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道背影。

但那女人雍容华贵、气质超然。

不是三皇子生母，如今的华贵妃又是谁？

“老三！”

苏墨喃喃低语，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冷意。

说话间，并指如剑，一缕奔雷剑气渡入张倌眉心内，刹那间，就将他的魂魄搅得粉碎。

张倌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佝偻的身躯倒向地面，眨眼间，气息全无。

没记错的话。

张倌隶属印绶监，受职中官。

大周皇朝宫廷之内，太监管辖部门，根据其职责大小，分内十二监、四司、八局，又称作内管二十四衙门。

印绶监为内十二监之一。

看似是个清水衙门，并无太多油水。

不过职责却是为皇帝掌管档案、敕诰、贴黄、印信、勘合、符验以及丹书铁券。

平日里并不显眼，但在某些时候，印绶监却能够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

比如……

矫诏夺位！

想到此，苏墨心头忍不住微微发寒。

那位三皇子，据说城府深厚长袖善舞，极其擅于笼络人心，眼下看来，还真是没错，连宫中这么个角色，都开始拉拢。

不过他想做什么？

造反还是逼宫？

苏墨冷笑。

印象中，三皇子可是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在民间，尤其是读书人中声望极高，都快要被吹上了天。

至于老大。

接触的很少，只隐约记得，大皇子身形高大，身披重甲气势凛然。

“接下来怎么做？”

摇摇头，驱散脑海里的杂念，苏墨扫了眼横躺在地上的七八具尸体，眉头微皱。

既然今夜幕后者为华贵妃。

那么……

冤有头债有主。

第一个对付的就那位三皇子好了。

苏墨深吸了口气。

从一堆尸体上跨过。

转而朝含象殿深处走去。

脱去身上衣衫，跳入热气滚滚的水池内。

先前吞服乾罡换骨神丹，洗髓伐骨，浑身污垢，泛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难闻异味。

搓洗数遍后。

苏墨走到铜镜前，这才发现镜中的身影，修长挺拔气质出尘，尤其是浑身肌肤，透着一股玉一样的光泽。

换了件玄色长衫。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他并无半点睡意。

径直走向书房，盘膝而坐，心神沉入识海，继续观摩那道顶天踏地的神魔身影。

一夜过去。

天际将白时。

几道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苏墨耳中。

猛地睁开眼睛，开阖之间，一缕精光闪动。

随手从架子上取过一件锦衣长袍披上，负手信步朝殿外走去。

一夜修行，并非全无收获。

他能感觉到，神魂越发凝实，从虚到实，或许，再过几日便能踏入炼魂第二境。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九皇子……该不会真遭到刺杀了吧？”

“嘘，慎言，这些也是你我能够妄加揣测的，这宫墙内耳目无数，小心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道稍微稳重的声音，怒喝了一句。

顿时，低低的争论声立刻消失不见，只留下压抑的呼吸。

等他们正要跨过大门。

一个眼尖的宫女，忽然怔在原地，像是见了鬼一样，却不敢发出尖叫，只是拼命捂住嘴唇，发出呜呜的惊呼。

“怎么了？”

剩下几人心中一沉。

互相看了眼，各自脸色都是极为难看。

该不会……

真被他们猜到了。

那个稍稍年长的侍卫，分开几人，一步跨到大门前，往里望去。

但只是一眼，他脸色就一下变的惨白，右手更是猛地握住腰间长刀。

尸体！

好多的死人。

空气中，甚至还能够闻到那股残留的浓郁血气。

怎么回事？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行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却不敢再进一步。

“躲在外面做什么，滚进来！”

突然间。

一道冷喝声响起。

如闷雷一般，在几个人耳边炸开。

“九……九皇子！”

抬头望去，他们这才惊觉，那大殿深处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行人哪还敢耽误，连爬带滚进了含象殿，一一跪倒在地。

头颅低垂，抵着冰凉的地面，隐约还能见到已经干涸的血迹，但谁都不敢抬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命运。

苏墨冷冷扫过几人。

太监、宫女、侍卫。

全是以前含象殿的老人，不过出现在这的，却十不存一。

“昨夜哪去了？”

苏墨神色平静，仿佛完全没看到几人的紧张。

“回……回九皇子，昨日黄昏时分，宫中来人传讯，让我们天黑之前离开含象殿，否则格杀勿论。”

说话的是那个侍卫。

“宫中来人是谁？”

苏墨眉眼一沉，冷声问道。

有资格在宫中四处行走的，除去内十二监的太监外，就只有禁军。

只是听到这句话，那侍卫却满脸为难，支支吾吾，明显是受到了威胁，不敢据实以告。

铮！

在他犹豫的刹那。

一把长剑已经飘然而至，寒光掠动，一剑就将他左臂斩下。

“说或者死！”

苏墨眸光如电，语气却是冷若寒霜。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将几个人镇住。

那侍卫甚至忘记了剧痛，只是咬着牙，“是……是禁军右指挥使祝宗。”

印绶监、指挥使！

苏墨眼神中杀机鼓荡，为了杀我还真是处心积虑，费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