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浮现一个淡蓝色的透明光幕，左上角标注着在线人数和人气，都显示得是0。

几个人草草吃过早饭，继续待在房间里。

“你们谁今天起床最早？”虞棠问了句。

女生轻声道：“是我，我高三，平常都是四点五十起床，生物钟如果没变的话，大概五点左右。”

同样是高三的虞棠只要没了宿舍固定五点打开的灯，根本醒不来。

“醒来时就有雾吗？”

“没，大概是六点？”女生对上虞棠的脸，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起床后，见你们都没醒，就在心里默记背过的知识点，估算的时间应该差不离。”

“游戏应该不会不给人活路，雾可能是固定时间出现。”虞棠道。

说完，看了一眼光幕，飘着零星的几条弹幕。

——绝绝子！！这是什么名品美貌？？！

——她是怎么能做到病弱和昳丽共存的，救命，姐姐给个姬会。

——病美人yyds！！

“除了我，你们应该进入浓雾就会死。”虞棠弯了弯眼睛，“在这里等会儿。”

现在五个人身上穿得都是破道袍，天色暗沉，似乎预示着不祥。

虞棠再次钻入浓雾里，这次她想看看灵官殿前的门能不能推开，再来是想试试自己体质。

她昨夜有意记了路，这会儿很容易摸回去。

有雾的阻碍，速度比昨晚慢上不少。虞棠余光瞥见在线人数多了些，弹幕刷得速度快得她来不及看。

——姐姐真的好好看！！！

虞棠有点开心地笑了一下：“我高三，刚成年。”

——老婆太会笑了！！！awsl！

——那么会笑啊！会笑就多笑笑！

——妹妹性别不要卡得太死，看看我，上过大学过了六级的老攻要不要？

“小姬崽，谁t谁p还不一定呢。”弹幕刷得又快又流氓，虞棠耳根红了红，回了句。

一边走一边看弹幕，偶尔回一两句都能让观众们兴奋。

『走路不要看弹幕。』

54188提醒。

“喔。”虞棠点点头。

她在路上看手机还少吗？早就练就了不会撞电线杆的本事。

越靠近灵官殿，越感觉不对劲。从浓雾里钻出来，一股森森阴寒之气迫近。滔天的黑气将整个灵官殿都笼住，偶尔漏出缕缕金光。

只穿着道袍，那种阴冷如附骨之疽。

虞棠抱着双臂进入灵官殿。

殿内昏暗，只有一尊巨大的灵官像伫立着，面容威严，百邪不侵。

本该香火鼎盛的香炉只插着两三根未燃尽的香。

“这是王灵官，本名王恶，王灵官司天上、人间纠察之职。统领百万神将天兵，能走火行风、穿山破石、飞腾云雾、祈晴祷雨、镇妖伏魔、驱邪治病、普济生灵、至刚至勇、法力无边。”

“他包含的方面挺多的，大家没事可以多拜拜。”

虞棠一边说，一边摸索出早上掰开一半的烤红薯，摆在餐盘上。

——灵官……真的不是在比中指吗？

——棠棠懂得好多。星星灯x10

“不是中指，这个是灵官诀。”虞棠也捏了个同款灵官诀。

【恭喜玩家虞棠获得npc王灵官的好感度：20/100。】

正灰头灰脸扒拉床底下的几个玩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女生指着门外，有些兴奋道：“雾散了。”

整个道观才露出真面目，远处是青黑的山，在压低的云气下，宛如水墨画。道观黛瓦青砖，灰扑扑的，倒也和周围景色映衬。

娃娃脸板着娃娃脸从床底下拖出来积了一层灰的包裹，抖擞几下，露出来原本的淡粉色。打开后，发现里面是道教典籍和一些笔记。

泛黄的书页显示这书起码得有二十年往上的历史。

“有用么？”娃娃脸拧着眉看向何正义。

“有用。”何正义粗粗扫了一眼毛笔字书写的书名，“从进入副本开始，我们都要进行角色扮演。”

何正义低头摸了摸破烂不堪的旧道袍：“身份是弟子。”

