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了放学。

厉明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一抬头，发现一个女生站在自己面前。

“厉明，今天的训练被耽搁了，我们到训练室补习一下吧。”

元芳依然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今天有事，下次一定。”

说完，如同做贼似的逃之夭夭。

看着厉明离去的背影，元芳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他还不好意思了呢。”

……

“妈，我回来了。”

厉明把书包一扔，横躺在沙发上。

闵舒雅从厨房里出来，招呼说：“你爸还没回来，你先去写作业，等你爸回来之后再吃饭。”

“好嘞。”

换作平时，厉明估计会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父亲。

今天不同，咕噜一下爬起来，回到自己房间。

他正好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安排。

学校给了他五颗灵石，全部被他吸收成为灵能。给属性加点用掉了3点，还剩2点。

后来赌斗赢了五颗灵石还在，并没有吸收。

如何合理利用这些资源，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做计划之前，需要对这个世界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这点对于现在的厉明来说并不难。

之前在学校，他又发现了一项新的能力，那就是，可以通过加点来学习。

比如之前看的历史书。

之前半个小时才看了前面几页。

后来发现新能力后，只需要花费0.1灵能，就可以完全掌握里面的知识，而不用一点一点的看。

有了这个能力，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学习了。

回到房间，厉明迫不及待的找出自己的所有书籍，通过加点的方式学习。

《华夏通史》。

《九年义务教育·小学语文》。

《九年义务教育·小学武术》。

《第九套全国中学生广播武术体操》。

《最新高考模拟考题库》。

《基础拳法》。

加点！加点！加点！

厉明几乎看也不看，随手抓起一本书。

加点，扔掉。

加点，扔掉。

如果闵舒雅看到这一幕，估计会以为这孩子压力太大，学疯了。

剩余的2点灵能用完了还不够，又吸收了一颗灵石。

不一会儿的功夫，加点过的书已经摞起来有一人高。

咦，角落里还一本。

厉明随手拿起来，正准备加点。

“《如何在家做一个有价值的主妇，让老公依然对你保持新鲜感？》，加……加个屁。”

这显然是母亲的书，不知道怎么跑到他的房间里了。

花费3点灵能，终于把所有能加的书都加完了。

虽然耗费巨大，不过成果也是喜人的，厉明的大脑里多出来很多知识。

“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

“原来，提升属性只是最低级的修炼。属性之上，还有气血、淬骨等层级。”

“一共七级，分别用A、B、C、D、E、F、G表示，G级最低，A级最高。”

“这么说来，我算是G级武者。”

“G级，要求单一属性达到10，才可以晋升下一级。”

“当然，如果全部属性都能达到10的话，那最好不过了。”

“只不过我看完所有书籍，似乎只有力量与敏捷的修炼方法，没有任何关于精神的修炼介绍。”

“我是可以通过加点提升，但其他人又是如何提升的呢？”

“对了，依晨老师来自龙魂学院，有空可以问问她。”

厉明开始收拾、整理房间。

忽然想起，书包里还有一本特别的书。

那是屠小刚在介绍培训计划的时候给他的，当时也没多想，随手塞进书包。

“我还真好奇，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连老秃头都视如珍宝，交给他的时候，手都舍不得松开。”

一阵翻找，终于从一堆书里捞了出来。

原本的包装很精美，被厉明不爱惜的蹂躏之后，包装纸已经皱得不像话。

好在打开之后，里面的书还是完好无损的。

封面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字……军体术。

“咦，好像有几本书里介绍过，据说是一本军部的奇书。”

“这本书，最开始只有特种军人才能学习，后来随着战事愈演愈烈，国家需要更多的人才，于是放宽了对它的限制，允许普通人修炼。”

“不过，管理上却没有松懈。”

“想要修炼这本书，首先需要到国家报备，得到允许之后才行，否则，视为盗窃。”

厉明拿起手机，登录官方网站，查询相关信息。

很快，找到了他的报备信息。

上面显示，上报的日期是昨天下午6点31分，批复时间是昨天晚上10点28分。

“都说申请这本《军体术》非常难，需要全方位的资质考核，有些人申请了十年都没得到批复。”

“黑市偶尔会有名额流出来，但需要百万以上。”

“而我，四个小时不到就批复下来了，而且没有任何考核。”

“估计，是之前学校已经申请了培训名额的缘故吧，类似保送名额之类。”

至于背后的故事到底如何，厉明也没多想，也不关心。

他更关心的是……这本书究竟为什么好，又能给他带来什么？

如同之前一样，厉明准备加点学习。

没想到，这次居然传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信息。

“什么？需要3点？”

