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乱唐孤女》逍遥橙橙的小说最新章节目录,汉斯,阿飞全文免费阅读

爱情就是两个蠢东西追来追去。我不打算去寻思夫人(适哥哥的母亲),如果用这句话来对照,没啥蠢东西来烦她,殿下这样聪明英俊的更是稀罕东西,很少见。她的生活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我很好”、“今天天气不错”、“适儿今天功课完成了吗?”——其实算不上好,也不算坏,既不激动人心,也没有任何特别,这个院子里面大大小小的女人们每天都没什么特别。

可这院子里面来了个特别的。适哥哥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妖娆妩媚,舞跳得不错,虽然我对此很不以为然,不过似乎不重要。

热娜真让我们平静无波的生活热腾起来。听玉儿说,白天我们去上学,她就像一个已经过门的小媳妇陪着婆婆,一口一个夫人叫得很甜;我和适哥哥一进院门,她已经巴巴地,一抹艳色身影站在紫藤花树下,像一尊望夫石,“适哥哥,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香酥芋饼。”

望夫石迎了上来,把下人的活全抢走了,递茶递点心递笑脸递热毛巾——同时递上美人一枚。

我仿佛成了电灯泡。无论我用什么颜色的目光照射她以及他们,浑然不觉,我成了空气人。

我一直努力佛系,只是不得不佛系。昙花一现,这朵七日花时候到了自然消失,我毕竟是个孤儿,哪有本钱去惹这些王子公主,用鸡蛋砸石头,自己还要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曾经的我,从来没有尝过做电灯泡的滋味。我生长的时代,女人是太阳,男人是八大行星,多种婚姻模式并行,女人们最心仪的就是一妻多夫制——哪天想再要个丈夫,家里头那个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自己好好锻炼胸大肌,做好丈夫的本分,需要的时候在旁边递上一块热毛巾——这简直是女皇帝的日子。

可现在,适哥哥想要对那个女人笑一笑,说几句话,尝尝点心——我不敢说一个不字,也不敢耍脾气甩脸色。从众星捧月到路边的狗尾巴草,这就是我现在的感受。

看看他们,再看看夫人,我仿佛看到一个未来的我。整天生活在方寸之地,早起、吃饭、缝缝补补、睡觉,丈夫突如其来的出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多数人活着只是存在而已。

我的世界变成了灰色,三个人的爱情对我只有折磨。天命孤星,即使将来嫁给适哥哥,跟他那些出身高贵的妻妾比起来,帮不上他,将来也许,不用将来,这位回鹘公主就是上天派来提醒我的,这个提醒来得真够早的!——也许我得谢谢她?!

适哥哥会爱上她吗?——我不知道。

适哥哥需要她吗?——那是肯定的,有个乐于助人的红颜知己,为什么还要硬端着一副大男子气概拒绝呢?

拒绝就是傻子。远远望着他俩在一起,个头差不多,年纪相若,他聊大唐她聊草原,欢声笑语,我心间隐隐作痛,逃走了。

莲池香消,花残叶败,幽暗的水面上淡淡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我的心如坠迷雾,沉了下去。

我厌厌地坐在莲花池畔,伤春悲秋,独自发呆。

“雪儿,”

我听到了,但没动静,没吱声。

面前出现了那头红发。他一双鹰眸打量着我,忽地咧开嘴笑了笑,凑上前来,“雪儿,今天的天气很好,”

天气好?我怎么没觉得,反而觉得有点冷,淡淡地抬眸望去,已是深秋,雾霭沉沉,满目萧瑟。谈论天气通常是别有用心的开始,“有事吗?”

“雪儿,明天我们就要跟着父汗回草原了,今天休息,陪我出去逛逛长安城?”

回去守着做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女人,继续做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灯泡,“好啊,我们每天忙着上学,这几日也没有机会一起玩玩,我们可以玩到晚上再回来。” 眼不见心不烦,最好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睡了。

药葛罗骑着一匹栗色骏马行走在长安街头,我坐在他前面。一个四岁身体的女娃坐在十来岁少年的怀中,你想知道二十岁出头的我的感受吗?

