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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山一角

几人一听大师兄秦鹤发飙了。也都安分了下来。各自又回到自己的案几前，瞬间就恢复了道貌岸然的姿态。个个看上去都是为人师表的忠厚长者模样。转变之快令两书童都觉得刚才几位院长的作态似乎是出现了幻觉。

秦鹤似乎也感觉到身后的书童情绪不对，默叹一口气，心想：“今天的老脸全都在孙女面前丢光了。”便对身后的女娃说道：“楚星，去给各位院长重新斟过茶水。”

秦楚星听到后，也顾不得混乱的思维。轻晃了几下脑袋。似乎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应诺后就走向茶室去拿热水来给众院长重新斟茶。

几个院长看到女娃娃如此表现，也知道今天是丢脸丢大了，自己等人一番的作态是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宋冉看到小姑娘已走入茶室，回头对着身后的书童怒骂道：“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给你小师妹帮忙？读书读傻了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是，是。我这就去。”那书童顿觉自己冤枉。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回话后也跑向了茶室。

“我说老宋，这个就是你院内那个号称史家文曲的项哲？”工学院长田雍问道。

“什么史家文曲？就是一书呆子，仗着自己一幅好脑子，不正经研究学问，硬是把我院内现存的所有史学资料硬背了下来。真是有脑子也不会用，只会死记硬背。成不了大气。”宋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但眼中的得意谁都看的出来。

众人听到宋冉凡尔赛的回答，都想啐宋冉一脸。把史学院的资料全背下来，这世上有几人能办到？众人目光齐齐的看着老宋装逼。深感这老货的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手出神入化的凡学把在场众人恶心坏了。

就在宋冉还在那得意洋洋显摆的时候，旁边飘来了一阵让宋冉很扎心的话语。

“是啊，确实是个书呆子，但要说能把史学院里的资料都背下来。我们岚山阁绝对还有人能办到。”医学院长陆衍继续看天花板了，悠悠的回道，“而且那位小爷融会贯通各家史料。并提出了编年体，纪传体，国别体，断代体的史料类型。这才让你们史学院整理史料起来事半功倍。老宋你说的不错，死记硬背确实成不了大气。要是在我们医学院，倘若有学子把所有的医典都背下来，老夫也不敢让他给人看病。”

宋冉听到陆衍阴阳怪气的话，面色阴沉。其他院长一听，也都心领神会。全都开始说那位小爷如何如何的牛逼，你那学生确实难成大气。其实都是看见宋冉装逼。在发泄心里的不爽罢了。在我们几个面前玩凡学，纯属找抽。

眼见众人又要吵起来。秦鹤怒喝一声：“你们有完没完？正事一点没干，尽在这吵架。要吵出去吵，这里是君师殿。是我们岚山阁商议阁内正事的所在。岂容尔等在这任意放肆。”

在场五人见大师兄要发飙了，都立马闭上嘴。秦鹤一见众人心不在焉的模样，顿时也没了谈事的兴致。知道今天被小师弟一闹，搞的大家兴致全无。顷刻后，秦楚星和项哲拿了茶水回来，分别给六人斟满了香茶。事毕后又退回到了两位院长的身后站着。

秦鹤见大家都不说话。都在装模作样的自顾自的品茶。便开口说道：“本来今天叫各位院长来是商量今年岚山阁统考的事情。可被小师弟这么一闹。我想你们现在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商量下去我怕你们要在大殿里打起来。所以今天还是早些散了吧。过些时日我再通知你们前来叙事。”

众人一听，也觉得大师兄说的有理，今天大家确实都失态了。养气的功夫在方诺一脚踹开殿门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算学院长孟引接话道：“秦师兄说的对，今天确实不适合谈事了。不如早些散去。各自回院内忙些自己的事情为妙。”

其他院长一听这话都在点头附和。秦鹤见状。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点头。好好的一次岚山阁高层会议，被方诺搅的乱七八糟。便出声说道：“那就都各自回院吧。阁主他老人家本月定然回山给小师弟行冠礼。不如等他老人家回来后我们再研究今年统考的事吧。”说完后略一沉吟，又继续道：“你们几个不要以为小师弟今天过来是真的要拿我们怎么样的。他其实就是静极思动，在山上待了十八年，我岚山阁的学问他尽数贯通。早已青出于蓝。出去见见世面也是挺好的。但我们几个又不能背着师父真让他独自下山。万一遇到什么危险，那我是几个死不足惜。所以你们也不要怪罪于他。你们几个今天的表现也太让我失望了，个个丑态百出，哪有一点一院之长的样子。回院后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话一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回话。便起身和其他几位院长拱了拱手，招呼身后的秦楚星，走出了大殿。其他五人见大师兄一走，也都松了口气。虽然秦鹤和他们同为一院之长，但毕竟入门墙最早，在师兄弟中威望极高。阁主不在阁内时，阁内大小事物秦鹤能一言而决。虽身为院长，但其实这几年阁主只要不在阁内，秦鹤便是岚山阁事务的最高决策者。再说秦鹤为人正派，处事公正，大家对这位师兄也是心服口服。