并非所有的书都只需要0.1灵能，之前也碰到过类似的情况，比如《基础拳法》，需要0.2。

0.2只是掌握了文字信息，并非修炼。

“仅仅学习就需要3点灵能，看来这本书果然有点东西。”

“我还剩下4点灵能，虽然可以学习，但学了之后就没有余粮了。”

“还是暂时先放一放，等有更多的灵能之后，再考虑它。”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母亲的声音。

“淮南，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要不要紧，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

“不小心撞了一下，别大惊小怪的。”父亲的声音没有太大的波澜，“孩子呢，回来了吗？”

“嗯，在房间里……你的伤口真的不要紧吗？”

“说了没事。我在部队的时候，每天训练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父亲似乎不愿意讨论这件事，再次转移话题。“叫孩子吃饭吧，别饿坏了。”

“儿砸，吃饭……你等我，我拿毛巾帮你热敷一下。”

两人的对话被厉明一字不落的听到。

厉明走出房间，瞥了一眼父亲。

额角有一大块红斑，很显然是被钝物撞击造成的。

父亲军人出身，一向严于律己，说自己撞墙上了，连母亲都骗不了，何况是习武的他。

很显然是与人发生了争执，并且动手。

能逼着父亲动手，回家又不愿意说起，恐怕只有工作。

再准确的说，是单位上的同事，或者领导。

“为什么他们会找父亲的麻烦？”

“这背后，肯定少不了董立冒的影子。”

“不管是不是他，这笔账我都要找他算。”

不过父亲既然不愿意说，厉明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父亲是军人，多说反而显得矫情。

“哇，今天有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太棒了，我要吃十碗！”

闵舒雅从卫生间里拿着热毛巾出来，大声斥责道：“你只有一半，另一半是给你父亲的，他每天上班那么辛苦……”

“孩子想吃就让他吃。”厉淮南打断妻子的话。

转过脸对厉明说：“能吃多少是多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还是老爸对我最好了。”厉明如同饿极了似的，用手抓起一块肉放在嘴里，一脸满足的样子。

看见儿子的表情，厉淮南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吃到一半，厉明忽然问厉淮南一个问题。

“爸，你练过《军体术》吗？”

厉淮南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儿子会这么问，摇了摇头。

“没有。我当兵的那会儿，《军体术》还没有面向大众，只有前线兵种才能修炼。据说，还要表现良好，有潜质才行……”

厉淮南叙述之后，询问儿子为什么会这么问。

厉明随口道：“今天校长找到我，说学校有个培训计划，选中了我，还给了我一本《军体术》……”

“什么？！”厉淮南震惊了。

“你……你说……学校给了你一本《军体术》？”

“是啊。”

厉明回到自己房间，拿出《军体术》往桌上一扔，那动作，跟扔一本漫画小说似的。

厉淮南小心翼翼的双手捧起。

先是看了一下封面。

没错，是《军体术》。

正准备翻开，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合上。

“儿子，学习《军体术》需要报备，偷学可是犯法的。”

厉明拿出手机，递给厉淮南：“我查了一下，学校昨天给我报备了。”

厉淮南接过手机看了又看，认真严肃的态度，似乎比刚才看《军体术》封面时更甚。

确定儿子真的获得修炼资格后，厉淮南高兴的开怀大笑。

“我儿子出息了！”

“当初在部队，我们连看一眼书皮的资格都没有。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拿到修炼资格。”

“好！太好了！”

“舒雅，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儿子有出息了！”

“没想到我们老厉家出了个你小子，好！好！好！”

“待会儿我要去一趟文印店，把手机里的报备信息复印出来，不，装裱出来，当做传家宝世代传下去。”

“舒雅，把酒拿来！”

“高兴！今天我要陪我儿子喝两杯。”

闵舒雅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军体术》，但是看丈夫如此高兴的模样，也知道一定是了不起的事。

平日里，她对丈夫百依百顺，唯独抽烟喝酒的事情，寸步不让。

但今天不一样，难得看见到丈夫如此高兴。不等他说完，转身进了厨房，拿出酒瓶、酒杯，亲自给丈夫倒酒。

“这一定是老厉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厉明也没想到，一本《军体术》能给父亲带来这么大的惊喜。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说些能让父亲高兴的事情。

“老爸，我还没有说完呢。”

“这个人才培训计划，除了发放一本《军体术》之外，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发放一批修炼资源。”

“这是第一批资源，五颗灵石。”

厉明将装着灵石的盒子放在桌上。

“什么？”厉淮南再次震惊。

拿着灵石盒子的手也有些微微发抖。这对一个四十来岁的退伍军人来说，不应该出现的状况。可想而知，厉淮南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

