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有什么最新章节,强哥蔡经全文免费阅读

我希望我在梦里永远醒不过来,可我连再次入睡都没做到。“书”还在自己一页页地翻,电影已经整整播了一夜。

小诗总是知道我什么时候醒,总是第一时间按响我的门铃,总是把她的特殊能力用在这种小事上。我掀开被子下床,头发像往常一样的清爽整齐,身上的衣服会随着我的意识立马换好,我已经习惯了这个情况。小诗敲了敲门,推着餐车进来,是我喜欢的汉堡和饮料。

“等我去往下一站,下辈子是不是再也不会遇到现在的家人了?就算遇到我们也互不认识,成了陌生人?”

“怎么一晚上你就放弃了?开始想下一站的事了。”

“我就是问问。”

“我不清楚下一站的工作机制,所以我说不准,但据我所知你在酒店的这期间,我们两个世界的时间还是同步的,可到了下一站时间就会是跳转的,所以下一世,你们很有可能还是处于同一时空,不排除你们还会遇见的可能。”

“那我的性别、职业、性格会是怎样的?可以选吗?我的相貌呢?”

“虽然我不想承认这一点,这要看你下一站遇到的工作人员当时的心情如何,如果他心情不错可能会让你进行一个简单的选择,如果他心情很差,就要看他怎么给你安排了,但都会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不会有大的偏差,这是你这一世的表现已经决定好了的。”

“那我希望我的性格能外向些,甚至虚情假意点也行,希望我爸我妈他们下辈子的孩子也是这样的性格。”

“为什么呢?温先生是想当‘海王’吗?”

“我希望他们的孩子是讨喜的,不拘泥展示自己的爱,能和他们撒娇,能够让他们开心。”

“看来温先生现在并不是这样的人。”

“嗯,已经开始后悔了,如果你以后遇到了他们,记得帮我表白,任凭你自由发挥,台词越肉麻越好。”

“交给我。”小诗拍着胸脯说。

我狼吞虎咽的吃了早饭,让小诗带着我去找酒店的行政负责人。我在路上把我的一些想法告诉了她。

“还是要提醒参与者谨慎投票,特别是那些才来到这儿的人,他们可能还对丧失了情感这件事感触不大。”

“但也不见得在这儿待久了,他们就会支持你。”

“我打算组织酒店的客人,分享一下我在这儿的一些经历感悟,向他们说明降感的弊端,争取些票数。”

话音刚落,我的肩膀闪起了红光,是面试官留下的那道,明显他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和小诗坐电梯再一次来到了酒店的九十九层,行政部和人事部门是一个楼层,按小诗说的,酒店的八十九层开始是办公区,楼层越高部门行政级别越高,而九十九层是我和她能接触到的最高楼层。再高的楼层是我们的权限无法涉足的,那里办公的都是酒店的高管。在这方面,小诗这个工作人员和我这名酒店客人的权限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在电梯里只能看见最高去往九十九层的电梯按键,小诗则能看见的更多,但她按不动按键。

我们来到了行政部,小诗代我和一名工作人员进行了简短的沟通,显然无果,又来了一名工作人员加入了我们的讨论,接二连三又过来了好几个。我发起的投票计划迎来了第一次受挫,因为这是我与面试官的协定,所以他们允许我在酒店做这件事,但他们不能帮我用酒店的公共设备进行个人宣传活动,千百年来他们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这超出了他们的权限。我知道这不是他们的不配合或故意刁难,因为从我进到这间房起,包括他们积极的参与到与小诗的沟通,我都能感受到他们服务的热情。而且他们也没有完全拒绝我,他们答应我会反馈给他们的上级,替我争取。

“没有他们的帮忙,我也能成事!”

