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路霸天拿出的大水球里密密麻麻挤着几十条五颜六色的小人鱼，人鱼们的脸上或担忧，或惊恐，或愤怒，或怨恨......

路芷瑶将大水球卷到手中，凝聚了快一整厅的水，人鱼们这才得以运动的空间。水球，不，水池凝聚在殿厅上空，正好将路霸天的脑袋弄在水池里面。

路霸天惊异的看着身前想要弑父的女儿，一时有些弄不明白状况。

眼见怒火中烧的小人鱼们掏出小叉子要势要戳死路霸天，路芷瑶将水位往上一移。

失去目标的小人鱼们转头愤怒的看向路芷瑶。

“爹爹，还有皇兄，你们以后不能再这样对待任何一种开了智的生灵。”

“为什么？他们就是一群畜生罢了。”

路芷瑶知道让长久把人类以外都当成牲畜的二人转念观点几乎不可能，但她也绝不能让二人继续下去。

重生以前的她还没觉得路家人做的事有多么不道德，但在她自己经历了灭族惨死之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她现在不要太懂。

为了扭转路家众矢之的的命运，她定要将路家人带回正路！

“我做梦了，梦见我死了。”

路霸天蹭的一声站起来，脚下的玉石砖瞬间化作石沫。

路知行手中的玉杯也顷刻粉碎，眼中溢满寒气。

“怎么死的？”

修道之人对梦中的死亡很重视，一般而言，梦就是预警，不奇怪两个男人对路芷瑶的梦情绪反应这么大。

路芷瑶将人鱼全数收进空间耳环才慢声道。

“因为你们。”

路霸天眼睛瞪大，难以置信：“......放屁！”

路知行眉头紧锁：“怎么可能是因为我们呢？小妹你是不是看错了。”

路芷瑶摇头，语气肯定。

“我没看错，梦中很多人追着要杀我，说你们两个对他们造成了难以磨灭的种族伤害，被杀害者的亲友们刻意联合起来围攻我，最后我惨死在他们手中，血都被放光了，可惨可惨了。”

“那我和你兄长在哪儿？没保护你吗？”

路芷瑶表情悲伤，从眼里憋出两滴清泪。

“不知道，直到我死也没看到你们。”

路霸天很生气，他大手一挥，立刻下了一个决定。

“既然如此，是我的错。”

路芷瑶心里欣慰点头，没有辜负自己的瞎掰。

“是我没能彻底的斩草除根，我这就带你兄长去调查以前伤害的种族里，谁还有余孽，杀死！统统杀掉！一个不留！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爱人，就连邻居也一起灭了！看谁还敢报复！！！”

路芷瑶：......

路芷瑶埋着头，飘落的头发将她的脸色遮住，她算是明白了，路家从根子上就烂掉了。

路知行也是拳头紧握的砸在茶几上，面色冷酷。

“爹爹说的对！咱们现在就走！”

说着二人一拍即合就要往外面冲。

砰-------

除了一张被坐着的白玉座椅外，路芷瑶身侧的物件一秒爆掉，她的衣衫发丝都被真气吹起，老远就能感受到路芷瑶身上暴虐的气势。

“我 同 意 你 们 这 么 做 了 吗？”

路芷瑶一字一顿的话让两个男人腿脚一软。

路霸天完全被路芷瑶的样子镇住了，太像了，跟她娘亲一模一样，每次她娘亲生气，路霸天就会被她娘亲打个半死，还不敢还手，稍微表情不情愿了，她娘亲都能被找理由离家出走，这不，这次出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也是过得太苦了......

路知行则是被打怕了，从下就被路芷瑶支配的恐惧深深刻进了灵魂里。

“呀，百年难得一见呀，小瑶宝宝也有这么生气的时候？是不是你爹跟路知行那兔崽子欺负你了？”

完了......路霸天跟路知行心中同时哀嚎。

路芷瑶的愤怒瞬间熄火，她顺着声音，往一红衣女子的怀里扑去。

红衣女子，也就是路霸天离家出走的结发妻子淳于韵，宠溺的将路芷瑶拦在怀里，脸上满是笑意。

“想娘亲了？”

“嗯，可想了。”

上辈子娘亲为了自己不惜与淳于家族决裂，明明可以回去安心的做神渊顶级家族的公主，但为了路家，为了她，在淳于家断发绝情，留下一句‘今生无缘淳于，来世再回神渊’就前往佛土，死守十年。

淳于韵笑着问：“他们怎么惹你了？”

“阿韵......”

“闭嘴！”

路霸天乖乖闭嘴。

路芷瑶娇气的用白葱玉手指着二人：“他们不听我的话，我跟他们说他们现在造下的杀孽以后会让我血偿，我让他们停止伤害，他们反而要去斩草除根，气死我了。”

淳于韵眉头微蹙。

“你怎知会血偿在你身上？”

“我梦到了。”

淳于韵将路芷瑶扶正，盯着她的眼睛正声问道：“真的？”

路芷瑶点头：“嗯。”

淳于韵脸色一沉，本想就进殿内商议，但见殿内玉尘飞扬。

“你们两个跟我来。”

路霸天二人跟在淳于韵的身后，大气不敢出。

到了凉亭后，四人人围坐在玉凳上，淳于韵先开口道。

“霸天，你为什么不同意芷瑶的要求？”

“阿韵，杀孽已经造成，想要弥补太难，不如干脆彻底杀绝，将一切抹杀掉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知行也是这么想的？”

“嗯。”

淳于韵笑着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不知她当年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天残，天生没有同理心，还嚣张跋扈。

“霸天，若是杀戮可以解决一切，那为什么当年魔族没有成功占领四界？”

路霸天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那是他们不够强！”

“那你是说你比那魔尊还要厉害是吗？”

他的实力在哪儿他还是清楚的。

“......不是这个意思，相对比较而已。魔族那时与整个四界作对，相对于四界的整体力量，魔族不够强才没能占领四界。”

“那你又凭什么能够确定你能将所有仇人赶尽杀绝？先不说你能不能将你所有的仇敌统计完全，你有没有考虑到他们的心情，若是他们还能苟活，能将种族繁衍下去，或许他们能跟路家保持面上的平静，相安无事。”

“但你一旦暴露出要赶尽杀绝的心，他们能不举全族之力奋起反抗？就算你能处理少量的家族，你能保证当他们联合在一起的时候，你也能将他们杀尽？”

“娘亲说得对，爹爹你不能再造杀孽了，我们佛土不是最讲究佛心吗，还是仁慈些好。”

路霸天没有说话，他在认真考虑淳于韵的话。

路知行倒没想太多，只是弱弱的反驳了路芷瑶一句：“佛土讲究的佛心是随心所欲好吧，哪是什么仁慈好心。”

这番直言使得路芷瑶扯嘴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路知行识趣的闭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