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胖子几人分开的时候，楚阳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项。

县农机厂子的一个角落，几台焊机孤零零地趴在地上。

胖子和瘦猴、大头三人，正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议事情。

“小凡是不是太小心了些？厂子里的一些边角材料，我们完全可以免费拿来用嘛！”

“俗话说‘靠厂吃厂’，哪个职工没从厂里拿过东西？”

大头有些心疼，原本能免费拿来用的一些材料，林凡却刻意交代，要和厂里明确结算，交钱之后才准使用。

一笔笔钱花出去之后，大头心疼的豁豁的。

胖子和瘦猴对视了一眼，笑眯眯地对大头说道：“大头，你这就不明白了！”

“我们现在和厂子里算得清，以后才没有隐患！”

“不然，万一我们研制出焊材之后，厂子里如果要回去，那时我们怎么办？”

“免费用厂子里的材料，开始的时候爽，事后火葬场啊！”

“你看，林凡连焊机都要租用农机厂的，就是想和厂子里在财务上分得清清楚楚，避免以后扯皮！”

瘦猴洋洋自得，把昨天他老子的言论卖弄了一番。

一旁的胖子笑而不语，昨天王青萍也是相似的论调。

“亲兄弟，明算账！”

“林凡的图谋，绝对不小！”

经过这么一解释，大头顿时有些明白了。

此时再看那些买来的材料，也不觉得特别心疼了。

三人正说话间，林凡从外面走了过来。

青阳县就巴掌大的地方，两横两竖四条街道，地方好找的很。

“小凡，刚才我们试了十几个配方，效果都不太好！”胖子把最后一口烟吸进去，有些不忿。

“呵呵，我那个配方，也只是主要配料表！不要心急，要想发明新焊料，哪有这么容易！”

“几百次试验总是有的！不然，这样的机会也轮不到我们，各大厂子早就造出来了！”

看着三人气色有些气馁，林凡在一旁鼓励道。

叮叮当当，三人一直忙到半夜，把农机厂的焊机整理好后，告别了门卫大爷，四人走在回厂的路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忙碌了大半个晚上，可我还是感觉浑身是劲！”

换做平时，胖子早已经呼呼大睡，现在却还是有些精神亢奋。

星光照耀下，四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那是我们有奔头了，小凡说了，只要这个焊料研发成功，以后我们就能待在家里数钞票玩！”

大头也是一脸兴奋。

经过了卖羊风波后，大头还是感觉研发焊料这事靠谱。

当然，林凡给他们描绘的美好前景，也是重要原因。

林凡看着这三个小伙伴，低声吟诵了一句：“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正走在林凡旁边的瘦猴，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凡，要不还是你们读书人！这句话说得……感觉我自己都升华了！”

四人的欢声笑语，洒落在暗夜中。

“成了，小凡，成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林凡四人，几乎泡在了农机厂的车间里。

到了最后，农机厂的门卫大爷都跟他们开玩笑：“你们这股劲头，都够评生产标兵了！”

正像林凡说的“时光不负有心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经过一百多次配方调整，几十次的工艺改变，105铜基焊料终于研发成功了！

“嗷嗷嗷！”

胖子嘴里发出怪叫，和林凡、瘦猴、大头挨个拥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林凡也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有些忘情地手舞足蹈。

他当初只记得一个大概配方，现在经过几人的试验后，终于把焊料做了出来，那种成就感，简直美妙难言。

“走，去喝酒！”

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张配方收好，其实这个配方，四个人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林凡之所以有这种举动，完全是被心中的一股神圣所支配。

现在是晚上7点，四人赶在老熊关门前进入饭馆。

“老熊，今天有什么好菜，尽管上，胖爷我要好好补一顿！”

“这一个多月，我都饿瘦了！”

胖子揉着自己的胖脸搞怪道。

反正林凡是没有看出他哪里瘦了。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顿时欢快起来。

老熊做菜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是满满一大桌子菜。

林凡也不由得有些庆幸，原本胖子几人凑起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

如果再研制不成功，接下来就会很被动。

这一夜，四人喝得酩酊大醉！

“焊料卖到哪？”

第二天，众人醒了之后，便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时，便显示出情报的重要性。

林凡把前期收集的资料拿了出来，四人寻找了一番，最终确定了一家辽省的工厂。

“嘟嘟嘟！”

林凡挂掉长途电话的时候，胖子几人眼中，闪烁着期望的光芒。

故意沉了沉脸，胖子等人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起来。

“成了，对方答应我们先邮寄几箱焊料！”

“如果合格，下一批次直接结清！”

林凡不忍心再逗几人，直接说出了沟通结果。

“嗷！”

胖子等人，一人给林凡来了一下，疼的林凡龇牙咧嘴。

瘦猴几人都是工人出身，手劲可是不小。

略微“惩罚”了林凡之后，四人赶紧回去打包。

那个年代，人们都比较淳朴，林凡倒也不担心对方赖账。

焊料发出去之后，林凡几人就剩下等待了。

虽然把各种参数都报了一遍，但具体如何，还要对方使用检验之后才能定性。

东海和辽省距离遥远，林凡他们想要得到消息，恐怕也得十几天之后了。

便是一向大大咧咧的胖子，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些天，林凡他们几个见面后，尽量避免谈论焊料，但最后又忍不住提起。

在这种患得患失的等待中，从厂家反馈回的消息，却仿佛晴天霹雳，使得他们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头有些失落，蹲在地下用力地抓着头发。

“走，我们再去做一次试验！”林凡的沉着稳定，给了其他三人一些信心。

“果然，钎料的润湿性不好，对钎焊性能造成重大影响！”有了厂家的结论，林凡四人再去验证的时候，便有了明确指向。

四个人再把原先的配方、工艺仔细审查了几遍，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