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了，赵老四倒是寻来不少偏方，可是张改女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赵老四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自己的种子不行了，还是张改女的地不行了。一想到这里，赵老四心里就觉得堵的慌。坐在地头又抽起了烟。

“爹，回家吃饭了”！二妮想弟牵着胜男的手。朝赵老四这边呼喊，已经五岁的胜男也学着二姐的样子：“爹，回家吃饭了。”

赵老四瞅了胜男一眼，猛抽了两口烟，扛起锄头就朝家的方向走去。

自从生了胜男以后，赵老四晚上也没少在张改女那里下功夫。药钱也花了不少。可是张改女的肚子就是像瘪了的皮球。始终没有动静。

赵老四认为可能生胜男时，生产时间长了，对张改女身体造成了伤害，所以才一直怀不上。赵老四看着胜男就心烦的慌，大部分的原因是来自这里。

还好胜男有妈妈和三个姐姐疼爱。特别是二姐想弟，胜男成了二姐的小尾巴。大姐和三姐去上学，二姐不爱上学。妈妈张改女就让想弟帮忙照看胜男。

在赵老四的眼里，女孩子读书多了也没用，将来结婚生孩子又用不到文化。这样还省下些学费。张改女更是认为，女孩子生下来就是受罪的。将来也是别人家的人。

赵老四回到家了，张改女已经把碗端到了桌子上，赵老四问了一句：“药喝了嘛？”还没等张改女回到，他就端着碗坐在了门槛上吃了起来。

“她爹，把这药吃完我看就算了吧？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折腾啥，白瞎钱！”张改女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赵老四的口气。

“还不都怪你肚子不争气，生四个丫头。我也心疼钱，可是我更怕别人背后嚼舌根子。”赵老四的声音有点大，吓得四个孩子都不敢说话。

吃过晚饭，大姐和三姐去写作业了，胜男跟着二姐去睡觉，躺在二姐的怀里，胜男问二姐：“妈妈没病，为什么要喝药？”。比胜男大了三岁的想弟当然明白。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叫想弟呢！

“因为妈妈要生小弟弟呀！”二姐对胜男说。胜男不知道弟弟在她们的父亲心中的份量。但是对于想弟来说，她觉得只要再有个弟弟，父亲就会高兴起来，就像当初还没生胜男的时候，父亲脸上总是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而现在呢？家里除了浓浓的中药味，就是父亲说话的火药味。一点没有家的样子。很快胜男睡着了。想弟想着明天帮父亲去除草也早早入睡了。

第二天胜男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了，她看到二姐没有在屋里，就扒开窗户往外看。却看到妈妈端着中药，倒进了猪槽里。

胜男自己穿好衣服。张改女把饭给胜男端到桌子上，也扛着锄头下地了。

晚上，饭还没开始做，赵老四就忙活着熬起了中药。给自己熬了一副药，给张改女熬了一幅药。

张改女看着赵老四忙碌的样子有了反感，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偏方。一想到为了儿子赵老四爬在自己身上。张改女心里除了反感，还有几分害怕。

晚饭还没吃，赵老四就把中药喝下了肚子，就像他喝酒一样痛快。“你的药快凉了，赶紧喝了！”赵老四把碗里的药给张改女端到了面前。

“妈妈不想生小弟弟，我看她把药倒进了猪槽！”胜男突然当着大伙的面，把早晨隔着窗户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张改女刚把药碗从赵老四的手里接过来，听到胜男说的话，手吓得发抖，碗也掉到了地上。

赵老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把四个丫头吓得哇哇大哭。赵老四让招弟把妹妹都领回东屋。他把张改女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堂屋里，把门反锁上。

“你这个不争气的女人，想断我们老赵家的后。”堂屋里传来赵老四的打骂声，他压抑了这几年的火气，换成了拳头，打在了张改女的身上。

而张改女心里也觉得痛快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自己种不行，怪我肚子不争气，想儿子想疯了吧你”。也不知道张改女哪来的勇气，这么多年第一次对赵老四进行了反驳。

张改女的反驳只能换来赵老四更猛烈的拳打脚踢，四个丫头躲在东屋不敢出来，抱在一起一个劲的哭。而张改女只是说了一句：“打死我更好，再也不用受这个罪了”。任凭赵老四怎么撒气，张改女始终没有叫出一声。

不是张改女不想生儿子，现在家里的日子已经是吃了上端没下顿了。一年到头孩子们连件新衣服都没穿过。自己遭点罪就算了，可怜的是四个孩子。

退一步说，已经四个丫头了，再怀孕，谁能保证是个儿子呢。再舔一张嘴，他们家的日子还能过的下去嘛。

不光是赵老四觉得生胜男时张改女身子熬坏了，连张改女自己也觉得。自从生了胜男，和赵老四同房时，她心里就怕的慌。也失去了女人该有的快感和享受。她这种怕一半来源于是心理上。一半来源于身体上。

孩子了们再见到张改女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头发蓬乱，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但是张改女心情却舒畅了很多，老早就给孩子准备早饭了。

孩子们看着母亲忙碌的样子，好像和以前不一样啦。连张改女自己也觉得，为了自己，为了四个丫头，是应该换一种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