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主又要堵男主的路》最新章节目录游然,阿兕嘉封庆昌公主全文免费阅读

良景雯年方十七,一身红衣如骄阳烈火,眼神明媚,毫无阴霾,嘴角天生上翘,冲郗忱扬了扬月杖:“郗公子,承让了。”

“兰阳郡主技高一筹,某心服口服。”

皇帝朗声大笑:“不错,想当初老七那家伙打一局马球输一局,是歹竹出好笋了。”

有一人骑马上来:“阿兄,你这句话真的是······阿弟我真是无地自容。”

比起皇帝,滕王身形脸型比较瘦削,模样不算出众,眉宇间有正气,脊背永远挺直。

“为兄那里说错了?要不你去问你阿嫂和侄女,哪次你赢过一场?”

“是是是,要不是阿兄悯我,我是连球都碰不到的。”

兄弟俩霎时笑得开怀,皇帝说道:“你是马球打得不好,但养了一个好女儿。我刚才频频输给郗家子,兰阳郡主一来,就给我扳回一局!”

“能在阿兄手底下抢到球,那是少年英雄。”滕王把目光移向郗忱,见年轻人礼数周全,容止闲雅,赞道:“如若将来郗家小郎君成了进士,陛下何妨不考虑点他作探花使?”

国朝选探花使,向来都是从外表好的里选,滕王也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皇帝点头,对郗忱说:“素来听闻你写一手好文章,天资卓然,以后也要刻苦,莫要辜负滕王和朕的嘉许。若是你以后可以中进士,朕便点你探花。”

“喏。”

得到天子激励,寻常少年早就兴高采烈,可郗忱还是平静地谢恩,让皇帝更加欣赏了:“嗯,虽然兰阳郡主赢了一局,可朕的评分确实低于你一分,是朕输了,来人,赐夜明珠于郗郎君。”

“小子谢陛下赐珠。”

郗忱接过皇帝贴身内侍送来的檀木盒,领赏谢恩的礼仪一丝不苟。

“伯父,阿兕妹妹是否在伯娘身边,我想去找她玩。”

“我看你是馋你伯娘身边玉螺的手艺,去吧,阿兕和你伯娘都在那里。”皇帝给良景雯指了方向。

被皇帝揭穿,良景雯吐了吐舌头,就纵马向看台那里去:“景雯请伯娘慈安,阿兕妹妹玉安。”

“好,景雯又长高了。”

公仪皇后笑着应答,看着良景雯上看台,递给她一块蜂糕。

“怎么呆呆的?”良景雯坐到游然身边,“真不认识我啦,我还带你上过马呢。”

游然还是懵懵的,却也觉得她亲切:“景雯阿姊妆安。”

“妆安妆安,”良景雯掐了一下游然的脸颊,又注意到后面默默吃饼的良下玉:“这位妹妹又是谁呀?”

游然介绍:“这是下玉,是杜顺容所出。”

前几日皇帝听了公仪皇后的进言,下旨升了杜才人位份,以示安抚补偿。

“哦,那你也是我的妹妹了,下玉妹妹好。”

良景雯并未另眼看待良下玉,而是也一视同仁地笑着问好。

“景雯阿姊妆安。”良下玉也回礼。

游然在在意皇帝怎么还是对男主有所青睐,说实在话,刚才皇帝赐给狗东西夜明珠时,游然心中警铃大作,恨不得立刻下场揪着皇帝领子大喊——倒霉老爹,你知不知道这货以后不仅仅会糟蹋你女儿,以后还会篡夺良家的江山!赏什么夜明珠啊,要赏一丈红!

“······说起来,我与爹爹的玉山郡一行着实有趣,看了好多的风土人情,也是收获良多。”

“滕王明明是去巡查盐税,你说的倒像是去玩的。”

公仪皇后无奈地笑笑,一点良景雯的额头。

“听说阿兕妹妹之前落水,可会梦魇?”

良景雯这时握起游然的手,关切问道,“我之前也曾落到那种差点走到阎王殿的灾祸里,就算好了以后,也一直梦魇,始终睡不好,你怎么样?”

