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十六七岁年纪。

她身上披了件白狐狸毛斗篷，里着一身绣着大片牡丹的织锦缎服，头上随意戴着一支碧玉簪子，奢华又不俗气，却也遮不住眉目之间的疲惫。

“大小姐！”

众人齐齐转头朝来人行礼。

“咳咳……”大小姐猛地咳嗽一声，“你们先下去吧，不必行此虚礼。”

沈凌霄这才挥挥手，众人得到指示，纷纷站起身退下。

待下人走尽，女子走到沈凌霄面前，轻挥如云宽袖，神色恭敬，“父亲，母亲。”

沈凌霄虚扶一下，徐良娣眼中满是担忧。

“棠儿，你不能见风，这么冷的天儿，不好好在房中歇息，怎么跑出来了？”

大小姐轻抚徐良娣的手， “母亲莫急，听闻四妹妹意外落水，女儿特地过来探望，如今看四妹妹这伶牙俐齿的模样，想必是无大碍的。”

沈初瑶打量着女子，那女子眼神清澈，对沈初瑶温柔浅笑。

“我常年病痛缠身，鲜少迈出闺门半步，四妹妹不认识我也理所当然，初瑶，我是你大姐姐，沈若棠。”

“大姐姐……”沈初瑶一声低唤，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从没见过这般标致的美人儿。

沈若棠应了一声，“父亲，母亲，你们回去歇息吧，我和四妹妹聊几句体己话。”

房门合上，沈若棠凑近沈初瑶，弯下腰仔细端详。

冰凉湿漉的衣袖滑过沈初瑶手背，她猛地一激灵，禁不住打个哆嗦。

沈若棠感受到沈初瑶不适，脸色一变，忙抽回袖口，“莫怪姐姐心直口快，我刚才那般说，也是为了保全你。”

“保全我？”沈初瑶心存疑惑。

沈若棠面带潮红，额角泛着细汗，“你可知你落水后，是谁把你救起来的？”

沈初瑶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没看清，好像是个……好像是个男人！”

“四妹妹慎言！”

沈若棠忙捂住沈初瑶的嘴， “那是府中请来的西席先生，名唤苏盛，白日刚一进府中，就听到了你落水的动静，若不是苏先生舍命搭救，恐怕你早已……”

沈初瑶眨眨眼，沈若棠这才松开她继续说，“苏先生只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此次前来，只怕你一时口快，若让别人知道你和苏先生之间有……男女授受不亲，恐会伤了妹妹名节。”

沈初瑶愤愤，“苏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谢他还来不及，旁人若敢乱嚼舌头，我撕烂他们的嘴！”

沈若棠一脸震惊，“妹妹你……”

沈初瑶心里“咯噔”一下，自知失言，正盘算着怎么解释，叩门声突然响起。

“小姐，六王爷到了。”元霜在门外轻唤。

还没等沈初瑶应声，门就被大力推开。

上官逸阳横冲直撞闯了进来，吓得沈若棠倒退几步，急忙欠身行礼，“拜见六王爷。”

“谁干的？”

沈初瑶抬眸，上官逸阳血红的眼望着自己，眼中似涌现一抹杀气，她感到莫名其妙。

“六王爷，你怎么了？”

上官逸阳皱了皱眉，重复一遍，“我问你究竟如何落水的？”

沈初瑶余光瞥到，沈若棠拢在袖中的手，正缓缓收紧，地上有一小摊水渍，竟是从湿漉漉的衣袖流下。

沈若棠在紧张什么？

说？还是不说？

短暂沉默一瞬，沈初瑶突地一笑，“不过是小女一时贪玩，意外落水，没想到竟惊扰了王爷。”

上官逸阳陡然愣住，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沈若棠，语气不悦，“你先出去！”

“这……”

沈若棠犹豫，但看到上官逸阳面容逐渐阴沉，还是跑出了门。

“你吓到我大姐姐了！”沈初瑶微愠。

上官逸阳僵持一会，猛地抓住沈初瑶手腕。

一阵吃痛，沈初瑶正欲开口叫骂，忽觉有一股浓浓的温暖气息游走全身，身上的彻骨冰冷全然消失。

这是……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