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娆 薛玉娆《穿书后,我成了暴君男主的后娘》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秋日里天气凉爽,院中的树也开始落叶,早起时丫头们就扫干净了,这会儿到了黄昏又落了一地。玉娆让她们索性就先不扫了。这样儿才是秋日里该有的光景。

反正她这院儿里这两日也清净,没有外人。“明日回门,东西都备好了么?”薛玉娆倚在窗边看着手中的书,看一会就望一会儿院子歇歇眼睛。

月婉坐在一旁缝着中衣,天气渐冷,该备冬日的衣裳了。她在中衣领口那里绣着花样儿,闻言抬头回了话儿。“都备好了,也去问过王爷了,王爷说府里的事儿都听您的。”

毕竟是秋日,月圆担心人着了凉,拿了薄毯给玉娆盖上了腿。她绣工不成,从前在薛府时,她兴冲冲的拿了绣了大半个月才绣好的手帕给玉娆看。

玉娆拿着手帕,当即把人夸了一顿,说“这手帕上的鸭子绣的真是圆润可爱。”把人给夸郁闷了,她明明绣的是鸳鸯戏水,倒成了鸭子嬉戏。

玉娆任月圆摆弄,虽然她一点都不冷,但也没反抗,在这种事情上她半点主子的威仪都没有。只因有次不听劝染了风寒。院儿里四个大丫鬟都挨了顿罚,打的两日都没下来床,许嬷嬷在这些事上一向是严厉的。

“他还在侧妃院儿里?”她漫不经心的说着,又翻了一页书,看的津津有味儿。她从前在那个世界里,很少看这种游记之类的。她所有的时间里都在学习,拼了命的学习。

月圆拿了根红色的丝带将她的发在后面绑了起来,她在家里没事儿的时候经常散着头发,往窗边一靠整个人慵懒的像只猫儿。

“不在,昨儿回来的时候确实去了,原本是体谅侧妃病了,顺道去瞧瞧的,可侧妃是个拎不清的,拖着不还账册钥匙。还哭着与王爷缠闹。谁想王爷大怒,令人连夜将账册和钥匙送到了许嬷嬷那儿。念着您休息了没让人惊扰。”月婉也是极为瞧不起这侧妃的做派,当她们姑娘是平门小户呢?凭她也想作威作福。

月婉人如其名,性子温婉,再生气说话也是和风细雨,她还有两个大丫头去了应天府她二姐姐那,她二姐姐的嫁是应天府的知府大人,正月里查出来有了身孕,可姐姐家里后宅不宁,婆母又霸道,两月前她派去送礼的人回来说二姐姐差点小产。

月七和月茹性子就没那么好了,一个泼辣,一个冷厉,她派去照顾二姐直至生产。她出嫁也没让她们赶回来。

“周侧妃的父亲是礼部侍郎,她自然腰杆直。暂时不必理会她们,待回门后再慢慢处理府里的事儿吧。”她身子还不太爽利,懒得管太多,只看了账册见了见管事们。

“到底王爷还算明白人,有王爷的态度在,下头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月婉拿了剪刀剪掉线头,仔细看着花纹有没有走错针。

“他也就剩这表面的功夫了,不过是怕母妃安在府里的人回去禀报,他又受责难罢了。”提起这人就扫兴,索性扔了书不看了。

“姑娘别气,反正您又不图王爷的那份宠,随他做什么,咱们在院子里过的高兴就成。”月圆闲不住,立在一旁将头发又拆了,编起了小辫儿。

月婉听了这话瞪了那丫头一眼,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口。她们心里都明白,女子想在后宅立足就少不了爷们儿的宠爱与态度。