我在电梯间前安慰着失望的小诗。小诗打开走廊的窗户,她伸手够得到外面的云彩,她薅了一团带了回来,她关上窗户,问我要投票单,我递给了她,只见她的手拿着投票单在那团云朵里鼓捣了几下,她“复印”出了两摞厚厚的投票单。我发现这个世界的许多神奇的东西都是在云朵里捣鼓出来的。我俩一人拿着一厚摞投票单下了楼。

我们先是去了酒店大堂,但那里有太多刚刚来到这儿的人,我担心他们影响数据的结果,所以我俩又来到了酒店大门口。一开始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将手里这些传单推销出去。最后还是小诗帮助了我。她热力的帮我“叫卖”,还不忘和接过传单的人说一句“请谨慎做出您的选择”。我也照葫芦画瓢,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路过的人都会有礼貌的接过去,但真正会驻留好好看看的很少。

“小诗,你有笔吗?我们应该备一些笔。”

“你等我。”

小诗把我手里的投票单都拿了过去,然后离开了一会才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没带回笔,但她改进了纸张,只要手指轻触投票单相应区域就可以做出投票选择,这样代替了使用笔,也方便了大家的参与。改进了之后,明显多了很多人的参与,但想在规定时间内收获九成的客人参与还是不太可能的。我和小诗大费周章终于发光了手里的投票单,当下完成投票反馈回我们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小诗准备再“复印”一些,但被我叫停了。

“为什么不做了呢?”

小诗以为我要放弃。

“这样太慢了,效果也不好,让我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和小诗来到了酒店外的长椅上坐了下。

“小诗,你能教我怎么用云彩变出各式各样的东西吗?”

“这个好像需要天赋,我是指起码得是这个世界的人才可以。”

“先天聪明后天勤奋也不可以吗?”我开玩笑的说道。

“倒也可以试试。”小诗也开起了玩笑。

小诗拾起一朵云,我也拾起了一朵。她的手在里面转上了几圈,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她从云朵里面掏出了一张投票单,而我,我也“成功了”。

我的手在云朵里使了很大的力气,我觉得自己真的变出了些什么,小诗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这是惊讶的神情。

“你看,我也变出东西了,是个‘雪球’”。

我俩哈哈大笑,小诗差点相信我是个天才。

天空开始有雨滴落下,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雨,真正的因为天气原因而下的雨,雨点越来越密集,夹杂着花瓣落下,桃花、梨花、樱花、玫瑰,原谅我只能认出这几样。原来我在小朱的房间那天,下雨时看见的花瓣并不是院子里的那棵树的,这个世界的“雨”会夹杂着花瓣落下。小诗说,这里每次下雨后必会有彩虹,彩虹由216个色调构成,肉眼就可以清晰的识别,硕大的彩虹不止酒店能看见,有时候会跨越整个世界,整个世界都能够被其点亮。而落下的花瓣也会努力的洒向人间,化作“缘分精灵”,指引我那个世界的有缘人们,一起见证这美好的景象,只是彩虹传递到我们那儿,已经看不到这么多的颜色了,只剩下了七种颜色,成了七彩彩虹。我想和小诗一起见证一下这个世界的美好,可雨越下越大,花瓣越落越多,眼前因为花瓣而色彩斑斓。

“这雨还要下一会儿,咱们先回酒店吧。”

我和小诗刚进去酒店,她就说要去问问她的朋友们,让还没有对接到客人的“仙子们”帮忙。我很想和她说我也问一下别人帮忙,可我发现我没有其他的朋友。我一个人刚好来到了那部最高只能上到六十六楼的电梯间,我漫无目的的走了进去。

我把电梯按到六十层坐上去,再按回三十一层坐回来,来来回回,我发现电梯外我那个世界的画面并不会因为电梯的抵达而停下来,我随便的按下了一个楼层,关上了电梯门,看着外面的景色,这次我不知道它在播放的是哪个国家城市,景色的确美不胜收。但我并不在意,一来我只对我去过的地方感兴趣,其次我当时在放空发呆,并没太注意其他的。

电梯门开了,可按照老田的理论,电梯门怎么会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脸庞,是三十二号,我看了一眼电梯的楼层,原来我随意按下的正是三十二层,上一次她也是从这层上的电梯。

“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

她将我从放空中带回了现实。

“你是在看风景吗?我会不会打扰到你?我要不要换一部电梯?”

