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娆 薛玉娆《穿书后,我成了暴君男主的后娘》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天蒙蒙亮时,床帐里就传来了动静儿,里头的人翻来覆去的想找回睡意。陆老太太还很困,可年纪到了,这会儿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有些烦躁,可这么躺着也睡不着,就索性坐了起来,外头的侍女听见动静赶忙挂好床帐,拿好鞋子放在床边,有去拿衣服的,有去备洗脸水的。

陆老太太方氏却没再有动作,而是看了一圈儿,没看到人。问道“夫人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过来?”

方氏本就没睡好,没看着儿媳过来侍候更是气愤。当即发作起来。

几个丫鬟见她发怒赶忙跪下请罪,“回老夫人,天还未亮时,夫人身边的月茹姑娘就来了,说王妃许久不见姐姐,今早吩咐了要一起用早膳,今儿,今儿就不来了。”丫鬟说完忙又跪好。

方氏一听是王妃吩咐的,火熄了一些,那毕竟是皇室儿媳。她又不能得罪。可嘴里却是不肯饶人

“哼,现在有娘家人撑腰了,开始不敬婆母了。薛家真是好家教,一个两个不把老身放在眼里,我这一把年纪还得受她们姐妹俩的气。”说是这么说,但表面上对薛玉娆不敢有半分不敬。

她心里不痛快就想折腾人,儿媳不在,就折腾丫鬟,弄的身边儿几个丫头有苦难言。

方氏不肯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儿,就让人找了陆北来陪她用饭。说是用饭,实则是告状,两人都心知肚明。

她早年新寡丧夫,娘家又没人了,在陆家更受冷遇,陆北自懂事起就看着他娘受尽委屈,明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却在各处都苛待他们母子。

她为了儿子能平安长大,供他好好读书,将嫁妆都卖完了,又偷偷的接绣活补贴家用。

后来陆北出息。又步步高升,她知道儿子孝顺,不会再容忍她受委屈。

便慢慢的捡起了被踩在泥里的自尊,摆起了婆婆的款儿。

这头早膳刚端上来,陆北就就来了,问了安,陆老太太见着儿子就高兴。先是高高兴兴的吃着饭,吃着吃着,就掉起眼泪。

陆北一看他娘哭就脑仁儿疼。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她偷偷折腾薛玉凝,可她做的不太过分。薛玉凝也心宽大度。他也就从来都不说什么。

陆北拿起帕子给方氏擦眼泪。等着方氏接下来的话。

“儿啊。娘是老了,也不知还能活几天。娘就想啊,就想享享天伦之乐,看着你媳妇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在我面前多转悠转悠”

薛玉凝有孕八个多月了,还是双生胎,比旁人辛苦些,早就不宜挪动,该好好静养的。

可陆老太太就是拎不清,不肯让人清净,非要变着花样的折腾人。

饶是陆北再孝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肚子都那么大了。这么来回的折腾,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更何况王妃如今在家里住着呢。

“娘,玉凝身子重了,不好经常挪动,儿子知道您想要人陪着,就叫表妹来陪着您吧。玉凝毕竟是我的发妻,而且她肚子里还有您的孙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啊。”说完就推脱有公事,脚底抹油似的走了。

陆老太太阴沉着脸,摔了好些东西才平静下来,那个狐媚子,竟敢攥着北儿的心,叫他不把她这个亲娘放眼里。

她定要好好收拾她,让那死丫头明白,这个陆家谁说了算,陆北究竟向着谁。

这边陆老太太发着疯,那头却是一室安宁。姐妹俩一起用着早饭,赵璟在那喝着牛乳,喝的小嘴一圈都是奶渍,惹的姐妹俩都笑了。

薛玉凝已经好久没这么平静的用过一顿早饭了。看着赵璟乖巧的样子,又摸了摸肚子,她的孩子一定也会这么乖巧懂事的,大人的事,总不会碍着孩子。她也就剩这么个念想了。

“你方才新婚,怎么就来了这儿?可是出了什么事儿?”看着给赵璟擦嘴的玉娆,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着。

