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徐柔《万物有灵:缘起》全集免费阅读_(陈墨徐柔)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现代言情小说《万物有灵:缘起》,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陈墨徐柔,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心无执”,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2017年“小王八羔子,你胆儿真是越来越肥了啊”带着怒意的男中音借助电波横跨大半个中国,抵达广州接听人笑嘻嘻地回答:“哎哟智哥,你这是什么话?我要是小王八羔子,那你就是老王八羔子,老王八羔子的媳妇呢,嘿,也是老王八羔子!”他丝毫没被对方的情绪所影响,语气轻佻而富有活力:“你是搞到外骨骼了还是练出铁膝盖了,都敢骂我妈了?我性感的双唇虽然小巧如樱桃,但也没到密不透风的地步,极有可能‘一不小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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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万物有灵:缘起 作者:心无执 角色:陈墨徐柔 《万物有灵:缘起》小说是网络作者“心无执”的倾心力作。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你!”男子被气得面红耳赤。“我来跟他说。”男中音霎时降成女低音,而压迫感却与音调相反,陡然升高好几倍,“林冠中,瞒着家里去广州演出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利用集团长公子的身份让科研部部长带你去实验基地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只要你明天之内出现在我眼前,一切好说。否则,后果自负... 万物有灵:缘起

第1章 引子 免费在线阅读

2017年。

“小王八羔子,你胆儿真是越来越肥了啊。”带着怒意的男中音借助电波横跨大半个中国,抵达广州。

接听人笑嘻嘻地回答:“哎哟智哥,你这是什么话?我要是小王八羔子,那你就是老王八羔子,老王八羔子的媳妇呢,嘿,也是老王八羔子!”

他丝毫没被对方的情绪所影响,语气轻佻而富有活力:“你是搞到外骨骼了还是练出铁膝盖了,都敢骂我妈了?我性感的双唇虽然小巧如樱桃,但也没到密不透风的地步,极有可能‘一不小心’走漏风声,搞得你又在客厅表演静跪榴莲壳哦。”

“你!”男子被气得面红耳赤。

“我来跟他说。”男中音霎时降成女低音,而压迫感却与音调相反,陡然升高好几倍,“林冠中,瞒着家里去广州演出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利用集团长公子的身份让科研部部长带你去实验基地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只要你明天之内出现在我眼前,一切好说。否则,后果自负。”

低沉的声线化作牵引绳,套在将将像哈士奇一样肆无忌惮的男孩脖上,让他立马老实下来,严肃地回答:“好的,奶奶。”

女声说:“涉及工作的时候别这么叫我。”

林冠中立马改口:“好的林总!”顿了几秒,庄严地说:“那什么,林总,虽然知道您老看重结果,但我觉得一个合格的牛马应该主动靠前、汇报过程和细节。”

他清清嗓子:“我参演广州音乐节就是为了接近实验基地,所以当然会联系蜜獾带我前去。集团唯一继承人必须要关心家族事业嘛。”

对面沉默许久,吐出一句:“进步了。”声音比刚才软和许多。又说:“「移植」正处于开发中期,非常不稳定,可能发生诸多意外,我是考虑到你的安全才没把你牵涉进来。等技术成熟后,你应该……”顿了顿,重新开口:“一定会充分了解。”

“听您的。”林冠中乖巧地回复。同时察觉到气氛温情满满,十分适合趁火打劫,便说:“既然这事儿我听您的了,那有来有往,您能不能也听一回我的?”

林老问:“听你的什么?别说是说唱,你知道我有多反感你搞那玩意儿。”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往枪口上撞?我是想请您再宽限几天,让我在广州办件要事。”

“什么要事?”

林冠中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打手游的女孩,低声道:“在后天的演出现场给胡真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

又是一阵沉默。

他得意地说:“嘿嘿,是不是无法拒绝的理由?我知道您老早就盼着我俩搞在一起,给您生个天才孙子……”

对面的声音像是突然被扔进冰窖,散发出浓烈的寒意:“在这儿等着我呢?”

