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叮了两包，田小武坐不住了：“想出来没有啊？要不你睡一觉得了，睡过去了，考不考上你都不用愁。”

“别废话！”

“啧！”田小武挠头，这不是自己的结束语吗？转念田小武又有点心疼兄弟，肯定是被失恋刺激大了。

叶辰以前也不是不学习的学生，只是长时间没有看书，知识点一半都忘了。

英语还成，除了个别单词需要背背，语法知识肯定还难不倒他。

叶辰庆幸自己穿越只穿越到82年，要是一猛劲多穿几年，那时高考都考俄语，自己两手麻爪，可一点都不成。

至于数学，叶辰邪魅一笑，兴奋的直拍大腿。

田小武吓一毛楞：“干啥玩意？”

今年82年不是？82年的高考题他非但见过，而且还做过。

不是什么灵异，这个也说来巧，网络不是发达嘛，82年的数学高考题，恐怕是跟比尔盖茨退学一样古老，一样出名的段子。

就在前几天，刚好赶上高考的话题很火，得知一个叫Jack Ma外号风清扬又矮又丑的男子，高考数学120只得了一分，叶辰和他的几个同事也坐不住了。

即便是猜答案，也总能蒙对几道选择题吧，怎么就能考一分呢？

想在名人身上找到一些弱于常人表现来寻求心理安慰，叶辰跟同事几个也把Jack Ma的高考在网上找出来，都打算蒙几分试试。

不想题纸翻出来一看，原来1982年的高考数学题，一共只有九道大题，一个选择题都没有，一点也没有给考生蒙的机会。如果不会，考零分都有可能。

至于难度？叶辰一个“呵呵”。函数、二项式展开，画曲线图，还有最大值最小值，都是一个考生应具备的最基本知识。

至于具体内容，由于讨论的激烈，整套题纸犹如刻在叶辰脑子里。

如果有人能帮自己梳理下类型题……

想到这，叶辰眼睛一亮，看向田小武道 ：“兜里有粮票吗？”

叶辰眼睛亮的跟狼似的，田小武愣了下：“你晚上没吃饱啊？”

“别打岔，我想买鸡蛋，要蛋票。”

八十年代初，粮票虽然已经不是居民生活必需品，但副食品和一些大件上还是必不可少。尤其是蛋票，绝对的紧俏货。

田小武认真的打量眼叶辰，从白天到现在，总感觉这哥们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叶辰被瞅的心虚：“你要没有就算了。”

田小武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只要你有钱，哥们我都能抓只老母鸡给你补脑。

不就是鸡蛋吗？走，哥们我这就领你下馆子去。”

要是搁以往的叶辰，别说是下馆子，就是听到“老母鸡”三个字，叶辰哈喇子立马就能流出来。可现在的叶辰，肚子里缺油水不假，可满心盘算的却是墨水。

田小武他爸是钢厂领导，他妈在粮食系统，走哪都有面子。叶辰相信，鸡蛋这点小事，田小武完全可以搞定。

……

“铃！”

田小武打头骑着自行车穿过一个厂区大门，表情特浪。

沿着厂区的道路前行，如果不是不是厂区里高耸的炼铁炉，叶辰完全体会不到，一座厂区就是一座城市的壮观。

整个厂区就是一座城市，不时还有公交末班车在厂区里穿行，只有高耸的炼铁炉增加了工厂元素。

铁炉之外就是平阳市的座座高楼，正映了厂在城中，城在厂中这句话。

以前叶辰住奉城，不是没有来到过平阳，经常来平阳跑业务。只知道平阳大，素有钢城的美誉，而具体大在哪，却从来没有往深了解。

两人蹬着自行车，大概骑了半个小时的光景，田小武这才在一个食堂模样的房子面前停下。

食堂大门紧闭，街边挑着的路灯下，还有两个值班的食堂师傅在闲聊。

“呦，这大晚上的，原来是小武啊！”

田小武低声冲叶辰道：“你别进去，就在这等我啊。”

叶辰要拿钱，田小武摆手：“用不上。”

这个……

叶辰留了个心眼，四下观察四周地形，不知田小武什么套路，如果硬抢一会还得麻溜跑。

“十个？有点多啊！”食堂师傅明显有点不安。

叶辰也没听见田小武具体说啥，只见田小武一阵挤眉弄眼，又顺手把剩下的半包红牡丹和几张花花绿绿的粮票递了过去。

“瞧你这孩子，好说好说。”

副食品商店一斤鸡蛋一块二，基本和肉是一个价钱。十个鸡蛋，得一块五往上。

这就白给了？啧，社会人啊！

亲眼见证时下粮票的魅力，叶辰表情颇为震惊。

没费吹灰之力从钢厂食堂搞来十个鸡蛋，小哥俩又仔细把鸡蛋包好，推着自行车又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学校后面教职工家属区。

巷口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大垃圾场，蚊蝇满天，远远的叶辰就闻到一股蒸腾的臭气。

田小武止不住抱怨：“不就是问几道题，大晚上的，还拎着鸡蛋，整得神神秘秘。”

叶辰正色：“马上就要毕业了，人要学会感恩。”

“嗟？！别老管不要，一会咱再拎回来。”

巷子尽头，黑漆漆的一扇小门，里面两开间的小房就是老管居住的地方。

叶辰敲门的动作迟疑下：“老管真住这？”

相比平阳市区的“繁华”，叶辰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兢兢业业的老师居然住在这种环境里。

“你不敲我敲。”

“咣咣咣！”

里面沙沙作响，小门一开，里面露出老管地中海的脑袋和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老，老，老师好。”老电影里走亲戚提鸡蛋都是论篮子，叶辰捧着十个鸡蛋，自觉档次有点低，语调都降了几分。

“叶辰，田小武？”老管脚踏着拖鞋，身上穿着上课穿的白衬衫，明显还没睡的意思。

叶辰把鸡蛋往前递了递：“管老师，遇到两道数学题不会，想过来问问。”

老管一脸胡闹的表情：“赶紧进来，别带进来蚊子。”

然后很自然的接过叶辰手里鸡蛋，没有你推我搡。

“诶，诶！”

收的这么痛快？叶辰田小武互看一眼，立马屁颠屁颠的表情跟了进去。

老管让叶辰和田小武先进去坐，把鸡蛋放进厨房自己又转身出去。

老管有个小女儿，不过跟老婆在异地。叶辰以为屋子里除了老管没有人，没想到却传出女孩子叽叽喳喳的笑声。

“谁呢？”叶辰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

出乎意料的，一个呲着一口白牙的小脑袋从里屋探出了出来：“呀！叶辰，田小武？找管老师学习呀，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