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古树，换了几十代的虫子，不知不觉间已在这里待了十一年之久，望着熟悉的一切，竟有一丝不愿离去的感觉，好像一直生活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风天策摇了摇头，摒除心头杂念，“大仇未报，何以为安？”

“师弟，我们走吧，这一次师父肯定会教你真本事的。”帝裘似乎比风天策还要兴奋。

“好，我们走。”

风天策还是比较兴奋的，十一年了，自己在成长，苟自强当然不可能原地踏步。

又一次走到大殿前，明明很久没来了，却又觉得宛若昨日，和从前一样，并无太大变化。

“进来吧。”

菩提祖师声音幽幽响起，直击心灵，在心头回响。

压下心中的震惊，步入大殿，风天策只见菩提祖师早已端坐于莲台之上，只可惜依旧看不清面容，那一层迷雾遮挡的严严实实。

“见过菩提祖师。”

风天策行了一弟子礼，虽说并没有正式拜师，但自己能步入修行之路，也少不了菩提祖师的帮助。

“看来你已洗尽铅华了，不错，不错。”

菩提祖师赞赏道，随即话锋一转，“既然如此，你便下山吧。”

“祖师！？我不走，我还没学到真本事！”

风天策心中又惊又怒，十一年的磨练，十一年的孤独等待，不就是为了得到菩提祖师的教导？现在一句话便想将自己打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这里，你已经学不到其他东西了，我能教的，你都已学会。”

风天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菩提祖师打断，“你的机缘不在这，而在凡尘，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问罢你便下山去。”

风天策心中无奈，紧握住拳头，但他也明白，菩提祖师不愿意教，他怎么做都没用，仔细思量一番，问道：“何谓道？”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谓之道。

化生万物，蕴藏于万物，谓之道。

天地一界、阴阳五行，谓之道。”

菩提老祖说罢，又问道：“你可明白？”

风天策摇了摇头，这些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深奥。

“一花一树一草一木，谓之道。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谓之道。

山中无路，开辟一路，谓之道。”

菩提祖师又指了指风天策脑袋说：“这也是道。”

风天策似乎清楚了，又似乎什么也不知道，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唯有默默记住，又问：“始何来？”

听到这话，菩提祖师笑了笑，“始自心而来，心为始。”

只见菩提祖师轻挥拂尘，将风天策送到大殿之外，举手投足之间便完成，没有磅礴的神力，返璞归真莫过于此。

风天策痴痴地站立，反复思量菩提祖师的话语。

“心为始？心为始！万法源于心，生于心，始于心！也终于心！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原来如此啊！哈哈哈。”

风天策想到妙处，忍不住大笑起来。

“师弟，你怎么了？”

帝裘被吓得一愣一愣地，先是沉默不言，愁眉苦思，后是癫狂发笑，猥琐至极，像极了他听不懂菩提祖师讲道后发疯地样子，“师弟别灰心，听不懂是正常的，师兄就是这样过来的。”

“师兄，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听不懂了，因为心为始。”

风天策笑罢，看向帝裘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如果真如心中所想那般，那么师兄会是谁呢？

摇了摇头，将心中杂念驱散，对帝裘道：“师兄，我要离开了。”

说完，风天策双目有些泛红，虽说这十一年来，他们接触并不算多，但是风天策清楚，帝裘和华翰对他的关心都是发自内心的，如果可以，真想带着他们一起去闯荡，可惜......

帝裘一愣，随后大笑着拍了拍风天策肩膀道：“好事啊！在这里修行确实好，就是太烦闷，少了一点烟火气息，下次回来的时候，可要给我带礼物，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

“好。”

风天策强忍泪水流下来的冲动，重重地点头，他从来不喜欢说谎，但这次他说谎了。

这段路很长，十一年前曾经走了将近半天的时间，如今却显得格外的短，这次不到一天时间便走完了，或许他们都知道，只是他们都不愿意说出来。

“帝裘师兄，华翰师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吧。”

风天策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摆手，他流过的泪水已经够多了，人生就是如此，没有人可以陪伴一辈子，唯有独自舔伤，默默的负重前行。

“师弟再见！要记得回来玩啊！别忘了师兄啊！”

“小师弟再见，我等你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风天策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看着那块刻着灵台方寸山的石牌，还是决然的垮了出去。

踏出石牌边界的一瞬间，宛若进入了一个远距离传送法阵，风天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在虚空之间来回穿梭。

当一切回归平静，风天策也只是笑着说了句：“再见了，帝裘师兄，再见了，华翰师兄。”

......

帝裘和华翰脸上早已失去笑容，盯着那逐渐消失的身影久久不语。

“师兄，你说我们和小师弟还能再见吗？”

华翰打破沉默，虽然脸色依旧有些伤感。

“难！这条路太难了。”

帝裘可不像华翰那么乐观，他送别了太多人了，还从未有人成功过，有时候他还挺羡慕华翰的，永远充满自信和希望，永不服输，哪怕跌倒，他也会重新爬上顶峰。

“谁知道呢？”华翰耸了耸肩，“反正我看好他,毕竟这是他的根。”

“得了吧，这是第几个被你看好的了？有谁回过来？”

帝裘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凡是被华翰看好的就没成功过，有时候他真有扇烂华翰乌鸦嘴的冲动。

“我这次真有预感！他肯定能行！”

华翰有些不服气，收敛了平时笑嘻嘻的面孔，认真且严肃地说道：“他真的不一样,很不一样！或许他就是那个能改变世界的人。”

“或许吧，连那位大神都参与进来了，这或许是不一样的一世。”

说到正事，帝裘也严肃了很多，他们真的等不起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哪位大神？”

“冠绝古今，万古无一！你说有谁配大神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