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岩小说《喊山》王德奎,林一萍小说免费阅读

小说:喊山 小说:都市日常 作者:文岩小说 简介:上世纪九十年代,西北某偏远农村,农民王德奎之子被拐,幸福家庭分崩离析,寻人路上演绎人情冷暖、悲欢离合,煎熬生活、宿命挣扎。小说将冲突聚集于一农村家庭,透视社会百态,聚焦基层人生,批判家庭暴力、关注留守儿童、抨击人性丑恶。同时慨叹老一辈人生活的艰难困苦,歌颂新一代青年的励志人生,也对教育和婚姻两大话题进行了探讨、及文盲和法盲的辩证关系。世间几多坎坷,幸福终是奋斗出来的,正义和善良终将战胜邪恶! 角色:王德奎,林一萍 喊山

《喊山》免费阅读

此刻,女人林一萍正躺在炕上休息。天干物燥,尘土飞扬,病菌笼罩整个王家庄上空,山里爆发了流行感冒。女人也难幸免,已经三天了还不见好。

不然,她也会前来凑热闹的。

家里有五十多岁的老母亲照应着。三个孩子吵着闹着要看戏,王德奎也没办法,只好带出来。女人害病,躺在炕上老是咳嗽,他看着都心烦;再说孩子还小,怕感染,带出来避避也好。

对王德奎来说,生病这事算不得什么,即便孩子感染了也无所谓,吃几片安乃近发发汗就好了——他最讨厌女人了。自嫁到王家以来,他和她的战争从没有消停过,不是吵就是闹,还时常动手,不分白天黑夜。

总的一句话,他对林一萍是一百个不愿意。不过,不是因为丑陋,也不是因为懒散。

说来话长。林一萍是高屯乡林家堡人,离龙窑乡五十里路。林一萍从小生得漂亮,十八岁那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她和邻村一个叫黄粱的小伙子偷偷恋爱,两人私定终身。后来,被林的继母知道后,觉得脸面丢尽,对女儿一顿暴打。从那以后,两个孩子很少来往,偶尔偷偷私会一次。

后来的后来,他们竟然偷食了禁果。好在细心的母亲及时发现,女儿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事了,继母觉得不对劲,私下拿着皮鞭质问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如果不说就打死她。林一萍吓坏了,只得如实招来,一听这窝囊事,气得女人直咬牙关。事已至此,为了不败露丢人现眼,女人偷偷找了邻村的老郎中,抓了一副打胎药,事情才悄悄压下去。

隔了两年,林一萍二十岁,在继母的催促下,被父亲说到了王家庄。林一萍的父亲和王德奎父亲早前一起做过活,一来二去相识相知,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这桩婚姻,就是双方父母一手包办的恶果。

无论从哪一点讲,林一萍配王德奎是绰绰有余。这门亲事,双方父母很情愿,王德奎心里窃喜,林一萍死活不愿。但拗不过长辈的皮鞭,她只能听天由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刚到王家,男人对女人百依百顺。直到后来,王德奎听人说林一萍以前有过风流史,还打过胎。这还了得!从那一刻开始,他彻底对女人嫌弃开来——那一年,大儿子大国刚满一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嘴松的老郎中,把事情说给了多嘴的女人,女人没事围在人群里,唯恐天下不乱,拿这事找点乐子。七嘴八舌,一个传一个,越传越离谱。隔了一年多,这桃色新闻不胫而走,从林家堡传到了五十里开外的王家庄。

此后,俩人的战争从未停止过。如果大国还没有出生,林一萍早就走了,可有了孩子,她不得不乖乖认命。

两年后,王德奎父亲病逝。王德奎骂女人说,我父亲就是你这扫把星克死的!

当然,这是空穴来风,是王德奎故意给女人扣的屎盆子。林一萍眼含热泪,把苦水吞进肚子里。想起十八岁那年的风流事,她懊悔不已。没成想,那一夜幼稚的冲动,如今给婚姻带来这么大的创伤,也诅咒那无德的老郎中不得好死,嘴不积德,害得她受了这般苦日子。

不过看看今天,更后悔——她的初恋情人黄粱,常年在外打工,家里盖起了新房子,还买了三轮车,日子过得挺好。相比王德奎强多了。黄粱的哥哥黄文也当了老师,弟兄俩过得都好。

说她家境贫寒,但比王德奎家好多了。王家的房子个顶个的破烂——一间厨房新的,很矮,西房是旧的。北面有一块空地,不知何时打好了墙,那是盖堂屋留的地儿。

想起这些,她时常叹气:这都是命啊!

每次回娘家,闲聊念叨起往事,父亲就会沉默不语,抽着水烟哀声叹气,半晌才说一句:“哎,都是命啊!别想了,好好过日子去!”

父亲深感愧疚,觉得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但一直装在心里没说出口。女儿这般寒酸日子,全是拜他所赐。为了赎罪,每隔一些时日,他就会拿些东西看看女儿,多少救济救济,心里也得些安慰。后来,听说王德奎这孙子对女儿的过往有偏见,他气不过教训了几回,先前还听,后来和他犟嘴,老人气得不再搭理。

能怪谁?怪他瞎了眼。自亲家死后,老人去的少了。他不忍看女儿的寒酸日子,也不想看女婿鬼一样的脸色。

要说王家好的,就数林一萍遇到了一位好公公。他活着的时候,一直向着她的。只要男人骂她打她,老人就不问青红皂白先收拾儿子,撂下狠话:“你小子就知足吧,家里这么穷,人家女娃这么好,哪有你挑刺的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你他娘的再拿这事胡搅蛮缠,看老子不活剐了你!”王德奎想要辩解,但碍于父亲的威严,他不敢明着来,只得私下把窝囊气撒到身女人上。

老婆婆和儿子一条心,对自己的污点一直抓着不放。几年来,她受尽了王德奎的打骂,婆婆的恶语相加。

这日子,对她来说,过得没心没肺。有时候想过死,想过一走了之,可看看三个孩子,她的心一下子软了。

还好,这两年过来,自公公死后,婆婆似乎醒悟了,淡忘了,对自己态度好多了。可王德奎依然那副德行,似乎早已经摸透了她的软脾气,欺人上瘾,得了快感,如今变本加厉。

这般憋屈的婚姻,每况愈下,伤痕累累。感情的裂缝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把这个家隔成了对立的两座城。孩子和她站在一边,王德奎一人一城,老母亲夹在中间,充当护城河。

想想这些年,因为吵架,孩子没少受过委屈。尤其是晚上,王德奎半夜小解,醒来就发火,点一支烟叨叨个不休,她不敢回话,一犟嘴准有一场战争。几个孩子为此时常惊醒,吓得哇哇大哭,她心里难受。所以一直忍让,任凭男人一个劲地骂骂咧咧,她捂住头一声不吭;可王德奎硬是要找茬,骂着骂着手伸过来打一下她的头,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死了吗?说说当年那滋味,美不美?”

林一萍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忍着。有时候忍不住了就回两句:“对,就是比你好!”王德奎一听火冒三丈,捞起烟头就往女人身上摁,火星滚烫,烧得林一萍大声惨叫。

一场战争开打了。夜,又不得平静了。不几分钟,老母亲、两个孩子就跟着过来,老的教训他,孩子拿着笤帚护着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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