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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信神佛

楚牧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一侧的树下，传来细微的声响。

巨大的树干边缘显现出半道身影，此刻，那道身影手里提着一具尸体，另外一手破开头颅，抓起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鲜血淋淋。

下一刻对方将尸体随意扔掉，另外一手将血肉送到嘴边，啃食了起来，很是享受的模样，双眼带着绿色的幽焰，打量着楚牧。

楚牧被这一幕惊到了，吃人的血肉，除了恶心，他想不到用什么来形容这样的场面，过程极为残忍。

这还能算是人？畜生都不如！

“轰隆！”

楚牧猛然一剑钉去，脚步加快，溅起地上的血水，冲了过去。

对方躲避了楚牧的长剑，钉在树干之上。

“去死！都去死！”楚牧冲到对方身前，反手拔起钉在树干上的长剑划过对方的脖颈，血流如注。

“哗啦！”

对方被一剑绝杀，重重的跪倒在地，而中倒下！

楚牧顺势用长剑，将对方的手脚全部斩断，将其头颅一脚踏碎！

“杀人，我也会！”

楚牧看了眼地面的尸体，提着长剑，侧头回看了一眼四周。

上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横列在各处，脸色平静，转身向着庙宇走去。

雨夜中，山风呼啸，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楚牧的身影格外显眼，雨水早已打**衣袍，宽大的袖角不断有水珠滑落。

剑锋之上的血迹不断被雨水冲刷。

桃花村的人或许全部死去，他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悲凉，仿佛雨夜中的步伐变得僵硬，只顾着往前方的走去。

这是楚牧第一次见到如此悲惨的景象，若是放在桃花村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今天也是他第一次杀人，异兽和人终究还是有不同的。

楚牧看到前方的庙宇停下脚步，这是村里人寻求庇护的地方。

与其说是庙宇，倒不如说是年久失修的小房子。

小庙破破烂烂的，孤零零的立在山腰，但楚牧能看到里面的微弱光亮传出。

他加快了步伐，走上了几步石阶，突然愣住了。

小庙里供奉着几尊佛陀，佛身上长满了青苔，地上有孩童血肉模糊的尸体，有两道身影正在不断磕头祈祷。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小毛捂着胸口巨大的血窟窿，脸色惨白，艰难的稳住身形。

在他一旁还有身着布衣的青年，同楚牧年龄相仿，双手紧握磕头不起。

“小毛！”楚牧没顾其他，冲上前去。

一道灵力在小毛身上流转，伤势太严重了，知道没有希望了。

“大人……”小毛三五岁稚嫩的脸上苍白无比，微微抬眼露出凄惨的笑容：“小毛有东西给你……”

楚牧看到小毛从怀里取出几颗油纸包裹的糖果，准备递给他。

沾满鲜血的手突然失重力，几颗糖果掉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机。

楚牧看向地面上滚落的糖果，油纸上那粘稠的血液，心中沉重。

怀里的小毛胸膛的血窟窿五脏六腑都融合近乎成血泥，气氛无比压抑。

楚牧缓缓将小毛的身躯平放在地，看向一侧磕头不起少年。

对方还在祈祷着，乞求着，楚牧心中无比愤怒，站起身来，一脚踢向对方的肩膀上！

“还在拜什么！？”

楚牧手中长剑猛然向着佛像斩出，将佛头砍断！

“你在祈祷什么？能活命吗？”楚牧眼神中迸发出冷意：“满屋的佛陀山神可可有帮你？”

楚牧越想心中越发冰冷，将剩下的几尊造型怪异的山神全部击碎！

“若是真有佛祖、山神，那就没有今日的劫难，你看看外面满地的尸体，有用吗？”

楚牧目光逼视，被他一脚踢翻的布衣少年：“神佛都是狗屁！”

“求人不如求己！”楚牧看被自己击碎的石像，眼中冰冷满是不屑。

哪有什么鬼神、哪有佛祖？若是真能庇护一方，度尽天下苦难，石河村的人怎么会惨死？

“你看看这些贡品！”楚牧一剑将身前的摆放贡品的桌案踢翻：“你们世代供奉，得到了什么？也配！？”

一时间，供果、鱼肉、香炉散落在地。

地面上鲜红的血迹，撕碎了小庙的圣神，变得一文不值。

“求人不如求己！”

楚牧不信鬼神，只信自己，命运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卑微的乞求虚无缥缈，只活在想象中的神魔身上。

地面上那道身影，眼中满布血丝，看向楚牧：“若是有能力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石河村为何世代供奉，年年来此祭拜！？”

“你是修士，天生就与我们这些人不同，目空一切，只信自己，普通人能吗？”

“有什么不一样？不是人了？”楚牧看着对方脸上的血痕，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愤怒不已。

“修士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一切，我们不行，外面死的那些人都是普通人，随意一头异兽就能让我们有性命之危！”

说话的青年同楚牧年纪相仿，但更加悲观，也不惧怕楚牧，吼道：“普通人没有强大的力量，为了安稳的活着，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灵。”

“在异兽横行的世道里，不能走，也走不掉，能去哪里？你是修士当然不一样，出身尊贵，从小锦衣玉食，用强者教导修炼，这是我们永远不会有的。”

“生死存亡之际，除了逃命别无选择，谁不想活着？有得选吗？”

楚牧看向对方久久没有回应：“不选，又怎么知道呢？”

“选？如何选？”对方听到楚牧的话，不禁苦笑：“别说选，为了让村里的人不被异兽侵扰，你知道我们付出了什么吗？”

“那些所谓的大人，庇护我们村子，索要一些贡品，无可厚非，天下没有嗟来之食，有付出才有回报，我们懂！”

说到这里对方身体发抖，低吼道：“可是你贡品是什么吗？”

楚牧心中疑惑，修士能从普通人身上索求什么呢？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侧眼看向地上的散落的贡品，难道也是食物？

若不是，普通人又能拿出什么呢？

“整个村子的人都不愿意提及，但都心知肚明。我们每年要向对方供奉五个出生一月之内的婴儿！”

“什么？拿孩子去干什么？”楚牧极为震惊。

“反正一年之内必须交足五个婴儿，若是不行，对方不会庇护我们！”对方几乎魔怔，眼中怒火熊熊：“上交的婴儿若超过一月，对方直接当场杀掉，这就是我们认识的修士！”

“相比于这里来说，每年的祭祀贡品，不算什么。”

楚牧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进村的时候，大家都如此紧张。

“谁家愿意将自己新生儿拱手送出？”

“从每年要出生的孩子中选，抽签……”对方不再言语，脸上带着悲痛之色。

“大人也是修士，突然来村子，难道不认识那些人吗？”

“你什么意思？”楚牧眉头紧皱，看向对方：“以为我就是那些人？”

自己为了救人将异兽群挡住，现在却被误会，心中不平。

“顾同读过一些无用书，明白螳螂捕蝉的典故。”对方看向楚牧，眼中没有任何波动，仿佛都一样：“或许是大人想要收取供奉，但异兽先出现了，若是不能庇护，怕我们不愿交，谁知道呢。”

“是读了一些书。”楚牧面色冷了下来，心中不爽，好心没好报：“你怎么不说鹬蚌相争、调虎离山？”

“若如你所说，何须如此麻烦，将你们杀光就是。”楚牧见对方看着自己，转头看向屋外：“我来的时候，发现一个人，正在啃食尸体，被我杀了。”

意思很明白，按照对方的话说，楚牧将自己的“同伴”也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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