“啥?”林冠中没反应过来。

“你天天跟她腻在一起,要想告白早就告了,还用等到后天?”林老冷笑一声,说,“刚刚一直没戳穿你,就是想看看你小子到底有什么狼子野心。原来是为了后天的演出。”

林冠中犟着不承认:“不是,是为了告白更浪漫。”

林老不为所动:“关心家业的理由已经用了三次,事不过三,你没机会了。现在、马上、立刻去买回程机票。”

“哎呀,奶奶!”林冠中见没法再力挽狂澜,索性破罐子破摔,明知对方看不见却还是把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撒娇道,“我的好奶奶!你就宽限我几天嘛!一场,我再演一场,就回家做你的小乖乖!”

林老不回答。

“奶奶!我英明神武舞刀弄剑剑走偏锋锋芒毕露露影藏形的奶奶!”

“越说越离谱。”

“奶奶!求你啦!”

林老沉吟一阵,问:“真不想走?”

林冠中眼泪汪汪地点头:“嗯呐。”

“发自内心地不想?”

“嗯呐。”

林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如此……”

“耶!感谢奶奶的不杀之恩!”

“只能派铁根去广州接你了。”说罢,礼貌地回复:“不客气。”

“啥玩意儿?”林冠中顿时没了刚才的泼皮劲儿,紧张地抗议,“别别别!!!林总,不至于!您不念雇佣情也该念祖孙情!这是何必呢!”

“就是念了祖孙情才这样做嘛。你不愿移步,我就派人去现场迎接。除了亲孙子,谁会有这种VIP待遇?”

林冠中见奶奶不像在说笑,心中的慌乱霎时开枝散叶、长成一棵巨树直冲头顶,如同报菜名一样不带喘气地表明态度:“我又仔细想了想多次拒绝长辈的合理要求非常幼稚不得体一意孤行只会自讨苦吃我应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即刻悔改现在就去买回北京的机票!”

“肺活量挺好,看来没少花时间练说唱。”林老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就暂时不联系铁根,静待你的出现喽。”

林冠中感激涕零:“领导英明!能够做出如此爱民如己的决策,不愧是我最爱的奶奶!”

“有够贫的。”林老咕哝,“被铁根揍了那么多次都没学好。”

“哈!我那是被揍吗?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不是我说,她要是真来广州,小爷绝对一巴掌……”

“那我就叫她来好了,正好让她放松一下。”

“……呼我自己脸上!林总不至于!!!我跟您开玩笑呢!!!”

2019年。

蓝底背胶纸糊成的招牌上印着“爱与和平动植物融合俱乐部”。这行字的右下角写有小一号的“广州店”,横在布满裂纹和黑斑的黄色木门上头。

如果不是虚掩的门扉中透出了微弱的橙光,任何路过的人都会认为这是处倒闭商铺的遗迹。

发现隐约的光亮后,大多数人仍把它当作还没被时间收拾妥当的历史残片,但偶有好事者会蹑手蹑脚地将门推开,想一窥背后的内景。

这时,好奇的人们首先会听到一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欢迎光临”,接着是“请您离开”,同时,身体应声而动,退出、掩门、转向,坚定不移地朝别处走去。此后,他们再也不会产生探索的欲望,甚至不会记得曾经试图窥探过这个地方。

偶然中的偶然,来客只会听到第一句欢迎语。她或是他成功踏入内景中,又猛然停住脚步,因为眼前的一切太过震撼。和残破的外表不同,门内的景象生机勃勃。

至少有两层楼高、直冲天花板的树——天花板上安着密集的橙色射灯,本应汇聚成堪比正午烈日的光芒,却因树荫层层削减,传到门外时只剩一缕稀薄的微光;攀附在树干上、叫不出名字的藤;树下排列成行、不带重样的花草……

不仅是植物的盛放,也是动物的狂欢。视觉被表面的和谐欺骗,听觉却灵敏地探测到异常。从耳熟能详的“喵汪吱”,到本应存在于密林深处的“嘶嘶”,再到传递出危险讯号的“吼”——这是个小型原始生态圈!

