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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事

楚筱筱的母亲沈氏原本是尚书之女，名唤沈菁芸。楚沈两家本就交好，楚宣明和沈菁芸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才使两人顺其自然就成了夫妻。只是后来方氏过门，沈菁芸病了，楚宣明就专顾着方氏了，两人的夫妻情谊更是淡泊如水了。

五年前，三皇子祁迎川打了场漂亮的胜仗班师回朝，却在回京城的途中遇袭。

按理说祁迎川武功高强，加上护卫，对付不过十来人的刺客根本不在话下，可不巧的是他打了胜仗却身上负伤，无法使出全力，迎击时一个不察被刺客撒了后劲极大的软筋散，难以抗敌，护卫全军覆没，祁迎川也几乎被重创。

就在这时，恰逢在城外休养的沈菁芸坐着要回府的马车路过，刺客看祁迎川浑身是伤快要无力回天，又见侯府马车有不少护卫，无意节外生枝，便撤退了。

沈菁芸虽不认得当朝三皇子，却也不会见死不救，于是便让护卫将重伤昏迷的祁迎川抬上府医坐的马车，往京城赶去。

所幸侯府的府医尽快让祁迎川止了血并包扎好伤口，也是祁迎川习武之人体魄强健又福大命大，还是保住了性命。

多亏了沈菁芸。

皇上念其有功，不但给了许多赏赐，还对沈菁芸表示，可以许诺她一个愿望。

那时的沈菁芸已经病得不轻了，想到若是自己有个万一，女儿在府中就无人依靠，便说希望皇上往后能够护自己女儿周全，皇上见不过是一个侯府嫡女，有何不可的？就答应下来。

不过这个中详细，只有皇上与三皇子祁迎川知道，就连凌远侯楚宣明，也是在沈菁芸病逝后偶然得知的。

自那一次意外之后，不知为何祁迎川突然性情大变。虽说之前性子也并不算很好，待人冷淡又疏离，但后来变得那般喜怒无常、判若两人，实在让人奇怪。

再后来，不知道从哪里传出谣言，说三皇子祁迎川被刺客重伤，虽然并未危及性命，但却再也不能人道了，所以才变了性子。

原以为是不实言论，可是在皇上听闻谣言传其入宫，有人看见三皇子出宫时面色阴沉情绪有异并且有心传扬后，传闻几乎被坐实了。再加上不久之后三皇子及冠，皇上当即给三皇子赐了封号禄王，除了封地还赏了无数价值连城的珍宝，似乎有安抚之意，禄王祁迎川患有隐疾一事，便是禹国上下心照不宣的事了。

至此，风光无限、怒马鲜衣的三皇子祁迎川，就变成了阴沉暴戾的禄王祁迎川。

纵使身份再尊贵，却也不似从前那般了。

那天盈月带着原主在府中散步，遇见了楚清鸢，不由分说又要找她茬，以天冷为由要贴身丫鬟冬晴去拿暖手炉。这还不算，还硬说怕原主冷，让冬晴拉着盈月一起去，把两个丫鬟都支开了。

楚清鸢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少，在府里惯会装跟楚筱筱和乐融融的样子，甚至一些下人都觉得她心肠好，愿意和不受宠的大小姐来往，但只有原主和盈月知道，那不过是虚情假意，没有别人在的时候，楚清鸢可把原主欺负坏了。

楚清鸢在跟前，原主也没敢直接走掉在一边默默等着，就见她将身上一块玉佩拿出来随手把玩，却“不小心”掉进府中湖边的淤泥里，便故作伤心起来，说那是很重要的物件，让原主去帮她找回来。

寒冬腊月，原主也不会水，很害怕不慎跌落，但又唯唯诺诺惯了，不敢反抗，只得一声不吭地在湖边帮楚清鸢找起玉佩来。

玉佩陷在潮冷湿黏的淤泥里，但好在还看得见，原主没花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但玉佩沾了泥，脏了。

原主犹豫了一下，才拿出自己的帕子把玉佩擦干净了，递回给楚清鸢。

楚清鸢漫不经心地准备接过，却像是脚下打滑了似的，在将要摔倒的时候一把扯住了原主的胳膊，原主闪避不及被抓了个正着，差一点就要往湖里跌去，好在脚踩进了湿泥里稍稍稳住了，却也惊出一头汗。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姐姐胆子这么小，要是到时嫁了禄王为妃，该怎么办呀？”楚清鸢倒是不慌不忙，拿过玉佩后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声。

原主本就胆小，听到楚清鸢这么说，想到禄王的形象是多么凶恶可怕，可又有些不敢置信，以为是楚清鸢诓她，小声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骗我吗？”

什么叫做……嫁给禄王为妃？

虽然原主极少出门，但也是听说过关于禄王的传闻的。总之，都是不好的言论。

“呀，姐姐还不知道吗？”楚清鸢捂着嘴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但又掩饰不住眼里的幸灾乐祸，“我近日听爹爹跟娘说，皇上提起要为姐姐和禄王赐婚一事，府里许多人都知道了呢。”

“听说禄王殿下乃京城第一美男子，是许多像我们一样未出阁女子的梦中情郎呢，姐姐真是好福气！”

原主如遭五雷轰顶，耳朵一阵嗡鸣，一边摇头一边说：“不可能的，爹爹怎么会让我嫁……”

“爹爹不同意，难道就要为你抗旨不遵吗？姐姐该不会希望我们都被这么拖下水吧。”楚清鸢笑得得意，“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母亲……哦，不，也算是我母亲，当年侥幸救下禄王殿下的时候，向圣上提出的那个请求。如今禄王殿下虽不复从前，但也是身份尊贵，姐姐一旦嫁入禄王府，保准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到时姐姐过得安稳顺遂，也算是了却母亲的心愿啊。”

即使沈菁芸对禄王有恩，但依着禄王后来的脾性，这一辈子能有多长，可就不好说了。

原主眼里泛起湿意，但还是不敢相信，倔强地与楚清鸢对视：“爹爹肯定不会这样的，你骗我！”

楚清鸢哪里被她这么瞪过，顿时生气了，冷哼一声道：“你爱信不信！”

却被原主抓住衣袖，不依不饶地说：“你说，是你骗我的，这不是真的……”

楚清鸢更是恼怒，想要扯开原主的手，发现扯不动便狠下心使出全力把原主一推……

原主一下子跌倒在地额头磕到了石块，湖边淤泥十分湿滑，她晕乎着头要起身却不慎脚滑落入水中。

楚清鸢哪里想到会有这一出，她只不过想对原主落井下石，并没有打算要原主失了性命，于是急忙找来家丁，好不容易才把湖中的原主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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