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心中憋着气，但还是将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出门。

等他驱车来到公司，见门店外围了一群人，多数都是清早到菜市场买菜的大妈大爷，他们聚在杨秀的门店外，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杨秀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排开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快步走上前，老远看见自己公司的门店玻璃上黑乎乎的，不知被人泼了什么东西，门口还有一滩不知名的液体，顺着台阶已经流到了大路上。

又走近几步，一股刺鼻的恶臭味传来，杨秀心中恍然，知道了自己门店的玻璃上还有门口那些粘稠的液体是什么了，是人或者动物的粪便。

对癞子刘的报复杨秀心中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动作这么快。看着店门口的这一幕，这癞子刘可真应了那句话，癞蛤蟆爬脚背，不咬人恶心人。

“小杨老板啊，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是闹得哪一出嘛。”

说话的是隔壁开理发馆的老王，两家只有一墙之隔，平时关系也挺不错，杨秀便问他昨晚听没听到什么动静。

“我晚上不在店里住，也是今天早上来了才看到的，我刚才帮你调了我店里的监控，但这几个人都蒙着脸，根本看不到长相。”

杨秀点点头，对方如果不蠢，自然知道现在的监控设备早已烂大街，作案之前哪能没有准备。

“你先别点头了，赶紧把这些污秽的东西处理一下啊，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往前走两步还有饭店，这个味道让别人怎么开门迎客嘛。”

杨秀原本想留住作案现场先报警，但老王说的在理，自己的事情不能影响左邻右舍做生意，好在现场人证不少，他又随手拍了几张照片留作证据，这才从街边找了两个环卫工人，谈好价钱让他们帮忙收拾卫生。

杨秀不是第一天出生社会，他知道这种事报警其实作用不大，但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一走。等送走了两位警员，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门店已经清理完了，用水清洗了好几遍，但那粪便的臭味依旧浓郁，怕是没有个三天五天的散不干净。

杨秀正想打电话跟胖虎说说店里的情况，不料正好胖虎的电话打了进来。

“秀哥，睡醒了么？醒了赶紧到我家一趟。”

胖虎话音很急，杨秀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赶紧开口询问。

“秀哥别紧张，不是我的事，是我老豆想见你，好像有事情要跟你谈。”

胖虎的老豆做的是房地产生意，跟自己这直播行业风牛马不相及，会有什么事情要找他谈呢？

杨秀心头错愕，胖虎解释说可能跟杨秀的外婆有关，让他过来跟邢哲海谈，具体的胖虎也不是很清楚。

这里提到了杨秀的外婆，他马上明白邢哲海找他什么事了，不外乎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杨秀这个外婆本来就是他虚构的，他所能依靠的完全就是自己手机里封印的阴灵于娜娜，而于娜娜现在的健康值和忠诚度都不够，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但不管怎么说，杨秀和胖虎二人称兄道弟，邢哲海也算他的长辈，人家事情还没讲出来，也不能在电话里就拒绝了，还是亲自去一趟，当面和邢哲海讲清楚比较好。

胖虎家在城市的富人区，比公司的店面还要靠近市中心，杨秀开车十分钟不到就到了目的地。

胖虎家很大，光客厅就足有一百多平，杨秀进门的时候，邢哲海已经在客厅等他了，见他进来，还特意站起身来，显示对杨秀的足够重视。

杨秀和邢哲海寒暄两句，这才问他到底什么事情。

原来邢哲海有个生意上的伙伴，这老伙计有个宝贝女儿，昨天晚上跟朋友去夜店疯玩，结果被送回家之后真的疯了，胡言乱语不说，有时还咬人，大家都怀疑是中了邪。

邢哲海的意思是想让杨秀的外婆破例亲自来一趟，实在不行把病人送到乡下他外婆那里也可以。

杨秀听完之后正要找借口回绝，邢哲海笑着道：“小杨啊，你先别着急拒绝，这位姑娘家里条件殷实，只要能把人给治好了，好处费少不了你的。”

说着，邢哲海拉开身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摞百元钞票。

“这是五万块钱，你只要把事情应承下来，钱就是你的，事后如果能把人给治好，还另有重谢。”

杨秀盯着桌子上的钱，要说不心动那是骗人，他现在有心想赌一把，就赌于娜娜能帮自己把事情搞定，就算搞不定，邢哲海可说了，只要他应承下来就能拿走这五万块，这么好挣的钱，不要白不要。

邢哲海看出杨秀对桌上的钱心动了，也不催他立即表态，只微笑着等他回应。

一边的胖虎却着急了，道：“秀哥，你愣着干嘛呢？赶紧答应了呀，就咱俩做那直播，大赚俩月也没有五万，而且这是救人，也是积德行善嘛。”

杨秀为难道：“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得打电话跟我外婆商量一下，天黑之前给您答复。”

为了保险起见，杨秀觉得有必要听听于娜娜的意见。这种事情难说会有风险，钱固然是好东西，但也没有性命重要。

邢哲海点点头道：“可以，但越快越好，老李那边挺着急的，别耽误了救人。”

从胖虎家临走之前，杨秀对他说了今早店里的状况，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关门几天，避避那癞子刘的风头。

回去的路上，杨秀打开手机相册，对于娜娜说了邢哲海求他办的事情。

“你觉得这事我应该答应下来么？”

“答不答应是你自己的事，以我现在的状况，帮不上你什么忙。”

看到手机上这行字，杨秀心中一阵无语，忠诚度低了，果然不太好说话。

于娜娜是他的全部靠山，既然她都这么消极，看来这事还是算了吧。

手机里的于娜娜好像知道杨秀心中所想，用轻蔑的语气道：“你是真的怂啊，如果真有阴灵作祟，你不是还有你的相机呢么？你怕什么？”

杨秀一愣，对呀，这玩意可以直接将阴灵封印到手机里，就算于娜娜不能帮忙，自己也不是一筹莫展。

要不就先把事情应承下来，就算到时不能给人驱邪，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毕竟，那可是五万块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