初次造访的人常常会这样误判。

事实上,只要他们按捺住心中的惊讶或是惊恐,不伴着遗憾的“一路顺风”草率逃离,而是鼓足勇气继续前进,不出百步,就会走进生态圈的现代核心:

和普通饮品店相似的长吧台与置物架,以及坐在高脚凳上端着咖啡、奶茶,下至二十岁、上至六十岁的顾客。他们的容貌体态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佩在腕上的黑色手环。

吧台后通常会有一名招待,但日日不同,大约是轮班制。今天值班的是个留着齐肩直发、表情严肃的年轻女子。

此时没有客人点单,她便借这个闲暇翻阅带来的书籍——《中国神话传说》。纸页已被翻过厚厚一沓,且被留下了各色标记。

其他随身物件藏在吧台夹层中:手机;雨伞;两张中山大学的学生卡,一张被磨蚀得字迹不清,另一张闪着崭新的光泽,清晰地显示出“研究生证”;还有铝合金工作牌,上面印着“姓名:徐柔;部门:广州分部;职位:高级工”。

“嗡——”手机不识时务地发出强震,把女子从知识的海洋拉回现实的房间。徐柔其实相当不悦,但没让表情泄露丝毫心绪,看了未知的来电人一眼,拿起手机,淡淡地说:“喂,你好。”

“是我。”熟悉的声音拨开“未知”的面纱,急切地窜出来。

徐柔立马礼貌了许多:“刘sir,您好。”

背景噪声很大。为了抗衡干扰,刘sir把音量提得很高:“没时间寒暄了,长话短说!总部刚才告诉我们,这次会议不只是常规例会,还是战略部署!”

噪音再次增大,逼得他愣是嚎到嗓子眼发疼才说完这段话:“他们发现聚灵会在搞丧心病狂的实验,想顺藤摸瓜再一网打尽!为了织出的网疏而不漏,要重新分配各负责人所在位置,我被派到了成都,得在那里待半年!”

轻而低的回答声和嘶吼形成强烈对比:“知道了。”

“这半年你应该很难联系上我!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去找第二负责人!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他会帮忙!”

“知道了。”

“我之前承诺过,会在送你去报到的当天把你提拔成广州负责人候选!前半段因为开会没能实现,后半段绝不会再食言!你的新工作牌已经制好,在第二负责人那里,记得去拿!”

“知道了。”

“总部在会上公布了入职超过三年却还未定灵的人员名单,专门点了你的名字!这事儿不能再拖了!等我回广州后,咱们好好讨论一下合并的事宜!”

“知道了。”

“广州多雨,要随身带伞!饮食均衡,少吃垃圾食品!劳逸结合,好好照顾自己……”

话音未落,刺耳的叫嚷冲破杂音墙,钻入听筒中:“老刘,你这是给下属对接工作呢,还是跟女儿唠家常呢?没话说了就让开,我有正事要给成都分部交代!”

刘sir不服气地反击“我交代的是正事”,另一人便回怼“那这世上就没屁事了”。吵嚷之中,电话被匆忙挂断。

手机已退出通话界面,显示出主屏幕上的月下之海,但机主仍旧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轻声说了句:“你也是。”而后将书籍回拨几页,给段落中的“屏山仙姑”涂上厚重的黄色。

同年。

“妹儿,眼光要放长远,聚灵会只是一时风光,早晚要垮台的,你还年轻,要及时止损啊。”

“我们‘控灵‘虽说因为性质特殊,挂不上国企的名,但是福利、待遇这些,一点都不比体制内差,来了就是抱住铁饭碗,你晓不晓得好多人想要铁饭碗?”

