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怀疑自己看错了，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不，绝对不是！

抱着最后的希望，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点开那张名片，页面直接跳转到发消息和音视频通话界面。点开发消息，聊天界面就显示出来，上面的聊天记录也一并出现在林泽眼前——

星辰：我要开学了，周末再打。

神月：好的姐姐！[可爱][可爱]

林泽翘着前腿的椅子“嘭”的一声响落回地面，带着点咬牙切齿问高栩文：“你是不是发错了。”

“没有啊，是我女神的微信啊。”高栩文低头确认了一遍。

林泽忽得站起身，心情十分复杂地走了出去。

“哎哎，你等等我。”高栩文抓起自己的书包，跟着站起来走出去，走廊上早就没林泽的身影了。

有个忘记带东西的男生回来，奇怪得问了一句他：“栩文，校霸咋了？”

“什么咋了？”

“我看见他同手同脚走了出去，走得很急，最后还跑起来了。”

“我不知道啊。”

高栩文一头雾水。

林泽跑得很快，风呼呼呼地在他耳边吹过，刚下自习的人潮并没有阻碍他的速度。明明很冷的天，他却一身都是汗。

心脏因为剧烈运动而砰砰砰直跳。

他觉得，他觉得他要换个星球生活了。

周二上午，池卿卿来到教室，往常这时候林泽已经在课桌上补觉或者是玩手机了，今天没见着人。

她也没多想，直接就坐下看书去了。

课间她想找林泽聊天的时候，林泽不是睡觉就是出去了，一直到周三下午，她才逮到机会。

“林泽，我怎么感觉你在躲我。”池卿卿开门见山，拦在林泽面前不给他出去。

林泽没答话，双手收进口袋，很淡定地看着她。

淡定到池卿卿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好吧，我这两天要找你说话都找不到。”

“我太忙了。”林泽解释了一句。

“你要去哪？”

“去看座位表。”

附中考试考场座位一般都是根据成绩排座，第一名坐1班1排1号桌，最后一名坐最后一间教室最后一桌。每间教室的座位数量不太一致，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的年级排名，也得去看看座位表。

这次的排序是按照上次期末考试排的。

池卿卿没有参加附中的考试，也不知道自己坐哪里，就跟着一起去了。

座位表贴在学校公示栏，已经围了一群人在看。

林泽本来想等人少再过去，结果大家看见他来了，主动让出了一条道。池卿卿跟在他身后，也很顺利地直接走到了公示栏前。

两人按照自己的习惯，分别从第一张和最后一张开始看起。

林泽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11班倒数第二个位置，扫了一眼，期末考试全年级倒数第五。

只是，池卿卿的名字为什么在他后面——年级倒数第一的位置。

我在天澜老师从来不管我。

林泽心底忽然冒出池卿卿说的这句话来。

“你找得到了吗？我找不到我的。”池卿卿皱着眉头，老师是不是把她忘了。

“怎么了？”池卿卿觉得林泽表情有点怪，顺着林泽的目光看过去，她才看见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一前一后，在11班最后那个角落。

周围的同学内心OS：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给了她美貌就会把成绩这扇窗关掉。

月考当天，林泽随便写了写开始玩转笔，转了一圈想到身后的池卿卿，把笔放好趴回桌上闭目养神。

下午考数学的时候，池卿卿戳了戳林泽后背：“林泽，你写完了能不要睡觉吗？我看你睡我也好困。”

“嗯。”

旁边的同学一脸怀疑人生，这么好讲还是我认识的校霸吗？

考试的时候，那个同学老是转头看他们两个，看着看着发现池卿卿的试卷写得满满当当，顿时被池卿卿即使身处倒数第一也要填满试卷的精神感动了，也把看到的那些答案写到自己试卷上。

