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不起，要姐姐拉我。”

“行，那你在这坐着吧。”

邵予昭仰头去看她，不可置信，姐姐对他这么坏：“姐姐偏心!你都拽她起来了。”

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她要下班了，总不能把他留在这儿。

兰偌把自己的腿抽出来，弯腰朝他伸手。

姐姐的手白皙，骨节修长，伸着手，向他而来，这个姿势，好像求婚要戴戒指一样。

邵予昭的手搭上去，双眼弯起来，眸子里散着星光，一站起身就贴着兰偌，脑袋去蹭她的头发。

兰偌默不作声推开他。

对着呆站着的齐琪说：“下班，走吧。”

“姐姐坐我的车。”

兰偌回头，歪头去看他。

和邵爷反差真大，一个总是威胁她，一个总是顺着她。

虽然两个人的目标是一样的。

兰偌叹口气说：“我要回家，不和你一起，你自己开车回你自己的家，知道吗？”

兰偌特意强调一遍。

邵予昭眼睛泛起潮气，眨巴眼睛，怕她再生气，不敢牵她的手，去拽她的袖口。

语气软软的：“我想和姐姐回家。”

黏人，还有点烦人。

“不行。”

兰偌走到自己的车门口，邵予昭亦步亦趋跟着她。

在后面撒娇：“姐姐，姐姐，我想去姐姐家。”

邵予昭抬眼去看她，清淡的双眸里有隐隐的期待。

兰偌的声音气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

他们是要联姻了，但是兰偌不喜欢他，尤其是那个邵爷，强势地烦人，这个，黏人的过分。

邵予昭的头低下去，抿了抿嘴角，脸颊上带着微红。

声音乖巧地，带着不好意思：“我，我没关系的。”

兰偌不可思议。

“……”

什么叫你没关系？吃亏的是我好吗!

讲不通就不讲!

恐吓他：“回你自己家去，你不听话，我明天就不见你。”

车子开走。

邵予昭站在停车场里落寞，指节发白，眼睛上的睫毛颤动。

听话。

要听话。

不能去追。

明天就能见到姐姐了。

兰偌一进客厅，家里的长辈在沙发上坐的整齐。

“偌偌，来这坐好。”

兰偌：“妈，你们不是说有大事，非要我回来一次，看你们挺好的，什么大事？”

兰爷爷吹胡子瞪眼：“终身大事!”

舅舅也在旁边道：“昨晚就见了一面就跑人家家里去住了，不像话！”

您起什么哄!

兰偌随意地剥开一个橘子：“我妈早就和邵夫人串通好了，你们问我干什么，是不是，亲爱的老妈!”

兰爸问：“昨天的事你知道？”

“我不是看她嫁不出去，着急，二十多年了，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这次结婚的对象家世好，长得好，那邵家夫人也好，嫁过去不委屈她。”

邵爷爷嘴角的笑已经要压不住了，还端着架子：“这样，什么时候让他来家里吃个饭，尽快直接定个日子吧！这个月内把婚礼办了，你的那个化妆室，先别管了。”

两家联姻，生意场上一定更上一层，再加上兰偌能嫁出去，对兰家来说，一举两得。

兰偌翻了个白眼：“爷爷，不行，那是我的心血。”

“你的心血有你结婚重要，当年就不让你学这个，没出息，还非要去!”

兰偌手里的橘子皮被攥出汁液，橘皮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辣着眼睛，发涩。

兰偌声音低下来，丢了一句：“知道了。”

上楼的动作急切。

兰母皱眉说道：“爸，你说这个干什么？孩子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呗。”

兰爷爷一眼瞪过去：“你要是给我兰家生个孙子，谁管她去干什么!一代比一代气人。”

“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年代了，生男生女不一样吗，老顽固!”

兰偌的舅舅，连明亮去怼他。

兰爸打断他后面的话：“爸，时候不早了，您去睡吧。”

老爷子丢下一句：“不像话！”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话。

兰偌窝在被子里，什么东西，活该奶奶和你分开，这么喜欢孙子，怎么不趁着你还能动，再生一个。

床头的枕头被打的不成样子。

气死她了。

要不是她爸妈让她回来，她愿意对着你那张看谁都像孙子的脸，哼，哼，哼!

不让我开，我偏要开!

你知不知道找我化妆做造型的都是什么人，明星!主持人!你见过吗!

手机铃声响着，兰偌接了电话，很凶地吼一句：“喂，谁呀？”

那边哼哼哧哧，发出一个声音：“姐姐，你不开心吗？”

“关你什么事，你有事？没事我挂了。”

邵予昭抓着手机的动作收紧，急忙回道：“别挂，有事，有事。”

电话那头有淅淅索索的翻身的声音，被子和衣服摩擦，声响暧昧。

姐姐在被子里，姐姐在睡觉，姐姐的房间。

上一次，姐姐就是在这个房间里睡的。

“说。”

客房里的床单被换了，洗过了，房间被打扫过，只有家里洗衣液的味道。

没有姐姐的味道。

见那边没有反应，兰偌催促道：“你到底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