相比《军体术》，灵石对于闵舒雅的吸引力更大。

一颗灵石价值一万，连她这样的家庭主妇都知道。

听到灵石二字，赶紧凑了过来。

“这就是灵石吗？以前光是听说，从未见过呢。哇，好漂亮，晶莹剔透的，跟玉石一样。我可以摸一下吗？”

“当然。”厉明拿起一颗递给母亲。

闵舒雅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喜欢的不得了。

虽然她不修炼，可灵石价值高昂，再加上又泛着光彩，即便是作为装饰品，也备受女人的喜欢。

“咦，为什么有一颗跟别的不一样，不会是假的吧？”闵舒雅发现了不同。

“哦，这颗被我用掉了。”

说话的时候，厉明用眼角撇了一眼父亲的表情，看见他脸上没有多大的波动，这才放心。

幸好父母不了解灵石的特质，否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闵舒雅似乎对这颗灵石更感兴趣，一个劲儿的问个不停。

“用掉了，是用完了吗？”

“还能卖钱吗？”

“是不是对你没有用了？”

得到儿子的回答后，闵舒雅两眼眯眯的。

“儿砸，老妈跟你商量一件事。”

“以后，你用完的灵石不要扔，留给我好不好。”

“我用针线把它们包起来，做个装饰品。”

“你想想，这可是用灵石做的啊，别人见都没见过，我戴着出去，别提多有面子。”

厉明万万没想到，废弃灵石对老妈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正好他还有五颗呢，将来找个时间，找个借口，一起送给老妈。

一旁的厉淮南虽然没有说话，却一直笑呵呵的看着老婆孩子，好似在看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不，这一幕对他来说，就是幸福。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家庭和睦，其乐融融？

“老爸，我们校长还说，将来等我考上大学，还会资助我的学费。以后，再也不需要家里为我的事情操心了……爸，爸，你在听吗？”

厉明说着说着，发现老爸陷入沉思。

“你说的是真的吗？”厉淮南表情严肃的询问。

“当然。”厉明肯定的回答。

厉淮南听完之后，又一次陷入沉思。

如果说，《军体术》带给他的是极度震惊。

灵石，带来的是幸福的味道。

那么最后一个消息，直接把他带到了人生的拐点。

一直以来，他忍气吞声的干着并不喜欢的工作，为的是什么？

某一天，儿子将大学录取通知书放在他面前时，他能拿的出高昂的学费。

所以两口子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半辈子，终于从每个月三千元的工资里，攒下了十来万。

而今天，儿子突然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以后上大学的学费，不用老两口再操心。

高兴吗？当然！

儿子有出息了，做父母的最高兴了。

但是，高兴之余带给厉淮南的，还有一些不知所措。

以前，虽然工作不顺心，虽然辛苦虽然劳累，可每当他心情疲劳的时候，一想起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再苦再累也值了。

为人父母，不就是为了儿女能过的更好吗？

现在，这个目标没有了，仿佛吊着的一口气被抽走了，整个人突然萎靡下来，无所适从。

桌上满着的酒，一口也没喝。

厉淮南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出去走走”。

拿起一包烟出了门。

……

夜幕降临，繁星点缀。

厉明本想到天台上看看夜空，没想到父亲也在这里。

厉淮南听到脚步声，便知道来的是儿子。但他并没有转头，继续抽烟。

脚下，已经围了一地的烟头。

厉明走过来，站在在父亲身边。

厉淮南顺手递给他一支烟。

厉明接过来，熟练的点火，吐雾。

厉淮南有些诧异，却也没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望着夜幕，看着星空。

此时的夜空繁星朵朵，如同镶嵌在夜幕上的珍珠，将夜空点缀的极度奢华。

直到一包烟抽完。

终于，厉淮南开口了。

“儿子。”

“嗯。”

“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当然。”

……

“儿子。”

“嗯。”

“老爸为你感到骄傲。”

“嘿嘿。”

……

“儿子。”

“嗯。”

“老爸想了很久，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你说。”

“我想辞掉现在的工作。”

“好。”

“前段时间，隔壁老王找了我好几次，说他的修理铺要转让，问我接不接手。那个修理铺你应该知道，专门维修机甲之类。如果放在富人区，生意肯定很好，可惜，我们这里是贫民区。所以他每次问我，我都说考虑一下。老爸我在部队曾经是机械兵，修理普通的机甲问题不大。但是，收入多少就无法保证。你也知道，他干了那么久，每天还是啃馒头……”

……

“爸。”

“嗯。”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

……

“爸。”

“嗯。”

“敢不敢跟我比一比，看谁挣得多。”

“臭小子。”

……

“爸。”

“嗯。”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有个聪明懂事的儿子。”

“黑，你在夸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