“罢了,不提他,月婉,待会你去与王爷说一声,明日什么时辰出发去薛府。”说罢,待月圆忙活完了就去院子里转了一圈。日子无聊,她不能无聊下去。

次日一早,玉娆早早的起了梳妆打扮,薛夫人这些日子劳累,薛夫人爱女如命,她姐姐又是远嫁,这胎怀像又不好。母亲忧心不已。近两日身子不太好。

她不能也让母亲担心,待都整装好了就在马车里等着人出来,她出来的早,赵睿之也不晚,毕竟三朝回门马虎不得。

薛玉娆实在没什么好与这人说的,奈何这视线着实是烫人。“王爷有事?”她实在忍不住,她不喜欢这样的注视,像是毒蛇缠在身上的感觉,既冰冷又可怕。

“你怕我?”赵睿之从上车到马车行至半路,对面的人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这让他很不舒服。“为何怕我?该是本王怕你吧?你不会告状?嗯?薛玉娆,你敢耍我?”这人那日在宫里就是故意的,可笑他还一直心怀愧疚。

薛玉娆挑了挑眉,她本也没打算瞒着,而且算起来也确实不是她告的状。她也不算食言。“是皇祖母她觉得妾身受了委屈。王爷,我不委屈么?不说京城,便是寻便大梁国也找不到我这般新婚就受这等羞辱的人吧?”

“我没告诉皇祖母起因为何,王爷就该谢我了!王爷,我不会去管您的情爱是非,您爱谁不爱谁,都与我无关,如果您清醒着都觉得我嫁了您是我的错,那您大可以一杯毒酒偷偷的了结了我。”她可以不要情爱,但她不能不要家人,她可以一辈子困在贤王府的后宅,却不能因为这段婚姻连累薛府。

她既然嫁了,就只能,也必须在王府站稳脚跟,稳定地位,她是薛氏玉娆,她不能让别看薛府的笑话,有损薛府的一丝清誉,这可谓是她的底线了。

赵睿之愣了一会儿。是,如果薛玉娆说了,薛玉婷在后宫绝不会再有安生日子过。她如今还算得宠,可若太后为难她,别说皇后,就是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况且他也从没想过杀薛玉娆,从未。或许是那年宫宴上,那个坐在皇祖母身边儿的姑娘的笑容太过明亮。驱散了他心中的大半阴影。

又或许是他其实都明白,他没法怪她什么。的确,他能怪她什么。她那时还小,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是赐婚。

就算她心里没他,她难道敢抗旨不遵?她也是父皇弥补他的一个棋子。他又凭什么去作践别人呢?首辅嫡孙女自有一身傲骨,他却敲碎了她的骨头,将她的心踩在泥里践踏。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也并没有全失理智。他求的不就是夫妻不睦嘛。又冲人家发什么神经。

“我,我没想杀你。是,你管不了我心里住着谁。从此往后,我不会再为难你,后宅以你为尊,无人敢不敬你,除了爱,我什么都给你!”赵睿之捏了捏拳头,叹了口气道。马车停了,薛府,到了。

“那就。多谢王爷了。”薛玉娆由着人扶着她下了马车,她心针扎似的难受,又有些酸涩,这是必然的,总要疼这一场的,既然求不得,那就不求了,她从也不太敢求这种东西,没有,倒是更踏实了些。