“公司旗下还有连锁的动植物俱乐部,里面养了很多猫猫狗狗、花花草草,你们小姑娘不是最喜欢这些了吗?还犹豫什么呢?”

重庆西北部,满是乔木的青山底下,车行道和石子路的交界处,身着冲锋衣和黑色手环的男女像被惊起的涟漪一般,一圈一圈地排开,围着惊动他们的“异物”:一个女孩。

无论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半真半假的威胁,或是连哄带骗的糖衣炮弹,她都不挑不拣地全盘收下,再置若罔闻地一声不吭。

若不是有破损的T恤和淌血的伤口昭示她异于常人的身份,现场人员会怀疑这个女孩是不是偶经此地的聋哑人。

终于,有人失去耐心,没好气地喊:“陈墨,同不同意另说,你至少开个腔啊!”

听见这话,女孩像是退出休眠状态的机器,猛地一颤,开口道:“我不叫陈墨。”

“哎,终于说话了!”那人见到希望的曙光,连忙和女孩互动,“你不叫陈墨叫什么?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陈墨,女,1997年出生,籍贯重庆……”

他抚了抚胸前“第二负责人”的工作牌,流畅地背诵出目标的身份信息。但目标像是一点也不熟悉这个身份似的,带着置身事外的表情回归休眠状态。

得而复失是很打击人的事情。收获希望又骤然失去的第二负责人被磨光耐心,握紧拳头,想使用更具冲击力的对话方式。

这时,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不顾其他人哎哟连天的叫喊,从最外圈突入,直直地挤过来。

站在内侧的第二负责人本就憋着一肚子气,又在这时遭到推搡,积压的怨气“砰”地爆炸,火花四溅:“是哪个没长眼的——”下一秒,他看清了来者的样貌,瞬间熄火,赔着笑脸道:“——站在这里挡路。”他恭敬地让到一旁:“吴总,您来了。”

女人点点头,吸一口叼在嘴里的香烟,扯扯写着“姓名:吴胜男;职位:第一负责人”的工作牌,歉疚地说:“撞疼了吧?不好意思啊,杨总。”

男人连忙摆手:“您别叫我总,我是副手。”又表态:“一点也不疼,我皮糙肉厚。”

“再厚也没她厚。”吴胜男望向如木桩一样杵在眼前的女孩,吹出一口白气,不知是在唏嘘还是赞叹,“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站着。”

杨副凑过去,低声道:“要说受伤程度,我们的人……”

“我懂。”吴胜男打断他的话,丢掉烟屁股,前跨一步,向女孩发问,“打够了没?够了就认个怂,我带你去治疗。”

没有回应。

吴胜男饶有兴致地扬起眉:“这意思是还不够?”

仍旧没有回应。

杨副忍不住为领导鸣不平:“小妹崽(小姑娘),你不张实(理睬)我们就算了,对第一负责人也这种态度?晓不晓得她为了让总部放你一马,嘴皮子都磨破了!”

继而转向吴胜男,愤慨地说:“吴总,我看咱们是在用赤子之心喂敌人的忠实走狗!反正这次围捕已经收获颇丰,足以申报亮点工程,咱就别在粪坑里的石头身上浪费时间了!”

吴胜男若有所思:“那你觉得怎么处理这块石头比较好?”

杨副回答:“跟其他人一样,扔到关押室去。”

“可以。”吴胜男点头赞同,又紧跟着补充,“不过看她这副硬邦邦的模样,不会顺从地跟我们去关押室吧?”

杨副皱起眉:“这……”

吴胜男笑道:“至少得先打趴下嘛。”说罢,提高声音:“王阳,出来了!”

话音刚落,停在远方的越野车张开一条缝,吐出穿着同款冲锋衣的青年男子。

领导退回到人群中,点燃新的香烟,吸一口再吐出,让指令随烟雾一起飘向男子:“去,给我狠狠揍她。”

2021年。

“你决定了?”发白如雪、肤暗如土但目亮如焰的老妇看着铺在眼前的资料,蹙紧眉头。

“是的,林总,它就是我要合并的灵体。”回复的音量比蚊子扇动翅膀的嗡嗡声还小。

眉间挤出的沟壑更深了些。眼看气氛有些压抑,另一人插入对话,热情地打圆场:“选得好哇,选了我最喜欢的小动物!”