考完理综，监考老师把试卷收好，急冲冲地抱起回办公室改试卷去了。学生们犹如脱缰的哈士奇，疯跑出校门，考得怎么样是周一的事情，月考结束有两天的假期，当然是好好玩玩。

按照正常惯例，林泽周五晚要直播。

池卿卿写完作业躺回床上，打开某音，看了一眼关注，林泽没有开直播，点进主页，个人简介那里有个说明：学业繁忙，直播暂停。

奇怪，他哪里来的学业繁忙。转念一想，可能是他在忙别的兼职吧。

在家宅了两天，周一早上去学校，班主任周身低气压地走进来，看见前面几排的人都在补作业，把试卷重重地扔到讲台上，全班顿时安静如鸡。

“英语全年级倒数第三你们还有脸吵，放了两天假，作业都不写！”班主任劈头盖脸骂了五六分钟才开发月考试卷。

她有一个习惯，考试试卷不会叫课代表发，而是按成绩由低到高一个个念名字上去领。

第一个就是林泽，150分的英语考了61分。

班主任恨恨地盯着这个凭一己之力拉低全班平均分的人，想骂又骂太多了，只好把试卷重重一拍，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附中是重点中的重点，并不会分重点班精英班之类，因为能考上这所中学其实都是有实力的。

对于林泽，班主任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他就是死性不改，她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周围一个个都领到了试卷，还没念到池卿卿的名字。

班主任手上已经没有试卷了，她还没拿到。徐元个小机灵鬼马上就举手问：“老师，池卿卿的试卷还没拿到。”

“哦，忘了说，池卿卿，你拿林泽的听一下吧。”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继续解释，“你这次拿了满分，作文和翻译写得很好，试卷被其他班的老师拿去复印了。”

“卧槽！牛逼啊！”徐元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鸡蛋。

全班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看过来，池卿卿落落大方地任由打量。

一整天下来，每一科成绩的公布，池卿卿就震惊一次所有人。

除了语文拿不到满分，以及物理有一道大题少写了一个步骤被扣了两分外，其他科都是满分。

老师们的嘴笑得都合不拢了。

林泽想，所以，这才是天澜老师从来不管池卿卿的真正原因吧。

“卿卿，你也太深藏不露吧，老陆罚你写试卷的时候我还那么担心你。”

一下课，以徐元为代表围了一圈人过来，林泽校霸气场都吓不跑他们。

“天，那为什么考试那天你坐最后一个位置啊。”

“我知道，我刚刚在办公室听老师说，是因为排座位的老师看卿卿期末考成绩为零才这样排的，那个老师是高一的。”

……

少男少女的心思其实很单纯，如果是成绩跟自己差不多或者是稍微好一些的可能会引来不满嫉妒，但是差太多看个背影都看不到的话，那就只剩膜拜了。

池卿卿就是这种人。

她很谦虚地笑了笑，看上去很真诚地回答：“没，这些题目我在天澜考过了，并不能证明什么。”

这句话一听就是安慰他们的，附中自己出的题目天澜怎么会考。

林泽转着笔，见着人群中的少女游刃有余应付着每一个人，甚至贴心地照顾他们的情绪，心情没由来地烦躁。

扔掉手里的笔，把自己摊在桌面的试卷塞回抽屉，他拿起手机出去了。

下楼路过公告栏，几个老师在贴月考成绩排名。池卿卿的名字挂在第一，高栩文的紧随其后。

林泽无端回想起那天在便利店，两人并排坐着，高栩文小心地帮池卿卿拿纸巾垫着关东煮的模样。

下一节是自习课，大家都忙着订正自己的试卷，池卿卿准备写两篇语文阅读理解，她这次考试丢分丢得最多的地方。

写了几分钟，椅子拖动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池卿卿停下笔，心有所感想回头看，一罐热的珍珠奶茶就放到她面前。

林泽收回手臂，也没说什么，拿着自己那罐回去了。

池卿卿拿起奶茶递回去，林泽皱起眉头：“不要？”

“不是，帮我拉下易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