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但肯定比傻乎乎地独自坐在莲池边惬意。自从上一世钻了牛角尖,把自己的小命弄丢了,这一世,我就下定决心,生命的意义首先得有鲜活的生命,最最重要的事情,第一:活得长久;第二:活得开心。爱情的磨难不会让我哭哭啼啼,有效率的人会看看周围,开始寻找下一个,而聪明人会早就预备好下一个。嘿嘿,我从四岁就开始准备,会不会聪明过了头?

“雪儿,长安街逛过了,接着我们去哪?” 药哥哥右手提溜着马缰,左手握着羊肉串,啃得津津有味。

我左手一根糖葫芦,右手一把羊肉串。刚把嘴巴里面的羊肉嚼细咽下,“出城,我要在大草原上骑马,想去哪去哪,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风呼呼地吹过我的脸——就是这种爽快的感觉。”

药哥哥双腿一夹马腹,“好勒,” 栗色骏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出城的方向而去。

我们的确畅快至极。长安城的郊外,药葛罗沿着驿道疾驰,温曦的秋日阳光洒在我们身上,秋风呼呼地拂过我的脸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间带着清香的空气,胸中淤积多日的闷气立时消散,“药哥哥,你的骑术真棒,我坐在前面感觉自己会骑马了。”

他的胳膊把我环得愈发紧了些,“雪儿喜欢骑马?”

“一个不会骑马的人说自己喜欢骑马,你信吗?”

“那当然,如果她每次骑马都坐在我前面,让我保护她,我们一起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自由自在地驰骋,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带着草香的风呼呼地吹过——怎么样,将来药哥哥带你在真正的大草原上驰骋?”

我闭目冥想:湛蓝天空下,广袤无垠的草海、五彩缤纷的野花、潺潺流淌的溪水、巍峨神秘的雪山——如果身后坐的是适哥哥,我一定会马上甜滋滋地答应下来。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啊,” 我吃了一惊,“我还小,等以后长大再说。”

他吁了一声将马停住,飞身下马,把我抱了下来。

我们肩并肩躺在草地上,耳畔一片静谧,没有热娜,没有烦恼,眼前偶尔飞过一只只小蜜蜂。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心灵的宁静。

“雪儿,明天我就回草原了。北地很快就要下雪,我们的部落要迁徙到更远的地方,嗯,算下来,要到明年天气暖和起来,我才能来大唐——要很久才能看到你,你会想念我吗?”

“会,”

“真的?!” 他一个激动撑起身体凑了过来,温热的鼻息吹拂在我的脸颊上。

我睁开眼眸,一张黝黑而轮廓分明的脸庞映入眼帘,棕色眼瞳中映出那个我,一身石榴红色的胡服,头发竖起一个高高的发髻,稚嫩的小脸带着婴儿肥,看上去倒是比半年前大了些,不过还是个小女孩。“真的——药哥哥走了就没人陪我出来骑马了,”

我希望他开开心心地离开,不要像我,理智不断提醒自己去做个聪明人,可心里头却不时想起适哥哥,不时吗?——唉,时时,爱情就是牢笼,也许从遇到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他的囚徒。

“雪儿,自从那晚在中秋宫宴上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他自顾自说着。

我怅然望向碧蓝天际,脑海中浮现那个中秋宫宴的晚上,“喜欢我什么?跟那些漂亮姐姐比起来,我就是个小不点儿!”

“我笨嘴拙舌,具体喜欢你什么我说不上,就是喜欢看见你,跟你在一起。”

我眼睛瞪得溜圆,望向他的天眼,眉心的位置长了个伤疤,“被我揍了还喜欢?”

“被你揍了我就更喜欢了,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敢揍我,除了我娘,你是第一个。”

我双手杵着脑袋,望着他,脑袋瓜里面开始研究——男人。男人欠揍?从生物学角度,如果把适哥哥揍一顿,能有疫苗的奇效,从此对除我之外的其他女人免疫——我倒是想试试。

“药哥哥,热娜的婚事谁来决定?”

“当然是父汗和母亲。”

“药哥哥,我看热娜也不小了(相对我吧?),开始谈婚论嫁了吗?”

“那是当然,”

“那你父汗的合格青年名单上都有些谁?”

“自然都是各个部族的王子......”

“那大唐的皇子在那张名单上吗?”

他的鹰眸突然熠熠生光,冲着我眨了眨眼睛,“中秋宫宴前没有,但——之后,有了。”

我的模样一定像在密谋什么,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觉得,“你能把那张名单恢复成中秋之前吗?”

