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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没有兵的百夫长
乍一听到对方只是给自己百夫长之职，兵源却要自己去想办法，武昌还以为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可看充文栋的样子并不像在戏弄他，这让武昌难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心想要发问，但一想对方说得有理有据，若是强行安插自己进入军中顶替别人的位置落人口舌事小，平白无故树立个敌人就麻烦了，再者，就算是顶替了某个百夫长的位置，初来乍到，手下的士兵想必也不会对他武昌言听计从。
稍加思索，武昌有了一个方向，但实行起来可能会有些麻烦，只能试探着问道：
“大人，请恕在下多嘴，不知招收兵源的士兵是否需要武陵城的居住权？”
“居住权，当然需…不，不需要也可以，但绝对不能是难民，难民身子孱弱，短时间内很难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在听到涉及兵源是否需要武陵城居住权时，充文栋第一反应就是武陵城守军肯定需要武陵城的永久居住权，不过他只给了武昌一个百夫长的职位，一个从未在军中任职的年轻人想要拉拢其他士兵凑够一百人绝无可能，加上前一段时间上庸城又遭到了灭城之灾，眼下若是贸然让他在城内征兵可能会引起民心不稳，故而话到了嘴边，充文栋不得不改口。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武昌欣喜若狂，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有大人这句话属下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请大人放心，十日内属下定然凑齐百人，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百夫长，为大人效力！”
呃…
有些惊愕地看着武昌，充文栋没想到刚刚还自称‘在下’的武昌转眼就能自称‘属下’，这让他不得不感慨翟玉堂推荐过来的这年轻人，还真是有点东西。
不过充文栋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在不吸收难民做为兵源的情况下，武昌要如何才能在十日内拉起一支一百人的队伍？
‘武昌，难不成是武陵山脉中的那一位？’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武昌这个名字，充文栋忽然想到了半个月前手下递上来的情报。
说是武陵城外延绵千里的武陵山脉中有不少山匪居住其中，前些年这些山匪各自为营，为祸一方，武陵守军甚至还派兵清剿，只是碍于武陵山脉层峦叠嶂，几次都是无功而返。
可这两年，不知是什么原因，许多山匪就如同幡然醒悟一般，平日很少再行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之举，反倒是盯上了一些过路的富商，学会了劫富济贫，人数也多得可怕，足有千人之多，而领头的匪首，似乎就叫做武昌。
‘不对不对，若真是武陵山脉中的匪首怎么会拿到翟玉堂的举荐信？’
想到手中翟玉堂的亲笔举荐信，充文栋将武昌就是武陵山脉中的匪首这个想法抛之脑后，在他看来，翟玉堂就算是个老糊涂，也不会推荐一名匪首到他的军队中做一名百夫长。
只是充文栋不会想到的是，翟玉堂负责的是司户所，又不是什么探子机构，怎么会知道武陵山脉中的匪首是谁？更别说这封举荐信相当于武昌花了两百两白银买来的了。
“行，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哈哈，来人，带咱们新上任的百夫长下去休息！”
拍了拍武昌的肩膀算做鼓励，充文栋很是期待眼前这名叫做武昌的年轻人会不会给他带来惊喜，要是翟玉堂真举荐了一个人才过来，改日他还真得上司户所找翟玉堂小酌两杯。
身处充文栋这个位置，看事情远远要比普通人全面的多，随着前些日子梁州梁王率兵攻破上庸城、屠城残杀二十万普通百姓的噩耗传来，谁都不敢保证梁王会不会停下征战的脚步，若是梁王下一个目标就是武陵城的话，单凭这六万没上过战场的守军真能阻拦梁王的脚步吗？
所以别说武昌是翟玉堂举荐过来这层关系了，只要是他有能力，就算是武陵山脉的匪首充文栋也照用不误。
得到了充文栋的示意，在他手下卫兵的带领下，武昌离开了军营中心位置来到了武陵守军普通将士驻扎的场所。
