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坐在榻上惶恐不安，手边的茶杯和头上的珠钗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那万般宠爱的妹妹，能过的如此洒脱，便也是个有准儿的，能力一定不凡。

刚吃过的佳肴，对我来说，是顶好的山珍海味，玉盘珍馐，怕是第二天，就也吃不到了吧。

年九是个聪明人，她忍耐力强的厉害，不是什么愚蠢之人，心里也算的上善良，就是每每想起什么，会忍不住说些个难听的。

“玖公主，奴才是皇上分配给您的贴身丫鬟，唤做冬雪。”

“我知晓了。”

“有事儿唤我一声，或者唤别的丫头都成。”

年九看着面前这个年岁大概不大的丫鬟，梳着整齐的头发，除了一根木质的钗子，什么都没有，一身翠绿的衣服，显得整个人机灵活泼。

这正是欢喜的年岁，却困在这宫中，属实有些怜人。

“冬雪，你今年，几岁了？”

“回公主，13岁！”

“还真是豆蔻年华，你多少等级？”

“谢公主夸赞，冬雪已是灵眼八阶了。”

“天赋如何？”

“天赋不才，是一种药草，奴才记不清了，不过倒是不擅打斗，可以辅助公主。”

年九冷笑一声，真是可惜了这孩子，年纪轻轻，能力就这么强大，也许是我那亲爹觉着我或许跟他想的一样厉害，却给我派了一个懂得治疗的，来辅助我的。

只不过这丫头倒是乖巧，就是不太聪明。

那有天赋能是一种药草，真是糊涂。

“冬雪，你听着，我们人，生来都多多少少带有灵力，每个人生来都会有不同的天赋，或者高，或者低。”

“是，奴才明白！”

“你知道的，还太少了。”

“谨遵公主教诲。”

“天赋分为多种，也分为两种，每个人的天赋，生来都不同，或者有遗传因素，不过天赋不是具体的东西，是虚无缥缈的，不可能会是一种具体的药草。”

“奴才不懂得，怎么都多种了，还又分两种啊？”

“这两种，分得是，攻防与疗伤，冬雪，你便是后者，因为这天赋导致，你就算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有攻击能力。”

看着这小丫鬟懵懂的点了点头，年九心情却越发沉重。

并不是没有攻击能力，而是微弱的很，像冬雪这种，能勉强使用一丁点儿，不过这都不重要，既然是我的丫鬟，那这辈子，也不会有战斗的可能性了。

这些知识，她懂得最多了，整日摸到几分钱，就去买本书看，反复看透了，就放火一把烧掉。

五岁那年，她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灵力微弱这件事儿，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长大以后，竟然一点儿也察觉不到。

“玖公主，该歇息了。”

“嗯。”

冬雪热情的帮着年九洗漱，打理头发，做的利落又轻快，边收拾着，边激动着。

“玖公主，您明天就要测灵力了，您一定很厉害，世子，也就是韵贵妃的长子，十七岁，已经灵止九阶了，清芷公主，也灵涅十阶，就连同李氏的女儿解采荷，也灵眼六阶，玖公主您可是嫡公主，一定也特别厉害！”

年九洗漱完毕，看着丫鬟们给她铺好床铺，没说什么，只是躺了上去，轻轻闭上了眼睛。

“玖公主，您要入睡了吗，别担心，第一次测试可能有些不适，不过后来就…”

“冬雪！”

“玖公主，奴才越界了。”

“无妨，退下吧。”

屋内的灯熄灭了，熏香的味道让人心安理得，年九却躺在床上，说不出什么，只是看着天花板上，走神儿，遐想。

这份荣誉，从我睁眼的时候，就要没了吧。

只不过是，我得留在这儿才好，现在的我，做不了什么，只能凭借这个身份，获取微弱的物质和地位。

我年九这辈子，可能也就骨头硬了。

我不怕人来羞辱我，也不怕拳打脚踢的，更对那些难听的话，一点儿也不介意。

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想知晓，我母亲的事情。

就算为了这个，我忍了十年，算是回家了，即使没做些什么，我也得忍着。

她是独自养了我五年的女人。

对我来说，那是全部！

如果有人问你，天上，和地下有什么不同，年九一定会告诉她，仅仅只隔了一天。

前日我还轻手轻脚的迈下那张草床，舀着木桶中的水，吃昨天赚的‘粮食’，穿着破洞的衣裳，住破洞的房子。

今儿刚醒来，就有人帮着洗漱更衣，动也不用动，在豪华的大殿里面，睡最柔软的床铺，用着那些个丫鬟，却只为了一个人打扮。

甚至不用下床，就能填饱肚子，不过年九并不愿意当一个废物，在床上吃饭，活像个废物，贵族家的小姐也好，皇室的公主也罢，既然自己长手了，就别跟个病患似的，躺在床上。

“玖公主，您坐着！”

“冬雪，我不在这儿吃，换个地方。”

“是，玖公主，摆在外桌儿上如何？”

“嗯。”

坐在这桌子上，就更像个废物了，呵~

年九贪恋这份舒适，却打心眼儿里瞧不住这些皇亲贵族。

不是她有什么针对，只是看惯了民间多数为了生活拼命的人，再看看高层的人儿，只是生在这个世界上，就能享受旁人一辈子也享受不了的荣誉。

捧得高高的，喊你皇子公主什么的，这辈子都不用担心，下层人是怎么生活的。

“玖公主，饮茶。”

“放那儿吧。”

年九是生在贫民窟里的公主，一身金贵的身份，却让她在满是黄土的乡下活了五年，又丢在歧视很强大的小镇里活了十年。

再看着这一个个小丫鬟，都比我这皮肤要好的多，

“哎，玖公主，这菜，您已经吃过了。”

年九看了一眼，刚吃了两口的菜肴，有些可惜的点了点头，就被撤下去了，规矩还真多。

“玖公主，您吃好了，该收拾了。”

“嗯。”

多一句话，年九都说不出口，一层一层的规矩，把她学的东西，都压榨的一点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