“为什么?”

“因为大唐的皇子不适合她,” 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兴趣盎然,“这几日我跟热娜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为了热娜能够拥有幸福的未来——千万不能嫁给大唐的皇子,这些皇子将来妻妾成群,多得不计其数,知道有多少吗?——三千,这么多女人为了企盼恩泽,每天争风吃醋,互相算计,即使是平均每人一次,轮到热娜也要十年后,十年!一个女人有几个十年?——热娜不会幸福的。” 说着,我叹了一口气,甚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草原上,热娜会有一个每天疼她爱她的丈夫——草原上的姑娘的确不适合嫁到中原,” 我连忙点头,对他的悟性予以肯定。

“母亲说过,花容月貌都是陷阱,”

“啊,”

“你是我见过最大、最深的陷阱——不过,我愿意掉下去。” 看来药哥哥朴实却不是笨蛋。他的眸光注视着我,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陷阱。

我舔了舔嘴唇,冲他眨巴着眼睛,长而密的眼睫如同蝶翼扑闪着,一个四岁的女娃被说成是陷阱,还是最大最深的,我岂不是成了拈酸吃醋、满腹阴谋诡计、恶毒的中原女子的代言人?——我可是既聪明又纯洁可爱的小白兔。

“你呢,雪儿,嫁给那些皇子,你只是三千个中的一个,轮到你也是十年之后,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草原上的我只爱你疼你一个,”

说着,他把我揽入怀中,“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你的适哥哥,他救过你,你们每天在一起,为了他,你甘愿犯错——甚至是骇人听闻的错,我很羡慕他。”

我的眼睛里突然泛起一层氤氲泪光,把头轻轻地搁在他的胸膛上,泪水默默地流了下来。突然,他那双粗糙的大手伸过来,把我脸上的泪水擦了擦,“我等你。”

紧接着,他将我抱到马背上,跃身上马,夕阳下,烟光淡荡,栗色骏马往长安城驰骋而去。

暮色降临,圆月当空。长安的东市亮若白昼,行人熙熙攘攘,街道两旁吃喝玩乐的一应俱全,药哥哥牵着马,我们沿着街市行走,一边逛一边吃。

悠扬的笛音传来。街角处围了里外三层,看上去有热闹可看,药哥哥抱着我,跃身上马,坐在高大的马背上,我们朝里面打量过去。

一位十来岁的白衣少年伫立在场地中央,手执一把白玉笛,正在吹奏,那双眼眸明亮,似融了几分夜色,旁若无人,那抹笛音抑扬顿挫,悠然中带着淡泊。他的身旁,一位身着碧色衣裙的少女正就着笛音翩翩起舞,舞姿轻盈,夜风轻拂,衣袂飘飘,皎洁月华下,更有一番出尘离世的感觉。

所有人沉醉进去,静静聆听着。一曲终了,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少女对着观众欠身一拜,上前依序跟观众讨要银钱。

我从袖袋里面掏出一百文,别以为我小就身无分文,宫里头可是按照郡主的用例拨过来,每个月我有一两银子零用钱。

一阵喧哗声传来。我们循声望过去,几个泼皮把碧衣少女团团围住,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听得刺耳。

突然噗噗的几声,一个领头的泼皮捂住脑袋哇哇叫,“他娘的,谁敢打老子?!” 只见,红色的鲜血从指缝间流了下来。

旁边的泼皮一看,贼溜溜的眼眸往围观的百姓扫过来,“你们谁敢打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公子是当今太子身边的红人,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又听得噗噗的几声,那个大言不惭地说别人活腻了的,捂着脑袋倒在地上,尖声哭嚎起来。

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一队身着红衣黑甲的军士正向这里赶过来,“药哥哥,带上他们,我们走!”

药葛罗一身吆喝,夜色中,栗色骏马冲着碧衣少女而去,一把捞起,放在我前面,马儿一个转身,药葛罗一个弯腰,将白衣少年一提一放,四人一骑,穿出人群,绝尘而去。

“雪儿,揍得好,那家伙欠揍。”

“药哥哥,我那是给他挠痒痒,你的第二波攻击力更强,希望他就此活腻了。”

欢笑声,滴滴答答的马蹄声,还有身后的喧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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