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乱唐孤女》逍遥橙橙的小说最新章节目录,汉斯,阿飞全文免费阅读

自从中秋宫宴之后,我在府中的地位明显提升。皇子公主们都愿意跟我一起玩,我和几位适龄的公主还经常在一起切磋琴艺和舞艺,不过,我最好的就是玩。

也许是上辈子没玩够,这辈子我干完任务就优哉游哉地玩乐,最好的朋友就是李偲和李连。适哥哥和邈哥哥志向远大,二人都很上进,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

秋日天高气爽,湛蓝天空下,我和几位公主在后花园的草坪上练习琴艺和舞艺。灵仙公主鼓琴,和着潺潺流淌的琴音,我和昭华公主莲步轻移,舞姿飘逸,旁边还围着一圈府里头的小不点儿,一个个含着手指头,看得津津有味。

一曲终了,我一个转身,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火红色的热娜,正站在一旁,一看我停了下来,妖娆妩媚的脸庞上洋溢着笑容,冲着我挥挥手,娇声唤道:“雪儿,”

她的热情让我有些诧异,定睛一看,适哥哥和邈哥哥正站在她的身侧,而她的右边还站着一个又黑又壮的小哥。

小哥一身回鹘人打扮。其实我根本不清楚回鹘人是什么装扮,总之衣着打扮跟适哥哥他们不一样。他一头浓密的棕红色头发,头上还梳着一绺绺小辫子,面庞黝黑,一双锐利的鹰眸正好奇地打量着我。我冲着热娜笑了笑,招呼昭华公主和灵仙公主一起迎了上去。

适哥哥面上一笑,朗声介绍道:“热娜和药葛罗随回鹘可汗前来府中拜会,可汗正在跟阿爹说话,我们带着他们俩个来后园逛逛。”

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醉翁之意不在酒。热娜站在适哥哥身旁,距离只有一毫米,哦,不,距离为零,他俩的衣袖几乎碰到了一起,我抬头望向热娜,她一脸娇羞,那张妖娆妩媚的脸蛋上泛起一抹红晕,那双招蜂引蝶的眼眸时时望向适哥哥,里面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的心头闪过无数个四字词语来形容她:兴高采烈,心花怒放,欣喜若狂,春心荡漾,不知廉耻......心中一颤,我停止卖弄自己的词汇库,“热娜,” 我笑容满面地凑了过去,热情地牵住她的手,“我们带你去花园里面逛逛,那边还有个清幽雅致的莲花池,现在是秋季,已经长了很多莲蓬头,味道很不错,你肯定没有尝过,沿着莲池绕过去,走到底有一大片竹林,这可是草原上见不到的,走吧,一起去看看。”

热娜一听,立马燃起了兴趣。我终于将这个性感的小妖精与适哥哥拉开距离,我们女孩走在前面,男孩们包括那个黑小哥跟在后面。一众人沿着花园中蜿蜒小径,穿过一丛一簇金黄流白的菊花,有说有笑,到了莲花池。

我们年纪尚小,适哥哥吩咐下人去采摘了不少新鲜的莲蓬头,一人手里握着几只,一边剥一边吃,来到了后院中的竹林。

可这么一群人站在竹林里面大眼瞪小眼,也很无聊。那位黑小哥似乎跟我有同感,转身冲着适哥哥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李兄,药葛罗见兄台也佩剑,想来定是精通剑道,不如咱俩切磋切磋,给大家助个兴。”

适哥哥一听,跃跃欲试,欣然允道:“行,咱们今日点到即止,不要伤到彼此。”

可我瞅着这个又黑又壮的家伙是个危险分子。他俩年纪相仿,个头差不多高,可是那家伙体格健壮,浑身的肌肉就像鹅卵石一样,我隐隐担忧,汉人跟回鹘人打不会吃亏吧。

我觉得会,不是我对适哥哥没信心,我是对汉人的基因没信心,吃米饭的民族跟吃肉的怎么比。我凑到热娜身侧,“热娜,药葛罗是你哥?”

