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沈飞拿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不太想接，可是想到已经好几天没开张了，还是接了起来。

“是沈老板吗？我是***介绍的。”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沈飞神色缓了下来，他是做偏门生意的，刑法里写的快速致富法基本都有涉及，当然，他只提供相关的工具和渠道，并不亲自去做，一直游走于法律的边缘，虽然也有危险，但是小日子过得很是逍遥。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他平时一般只接熟人或熟人介绍的生意。

在和***确认了之后，他拿起客户要的东西迅速出门。

沈飞来到接头地点，看到一个带着口罩，鸭舌帽压得低低的人，撇了撇嘴，这些人第一次都是这个德性，搞得像特务接头一样，殊不知这样更引人注意，不过客户说什么都是对的，沈飞也只能配合。

李明杰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这也不能怪他，从小到大一直遵纪守法，老师，领导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从来没想过会有作奸犯科的一天。

李明杰捏着小瓶子不满的看着沈飞，“我说沈老板，你这也太黑了，我花了那么多钱，你就给了我这么个小瓶子？”

沈飞嘿嘿一笑，“兄弟，现在查得严，麻醉剂这种东西可不好弄，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再说这些钱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有上家呢。”

“你们哪天查的不严？”

“嘿嘿，兄弟，下次，下次一定给你优惠，不过我这人一向厚道，一般都会赠送一项附加服务。”

听到有附加服务，李明杰精神一振，充满期待的看向沈飞，他最喜欢赠品了。

沈飞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华国刑法第350条，非法购买麻醉剂等物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华国刑法第236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你给我站住，你个奸商......”

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李明杰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没有摄像头，这才摘下帽子和口罩，天眼系统早已覆盖了沪市，还是小心为上。

夜晚，郑姨-娘的小院。

李明杰身穿网购来的夜行衣，蹑手蹑脚来到郑姨-娘所在的房间外，他早已打听清楚，陈立今晚在外有应酬，不会回来了。

用这种方法也是万不得已，郑姨-娘这两天似乎在躲着他，除了给老太太请安，基本就呆在小院里不出来。就算堵着人也没用，她的身边随时都会跟着人，根本没有机会与她单独谈话。

将油滴在门轴处，匕首轻轻拨开门栓，轻微的开门声响起，四下看了看，一闪身钻了进去，努力平复着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深呼吸了几口气，人生第一次溜门撬锁，实在是怕的要命。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个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厚实的胶底鞋很好的消除了脚步声。

外间床上鹊儿睡得正香，不时咂吧几下嘴巴，也不知道在梦里吃了什么好东西。

掏出药水，小心的倒了一些在手帕上，虽然找了一条小狗试过确实有效果，但还是很紧张，万一对人不管用，这个陈家他立时就待不下去了。

将手帕盖在了鹊儿的口鼻处，没一会，鹊儿头一歪，不省人事了，轻轻推了几下，又试了试鼻息，呼吸平稳，这才放下心来。

里屋，轻轻挑开纱帐，郑姨-娘如同睡美人一般出现在了李明杰的眼前，“咕咚”，李明杰赶紧掐了一把大腿，这才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真的有第六感，本来安静熟睡的郑姨-娘忽然扭动起来，眼看着就要醒过来，李明杰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来。

“唔......”

郑姨-娘正在梦中和一个长相俊俏的才子吟诗唱和，情到浓处，正要成就好事，突然才子变成了满脸虬髯的彪形大汉，恶狠狠地向她扑了过来，将她惊醒，缓了一会才发现床头正有个黑衣人冷冷的盯着她，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刚想大声尖叫就感觉嘴巴被人捂住了，同时有个冰冷尖锐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喉咙，她一下子不敢动了。

“唔...”看到郑姨-娘用眼神示意会老实配合，李明杰慢慢将手拿了下来，但是匕首依然顶着她的喉咙，如果她敢乱叫，只怕今晚就要血溅五步。

“杰哥儿？”郑姨-娘轻声问道。

李明杰一惊，以为她是在诈自己，只装作没听到。

“你的眼睛和你母亲一模一样，想认错都难。”

李明杰无奈，将面巾摘下，“姨-娘好眼力，正是明杰。”

郑姨-娘松了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下来，能谈就好，“可是为了你和伟儿说的事？鹊儿怎么样了？“