游然摇头:“我最近好多了,吃得好睡得香。”

“那就好。”

良景雯性格爽利豁达,又长随父亲到各地巡视,眼界开阔,和下玉、游然说起自己的见闻滔滔不绝,而且本人有说书的天赋,连公仪皇后都听得津津有味:“······海边有在身上纹花纹的龙户,他们都极善伏水,眼睛是青色,在脸上绣面纹身,以象征自己是蛟龙之子。”

游然听得入神,这是她从没有知道过的,男主视角以外的《上金阶》。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听这些的时候,郗忱在一个地方,眼神深邃地注视着自己。

那个眼神,不知道有少情感在里面,愧疚、惊慌、愁苦······但终究没有欲望和野心。

又和以前一样,他获得了皇帝的青眼,他知道他不该应皇帝的挑战,他也应该藏拙,不该赢这场比赛,可是当那道目光传来时,郗忱又控制不住地想多让她看几眼自己。

就像很久以前,他为了让她多看几眼自己,做的那些蠢事。

可是终究,她的目光只能停留于一时。

······

马球会散了,公仪皇后宴请相熟的闺中好友,摆了流觞宴,让水流运着美食佳肴到人们面前——游然觉得真的很像以后的旋转寿司,但如果还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也可以向宫人问取。

游然吃着一道润熬獐肉炙,享受着舌尖有肉汁滑过,再喝一口虾鱼肚儿羹,鲜美爽口,再感叹一句果然只有美食才是不管那个时空都推崇的幸福。

“唉,快看。”

良景雯忽然拍拍游然,给她偷偷指了个方向:“瞧那里。”

游然循着她指的方向,恰好和郗忱的目光交汇,心中又是警铃大作——卧槽他看着我做什么?我现在就一个没长开的小萝莉,怎么,皇帝爹爹送给你一颗夜明珠,你就想摘我这颗帝国明珠了?算计得也太早了吧?

郗忱收回目光,专注于自己的吃食,与对面的一位世家子推杯相谈,但仍旧感觉游然锐利的视线。

而良景雯没发觉游然眼中的锐利,继续说道:“早就听说郗家这位郎君仙姿玉质,果真不差,待多长几岁,可能每逢出门归家,都要带一车瓜果。”

游然又严肃起来——你不会是看上了他吧!小姐姐,这可是一篡权夺权,内心坏得透透的大猪蹄子啊!

然后就听良景雯说:“······阿兕呀,你觉得他做你驸马如何?”

游然瞳孔地震。

我不是我不想你别胡说!谁要死啊!

游然安定心神:“阿姊,我才十二岁,就要找驸马,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还好衡国这里还是十五岁及笄成年,但要到十八岁以后才许成婚,不然游然真心觉得现在就要想怎么跑路。

“嗯······也是,我们衡国的女儿不用着急嫁人,我爹爹和嬢嬢说,只要身家清白,才貌端正,真心喜欢我,就招来做腾王府的郡马仪宾。”良景雯饮一口雪花酒,脸颊上飞上嫣红,“但我还不想早早就和谁在一起,我想去游历山水,去好好看看我国朝的一草一木,像徽长先生那样,写些游记散文,或者画几幅堪舆图,也挺好。”

公仪皇后听了,点头嘉许:“这很好,但你也要忍下餐风宿露一类的苦楚,若是下定决心,就不能怕苦。自然,在宫学那里的功课不能落下,多有些本领是要有的。”

良景雯和其他皇室宗室子女一样,被皇帝恩准入宫学学习,为了和滕王一起出门游历,良景雯死缠烂打,终于哄得教学的学究同意准假。

“伯娘说的是,侄女肯定会好好学的。”

“嬢嬢,我有些累了,可以出去透透风吗?”

其实是游然吃得有些撑,想出去溜食。

公仪皇后哪里会说不:“去吧。”

游然微微垂首,和行云说不用跟着自己,迈步来到了一处繁花锦簇的水榭,到了靠背那里,坐下,望着池塘中的影子,一时间恍惚。

水镜中照出的小女孩有着还没长开的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睛灵动胜似琉璃,但时而又发现这琉璃中有着幽深的絮晶,藏着的无限深邃,让人说不清这到底是一双属于孩童的天真双眼,还是一双看遍人世风波浪静,属于身处万丈寒潭中人的眼睛。

这张脸不属于我,这个身体的一切都不属于我。

不管多久,游然都能这么说。

不管怎么辩解,给自己找多少理由,游然都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良珍墨,不是那个被万千光华笼罩的庆昌公主,一切的爱也好,恨也罢,都不是真正属于她,她只是一个因为上天怜悯而在另一个身体活下来的寄居蟹而已。

可她想活下来,想有着尊严,安安稳稳地活下来,所以,她才把下玉留在身边,造出一只能够搅乱命运的蝴蝶,期望它掀出一场可以改变结局的风暴,可是刚才皇帝赐予郗忱宝物,对他寄以厚望,就像是命运在发出讥笑,告诉她——“看哪,你想改变什么?乖乖迎接你的命运吧。”

游然不禁转过身,蜷缩在椅子上,把眼泪落入了袖子里。

“······贵主怎么在哭?”

不是行云的声音,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温柔而带着点不知所措。

游然抬头,愕然发现竟然就是郗忱:“······为什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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