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妾身这些年掌管府中中馈，也算是尽心尽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萧姨娘拿出帕子假惺惺的掩面，俨然是委屈的要哭了一样。

“是呀三妹妹，且不说都是您的长辈，母亲如此辛苦，日日晨昏定省，侍奉祖母，侍奉爹爹还要不辞辛劳的教导我们姐妹三人，让你问个安如何使不得”

沈芸也在一旁帮衬道，面上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神情。

这一唱一合的，配合还真是不错呢，沈怜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

“沈怜，你没听见大姐姐说的话吗？赶紧给萧姨娘还有我母亲请安，否则你今日休想出了福安堂的门”

沈玥更加趾高气扬，一脸的欠揍样子

“玥儿，怎么说话的呢？”一直沉默的陈姨娘终于是开了口。

“怜儿，我也就罢了，你还是给姐姐规规矩矩问个安，这事便也就过去了”陈姨娘充当起了和事佬。

沈怜看了一眼在场的各位白莲花，慢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茶水，撇去上面的茶叶沫，漫不经心的喝了两口。

“教导我们三姐妹？这我就不清楚了，两位姐姐学习琴棋书画，礼仪规矩之时，怜儿可是从未学习过，况且，自古以来哪有嫡女给妾室请安的道理，妾便是奴，嫡女如何能给奴才请安？嗯？”

沈怜嘴角噙着浅浅笑意，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偏偏是把萧姨娘，陈姨娘的脸色说成了猪肝色。

萧姨娘紧紧攥着手帕，显然是极力再忍，一双眼睛都气出了红血丝，她只得一副无辜的表情望向老夫人，里面的意味就是请求老夫人给她做主。

陈姨娘一直都是依附着萧姨娘，一直不争不夺，做小服低，萧姨娘还没有开口，她自然也不必多言。

沈玥见状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指着沈怜就开始责怪。

“沈怜，敬酒不吃吃罚酒，谁给你的胆子，今日你必须向我母亲还有萧姨娘，磕头赔礼”

沈芸也是站起身来，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请祖母为我母亲做主！”沈芸一双眼睛泛起了泪光，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可怜模样。

老夫人一只手撑着头靠在椅子扶手上，冷眼看着沈怜。

“行了，起来吧！一家人本该和和睦睦，都在那里吵吵什么”

沈芸只好缓缓站起身来，退到座位上坐下，还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沈怜，萧氏虽是妾室，却也算是你的庶母，你口口声声自诩嫡女，就应该要有嫡女的该有的规矩，今日确实是你做错了，你确实该罚”

老夫人的声音，平静而严肃，眉眼看起来倒是有点不怒自威。

据沈怜所知，当年沈从文不过是个寒门子弟，这个老夫人也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这好日子过了几十年，这架子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

“祖母，怜儿也是为了父亲着想，何错之有呢？”沈怜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哦！你好大的口气，错了就是错了，胆敢拿你父亲出来当挡箭牌，你罪加一等”老夫人一听到自己儿子的事，明显语气更是严厉了不少。

“祖母别生气，你且听怜儿解释”

沈怜自从进门开始便是笑脸盈盈，总是云淡风轻，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她有任何慌乱的表情。

老夫人冷哼一声，示意让她说下去，看她能如何狡辩。

沈芸等人也是等着沈怜开口，知道的人都知道，老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看她能不能说出花来。

沈怜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才缓缓开口为自己狡辩。

“父亲是朝中一品官员，文官之首，深得圣上信任，每日早出晚归，为了天盛国尽心尽力，且不说，这京城之中的高门世家最是在意嫡庶之分，就连平常商贾人家也是在意的，更别说父亲如此肱骨之臣，百官之首”

“若是让有心人知晓，让父亲落个治家不严的名声，让朝中与父亲敌对的官员抓到话柄，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岂不是得不偿失呢？”

老夫人听了沈怜一席话，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丫头说的不无道理，自家儿子能到如今的位置可谓耗费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可不能让人有机可乘

萧姨娘看着老夫人有所动容，死死咬住后槽牙，心想，沈怜这个贱人，如此伶牙俐齿还没开口挑拨就听见老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说的不无道理！”

“祖母英明”沈怜附和道

“祖母如此德高望重，定然不会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老夫人被沈怜“德高望重”四个字倒是哄到了点上，因为她的出身，她最喜欢别人夸她德高望重。

“自今日起，沈怜就不必向你们请安了，她说的对，你们该为从文的名声着想，芸儿玥儿，你们也无需多言，姐妹之间当和睦相处，都明白了嘛？”

“祖母放心，孙女们明白了”

沈芸沈玥再不甘也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下，谁让父亲最是孝顺老夫人。

“行了，今日就到这吧！都退下吧，吵的老身头都痛了”

老夫人摆着手示意她们退下。

“妾身告退！”

萧姨娘和陈姨娘起身给老夫人福了福身子。

四人只能带着丫鬟婆子们退下

萧姨娘路过沈怜身前，冷冷撇了她一眼，意味不明，但却绝对是带了警告的味道。

沈玥也是抬着下巴朝沈怜哼了一声，就挽着沈芸的手摆着有点圆润的腰肢走了。

沈芸在走出门后，只是回头看了沈怜一眼，心里有了点计较。

她还不走？想干嘛。

可是碍于怕老夫人生气，也没敢留下来多问。

待众人走远，老夫人见沈怜还在，顿时皱着眉头有点疑惑的问道。

“不是让你们退下嘛！你怎么还在这里？”

沈怜一脸狗腿在老夫人面前站定。

“祖母，刚刚听祖母说头疼不适，怜儿这段时间病着，未能在祖母面前尽孝，今日便给怜儿个机会，让我帮老夫人缓解一番”

沈怜昧着良心的说着讨巧话。

暂且先巴结着你。

“你一直养在深闺，如何会缓解我的头痛之症？”老夫人明显不相信。

“孙女每年都会在外祖家住一段时间，外祖父在边疆亦是经常头疼不适，都是表哥为他缓解，遂怜儿就和表哥学了两手，祖母可愿试试？”

沈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编着瞎话，此沈怜非彼沈怜，她对于外祖父一家，也只是在若若的描述里知道的。

老夫人一听倒是动容了。

“嗯，你且试试吧！难为你一片孝心”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