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巷里，余岁陌一手扶着墙，佝偻着腰呕吐，整个人已经虚脱了。

如果有机会能够重来，他一定不会作死的！

“咱们下次……可不可以……别这样？”

“再来一次……我可没有……呕，有一个心脏可以换……”

见把人祸害成这个样子，扶芸事后也有一丝不自在。

余岁陌头晕，还反胃得厉害，看东西都很恍惚。

他脚步有呕吐物，扶芸憋着气，将人拉到干净的地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湿毛巾，示意他擦一擦唇边的污渍。

“谢谢啊……”

伸手接过湿毛巾，他下意识道了谢。闻言，扶芸手上动作一顿，还是说了一句道歉的话，“抱歉……”

擦干净异物后，余岁陌看见她翻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递给他。

“这个……是什么？”

余岁陌没见过这东西，闻着，有一丝苦味。

“治疗眩晕和呕吐的，可以缓解一下。”

白色药片入口就粘在舌头上，余岁陌苦成一张包子脸，“好苦……”

“喝点水吧！”扶芸又递给他一杯清水，余岁陌赶紧接过灌入口中，好不容易才闭着眼睛将药片咽下。

“要吃糖吗？甜的。”

舌头上还有苦味在温存，余岁陌都被眼前的黑衣少女拿出的东西惊呆了，“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啊？”

将剥好的硬糖抵在刚刚药片粘着的位置，是桃子的甘甜味。

扶芸眼神有些闪躲，顾及到一些事，随意胡掐，转移了话题，“朋友给的……好些了吗？”

药效起效很快，余岁陌静静感受了一下，眼神发亮，“真是神奇，感觉好多了！”

“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余岁陌重重点头，“还有点儿晕，走不了路！”

听他语气虚弱，扶芸理解地应了声。注意到在前方有一个方体石头，就将人搀扶过去，让他坐下休息。

“你是，只有对病人才会这么友好吗？”

余岁陌想到刚刚她流水线般的悉心照顾，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扶芸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好吧，当我没说……”

余岁陌知趣地消停了，他可不敢再惹她了。万一又来一次高空抛物……他是真的吃不消！

＊

舞城西南方向，一户人家内，气氛压抑沉重，不断有哭声从灵堂逸出。

“婉儿……呜呜，婉儿……我的婉儿……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怎么就，丢下为娘走了，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啊？”

“……呜呜呜呜！婉儿……我的婉儿啊……”

憔悴的妇人坐在凳子上，不时用手帕擦着眼泪。

听见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妇人擦掉眼里的泪，睁着一双哭肿的眼睛看向外面。

发现是她的丈夫后，急不可待地上前拉住他，“他们……他们可是有话说了？”

男人一身布衣，黄干黑瘦。听见问话，他疲惫地看了妻子一眼，半晌，也只能是摇头叹气。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妇人松开抓住丈夫的手，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的，那么好的一个女儿……”

眼泪又抑制不住涌出，妇人不敢相信地摇着头，“那个畜生，拿着一把杀猪刀，将我的女儿……”

“他可是把我的婉儿，当成一根骨头，一刀一刀地，砍在她的颈子上啊？”

“他们包庇他？那，那官府的人呢？他们怎么说？他们是做什么吃的？难道也要包庇他吗？啊？”

“你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呀！啊？！我可怜的婉儿啊……”

看着妻子难受的模样，男人也不忍心，他忍痛说出他去讨要说法的结果，“我去找他们，那家人避而不见……”

“我又去找官府，他们把人抓进去后，就押着案子不肯查……”

“我再去讨回婉儿的尸身……他们，他们也不肯让我带走……”

“夫人！”

话还没有说完，妇人就已经接受不住，悲愤交加，直直的往后倒去！

两个虚幻的人影下意识做出相同动作，幸好男人接住了妇人的身体，这才没有撞到凳子角上。而他们，也直直地从两人的身上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