“老臣,薛青山,携家眷,恭迎王爷王妃。”薛青山是内阁首辅,两朝元老,不必行大礼,只拱了拱手,已示尊敬。

后面薛尚书与夫人蹲着行了半礼,后头的人皆行跪拜大礼。

“祖父,岳父岳母,不必多礼,该是小婿拜见长辈”说罢就要拱手弯腰行礼。

“不可!王爷,不可,尊卑有别,不可乱了规矩,王爷王妃席面已备好,快请”薛尚书,薛文杰赶忙止住了赵睿之。

他们男子在前头走着,后头薛夫人姜氏拉着玉娆的手左看右看,眼泪在眼眶打转。

“娘亲,女儿很好,一切都好,头发丝儿都没掉一根呢。”薛玉娆也有些哽咽,她嫁了人,大哥外放在任上,大姐远嫁,她的出嫁更像是在母亲身上剜去了一块肉。

还好,父亲与母亲感情好,有父亲宽慰着,府中又没有妾室姨娘,几位婶婶人也都很好,她并不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姜氏挽着人去了偏厅用饭,女眷都是在偏厅。姜氏见了女儿,眼睛就没再看过别人。生怕又是梦,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哎呦,嫂嫂,玉娆就在这儿呢,可不会跑了,这才三日不见,瞧瞧嫂嫂,似是多久没见是的,生怕王妃跑了。”说话的是薛府的三夫人,三老爷是薛文杰的嫡亲弟弟,是以三夫人在府里地位也是很高的。

“你呀,你就可劲儿的笑,待你家小八嫁人了,看你还笑我不。”姜氏可劲儿的给女儿夹菜,生怕人饿着似的。

“听说母亲这两日病了,三婶可知母亲是生了什么病了?今日瞧着母亲气色极好啊!”玉娆吃了口菜拿了手绢擦了擦嘴,含笑问道。

三夫人郑氏听了放下了筷子立时道“还能是什么病?相思病呗!这病可不得王妃才能治好么。”此言一出,满堂欢笑。

姜氏红了脸,假装掐了下玉娆“好呀,合着你三婶打趣你亲娘来了。”姜氏年纪本也不大,又因保养得仪,看起来更显年轻。

薛玉娆看了看一屋子的亲眷,这就很好了,做人嘛,不可贪心。她又笑了笑,像从前一样靠姜氏撒着娇。

姜氏轻拍着她“多大了?都嫁人了,还撒娇呢?不嫌害臊!”姜氏说完她又拱了拱。

“再大也是娘的女儿,撒个娇又怎么了。”薛玉娆抱着姜氏的胳膊不撒手。这一桌子人说着笑着时间过得飞快,离府之前,祖父又特地将她叫去了书房说话。

薛老太爷见着她就红了眼眶,当即嘱咐着“丫头,即便嫁入皇家,受了委屈,也要回家说,知道嘛?”老人家七十来岁了,鬓发斑白。他一生忠君为国,却因着皇家的忌惮,断送了他最疼惜的孙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薛玉娆听着,她明白,她的婚事是祖父的心病,他为了薛家将她送去了皇家,送到了那个心里怨恨薛家的男人身边。他别无选择,薛玉婷闯了祸,却要她去弥补,只因她姓薛。

薛玉娆缓缓跪在老人家面前。“祖父,琼儿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儿,琼儿自小听祖父教导焉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长姐虽被族谱除名,表了薛家的忠心,可她也失去了制衡薛家的用途。陛下自然要寻一个有用的棋子。祖父,家人疼我护我,而今家族兴亡系于我身!我岂能为了自己痛快,就让陛下生了怀疑之心,而后借机打压薛家呢?”她明白皇帝倚仗薛家之心,也懂陛下的忌惮之心。她既然明白又怎么会怪祖父呢!

“贤王很好,他没能力继承大统,陛下是这个意思,薛家也是这个意思,孙女儿都懂,既然懂,琼儿就更不会辜负您的教导。祖父不必觉得琼儿受苦,琼儿也从来都不觉得苦。”

薛青山一生仕途顺遂,家宅和睦,唯一心下不平的就是这个孙女儿的前程,她该嫁一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疼她宠她的男子,一生无忧,不必担着家族的重担。她懂事明理,坚韧聪慧。他这一生得此孙女死而无憾了啊!

回到王府后薛玉娆就回了院子,她饮了些酒又些晕。也没管赵睿之去了哪。新婚夫妻过成他们这样也真是不容易。

赵睿之看着人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片刻停留,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有些难受。又站了一会见人头都没回,就摸了摸鼻子去了宠妾殷氏那儿。

他们就该这么一直夫妻不睦下去才合情合理的,这一生也大概就这么背道而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