林震风把文献翻了个面,盯着红眼、长耳、短尾的插图,评价道:“林冠中,你哪来的脸说这话?每次吃红烧兔肉都吃得最多。”

林冠中理直气壮:“融为一体是爱的最高境界!”

“别贫嘴。”林震风瞪他一眼,又望向旁侧的拘谨女子,问,“原因呢?”

女子磕磕巴巴地回答:“因为相像。我、我跟它一样,不想,也没法伤害别人,只求自保。”

林震风低吟:“我觉得对你而言,这个选择有点可惜。”

听见这话,本就紧张的女子更加手足无措,慌乱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对我而言很合适!”林冠中把胸脯拍得咚咚响,岔进来救场,说,“我就喜欢爱好和平的温柔妹子!”

林老狠狠翻了个白眼。

他一点没被打击到,继续振振有词地述说:“不只对我,对任何人来说,这个选择都是合适的。毕竟是那十二分之一,再差能差到哪里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林老沉思良久,终于点了头:“好,我同意。你准备好就去寻它吧。”

女子舒出一口气。刚松懈下来,就听到领导又开了口:“但有个要求。”

“什么?”身体再次紧绷。

领导说:“必须跟我择出的前辈同行。”她的声音低沉下去,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继续对话:“我可不想再丢徒弟了。”

徒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林冠中抢去话头:“我也去帮忙!”

“帮个屁的忙。”林老果断地否决,“遇上凶恶的灵,胡真自己可以解决;遇上凶恶的‘控灵’成员,有经验的前辈会解决。你去只能添乱。”

林冠中先是承认:“我确实不善于对付灵体和持灵者。”又马上自证重要性:“可还有凶恶的普通人呢?人才是最可怕的,而我特别擅长和人打交道。”

奶奶态度坚决:“不准去。”

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冠中保证不添乱,乖乖当观众。”

回复依旧强硬:“不准。”

林冠中突然严肃了许多:“奶奶,您不是一直期望我未来能够带领集团更上一层楼吗?”

他声情并茂地诉衷肠:“那不尽早搞清集团的实际业务怎么行?若是在一线摸爬滚打的经验不足,上位时必定是个懵懂的昏君,轻则遭员工耻笑,重则遭居心不良者篡位啊!”

林震风怔住了,一是没想到孙子会讲出这样正经的理由,二是被唤醒了潜藏已久的担忧。她思考了好几分钟,最后像是被中央空调喷出的冷风吹倒了似的,微微前倾头部。

林冠中欢呼起来。

2022年。

爱与和平科技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上海总部。

偌大的报告厅里虚无座席。演讲台上的人已经结束宣讲,但听众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愣愣地盯着投影屏上的“汇报结束”发呆。

主讲人等待一会儿,见听众仍无回神的意思,委婉地提醒:“诸位有什么想问的吗?”

不变的静寂。正当她打算跳过答疑,进入下一环节时,坐在“华南区”立式指示牌后、挂着“华南区负责人”工作牌、独拥一整排座位的瘦削男子开了口:“我想确认一下自己对宣讲内容的理解是否有误。”

他清清嗓子:“总部的意思是,聚灵会以某个可以识别所有灵体的员工的‘气质’为蓝本,开发了名为「移植」的实验项目。目前项目亟待收官,他们马上就要拥有把合并者的灵体转移给任何无灵的持灵者——哪怕对方是个小学生——的能力了。”

“是的。”主讲人予以肯定。

“开发目的是什么?”

“尚不清楚。”主讲人诚实地回复,“总部也不打算深究,想把注意力放在拔除项目、挫伤聚灵会上。”

区领导追问:“怎么拔?”

