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让凰倾羽不寒而栗。

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紧握住她的心脏。

身体也随之瑟瑟发抖。

这一切都是这副身体在长年累月的折磨中形成的“条件反射。”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院落外的那个女人。

她的继母，张氏。

“鬼啊！”

张氏进门后突然大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一旁的凰落雪见情况不对，立即出手拉住了她的衣袖，漂亮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母亲，您好好看看，这是二妹妹，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一定是您这两天太担心二妹的缘故，都急昏头了。”

凰落雪早已得知凰倾羽平安回来的消息，所以不是很惊讶，却隐隐觉得眼前的凰倾羽与之前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本想趁机套点话，可眼看着她母亲情况不对，她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一心一意的安慰母亲。

在女儿的提醒下，张氏平静了下来，但心中的恐惧却是一时半刻无法消除的。

虽然她在听说凰倾羽活着回来后就做好了准备，但还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吓得叫出了声。

因为她看到了凰倾羽的眼睛。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眼神！

她背对大门，只转过半张脸，便已恐怖骇人。

脓疮之上的眼睛极为恐怖，漆黑如墨的眼球，中间一点红光，仅一眼，张氏就感觉到呼吸急促，犹如被厉鬼掐住喉咙拖入无间炼狱。

张氏回想起刚才的所见，不自觉急促的喘息，双腿也开始在发软，周围人见状赶紧将她扶起来。

“母亲，您没事吧？快起来！”大小姐凰落雪看着自己娘亲如此模样，心里十分着急。

听到女儿的声音，张氏从幻想中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

凰落雪闻到她身上的汗味，皱了皱鼻子，不着痕迹的远离半分，大方却疏离：“母亲小心，别忘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在凰落雪的提醒下，张氏才想起她今天来的目的。

才忘记的怒火“腾”地一下又窜了起来。

手指着凰倾羽的脸破口大骂：“小贱人！你昨晚一夜未归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和哪个奸夫跑出去幽会！”

说着，手又指向了柳如烟：“不仅如此，你还擅自打开柳氏这个贱人的院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柳如烟挡在凰倾羽身前，一身布衣却气质超凡：“张氏，你别太过分，身为丞相夫人，你怎能说话如此粗鲁。”

她的一番话，镇压在场众人，柳如烟本是大家闺秀，又是柳神医唯一的女儿，从小就与各种权贵打交道，摆起架势来不怒自威，根本不是张氏所能比拟的。

反观张氏，虽然有锦衣珍宝，却脱离不了骨子里的风骚，为争宠故意留出额前碎发，更显勾栏模样，跟柳如烟站在一起，高下立判。

所以张氏最恨的就是柳如烟，因为柳如烟无论何时都是高贵无暇的，在她面前自己就是上不了台面，以至于每次见到柳如烟都能让她想起曾经流连于各种男人中间的时光。

一对该死的贱人母女，之前三番两次都被她们逃过，凰倾羽那个杂种更是扔到乱葬岗还能活，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不过，她既然回来，这一夜未归的罪名可就逃不掉了……

张氏冷笑，瞪着柳如烟磨牙，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我就过分你能如何，别忘了，我才是丞相府的大夫人。”

说着，她大喊一声：“来人啊！把凰倾羽这个小贱人捆起来，丢进井里淹死，以正家风！”

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撸胳膊挽袖子，狞笑着走过来抓人。

“不要！”柳如烟惊慌之下张开双手挡住凰倾羽：“不许动我的孩子！”

奶娘冲到最前面，手中挥舞着镰刀：“都别过来，不然我砍死她！”

那几个嬷嬷可不在乎这些，在她们眼中，奶娘就是个老不死的，拿着镰刀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尤其是王嬷嬷，门子的事她已经听说，现在的她恨死了凰倾羽，在张氏叫人时，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恶心的坯子，我要你偿命！”

凰倾羽早已认出她们是杀害原主之人，脸上露出邪佞的笑容。

一只手搭上柳如烟的肩膀：“母亲，您带着奶娘进屋吧。”

“羽儿，你……”

“放心，我没事的。”走上前，拿过奶娘的镰刀，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去吧，接下来的场面有点血腥，你们两个的年纪不适合观看。”

“可是……”两人不放心，还想说话，却被凰倾羽打断。

“回去。”在说这话时，凰倾羽话迷人心智，让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回屋内，关上房门。

几个嬷嬷看到凰倾羽将帮她的人赶走，嘴咧的更开，嘲笑凰倾羽自不量力。

满脸横肉的王嬷嬷将她肥大的手伸向凰倾羽的肩膀，

这次定要扒了你的皮！

突然，凰倾羽右手一翻，女人的手臂齐根而断。

“嗷嗷！”王嬷嬷捂着断裂处嚎叫，眼神中满是恐惧。

众人惊讶的发现，她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凰倾羽的动作，在反应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王嬷嬷的断臂在地上抽搐。

另一人扑上来双臂熊抱，凰倾羽瞅准空挡及时下蹲，镰刀一舞砍断来人双脚。

“啊！”

搞定两个，剩下的两人想要逃跑，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扔出的镰刀砍中，瘫在地上哭喊挣扎。

凰倾羽并未取几人性命，因为对她们来说，残废比死亡更可怕……

将镰刀从某个嬷嬷肩上拔下来，凰倾羽的目光转向了僵硬在门口的张氏母女。

猛然与凰倾羽对视，张氏吓得哆哆嗦嗦，强撑着喊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丞相夫人，你若是伤了我，老爷他不会放过你的！”

凰倾羽擦去镰刀上的血迹，声音危险冷漠。

“限你们一刻钟的时辰搬出长乐院。”

长乐院，是当年柳如烟出嫁时，祖父柳神医担心女儿住的不好，将当时只是个侍郎的凰家旁边的院子买下，作为女儿的陪嫁，取长乐之名也是盼着女儿永远快乐。

当时长乐院是请了宫里十八位巧匠一起设计，可谓是富贵雅致，巧夺天工。

当时祖父一心是想让女儿住的好，却想不到竟便宜了张氏母女。

张氏一听就炸了，想要去打凰倾羽，要不是凰落雪拉着她，说不定就冲上去了，但即使被拉着，她还是要吼。

“你凭什么！长乐院是正室嫡子才能住的，你们母女二人低贱的身份，只会污了那里。”

“凭那里是我母亲的陪嫁，凭我手里这把镰刀，时辰到了，你要是不搬……”凰倾羽挥舞着手中的镰刀，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看着张氏一字一句道：“我就杀了你们。”

“你敢，我就是不搬，我看你……”

话未说完，镰刀已经出手，化作一道白光，贴着张氏的左脸而过。

“啪嗒。”

张氏感觉左脸一凉，同时有东西掉在地上，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躺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