“阿姐不必忧心,都是小事儿琼儿住在京城,父母都在京里,宫里又有姑祖母,贵妃娘娘也待我很好。就是许久没见你了,而且我的生意大部分都在这边。这个许多人不知,阿姐是知道的,就顺道来瞧瞧。”

薛玉娆没出嫁时就来过江南,在这开了几家铺子,卖些脂粉,衣裳,还有首饰。如今生意已遍布南边儿。

虽然她对经商并不太擅长,可月茹却是算的一手好账。而且还有那个人在。她是不用操心的。平时就画画图,弄个新花样儿。

“那就好,你过的好就行,阿姐就放心了。那你多待些日子,这会儿蟹正是肥美的时候。你又爱吃这个。来了就多吃点。”

玉娆含笑应了。有薛玉娆在,又有陆北说项,这几日薛玉凝都没去陆老太太那立规矩。姐妹俩平日就绣绣花儿。散散步,一起教赵璟读读书。

薛玉凝日子过的舒坦了,面色也红润了起来,这天陆北回来见她靠在床头捧着书念着,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肚子,面上是温柔的笑意。

他楞在了原地,他许久没见她这么笑过了。心久违的开始狂跳,他是爱薛玉凝的,当年在薛府的梅园里惊鸿一瞥,这个姑娘就住在了他心里。

他手脚僵硬的朝她走去,如同当年那样同手同脚的去掀她的红盖头。

他哑着嗓子叫她的名字,看着她羞红的面颊,想要溺死在她的温柔里。

“凝儿,”他走到床前,坐在她身旁,握住了她放在肚子上的手。

薛玉凝却一下僵住了,她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将书翻了一页。却没再念下去。

陆北看着空了的手掌,心里也跟着一空。“在做什么?”他没有在意,故作平常的问。

“读书,玉娆说这样念书腹中的孩儿也能听的见。”似是回应她的话,肚子里上鼓起了两个小包。薛玉凝疼的皱了下眉,又温柔的笑了,安抚的摸了摸肚子。

陆北看的一阵神奇,将手掌也放在了玉凝的肚子上,掌下一团小小的包,看着像是小脚,他的心狠狠的触动了。有些眼眶发酸。

这是他的孩子,这样健康的成长着。他将头轻侧在腹部,耳朵听着。“凝儿,他在动呢,你看,他们也知道我是爹爹吧。在同我打着招呼呢”

薛玉凝看着他傻笑的样子,心中酸胀着,她叹了口气,似在妥协着什么。

温柔的摸着肚子应到“是啊,他们定是喜欢爹爹的。”她们竟是许久没有这么宁静的独处了。她像是沉溺某种成瘾性的毒品中似的。放纵自己陷进这甜蜜却痛苦的深渊里。

次日一早薛玉娆就派人和她说了要出门办事,来回要三五日的路程。

今早不用陪妹妹,薛玉凝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陆老夫人那请个安。

陆老夫人见她过来就拉下了脸,冷嘲热讽道“呦,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竟能见着我这高贵的儿媳来给我这老婆子请安。”

薛玉凝捏紧了手里的手帕,又蹲身行了个礼。旁边的月七赶忙扶起她来。

“是儿媳不好,这几日没能侍奉在婆母的身边。”她这几日气色极好,看的陆老太太心里更是不舒服。

她年轻的时候也漂亮过,可如今这么大年纪了,青春不在,看着这花儿一般年纪的人就忍不住心酸。不禁说话更难听了。

“怀着身子还涂脂抹粉的,你这是哪里学的狐媚子做派?有孕了就该懂事些,别学那不贤的妒妇,将爷们栓在自己院儿里头。”

这话刺耳的像根有实物的针,扎在薛玉凝的心上,她是名门贵女,从小到大谁见了不说她温柔沉静,真真是大家风范。

可每每到了陆老夫人这,都会被她贬在泥里头。可她受到的教育和性子注定让她无法开口顶撞婆母。

只好白着脸,说没有,“儿媳不敢,回去就劝夫君去姨娘们的院子。婆母息怒!”

