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今天的心情处在大起和大落的叠加态。

刘存是个网络职黑，说白了就是水军。

他受雇于岚语娱乐的对家公司，每天的工作差不多就是黑一黑岚语娱乐旗下的艺人。

今天一大早，他的老板就给他来了个电话。

说网上有人发照片，拍到了江晚晚和男人出入医院的照片。

刘存当时就觉得，来活了！

他兴奋的操着键盘鼠标，在网上发了一些他捏造的黑料。

比如江晚晚和男人去医院是为了堕胎之类的。

结果还不等事情发酵起来，风向就变了。

先是江晚晚官宣发结婚证照片。

之后又是《今天开始约会吧》这档网综官宣，江晚晚疑似炒作。

他搞的那些黑料，瞬间就失去了关注度。

不过刘存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反正他是受雇黑岚语娱乐的，又不是专职黑江晚晚的。

既然现在有舆论说，跟江晚晚搭档的沈枫跟岚语娱乐的老总有一腿，那他就去编沈枫的黑料好了。

结果他的黑料刚编完，某一线男星的丑闻就被爆了出来。

江晚晚也好，沈枫也好，岚语娱乐也好。

论热度论流量，连这男明星的零头都没有。

刘存的黑料又石沉大海了。

白写了。

正有些郁闷的捂着头，刘存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听。

“喂，谁啊？”

“我想和你谈谈。”

就听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低低的男声。

刘存皱着眉，啧了一声：“我问你谁啊，你说你想跟我谈谈？有病吧你？”

“有事快说，没事就滚蛋，我这里很忙的！”

电话那边似乎传来了一道笑声。

“刘存，男，28岁，阳城大学视传系毕业。现住在平城市和悦路繁华小区1栋3单元203。”

刘存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你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我告诉你你别开玩笑啊，赶紧说你是谁，别把老子逼急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容易得罪人。

也最怕被别人找上。

现在一听对方竟然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家庭住址等等，刘存立刻就慌了。

但那边还没有说完。

电话那边还在继续说道：“你的身份证号是13110********。你在黑雨工作室工作，专职水军。2016年，也就是5年前，你刚刚入行。”

“4年前，你入行的第二年，因为受雇黑一个刚出道的女明星，大量捏造其黑料，致使女明星被网暴最终自杀，虽然被抢救过来了，但也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而你丝毫不知悔改，在接下来的这几年继续从事这项工作，以捏造事实，向明星泼脏水带节奏来赚钱谋生，我说的对吗？”

刘存的脸色，变得苍白一片。

电话那头说得，全都一点没错。

尤其是四年前那件事。

明明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明明那个女明星压根就没有什么名气。

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记得这件事！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刘存。”

电话那边，声音逐渐冷了下来。

刘存声音逐渐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是想以四年前那件事勒索我吗！我……我告诉你，你人肉我是犯法的，敲诈勒索也是犯法的！”

“那你捏造事实致人自杀，就不是犯法的了？”

江晚晚的别墅中，沈枫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电脑上搜索出的刘存的斑斑劣迹。

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不善。

“四年前的事只是一个比较严重的例子，这些年，你带了多少节奏，害得多少人声名狼藉，毁了多少人，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看你微信的聊天记录，你一直跟你父母说你是在画室当老师吧？”

“他们还为你感到骄傲，你觉得，如果我把你干过的这些事都发给你父母，他们二老会是什么想法？”

刘存彻底硬气不起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要钱还是要什么……我只是工作室的一个员工罢了，我也没多少钱，你为什么要找上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枫眯起了眼睛。

“我不要你的钱。”

“我的要求很简单，删掉你发布的关于江晚晚的黑料，再从微博上公开道歉。”

“向江晚晚，向四年前险些被你害的离开人世的小姑娘，以及这五年来所有被你污蔑过的人，公开道歉。”

“……”

刘存沉默了半天。

最后才有些干涩的说道：“好。”

“你是江晚晚那边的人吧？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做。”

“可是，干这行的人太多了，黑江晚晚的人很多。”

“比我手段更脏，行径更恶劣的人也很多。你为什么就找上了我？”

沈枫的手指在手机壳上轻敲着。

“因为我现在正好很闲，又正好看到了你。”

“我不是针对刘存这个人，如果待会我看到有其他人捏造晚晚的黑料，我也会让他品尝到和你相同的待遇。”

刘存又半天没说话。

沈枫也没挂电话，因为他听得出来，刘存正在那边操作着电脑。

好几分钟后，刘存才说道：“某乎上的黑料删了，微博也道歉了，你去看吧，满意了吗？”

沈枫没去看微博，只是扫了眼某乎上刘存捏造的那条回答。

的确是删掉了。

“你肯定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

刘存那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可能是因为删了黑料道了歉，刘存的语气忽然变得放松了些。

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嗯？”

“我的底子在我们这一行里算是干净的了，你要是查那些大黑子，可比我的肮脏多了。”

“所以呢，你这是在比烂？”沈枫说道。

刘存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就是想说，你虽然挺厉害的，能逼得我删掉江晚晚的黑料，但你难道还能逼迫得了整个圈子内的所有人吗？”

“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等江晚晚火了，她的对家会更多，黑子也会更多。身在娱乐圈里，就注定是要成为被消费被针对的对象。”

“可我不喜欢她被这么肮脏的消费。”

“你不喜欢？哥们儿，你算什么人，不过是个受她雇佣的黑客罢了。大家都是拿钱办事的人，别把你自己想的太高尚。江晚晚不是公主，你也不是守护公主的骑士。”

“我的确不是骑士，”

沈枫说道。

“我是她老公。”

说完，沈枫就挂掉了电话。

剩下刘存一个人，拿着手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