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地的冬天亮得很早，鸡鸣之后，天已经擦亮了。

屋内，伴随一阵经典老歌响起，清秀少年揭被而起，有素的穿衣叠被，动作迅速。

时间还早，他也不想打扰父母的清梦，便迎风站立，开始日常站桩。

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的道理，张常自然清楚。他缓缓闭眼，稍作吐息，便进入了状态。

双手置于腹部，意想内劳宫热，麻，胀之感。过一小会儿，空气中的气便顺着穴位流入，糟粕从口鼻吐出。

隐隐看去，他双手掌心前的空气已经虚幻，很有电视剧里的味道了。张常自己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暗自提醒了自己一句，以后练气最好不要被人看见，自己启夜人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

后沉心开始练气。

早上六点半时，张军和张母洗漱完毕，努力压小的关门声清晰入耳，可见张常的五识提高了不少。

推开卧室门，确认父母走了之后，他决定先进行力量训练。因为刚练完气，身体是很饱和的，连饥饿度都下降了一些，正好利用一下。

之前他在苑来时是通过会长跑来调和。

练完洗澡，洗衣服，打扫卫生。一直忙到八点半，张常才空了下来。

可以去一趟案发现场了，他抹了一把脸，目光变得深沉。

没有急躁，张常跟往日一样先去楼下吃了清淡的早餐，万幸，那家老餐馆还没有关门。

他一路走了过去，跟路上行人无异。

十六岁，男，学生，相貌一般。不为钱，不是仇杀，不是随机杀人，有猫妖。暂时找不到杀人动机。

张常思考了一会儿，给二叔发了信息过去。根据他在警察内部获得的消息，男孩所有社交软件里基本正常，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个案子有点棘手，目前二叔正跟着警察一起排查死者几天天接触的所有人，暂时还没有什么收获。

他加快了脚步。

案发现场是在老巷子里，警戒线拉大了一圈，哪怕就是白天，取证和侦查已经完成，仍有官方人员守在那里。

张常一个人站在一旁，陷入了困境。

他目前有两种猜测。一是这个巷子本身有问题，但是他偏偏进不去。二是死者是被人拖进巷子里，那样的话现场应该会留下痕迹。

自古以来，就没有破案不看案发现场的。张常也是没想到这个案子深受重视，应该是有猫妖的原因。

警察局的内部，各行各门忙的不可开交。

经过一天的摸排调查监控取证，本案负责人齐聚一堂，开个临时小会。

随着警员一个个上报线索与推测，本案的负责人之一，何队，眉目越来越皱。

这位年过三五，剑眉星目的大队队长发了脾气，整整一天，至今为止，连凶手动机都没有搞清楚，法医忙活了半天，得出了死于猛兽的结论，各项检测无异，没有其他死因。

上面已经下达指令了，临近初一，情况非常紧急，上级要求尽快破案，相关人员加班加点，这个新年，怕是过不好了。

“各位，都还有些什么看法。”

这时站起来一个后生，在目光示意之后，打开稿子。做了一段精彩的发言。

“首先，凶手圈养野兽，我推测他在马戏团工作，或者有过马戏团工作的经历。第二，凶手选择除夕的前一天谋杀，我觉得，这个时间有一定寓意，摸排一天，我们可以确认，凶手拥有很高智商和反侦察手段。后来我查了一些资料，觉得这个时间有这么一些寓意。”

“长话短说，除夕夜有年兽杀人，后被爆竹，红灯笼吓跑，除夕之前凶杀，有可能，凶手对野兽有很深的感情，我们可以从马戏团，动物园丢失案件入手。”

“最后一点，除夕之前人少，我觉得，凶手自己本身也有一定的顾虑，很可能，他自己还在川地。”

语毕，会议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何队终于舒展眉目，脸色好了不少。

这个人是专案组来协助破案的，叫小王，跟台上的老王一起来的。老王和何队都是本案的负责人。

老王最后上去发言，也谈了一点看法。最后宣布会议解散，部署以下任务。

一，找出马戏团和动物园旧案。二，继续摸排。（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三，深度尸检，看是否有药物原因。

“各位也辛苦。”老王大手一挥。

所有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会议室，开始新一轮的工作。

“二叔，你怎么看。”说话的是何队，明明他的年纪比那人大，但居然喊了二叔，不得不让人惊讶。

办公室里，一丝不苟的二叔沉思了一会儿，很艰难的摇了摇头。

“那个小王很厉害，但是我还是保留意见，不清楚动因，我现在没有头绪，如果只是为了爱兽杀人的话，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呵呵。”何队笑了笑，给自己接了一杯温水，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最后的收尾时，还是要靠二叔的。”

“本职所在。”二叔迸射出逼人的凶光。

案发现场，围观的人少之又少了。今天除夕，没多少人像张常那样闲的蛋疼。

就算是张常，在看了一会儿之后，也若无其事的走开，说上一句，“我还以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家打英雄联盟。”

很憨的走到一家奶茶店内，说真的，他自己都觉得傻缺。但是没办法，他以前的形象就是这样的，憨的一批。

“老板，来杯奶茶。”张常敲了敲吧台。他不经意往旁边看了一眼，觉得莫名熟悉。

索性又看了一眼。

我靠，那个面具男。他什么时候到的。张常觉得自己快社死了，上次避孕套的事件还没有过去，现在装憨批又被同行发现。自己还真挺衰的。

急中生智，张常扭过脑袋，假装不认识他。心想你戴个将军面具视线肯定会受影响吧，我就瞥了两眼，这你能把我认出来？

然后两秒之后，事实告诉少年，还真的可以。

面具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在这儿？”

张常抚额。

......

三分钟后，两人在奶茶店内比较安静的一处说明了情况。

“所以，你也是来查的。”张常恍然大悟，怪不得能在这儿碰上了。“不过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谈论真的好吗？难道不是应该很隐秘的暗自进行吗”

“无所谓的。”面具男耸了耸肩，“你看那些来买奶茶的人，摩拳擦掌的，哪一个不是来查案的。”

张常顺着一看，果然，那些排队的人个个膀大腰圆，目光明亮。

面具男拿出手机，“官方已经发通知了，本案提供有用线索奖励五万，上面准备下了血本了，你都不看手机吗。”

“我不怎么用了。”张常嘴角一抽，嗤笑两声，“如果是去打架的话，我倒觉得他们很有潜力。”

面具男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