在武陵城东侧厚厚的城墙下方，一座巨大的训练场和一排排低矮的民房看起来略显突兀，与武陵城其它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指着一间足有上百平的空旷房间，充文栋的这名卫兵对武昌十分客气的说到：“前面就是训练场了，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在外面操练呢，你先住在这间屋子吧，若是你手下的士兵来了也可以住在这一排，等操练结束校尉会指派一名千夫长来将你编入他军中。”
“好。”
送走了充文栋的卫兵，武昌踏门而入，坐在了房间中仅有的一张床上，脑海中思索着该如何聚起一支上百人的队伍。
“看来是瞒不住了。”
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武昌没想到自己刚出了武陵山脉就要叫弟兄们下山，早知如此进城的时候就该带上几十个兄弟，正如充文栋所获得的情报，武昌确实就是武陵山脉中山匪的领头人。
自十三岁那年实在是走投无路入了武陵山脉，这些年他在武陵山脉中也算是闯出了一些名声。
先后将武陵山脉中的山匪收编，人数也不只是充文栋所得到情报上的一千人左右，而是整整五千人马。
其中大多数都是迫于无奈才去当山匪的百姓，还有一部分周边慕名而来的好汉，至于一些谋财害命之辈，武昌则是将他们全都赶出了武陵山脉。
就像来武陵城时武昌碰到的那几名山匪，应该就是在武陵山脉混不下去才出来劫道的，一看就知道是心狠手辣之辈，普遍还都会点武艺，手上不知得有多少人命，得亏劫的是他武昌，换做一般百姓恐怕早已成为了对方的刀下亡魂。
仔细琢磨了一会山上那些兄弟的性格，武昌在心底思索着该让哪些弟兄下山，就在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着甲胄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你就是充将军安排过来的百夫长？”
一双虎目在武昌身上来回扫视，来人说话时嗓门极大，一看就是在军中呆的久了，在他的额头上还有着一道刀疤，不知是何人留下的。
“回大人，正是属下。”
赶忙从床上站了起来，武昌保持着对上官应有的尊重，快步来到了中年男子眼前。
“行吧，我叫田正阳，以后你就是我手下的兵了，看着有点瘦了，跟个新兵蛋子似的，以后训练完多吃点，最近上庸城破，梁王一点好处没得，想必还会攻打其他城池，也不知道哪天就会上战场，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来参军。”
见武昌态度还算端正，名叫田正阳的千夫长言语间也十分友好，只是有些感慨这时候来军营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同武昌说完，田正阳环顾四周，略有些疑惑的又道：“还有，充大人说了，无需让我给你安排兵源，说你是带兵入伍，你手下的兵呢？”
兵？
兵这会应该还在武陵山脉中为寇呢，不知该如何和田正阳解释，武昌只能苦笑道：“田将军不瞒您说，我今日才来报道，手下的兄弟可能还得过两日才能到。”
“得，折腾半天充大人说给我送来了一个百人队，干脆就你一个人啊，那行，这两日你就先随便逛逛吧，想出军营也可以，记得登记就是，等你手下的兵来了带着直接去训练场找我。”
由于提前得到了充文栋的命令，田正阳此刻虽然颇有些无语但仍是交代了一番。
等到田正阳走后，得到田正阳允许自己进出军营后，武昌是一刻都不想在军营里呆着，趁着响午离开了军营，一路出了武陵城直奔武陵山脉。
没有兵的百夫长，别人不嫌丢人他自己都嫌丢人，趁着武陵守军里还没多少人认识他，得赶紧把百人队凑齐才行。
第二日清晨，武陵山脉一个人工开凿的山洞中，几十人分坐左右两排，最前方的位置则是空的，一个太师椅上面铺了张虎皮，刚好将猛虎的脑袋置于椅子靠背上，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嚣张，而在座椅的上方还挂了个牌匾，上书‘浩气长存’四个大字，落款竟是现在的大北国皇帝，前冀州牧李元良！
而在左侧第三个位置，一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青年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口中还在念叨着：
“哎，好好的山匪不当，老大非要去当一名武陵守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在他对面，一个胖子摸了摸光头上一个十字形的疤痕也跟着道：
“谁说不是呢，这得走了有两天吧，也不知道老大这会在武陵城里过得怎么样，前两天我给他准备了三百两银子，结果他就带了两百两就下山去了，说是怕引人注目，我就想不通了，在武陵城方圆三百里的地界，我就是将银子丢地上，还敢有人敢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