她抬头抹着眼角,却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穿着袍海清大袍的尼姑,站在那屋子的阴影里,看不大清楚面容,只瞧见脸上似有一片疤痕。

陆老太太有心好好收拾她一顿,却见屋子角落里的人冲她摇了摇头。她忍了忍才开口道“行了,你明白就好,回去吧,还怀着身子。”

薛玉凝有些疑惑,就这么让她走了?她又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个尼姑,说了声儿媳告退,就回去了。

待玉凝走出了院子,那尼姑才走出来。陆老夫人见她走出来,赶忙站起来相迎。

“静安师太。您方才也瞧见我那儿媳了,可瞧出什了?她腹中的孩子里可有男孩?”陆老太太对着老尼姑殷勤备至,又很是恭敬。

“老夫人不必多礼,贫尼先不说这夫人如何。只先问老夫人几件事”那老尼姑坐在一旁,却没动那桌子上的茶。

她脸上有片疤,声音也有些嘶哑,像是被什么伤了喉咙。可她那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目光沉静,倒真有几分出尘。

“您问,您问,老身定知无不言,呃,这个,言无不尽。”

“老夫人近来可是睡眠不足?食欲不振?明明困倦的很却睡不着。睡着了也睡得不安稳?总是梦些神仙精怪的东西?即便是山珍海味,也食不下咽?”

“是啊,是啊,这每日里天不亮我就睡不着了,一日比一日醒的早,睡不着就罢了,还吃不下东西。”陆老夫人心道不愧是大师啊。这都知道。

“老夫人近来还添了些心痛的毛病吧,时常心口痛,喘不上气?”

那老尼姑虽说问着问题,可语气却笃定的很。

“正是,正是,我也请了许多郎中来看,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静安师父可知,这是为何?”陆老太太眼中的敬意更深,只差跪地叩拜了。

“哎,贫尼本不欲泄露天机,可实在是与老夫人投缘,不忍看着老夫人就这么被夺了气运寿数。痛苦而死啊!”

那老尼姑似是万分为难,说完就一口一个罪过罪过的念着佛号。

“什,什么?”陆老夫人大惊吓的跌坐在椅子上。她,她就快死了?

谁?是谁夺了她的寿数要置她于死地?那老尼姑赶忙扶她。问着施主可还好?

陆老太太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通的跪在地上,哭求到

“师太,静安师太您救救老身,您救救我。老身日后定多多的捐香火钱,老身,老身日后茹素斋戒……”

不待她说完那老尼姑就打断了她。“老夫人不必忧心,您先听贫尼说完。”

“老夫人是个福泽深厚之人,日后您的儿媳会,孝顺恭敬,贤惠大度。儿子官运亨通。您日后定儿孙满堂,长命百岁!说不定还会封超品诰命呢。”

陆老太太将信将疑,“真,真的?可,可您不是说寿数和气运……”

“是,贫尼说的就是您不被夺气运和寿数的光景,可是如今,怕是…,哎。怕是时日无多,且会痛苦而亡!”老尼姑似说到了伤心的地方,又念了几声佛号。

“师太,静安师太,您定有法子的,是不是?啊?师太啊!”陆老太太哭的是撕心裂肺,她不想死啊。

“老夫人放心,贫尼与老夫人有缘,又怎会眼看着您痛苦而死呢?”老尼姑闭上了那双悲天悯人的眼睛又念了句佛号。

“那,要怎么做?师太您尽管说。”那老尼姑在陆老太太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陆老太太神色似是有些犹豫,“那,那毕竟是…”老尼姑眼神有了丝变化,片刻又恢复了平静,说道

“老夫人,您放心,出家人自当慈悲为怀,那符水只会抽回您的气运寿数,不会有性命之攸,只是生产时会痛些,若是您不忍……”

陆老太太思索了片刻,应了下来,她不想死,她日后还要风光几十年,长命百岁呢!她只是疼点而已,与她的性命相比不算什么。

那老尼姑看着她那似劫后余生的神情,那悲天悯人的眼里染上了一丝疯狂。

可待陆老夫人看过来时她又是那一副悲悯的神态,转着手里的佛珠,念着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