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谨灵踌躇的时候，张渐渐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谨灵怎么找也已经找不到了，好像所有人都是一个模样。

“我一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依然是在问自己，它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的戳向我的喉咙一样，现在我不妨来问一问先生：

“您，您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吗？”

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坐在我对面的那一位先生。

他猛地打了一个冷颤，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情，好比喝了一升肮脏的池塘里的水一样。

我透过炉火的光看向玻璃，里面看到的是一张扭曲而痛苦的脸。

“这个，该怎么说呢？何先生，您认为怎么样的？”

那个先生反问我。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很干脆的回答：

“我感觉我所作的一切......”

“是对的！”

那位先生打断了我的话，“我们所做的一切没有问题。”

“你或许说的在某些方面很有道理，但是我感觉或许我们应该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

“那您就错了，何先生，如果一直按照原来的样子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明天跟昨天，今天一样，不会好起来的，一直都是这样绝望。”

“那就算这样你就认为，”

我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些死去的人他们是真的都死掉了啊！那他们难道真的就必须要去牺牲吗？多少的孩子失去了父母，多少的父母失去了子女？难道他们生来就是为你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就被拉出去送死的吗？”我实在是难以接受。”

“何先生，如果牺牲能换取成功，那这些牺牲是有价值的。”

“我知道先生您的意思，但是战争是迫不得已的手段的一种而已，您难道不知道我们滥杀了多少无辜？”

“那又能怎么样？”

那位先生也有一些生气起来，

“死掉的就是死掉了，哪来这么多话！”

他如此冷漠的态度说实话有一点把我给激怒到了，

“是的，他们却是死掉了，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够了！”

那位先生狠狠打断了我的话。

“总有一天，鲜血和肉体会腐烂，他们也会得到解放的。”他轻轻的讲了一句这个话。

“请继续吧，何先生，对于刚刚的话题我不想多谈。”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他的痛苦，他的双手紧紧的盖住了那张脸，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面。

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我们彼此都没有开口说话，我强压着怒气，他的脸狰狞的厉害，像极了一团皱巴巴的废纸，双眼深深的凹陷进去，有一些失神。

我则一声不吭，双目失神的盯着炉火，这种沉默并且尴尬的气氛也让我整个人极为不自在起来，我感到我的呼吸前所未有的困难。

我感到很失望，不仅对自己刚才的言论很失望，我对自己也很失望。

突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那位先生喘着粗气的说，门被轻轻的推开了，是刚刚的那一位侍者，那一刻，我感觉到非常庆幸他可以进来救我一般，我的呼吸也变得非常顺畅起来。

我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上身穿着黑色的礼服，衣服的袖口镶着金边，右胸口处别着一朵纯金色的蔷薇花，我猜测那个东西是纯黄金做的。

刚刚没有特别注意，可是现在细看之下，这位侍者皮肤雪白，并非那一种过于劳累的毫无血色，反而是一种在后天精心呵护下的白色。

他进来时步子迈的很小，似乎生怕打扰到我们谈话似的，他把托盘放下来，给我们递茶水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看他了。

我开始感到惊讶，他的鼻子既小巧又精致，脸上绝不是那种瘦削，微微有一些丰盈，但是这并不是让他看着单调，反而更加突出他脸上的精致，双眼在炉火的衬托下，显得既明亮又有灵性。

他的头发乌黑又蜷曲着，眉毛很细，他的嘴巴更是可爱，两瓣嘴唇既分明又十分对称。

纹理清晰，略带一些红色，一靠近我，我就明显感觉到一股清新的花香味。

那种香气绝对不是街边普通商店里的廉价香水，而是一种极其自然的香气，仿佛他刚刚从花园里面出来。

我一边正在思索他身上香气的来源，一边又在欣赏着他这张清秀的脸，，他突然发现我正在看他，目光一与我的视线对上，就立马移开了，脸也开始有一些羞红起来，忙把脸别过去，低下头不看我。

又用一种极为细小又带有一丝颤抖的声音说：

“打扰一下，何先生，您的茶。”

他一开口，我彻底呆住了，那声音既细腻又温柔，分明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如果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非常无礼地问她：“你是女孩子吗？”这种无聊的问题，但是现在我也不想自讨没趣，别过了脸去，又露出一副对他毫无兴趣的表情，面色又重新变得冰冷起来。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性格，对一些自己明明相当感兴趣的东西，往往会表露出一种漠不关心的表情，好像这件事情可有可无一般。

我很厌恶我这种性格，或许是南方人特有的心思细腻，但是我并不是特别喜欢。

非常虚伪，而且很多时候这种性格往往造不成任何有利的后果，人们往往会认为你对这件事情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然后往往会非常轻易的将它夺去。

从刚刚开始，我的气已经消去了大半，但是我还是不打算开口，就像是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一直在束缚着我，告诉我并不能什么东西都表现在脸上。

所以我依然表现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这下先开口的却是那个清秀的女孩子:

“先生，您今天已经有一点累了，让何先生明天再来跟您谈吧。”

“不，不，”

那位先生固执而用力摆了摆手

“我精神很好，一点也不困，你可以出去了。”

她的脸色有一些为难，声音又低下去了一些：

“您还是先休息吧，我会去给何先生安排房间的。”

出乎意料，那位先生今天显然是想要我今天先跟他聊上一段，很顽固的拒绝：

“不用，你回屋去做你的事情罢，我们谈完了之后会来叫你的，到时候你再去给何先生安排房间。”

这位姑娘这下似乎真的有一些急了，她转身看向我，面部的表情似乎都快哭了出来：

“何先生......”她的声音已经有一些哽咽“您还是先休息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您今天刚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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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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