“是啊,药哥哥从小跟汉人学艺,见到人就喜欢切磋,”

“啊,” 想到这个从小吃肉的壮家伙还从汉人这里偷师,我心里就更加紧张了。场上已经开始,适哥哥使出平日里所学的剑术,一柄长剑舞得滴水不漏,一朵朵剑花冲着药葛罗的要害招呼过去,可对手的确很强,长剑使得异常沉稳,看上去力道很足,我观察了一会儿,感觉适哥哥胜在剑法轻灵飘逸,而药葛罗胜在招式狠辣沉稳。

我挪到偲哥哥身侧。一把将他腰间的弹弓摸了过来,这玩意儿我也有一把,只是今日在屋内,没有带在身上。第一次使用它是在谢府,对着那株高大的杏树,肚子里面唱着空城计,我想了个办法,搜罗了一番,其实就是一个趁手的树杈加上一根皮筋,自制了小弹弓,随后几日,我的水果都是靠着弹弓打下来的。来到王府,我和偲哥哥一起做了几个弹弓,不时在院子里面打打鸟,打打树上的果实。

弹弓能派上用场吗?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的身形来回移动,要给药葛罗尝尝莲子的滋味儿还真考验我的技术。

偲哥哥悄声道:“雪儿,你要做什么?”

我凑到他的耳边,“我要揍那个小黑,”

“那你别露馅儿,躲在我身后。”

我躲在偲哥哥身后,专心瞄准,心里却犹豫不决。这么干似乎有点暗箭伤人的味道,很不上路,会不会给汉人丢脸?

药葛罗开始占上风。适哥哥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进攻节奏明显缓下来,药葛罗得意道:“李兄可要认输?”

适哥哥却是个犟脾气。提了一口气,又拼命地攻了上去,一剑对着药葛罗的胸口疾刺,药葛罗侧身一避,虚幻一招,反手向适哥哥的大腿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小弹弓一个疾连射,一粒粒小莲子奔着药葛罗黝黑的脑袋瓜而去。不是我心狠手辣,对他下死手,实在是那个目标形状与水果近似,西瓜大小,更大,更容易。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家伙是个高手。他肯定懂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听到小莲子靠近的声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在我听来,小莲子悄无声息地奔着他那黝黑浑圆的脑袋瓜而去,在那一瞬间,我还暗暗担心他会被打成瞎眼残废,可高手的耳朵比藏羚羊还灵敏,一觉察异样,手上长剑急急收回,对着小莲子的来路一挡,啪嗒一声,一粒莲子弹了出去。

可我那是连环杀,紧跟着一粒,噗的一声闷响,直接打在他的脑门上,一个血印子。

我心里一哆嗦,啊了一声,自己把嘴捂上。

耳畔传来一声厉喝,“雪儿,” 那是殿下阿爹的声音,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没有大声对过谁,这次完了。

我转头循声望去,殿下和回鹘可汗正站在不远处。正好把我干的‘好’事尽收眼底,我知道自己闯祸了,这可是严重的外交事件——偷袭回鹘王子。

我那小心脏怦怦地跳起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副虔心低头认罪的架势。我现在就像只鸵鸟,只是面前缺个沙坑,周围一片静寂,所有的娃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我试着抬头望向殿下,努力地酝酿了一番害怕、胆怯的心情,眼睛里面终于泛起一层氤氲泪光,“阿爹,雪儿错了。”

突然发现心目中的乖孩子不乖,殿下愣住了,似乎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如果是偲哥哥,殿下阿爹有一套纯熟的臭骂对付他,可现在,面前是一只雪白可爱的小白兔,而且还是眼泪汪汪的小白兔,他叹了一口气,转眸望向身旁的可汗,“大汗,雪儿平日里很乖巧,不想今日如此顽劣,我一定好好惩罚她。”

殿下对向我,沉声喝道:“还不赶紧给药葛罗王子道歉,”

我忙不迭地望向药葛罗,泪水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药葛罗,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我的视野有些模糊,连忙用手袖把泪水擦干,药葛罗就站在我面前,在我那仰望的视野中,他给我四大天王的既视感,只是脑门上的血印破了一层皮,冒着血珠子,就像开了第三只眼,跟二郎神杨戬很是神似。

我处于极度痛苦当中。那是一种想笑不能笑,还得装出一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模样,我匆忙把头耷拉下去,这样没人能够发现我那扭曲的面部表情。

“殿下可养过小狗?” 只听得可汗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话说道。

“院子里倒是养着一只。”

“那只小狗会在屋里拉屎吗?”

