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修竹走到他们面前，仔细观察他们的样貌与神态，但令他失望的是，所有人都太过普通，看了一眼丢到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他们神色冰冷麻木，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

姜修竹转了一圈之后，发现就算他能进来，却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他尝试搬运他们的身体或者课桌，但这些东西仿佛是被强力胶水黏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挪动分毫之后，姜修竹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嘶~这大理石地板还挺冻屁股……”

后面姜修竹尝试去打开其他门或者去其他地方，无一不失望而归。

第二日他起床后，精神状态不太好，任谁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个晚上，也不可能笑得出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腹部伤口好像痊愈很多，至少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痛苦，而且渐渐开始愈合。

“或许那个魔神小学……让我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了？”姜修竹内心思索。

昨晚秋蓉一夜没睡，客厅的烟雾比她回来时浓厚许多，她的脸色异常苍白，眼下还有一圈乌青。

“姜修竹，我们谈谈。”

看到秋蓉这副模样，姜修竹沉默片刻：“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

秋蓉晦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似是通过他在看什么人：“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我可以给你，再过一段时间你就成年了，那个时候我不再管你。”

“什么意思？”姜修竹皱眉问道。

“以后你无论想去哪里，要做什么事，都不会受到约束了。”秋蓉低头看着地板，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女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这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剩余的存款在我之前给你的那张卡上，即使这辈子什么都不做，也够你生活了，以后不要去干捡废品那么丢脸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要离开？”

秋蓉笑了起来，笑容格外明媚，就像甩掉一个什么大包袱一样：“反正你又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的母亲，不是吗？”

姜修竹握紧拳头的手松开，装成轻松的模样：“那你去哪里？”

“当然是要保护姜温渝。”

听到这话后姜修竹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想想也对，那位上京叫姜温渝的家伙，才是秋蓉的亲儿子。

姜修竹算什么呢？

或许这八年对秋蓉来说什么也不算，可能还伴随着替正宫养孩子的耻辱，让人时刻都得谨记着她这不入流的身份。

但是在很久以前，秋蓉却是小小的姜修竹眼中的一片天地啊……

“什么时候走？”姜修竹问。

“明天。”

“你有点迫不及待。”

“因为姜温渝很需要我。”

姜修竹眼眶有些红，他也是个没有成年的小孩，但好像他一直一直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那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秋蓉默了下来，她喊他，“喂，小屁孩，你能不能答应我成年以前不要离开这里？真的是最后一个要求了……”

“答应这个我以后可什么都不欠你的了。”姜修竹半开玩笑地说道。

或许是将要离别，平日里水火不容的两人也渐渐变得平和起来。

“当然，你本来就不欠我的。”

姜修竹永远记得，在这天早上，秋蓉的眼睛无比明亮。

——

有人找上姜修竹已经是在几天之后了。

“老大，上头派我们来找这小子是为什么。”汤南烟不赞同地说道，“观察了好几天，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苏言将手上的烟按灭，吐出一口烟雾：“一个普通人能斩杀黑寡妇，也不简单。”

“谁能肯定一定是他杀的呢，或许是突然路过竹安市的高手随手将她击杀，然后那小子捡了个漏？”

“那栋居民楼除了被小队救下来的人活下来了，还有哪家这么幸运？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吧……”

姜修竹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坐在自家沙发上的一男一女。

“那个……请问我家沙发上有刺吗……”要不然为什么扭来扭去。

“南烟……你来说。”苏言给了汤南烟一个眼神，却发现她已经变成星星眼，眼神恨不得黏到姜修竹的身上。

“小哥哥，你企鹅号……”

苏言捂住汤南烟的嘴，害怕她再说出什么花痴的话来。

其实是苏言发现自己165cm，娃娃脸的模样与面前180cm的姜修竹交谈太过吃亏。都怪自己作为男人内心的攀比心该死的强烈。

但他却发现汤南烟更不靠谱……

“你好，我们是竹安市特事办的人，我叫苏言，行动编号5321，这位是汤南烟，行动编号5279。”

“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要紧张。”苏言说完这句话之后，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咳咳……我们只是来记录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的，你只需要如实告知就行。”

“哦~”

——

汤南烟手上拿着一串出门前姜修竹送给她的糖葫芦，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苏言：“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也觉得对吧，有一个像超人一样的家伙，从对面十几米的楼房顶层，嗖~的一下吐出蜘蛛丝，把黑寡妇给解决了，然后再由他拿刀砍死。”

苏言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糖葫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老大，他好像把我们当成小孩哄！”

苏言：“小孩才吃糖……”

几分钟后，苏言和汤南烟手挽着手，像好姐妹一样吃着手上的糖葫芦。

“味道还不错诶，管他呢，只要调查过就行了，他也很配合地签了保密协议，竹安市隐藏的高手还是很多的。”

汤南烟点点头：“老大你说什么都对。”

将两人忽悠走之后，姜修竹去了趟老李那。

他正握着那个很久都没用过的老人机发呆，脸色并不好。

“有没有吃的，饿死了。”姜修竹走进厨房。

老李立马大声嚷道：“别把我的包子全吃完了。”

“小气。”姜修竹嘴里咬着一个，手上还抓着两个，一屁股坐在老李身边。

“姜小子，我之前跟你说我儿子结婚，是多少号来着？”

“还有好几天呢。”

“嗯，在那之前给你过个生日吧。”

“着什么急？”

老李嘴里嘟囔了几句，但姜修竹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