田雍见秦鹤一走，便小声的嘟囔道：“就知道说我们失态，谁不知道我们这位秦师兄在小师弟哪里拿了多少好处。现在八国内流传的到处都是那些上佳诗词，不都是他使了手段骗去的。他自己拿到那些绝句就到处和人炫耀。更不要说方师弟还教会了他们文学院使用标点符号。解决了他们文学院多少古籍断句的问题。就知道说我们的不是。我就说过，我们六人大哥别说二哥。谁没有在小师弟那里讨到好处？至于怪罪小师弟，我巴结他还来不及呢。哪会去怪罪他。”

文肃听到田雍这话气笑了，阴恻恻的对着田雍说：“你有胆当着秦师兄的面说啊。在我们面前装什么无辜，我们拿了好处不假，但绝对没有谁和你还有孟引做的那么过分。”

眼见又要吵起来。医学院长陆衍也立马起身，对几人一拱手道：“本院也走了，你们谁爱吵就继续。别小师弟没动手，你们自己倒打了起来。到时如果有人受伤的话直接送到我院里即可。看在师兄弟一场，只要没断气，老夫定能救活你们一条老命。”

“呸，这个老陆。就属他最阴险。”算学院长孟引对着陆衍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回身对其他三人说道：“都散了吧。秦师兄说的不错，要吵也别在君师殿吵。”说完对三人拱手离去。田雍和文肃见到走了三人，也知道确实不能再吵下去。都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相互拱手后又对还坐着的宋冉一拱手，便齐身出门而去。刚走出殿门，就隐隐约约听到两人在门外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宋冉坐在位置上，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听着渐行渐远的互骂声哑然失笑。殿内此时就剩宋冉和项哲两人。师生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脸上的尴尬。“今天的事，莫要对外人提起。”宋冉吩咐项哲道。项哲一听老师吩咐忙答道：“学生明白。”听到项哲的回答，宋冉也不再多说。知道这学生不是那多事口杂的性子。便点头示意。

“我们也回院吧。哎，今日本想带你来见见众位院长。推荐你来主持今年我史学院的统考。没想到被你那小师叔给搅乱了。只能等到下次了。”宋冉悻悻说道。

“无妨的，院长。学生感谢院长的栽培。”项哲听到宋冉这话，连忙对宋冉行礼。一礼过后，项哲又接着说道：“其实岚山阁的很多学子都知道我们有位小师叔，都传言说这位小师叔是天纵之才，关于这位小师叔的事迹早在阁内传的沸沸扬扬，真真假假。只是这位小师叔向来低调。普通学子更是难得一见，他在山上十八年，见过他的学子也是寥寥无几。今日能近距离的得见小师叔的风采，也不枉此行啊。敢问院长，这位小师叔究竟是何许样人？”

宋冉听到这位爱徒的问话，略一思索的回道：“说他是天纵之才毫不为过，就你刚才在大殿内听到的那些只是方师弟的九牛一毛，冰山一角。我们六院院长在天下人眼里都是著作等身，学冠天下的人物。可是和那位小爷的能耐比，我们还真不算什么。这么说吧。说句犯忌讳的话，老阁主将来仙去后，未来阁主之位绝对是你小师叔的，而不是你秦师伯。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阁主当我们六人的面说的。并且我们六人无一人不服。关于他的事。有时间我慢慢和你说吧。这里是君师殿，不是聊这个的地方。”说完就起身往殿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带上了方诺扔下的那根棒子。

项哲连忙跟上，但心里却因刚才宋院长的话感到震撼无比。心中有无数问题想问宋院长，但这时确实不是时候。便只能强压着心中的好奇。紧跟着院长离开。

走出君师殿的院落，项哲招来了院门口的两个管事，交代他们做好大殿的洒扫的事宜后，便随着宋冉向史学院的方向行去。心中虽有万语，可现如今却不便发问。憋屈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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