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唱歌，我在看你。—程曦岑

2019年，西城一中决定在军训表演时表演一个利用小红旗拼字的活动。

程曦岑和赖澍没有被选去做这个活动。夜晚，有些人在排练，而他们则是站着军姿。

所有人都心不在焉，都想在晚上休息，就连教官也有些松懈。

有人开小差，看着天空，哼着小曲儿。

突然，不知谁说，“流星？”

顿时，所有人抬头，看向茫茫夜幕。

程曦岑抬头时，只看见一颗流星的残影。

她都没有揉眼睛的功夫，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抱拳，赖澍依旧站在最前方，回头，看。着她的样子。

“渣渣岑，许的什么愿望？”少年的眼睛里有灯光，也有她。

“不告诉你。”程曦岑做了个鬼脸。

“站好军姿！延长三分钟！”

……

解散后，十五班和十六班教官决定准备一个联谊活动。

两个班学生围坐一个圈，拿着不知道是谁的水瓶，击鼓传花。

第一个是程曦岑后桌大哥，他和十六班一样的大哥演了一个相声，两班人忍俊不禁。

第二个，张强坐在于君益旁边，明明传到了于君益，但最后一秒，水瓶被扔到了张强怀里。

“老师，来一个！”

“老师，来一个！”

张强丝毫不扭捏，站在圈的中间，跳了十秒钟的女团舞。

张强，是个中年有些发福的男人。她跳的《yes OK》，他每一次伸手，下蹲，肚子都会颤抖。

还有很多老师慕名而来，给他拍视频。跳完，他还鞠了一躬，“献丑了，献丑了。。”

说完，就赶紧逃离了现场。于君益和贾希凛拉着张强不让他走，可张强哪儿还有脸面继续呆下去，挣开桎梏，小跑离开了。

程曦岑笑意还未褪去，赖澍就和旁边的曹瑶换了位置，一只手撑在她身后，“开心吗？”

“嗯，开心！”

“待会儿，还会有你更开心的。”少年，肆无忌惮地笑着。

水瓶，传到他，击鼓的人没有停，可水瓶依旧在他手里，他把玩着水瓶，水瓶在他手里转了好多圈。

等鼓声停了的时候，赖澍站起来，把水瓶给了程曦岑，只是淡淡的交代一句，“我忘记了。”

众人:……

赖澍去十七班自己好兄弟蒋毅那里借了一把吉他，他坐在中间，拨弄着琴弦。

“雨后的七彩蜻蜓

飞过浓密的森林

脑海里你的气息

像彩虹般甜蜜

梦到你让我crazy

梦到你让我痴迷

遨游在银河星系

你是迷人的lady ”

赖澍唱着，月光下，好像只有一个人。如果说此刻程曦岑心里只能容下一个人，那肯定是赖澍。

隐秘的角落，有少女在偷偷脸红，因为黑夜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哇哦哦哦！澍哥！澍哥！澍哥！”

十五班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操场。赖澍将右手食指抵在唇边，笑了一声，“低调。”

赖澍去还吉他了，曹瑶顶顶她肩膀，“怎么样，心动吗？”

“心动什么？”

“赖澍唱歌啊。”

废话，不心动就死了。

程曦岑没回答，因为紧张的下一轮又开始了。程曦岑运气好，没有轮上她表演节目。

“哎，真失望……”身边的赖澍叹口气，故作伤心道。

“失望什么？”

“没听到岑岑唱歌呗？”

“听什么听，我可怕尴尬。”

赖澍话还没说，就被一群损友勾走了。

“岑姐，澍哥我们就借走了啊。”顾鑫冲她一笑。

程曦岑点点头，拉着曹瑶回了女生宿舍。

男生宿舍的1536很热闹，十五班男生几乎都聚在他们宿舍，中间的主角被盘问着。

“赖澍，你今天发什么骚啊？又给人家戴帽子，又唱情歌的？现在是秋天，不是春天！”坐在一床的常挺愤愤道。

“我……”赖澍想打断。

“还有，今天中午你不是说发小吗？你家发小儿这样？”于君益继续跟风。

“我……”

“还有，你上次打球，非得和我强调你的饭是程曦岑带的干啥？”贾希凛不平。

“我……”

“你真是1536的败类！”最后，他们总结。

“败类！”

赖澍一直没说上话，他们一大堆人就都散了。

“喂！不问问我吗？回来啊！”

空荡的1536，只有赖澍一个人。

同样，程曦岑在宿舍也不好过。

曹瑶关上寝室门，“程曦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招来。”

莫琦双手合十，“天灵灵地灵灵，程曦岑快显灵。”

王诗意递给她一瓶水，“祝你好运，坦白吧。”

陈筱筱瞪大眼睛，表示自己在听。

“真的就是幼儿园，小学同学，初升高才联系的。真的真的，我发誓。”说完举起右手。

“四根手指，姐姐。”曹瑶吐槽道，“算了，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刚才赖澍唱完歌，有不少女生要他微信。”

程曦岑微微攥紧了握住水瓶的手，就接着听莫琦说，“结果赖澍说，他没手机。”

“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王诗意坐在自己床上开始铺被子。

程曦岑下意识舒了口气，“我去洗脸啦。”

等程曦岑出了门，莫琦问，“你们说，程曦岑会不会陷进去？”

“我赌会。”曹瑶点头。

她们也都点头，当然这一切，程曦岑都不知道。

她们自然，为什么她和赖澍明明才联系起来这么短，还能关系这么好。

这一切，取决于他们两年级的革命友谊。

当时镇小学，姜珊是程曦岑班主任，程曦岑当时被晋升为小队长，负责管理放学操场厕所查人任务。

而赖澍作为教师子女，自然不是被管的对象。

当时的小赖澍站在操场上踢足球，踢着踢着就哭了。

“你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羞不羞啊你。”程曦岑表现得很无语，但还是从自己粉色小裤子里拿出一节卫生纸。

赖澍接过纸，“你懂什么？我这叫抒发情绪！”

“哦，那你继续抒发吧，你再哭下去，我班主任肯定会知道。”

“……你，你别告诉她。”

“我不打小报告！”

看着她要走，小赖澍拽住她上衣角，“我不信！你是小队长，他们都说你特别喜欢打小报告。”

“那是因为他们犯错误了！”小岑岑难得解释。

程曦岑发起火来，很可怕。

“你凶我！”小赖澍哭得更厉害了。

“喂，你别哭了！”程曦岑手忙脚乱，继续翻找着卫生纸。

不知为何，赖澍突然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程曦岑没回答，就接着听他说，“我爸妈吵架了！吵的很凶……好像，好像要离婚了。程曦岑，你知道吗，我可能，可能就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了。”

程曦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算什么？我妈妈和我奶奶有婆媳矛盾，一直吵架，我三岁我妈妈为了不和我爸爸离婚，就给我扔家里和爸爸出去打工了，我发感冒没有人管我，我发烧更没有人管我。你感觉，你哭有什么意义吗？你现在这样做，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那我该怎么办。”

“你现在应该两边都去说好话，自己扮可怜，不要让他俩单独相处，要加上你才会和谐。”

于是，这成为了他们两个闭口不谈的小学秘密。

中考结束的第二天，程曦岑他们就搬家了。搬家，少不了拌嘴吵架。

程曦岑无奈，去了小区中心的花园里逛，偶遇了赖澍。

最巧的是，赖澍也是相同的原因来花园里逛。两个人碰面，明明没说什么，好像都已经从对方表情里读出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