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一身脏污。

看到刘备后，开心的呼喊道：“大胜、大胜！”

刘备连忙上前几步，亲自搀扶住士兵。

“恭喜主公！”

刘琦、糜芳、张允等人，皆欣喜的朝刘备行礼恭贺。

刘备远望新野方向，兴奋的在颤抖，颤抖着说道：“好、好、好……”

……

新野之外。

曹仁看着新野冒出来的袅袅炊烟，骑在战马之上，大声道：“晚饭时分，新野必然放松警惕，速速进军！”

曹仁一声令下。

骑兵当先奔袭新野。

新野城民早就得了叮嘱，此刻听见大地震颤，又看见远处尘土，发一声喊，皆弃家而跑。

就连守城士兵，也跑了个一干二净。

来到城外，甚至能看到远处主街上，还在仓皇奔跑的民众。

曹洪哈哈大笑道：“刘备匹夫，势单力孤，今夜休整，明日进军，一举拿下荆襄！”

身后士卒，皆发出震天的兴奋呼喊。

不用打仗，便占据了一座城池。

曹操赏罚分明，等战事结束后，他们第一路兵马，必然会受到重赏。

在场士兵，如何能不欣喜？

曹仁朝传令兵道：“请张辽二队过来，明日合兵拿下樊城！”

传令兵立马出发，前去二队报讯。

次日凌晨，张辽与张郃领着第二路兵马，与曹仁、曹洪在新野汇合。

士卒纷纷开始埋锅做饭。

打算吃饱喝足后，便直冲樊城而去。

每一个士卒，脸上都带着洋溢的笑容。

这是二十万兵马！

曹军二十万，足够扫荡四海了，眼下不过是区区荆襄罢了。

就连曹仁、曹洪、张辽、张郃这些人，都开始向往战后论功之事了。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火起！

“走水了！”

士卒只来得及发一声喊，汹汹火光，已然笼罩了整个新野。

甚至连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地面，也都兹出无数火花。

与此同时，更有喊喝声从远处传来，大声喊道：“曹兵不仁，地火汹涌，天罚降世，曹贼必亡！”

便是曹仁等人听到喊叫，再看到地面燃烧的火焰，心中都信了一半。

普通士卒，早就没了战意。

曹仁、张辽等人只能匆匆聚拢亲兵，朝唯一没被火光覆盖的东门奔逃而走。

东门之外，护城河河水刚刚及膝。

曹仁等匆匆奔入护城河。

还没来得及奔跑过去，上方关羽放开拦水沙袋，河水翻滚而下。

一时间，淹死淹没者无数。

曹仁、张辽等人，只能随波逐流，朝下游仓皇奔逃。

一路奔逃水流稍缓处，士兵才刚上岸，却又有大喊传来：“曹贼、纳命来！”

一马当先，正是挥舞丈八蛇矛的张飞。

先锋许褚，本在外围压阵，看到此幕，想要前去救援，却不曾想遇见赵云。

双方大战一番，许褚败马而逃。

待曹兵后路援军到来，张飞、关羽、赵云等人，已经领着本部兵马，在樊城驻扎下了。

……

新野。

行军大帐。

曹仁、曹洪、张辽、张郃、许褚五人，全都一身焦黑。

曹操坐在主座，却没看下方五人，而是呆呆的看着远方。

那是荆州城所在的方向！

“主公！”

张辽道：“主公，我军虽损失惨重，但刘备军马亦皆疲惫，何况兵马方面，我们还三倍于刘备，请主公速速下令，长驱直入！”

“辽愿为先锋，若不能诛杀刘备，活捉诸葛村夫，愿意提头来见主公！”

曹仁、曹洪与张郃皆齐声道：“请主公速发大军！”

曹操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下方几人。

“当真是平地生火？”

曹仁、曹洪、张辽与张郃全都低头，选择了沉默。

“无妨！”

曹操笑道：“想来，只是一些鬼魅伎俩罢了，诸位不必放在心上，若这种伎俩能取天下，黄巾军早就坐稳天子之位了。”

“主公英明！”诸将齐齐拱手道。

“休整一日，明日，照常行军！”

曹操说罢，直接离开。

大败！

自打他起事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

想当年，他践踏了民家田地，都亲自削发代首。

此次曹仁等人大败，按照曹操的想法，甚至按照典章，都要重重责罚的。

但，曹操却不能责罚。

或者说，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平地生火！

而且，火势瞬间燎原！

这到底是什么伎俩？

曹操知晓是伎俩，可手下那些士兵却不知道。

还以为曹操当真不得天命呢！

新野奔逃出去的士兵，最后回归曹军的，还不到逃走的一半……

逃回来的士兵，又跟后面的士兵说了新野火烧之事。

现在，整个曹军都军心不稳。

若此时责罚曹洪等人，怕是曹军内部要先乱了。

曹操站在军帐外面，仰头看着星月，攥紧了腰间七星宝剑，咬牙切齿道：“刘备，诸葛亮！”

“吾恨不能生啖汝肉！”

“主公！”

曹操没有回头，道：“公达有何奇策？”

荀攸摊开掌心，道：“主公且看！”

曹操照着星光，扫了一眼荀攸掌心的黑土，皱了皱眉。

荀攸解释道：“主公，此乃黑火药。”

“黑火药？”

“正是！”

荀攸道：“新野地面燃烧者，皆是此物，刘备一方，并无什么神仙伎俩，也和天命无任何关系！”

“吾知晓了。”

曹操缓缓点了点头。

心中却生出无限波澜。

曹操看似表情平和，那是为了不被别人看到。

实际上，曹操震惊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都快要站立不住了。

他宁愿那火焰是黄巾军那样的妖法，还能用黑狗血破除。

可黑火药……

曹操出身名门，自然知晓道家炼丹，甚至还见识过道家炼丹。

黑火药的火焰，乃是丹道之中最强大的武火。

就连那些炼丹几十年的道士，手边都没多少能瞬间爆燃的黑火药。

刘备是如何做到的？

要是樊城还有黑火药的话，他又该如何自处？

“公达可知如何制作黑火药？”

荀攸缓缓摇头，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曹操遥望星月，这一刻，心中甚至生出怀疑：

难道说，天命当真在刘备吗？

不然的话，怎么会让刘备掌握这等技术？

“主公，那接下来……”

“继续出兵！”

曹操道：“刘备若是愿意烧了整个荆襄，吾陪他便是！”

曹操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必须行军！

眼下，曹军无比需要一场大胜。

比当初刘备刚占据荆州还需要。

前前后后，三十万大军战败了。

而敌方……近乎无损！

再拖延下去，军心迟早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