“小的时候会,后来训练过几次,学乖了,现在它都是自己跑到花园里面解决。”

“在草原上,狗是我们的好伙伴。” 他居然跟殿下聊起了小狗,从他的话语中,我寻觅着自己跟在屋里拉屎的小狗之间的共同点。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了。

“殿下,小狗犯错误,比如在屋里拉屎,你生气吗?”

“我倒是不生气,那只是一条狗,不懂事。”

“那殿下怎么做的呢?”

“我会骂它,抵着它的鼻子在大小便上来回蹭,然后揍它几下。”

“这样有效果?”

“当然,我骂它,它就知道自己惹麻烦了。我把它的鼻子按在大便上蹭几下,它就明白麻烦是什么,接着,我再打它几下,它就长记性了。所以,它很快就明白不能在屋子里大小便。”

“殿下,你觉得如果不打它行吗?”

“光骂它就是浪费口水,还得盯着它,下次再犯,打得更厉害,这样没几次,它就学聪明了。”

我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对照着自己,我已经被骂过了,知道自己惹了麻烦,而且也知道麻烦是什么,剩下的问题就是长记性——不用打我也能长记性 !

我笑不起来了。哭丧个脸,望向殿下,望向可汗,望向药葛罗,巴巴地,等着殿下找人来胖揍我一顿。

“来人,把雪儿带下去,打十个板子。”

“求父王饶了雪儿......” 我的好友们稀里哗啦跪倒一地,适哥哥就跪在我身旁,右边是偲哥哥、邈哥哥、连哥哥......总之,除了回鹘人,大家都跪下替我求情。

“此事因适儿而起,若一定要打,就责打适儿。”

“父王,雪儿用的是我的弹弓,打偲儿吧。”

我好感动。心中生出万分豪情,没有刚才那么怕了,“父王,是雪儿顽皮,一人做事一人当,求父王不要责怪适哥哥和偲哥哥,都是雪儿不好。”

药葛罗疾步上前,跪倒在地。“父汗,雪儿尚小,孩儿不愿意再追究此事,求父汗原谅雪儿。”

殿下松了一口气,“大汗,你看......”

可汗眸光一闪,咧开嘴笑了笑,“都是些孩子,看上去他们倒是投缘,你们汉人有句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这些孩子在一起玩闹,我们大人就不凑热闹了。” 他话锋突而一转,“听说今日我要过来,这两个孩子就吵嚷着一定要跟来会一会大唐的皇子公主,我们七日后离开长安,殿下如若不弃,能否让热娜和药葛罗在这府中小住几日,好与这些孩子们亲近亲近,殿下觉得如何?”

殿下自然是高兴,欣然应允。

我听着左右觉得这是个坑,抬眉望向热娜,那张妖媚的俏脸像极了一朵怒放的春花,眼眸旁若无人地盯着适哥哥。我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如果让我在后面几日天天看到她像苍蝇一样围着适哥哥转悠,还不如给我屁股上来个十板子痛快呢!

殿下瞅着我,从我的神情大概又看出我那蠢蠢欲动、不长记性的苗头,“雪儿,今日这板子是免了,但是该罚还得罚。”

沉吟片刻,“今天不能吃晚饭,在祠堂里面跪着面壁思过,”

祠堂,我脑子里面立马脑补出一幅画面,一张供桌,祖宗十八代的木牌子,前面供着长明火。我凝眉思索着,若是在公元二千三百年,我认为灵魂与肉体是不可分割的整体,灵魂随着肉体的消亡而不复存在——可现在,那鬼地方很有可能真有祖宗十八代准备训我。

我的眉头紧蹙,咬着嘴唇,正自想着怎么撒个娇,只听得殿下沉声道:“你们谁也不许给雪儿送吃的,来人,给我把她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