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方对王媛儿的印象并不好，一个被谢天逸请过来，却和吴和泰有私下交易的人，怎么说都不够道德。

所以他装作没有看到，并没有去握她的手。

停了几十秒后，王媛儿把手缩回，脸上没有一丝不快，只是依旧冰冷：“我们对你——或者你的那位朋友，很感兴趣。”

“什么？”胡九方没反应过来。

王媛儿未经邀请，径自走至办公室一侧的沙发，轻轻抚贴长裙，以一个很淑女的姿势坐下，道：“以我的了解……一个有着这样难度的项目，全球范围内有能力解决的人不超过十个……而在一周内能完成的只有三个。我刚刚调查过，这十个人和吴先生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我和我的团队都很奇怪，圈子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物……听说是随随便便就把问题解决了，有趣！”

“那只能说明你们的眼界不够。”胡九方揶揄道。

王媛儿点点头：“确实，是我们疏忽了。”

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胡九方。眼神中不带一丝情感，像是在观察着某种自然现象而不是一个人……

胡九方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道：“你不觉得这样盯着一个人看很不礼貌……？”

“胡先生，不管解决问题的人是你或是你朋友，我们很真诚地期待和你的合作！”很突兀地，王媛儿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胡九方好奇地接过来，看到名片左上端写着SA13，中间是王媛儿的名字，下面是一个电话，再无其他信息。

“和你们合作？就像这次？像个食腐动物那样专门趁人之危？”

“我知道胡先生对我们有误解。对于一个生意人，不应该参杂太多的道德情感到具体生意里。我们这次来，本也可以帮助逸泰科技解决问题，免去灭顶之灾……”

“那你为什么又私下跟吴和泰交易，把股份转给他？这也是在帮人吗？”胡九方忍不住大声讥讽。

王媛儿面不改色：“我们拿到的东西，再以一个自觉合理的价格交易出去，很正常。弱肉强食，自然法则，我们不做上帝，只做旁观者。”

“……”

胡九方一时辩不过她，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会和你们这样的人合作！请自便！！”

逐客令已下。

王媛儿从沙发上站起来，款款转身，一边向门外走一边道：“道德感是一种充满滑稽的自我认可——你既然知道我和吴和泰的私下交易，又怎知我和谢天逸没有私下交易？”

胡九方听了一呆。

和谢天逸的私下交易？像吴和泰那样的？

转念一想道：“不可能！如果谢总有和吴和泰一样的想法，他明明可以把这三十的股份先给李老师，再无偿转给自己，又何必给我？”

刚好走至门口的王媛儿蓦然回首：“你觉得，你……和李更夫对谢天逸来说哪个更没有威胁？”

她脸上像戴着面具，上面画着直戳人心底的凉意。

“她真是个魔鬼！！”

胡九方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王媛儿离开的身影，在心里骂了一句。

…………

晚上回到家里，胡九方的脑子里还是懵懵的。

王媛儿的话多少在他心里留下阴影，一时间让他感觉这个世界太过阴暗。

睡觉之前，胡九方把外星人召唤出来，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

没想到外星人拒绝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并且表示以后每一次的问题，都必须以箱子上的符号来交换答案。

这让胡九方心里更觉悲凉——这年头，连外星人都这么功利了吗？！

好在这一晚，又如愿以偿地进入到熟悉的梦境，已经轻车熟路的胡九方竭尽所能记下五个符号。

早晨醒来，为了避免强记的符号被遗忘，他又把符号记在纸上。然后想了一下，拍了一个符号发送给外星人。

“你想问什么？”外星人出现。

“你真是外星人？请证明！”胡九方实在是想确定对方是真的来自外星还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地球人。

“……？你还不信？再等十五天你就该彻底信了。我会利用你给我的符号上的信息，在外面搞点事情！十五天后你自然会知道。”

“假如，我们先假如啊……你真的是外星人，你又是为什么到地球来？”

“很简单，因为时间晚宴！”

“什么？！”胡九方不太明白。

“2009年6月，地球科学家霍金——你应该知道吧？他举行了一场宴会，受邀者是时间旅行者。而且霍金是在宴会结束后才发出请柬……”

“哦，那事我听说过。后来一个人也没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胡九方听了更是奇怪。

“当然有关系！我就是被吸引过来的，虽然我不是时间旅行者。但我用我的方法侦测到那天的晚宴，有时间旅行者到过现场，不止一个！”

“……？”胡九方摸了摸额头，温度正常，“不是说没人到场吗？”

“那是在人类的眼里没人到场！！……可笑的三叶虫般的人类……时间旅行者在更高的宇宙纬度，人类怎么可能发现？就像在地球上，蚂蚁的大脑里只有平面和线段，根本不知道高度的存在。”

胡九方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话里的意思。觉得说得似乎有点道理……

“那还有一个问题，地球上人类这么多，相信有不少人都像霍金一样对时间旅行者发出过邀请，为什么偏偏只有霍金的晚宴有人来？还是说其他人的邀请也有时间旅行者出现？”

“其他人？……你会对一只蚂蚁的邀请感兴趣吗？霍金的晚宴有人来，是因为他是唯一上过真理祭坛又下来的人！”

“真理祭坛？”胡九方翻着眼睛努力回忆，印象中最近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词。

“好了。谢谢你今天的五个符号，也就够我说这么多。合作愉快！”

“什么？！”胡九方反应过来，“五个符号？……”

刚才明明只给了一个符号！！

“呵呵，可怜的三叶虫！地球上的任何一点信息，只要我愿意，就像翻书一样简单！！你画出来的东西，就等于是交到我手上。”

这是抢劫啊！

胡九方在心里把外星人骂了几百遍后，在网上搜索‘真理祭坛’，就发现之所以有印象，是前几天在办公室里，陈集曾经向自己卖弄过。

当时他说的除了‘真理祭坛’，还有‘爱因斯坦赤道’，当时只以为是故弄玄虚者杜撰出来的内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