这个女人真个是了不得，思路清晰，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自己的丫鬟，看清楚处境反倒不再慌张，能十数年如一日得到丈夫宠爱，并在宅斗中将正妻压的死死的人又岂能简单。他有些暗恨自己鲁莽，小觑了古人。

“她没事，不用担心。”李云飞想拿回主动权，“姨-娘就不怕我刀子往前一递，就此香消玉殒吗？”

“呵呵，你愿意开口说话就说明你没有杀人的想法，再说杀了妾身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郑姨-娘嘴角带笑，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姨-娘说笑了，我哪有杀人的胆子，实在是平日里想姨-娘想的紧，今晚吃了些酒，心里烦躁的很，想与姨-娘秉烛夜谈一番。”说完匕首轻轻往下滑动。

郑姨-娘只感觉刀锋过处，自己的皮肤上一阵发紧，冒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杰哥儿能看得上妾身这个老太婆，妾身高兴还来不及，看来妾身还没有人老珠黄，还是有些吸引力的，只是…你的手抖什么？”郑姨-娘笑的花枝乱颤，看的李明杰一阵口干舌燥。

李明杰赶紧拿开匕首，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处男无罪”。平复了一下呼吸，正色说道：“姨-娘猜得不错，明杰此来正是为了和二哥说的事。”

“继续说。”

郑姨-娘坐起身，将枕头垫在身后，也不管凌乱的衣服。

李明杰不敢去看，侧过身继续说道：“我想着再退一步，只拿两千亩，请姨-娘去与父亲说和，让明杰能带着母亲灵柩回山阴安葬，以父亲对姨-娘的宠爱，只要你肯开口这事情就一定能成。”

“这万贯家财你倒真是舍得，也承蒙你看得起妾身，不过你这话说得倒也不差，只要妾身对老爷吹吹枕边风，这事不难办成，但是你忘了你祖母，她是什么样人，你不知道？老爷畏母如鼠，老夫人只要开口，老爷是不敢忤逆的。”

本来听到郑姨-娘说事情好办的时候，李明杰心头一喜，但是说到胡氏，他的神色黯然了下去，是啊，这个老太太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所以，这事妾身…办不了。”郑姨-娘如同猫戏老鼠一般看着神色不停变化的李明杰，一脸得色。

“姨-娘真的不肯帮忙？”李明杰神色逐渐冷了下去。

“不是不帮，是帮不了。”郑姨-娘轻轻摇头。

院外传来脚步声，是巡夜的人，两人都不敢说话，只用目光交锋，谁也不肯让步，如果让人看到两人这般光景，只怕是身上长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姨-娘想要吞下所有的东西，也不怕胃口太大，吃坏了肚子。”待巡夜的人走远，李明杰打破了沉默。

“妾身生了两个孩子了，肚子自然大得很。”说完得意的笑了。

李明杰幽幽的说道：“如果我将母亲的嫁妆全部交给族长处置，姨-娘觉得我那几个叔伯能不能忍得住？或者说你嘴里的老夫人能不能拦得住？”

“你......”郑姨-娘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没想到李明杰居然想要玉石俱焚，“你别忘了你那几个叔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这么做，只怕连皮带骨都要被他们吞的一干二净。”

“这话说得不对，不是我拿不到，是大家都拿不到。”

“杰哥儿，何必如此，妾身......”

李明杰用手指挡住还要说话的郑姨-娘，“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直说了，铺子，田地我都可以不要，都留给二哥，也算全了这份兄弟之情，但是母亲迁坟这件事上，你一定要帮我。”

“你不是想分家，你是想离开陈家。”郑姨-娘目光复杂的看着李明杰，当说到“离开”的时候，她加重了语气。

李明杰一阵苦笑，聪明人不少啊，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事，要不是怕没有合理合法的理由离开陈家，离开那对奇葩母子，龟儿子才想折腾这些事情。

房间一时陷入沉寂，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

“真的什么都不要。”

郑姨-娘伸出手掌，李明杰一怔，随即也伸出手掌，“啪啪啪”击了三掌，协议达成，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天色不早了，杰哥儿要不就在妾身这里将就一下？”郑姨-娘又变成那副巧笑嫣然的模样。

“不，不了， 我…我炉子上还炖着汤呢，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李明杰收起匕首，转身就走，暗骂了一声“妖精”。

看着李明杰离去的背影，郑姨-娘低低骂了一句，“有色心没色胆。”躺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烙了好一阵烧饼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