“江竹遥离开了，龙渊军自然就落到了你的手里，你为了他，任由旁人践踏自己的尊严，值得吗？”

江夜：“值得，我的一切都是少爷给的，连尊严都是，为什么不值得？”

“那如果他是自愿的呢？”

自愿委身于圣上，自愿为圣上生，为圣上死，你非要做他们之间的阻碍，搅和他们的私事吗？！

江夜臣服的姿态一顿，抬头直视涂仕的双眼。

“我一直知道少爷是自愿的，少爷心里有多在乎圣上，我比你更清楚，但是，少爷想要自由！”

“可以自由的呼吸，奔跑，征战的自由，那些病痛，是他最大的束缚”

“如果用我的命，我的尊严能够换来解脱，我乐意之至”

“解脱？”涂仕嗤笑出声

我们这样的人，除了死，还有什么是解脱？

可是世人都怕死，哪怕苟延残喘也要活着，我也不例外。

涂仕闭了闭眼，一脚踹开了江夜，便收拾妥当，兑现承诺去了。

“启禀陛下，奴才用尽了手段，江夜还是不愿意离开，在宫外长跪不起，非求到药不可”

玄无名：“朕饶他一命，已经是看在竹遥的面子上了，他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威胁朕不成？”

“他爱跪就跪吧，死了才干净！”

涂仕：“若在平时，自然是他活该，可各国使臣还未回去，他堂堂龙渊军副将如此，怕是会生出事端来”

“所以，你是想再替他求一次情吗？”

“涂仕，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什么东西了？能出几个主意，办几件事，就觉得自己无可替代了？”

“朕能让你成为手握重权的九千岁，就也能打你入泥潭变做个野鸡”

涂仕：“奴才明白，自然不敢违背圣意，只是除了如此凉他在此之外，奴才还有更好的主意”

“除了如何教训他之外，朕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涂仕：“既是好主意，自是陛下想听的”

涂仕说罢正色跪拜，认认真真三叩首。

“启禀圣上，奴才与江夜互生情愫，两情相悦已久，还请您赐婚！”

“哈？”

震惊之下，玄无名差点捏碎了手里的药瓶。

“朕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启禀圣上，奴才与江夜幼时相识便感情甚笃，后因世事无常分隔两地，再次相见后，情分不但没有生疏淡泊，反而像是美酒，越发醇香浓郁，一发不可收拾”

“今日江夜入宫正是想求请圣上赐婚，还请陛下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