主讲人回答:“再来一次天网行动。”

听众席上爆发出不满的异议声。从华南区领导身后传来的叫喊格外愤懑:“又要搞再分配?广州人手不足,唔得(做不到)!”

主讲人悠悠地说:“请刘负责人不要激动。本次行动跟2019年的大海捞针不同,是有的放矢。起点清晰、路线明确,负责人只需在辖区内各司其职。”

噪音瞬间弱下去不少。

“既然说到各司其职,我就顺水推舟进入下一环节了。”主讲人抽出一份足有几十页的文件,“宣布各分部在2022年天网行动中的职责。”

她开始逐字逐句地宣读。冗余的套话和落到实处的执行办法以十比一的比例贯入耳中,其后是短促的答疑时间和漫长的领导发言。

两小时后,会议结束。领导们匆匆离开,主讲人也随之动身,回归工作岗位。

听众席中不断有人站起。广州负责人正欲离去,却被前方的区领导叫住了:“老刘,先别走,一齐饮返两杯(一起喝两杯)。”

刘sir顿感警惕:“为什么?”

领导无谓地耸耸肩:“不为什么啊,就随便喝两杯。”

刘sir说:“上次‘随便喝两杯’之后,我接了三人份的工作;上上次,连续三个半月无休;上上上次……”

区领导打断他:“停停停,别怀旧了,跟你说实话!总部不是让广州牵头去查聚灵会的实验基地吗?我想嘱咐你一下其中的危险点。”

刘sir踌躇片刻,半信半疑地向前方靠拢。

“顺便聊聊你的候选人为什么入职这么久还没合并灵体。”

“哎呀,突然想起有个报告没写!”广州负责人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解释,“那是总部要过目的,可不敢敷衍!头儿,今儿我是奉陪不了了,下次一定!”

区领导追过去:“报告重要还是人重要?这次行动广州分部身处一线,连普通员工都可能上战场,更不必说候选人。但第一候选人却连个灵体都没有,这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刘sir高声反驳:“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看其他候选人无灵的分部,不仅安然无恙,还搞出了亮点工程呢!”说罢,向“西南区”投去求助的目光:“是不是,吴老师?”

吴老师正在喝水,听见这话,差点没被呛得把已进入胃部的液体都咳出来。旁边挂着“姓名:何不为;职位:第一负责人”工作牌的男子笑眯眯地拍她的背,殷切地表示关怀:“听说倒霉的人喝水都会被呛死,你小心点。”

吴胜男甩开背上的手,怒道:“晓得你盼我死,这样就没人跟你的成都分部争亮点工程示范区了!”又摆出哭脸,想对华南区的同僚喊那都是甜蜜的假象其实我苦在心头,但为时已晚,没有硝烟的战场吸引了直属上司的注意力。

西南区领导驻足道:“对了,胜男。你捡回来那个小丫头都进公司四年了,怎么还没定灵啊?是不愿定灵,还是不愿定心?”

吴胜男严肃地回答:“老大,我以重庆分部的年度绩效起誓,她的心比谁都安定!”又声泪俱下地陈述理由:“就是因为太深爱、太依赖公司了,才不肯轻易定灵。她想找到最完美的灵体进行合并,为公司做出能力范围内最大的贡献!”

刘sir附议:“我的候选人也是。”

西南区领导思索片刻,说:“有上进心是好事,但太过追求完美反会误事。要是一直举棋不定,我就得找她谈谈了。”

“不用谈!”吴胜男急切地表态,“她——她心里已经有数了!最晚年底就会定灵!”

“那我拭目以待。”西南区领导打开“日历”应用,在年末那天设下提醒,微笑着扬扬手机,推门而去。

另一位区领导意味深长地看向刘sir:“你呢?你的候选人也是?”

“她……”刘sir将“啊”音拖了近十秒才切入下一个字,“是。”

领导满意地点头:“那我就坐等她的传奇灵体出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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