“那我们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女生脸色一白，“如果行为不符合身份的话，会被抹杀吧。”

“今晚注意点，女鬼还会来。”何正义有些忧心忡忡。

“记得浓雾消失的时间吗？”何正义问表情难看的小姑娘。

女生点点头：“这个时间点我一般开始上第一节课了，大概是八点。”

“现在去找虞棠，在她身边最安全。”何正义顿了顿，开口。

·

“举头三尺有神明。”

灵官殿一般建在山门后，只要打开灵官殿的正门，基本就能出道观。

门只是松松锁着，昨天娃娃脸费了很大力气却没有推开。

虞棠弯下.身子，还没开始动手。

大门自己开了。

“哦豁。”虞棠敛下眼帘，听到殿里闹哄哄的争执声。

“我们为什么要找她？她本该死在昨夜的。”有些细的男声像是没变声，尖酸刻薄。

孔飞脸色很不好看，他常年坐办公室，又疏于锻炼，昨晚差点死在女鬼手下。

“我昨晚明明看到，她差点被女鬼掐死。”孔飞回想起昨夜女鬼青白可怖的脸，忍不住一哆嗦。

“她根本就是废物，你看她脸色苍白，估计现实里也快死了，为什么还要管她？”

“切。”红头发娃娃脸把书重重地扔在地上。

“诶，门开了？”

浓浓的白雾将外界挡得严严实实。

虞棠插进来问：“你昨晚看到我差点被女鬼掐死？”

“大半夜不睡觉来看我睡觉？整挺好。”

其他玩家也有些奇怪地看着孔飞。

“小牛子是坠吊的。”虞棠嗤笑，寻思着今晚能不能把窗户上搭个帘子。

视线移向地上的书籍，她就认识《道德经》。

“这些是你们找到的吗？”虞棠问。

书很杂，从破破烂烂的医书到道家的典籍，无所不有。

“房间里？”虞棠半蹲在一旁，捞起来一本《道德经》。

泛黄的书页，显得虞棠的肤色很白。

“对，床下。”

众目睽睽，孔飞的表情不太好看。

虞棠众星捧月似的，披肩的长发耷拉到耳边，荡出好看的弧度。一张苍白的脸，只有唇色水红，像是啖人魂魄的精魅。

注意到灼灼的目光，虞棠若有所感地抬头，视线在半空中和孔飞撞上，虞棠嘴唇翘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娇娇老婆好美貌斯哈斯哈。

——太猥琐了吧。

——老婆注意安全，小牛牛们满脑子坏心思。

虞棠随意地翻了几页。

倒不是虞棠故意咒他，男人不太强弱的身躯，背着一个阴灵。阴灵原本只是轻飘飘的魂体，仅仅过了一会儿，就变得越来越凝实。

”坐会儿。“何正义递过来一个蒲团。

虞棠：”你们过去一般怎么通关的？“

何正义难得脸红：“任务通关的最低标准是在规定时间内存活，结算时则是按照玩家的贡献度来分配积分的。”

何正义以为虞棠是嫌自己拖后腿，身为老玩家，自己好像并没有起到引导新人的作用。他之前全凭苟。

“哦。”

何正义：强颜欢笑jpg.

门大开着，分不清楚季节。浓浓的白雾遮天蔽日。明明是正神的道宫，却缭绕着挥之不尽的阴冷。

书的数量比虞棠想象的更多，在把书皮上的灰尘掸干净，平铺在地上。一本灰色封皮、平平无奇的书吸引了虞棠的注意。

封皮上什么字都没有，翻开后是观主的手记。

潦草的字体显示出其主人的潇洒不羁。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道观的诡异之处。

一个曾经辉煌过的道观，虽然落魄，却不至于只剩下玩家。

在场的几个人，清一色的年轻面孔，穿着破破烂烂的旧道袍，由于昨晚睡得并不好，所以看上去精神萎靡。

那……难道是她思维固化了，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和玩家待在一起的也是玩家。

虞棠这么想着，扫视了一眼周围。

浓雾里突然露出来一个漆黑的车头，橘黄色的车灯将浓雾晕染出一片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