“当然不需要。”

她走了进来,在电梯按键上按了按,然后来到我身旁,全神贯注的看向外面。我也同她一起转身过去,看向我那个世界,我听见了背后电梯门关闭的声音,但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只是按了电梯门的开关,而没有按楼层键。

她问我这几天过得如何,我从简单的“还好”两个字说起,发展到聊起小朱、小诗,当我才意识到电梯始终驻停在三十二楼时,我的话匣子被彻底打开,我把有趣的、平淡的、大的、小的各种经历都讲了一遍。

“那你可有的等了,据我所知行政主管可不是总坚守在她的工作岗位上,就像职员讲的,千百年来没遇到这种问题,而行政主管肯定也是很久没因为工作的事被下属叨扰过了,我猜她现在一定不在酒店。”

“我除了等待也没别的办法了,酒店我都只能上到九十九层,更何况她还去了酒店外面。”

三十二号手掌在胸前一划,打起了视频电话,电话那头只能看见一个女人的后脑勺,她头也不抬的问是谁在给她打电话,而她正在按摩。

“你什么时候回酒店?”

“是你啊,干什么?”她终于抬头看了看三十二号,然后问:“你边上这个是谁?”

显然她在问我是谁,三十二号先是移了下镜头,这使我唯一入镜的肩膀也消失在了视频画面里,后来索性她直接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知道她在按摩就行了,我带你去找她,你把你需要的帮助直接面对面的告诉她。”

“你带我去?她在酒店里吗?”

三十二号脾气可能真的不太好,决绝的挂断电话不说,现在她也没有耐心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让我跟着她,我和她直接在三十二层下了电梯,她带我去搭乘了另一部电梯,来到了九十九层,一开始我以为她是要带我去行政部,一开始我以为她打开了电梯间前的窗户是想透透气,一开始我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是“靠谱的”。

她拉着我的手,从窗户一跃而下,我的反抗在她的力量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我看了看身下是万丈高空,我不害怕,我本就是死了的人,可我也笑不出来。三十二号倒是掩饰不住的高兴。我和三十二号先是急速下降,强大的气流冲击着我的脸,我的头发都竖立了起来,下降了一段高度后,速度变的不像之前那么快,但我们已经不再受气流的冲击,倔强的头发变成了大背头。我俩在空中的时间足够久,刚跳下来时,还有雨滴、花瓣扑面,后来逐渐雨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我看不到彩虹两端的边界,我俩在空中观赏了这道美丽的风景线。我数不出来它究竟有没有216种颜色,只是颜色真的很多,很多颜色我都叫不上来学名。我开始享受这次从天而降,我原本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但我开始欢呼、尖叫。我试着放开被三十二号握着的手,短暂的撒开立马又主动拉了回来,反复的试探了几次,才彻底撒开她的手,我在空中转动着身体,完成一个个高难度动作,玩的忘乎所以,根本没留意已经快要落地了,最终我以一个不太优美的姿态成功的完成了这次降落。

“这是哪儿?这里还是酒店吗?这里才是真正的你们的世界吧。”

“这是带你来到我们的世界的最快的方法。不需要申报、不需要安检、不需要走特殊通道。”

“而且很刺激。”

我发现这里的周围并不像我在楼上看见的高楼林立,实际上这里十分空旷,没有横纵分明的街道,零星的坐落着几栋云做的房子。有些像是我们那儿的乡村,只是这里的田园风光景色秀美。想来也是,这儿的人口应该没那么多,地界还大的难以想象,更何况他们还这么会利用空间维度。我猜测酒店里看见的CBD商圈只是他们为客人打造的视觉盛宴,或者这里也分市区和郊区,而我现在就是在郊区。

三十二号指了指其中一栋建筑,说行政部的主管就在那儿做按摩。她提醒我在见到主管以后,说明此行目的之余,一定不要吝惜所有赞美的词汇,她很吃这一套。我也保证我会穷尽毕生所学。

可人生总是事与愿违,当我面对面看见了行政主管,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是因为我害羞难为情,而是她此刻正穿着一件稀奇古怪的衣服,头上还戴着头盔,整个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我完全看不见她的模样。如果真要称赞她些什么,眼下我只能想到“新奇”之类的词汇。主管见到我后,不像是先前在视频电话里那样对站在三十二号身边的人很好奇的样子,我觉得她对我很平淡,不如一般的酒店工作人员那样的热情,也许是因为她是高管,也许是因为她把她的热情掩盖在了头盔下。她请我们坐下,问我们要不要也享受一下按摩,言谈之中,了解到她刚刚按摩完,然后心血来潮开始体验“名字长到我记不住的星球”的新设计的“宇航服”,这是她新得到的“玩具”,而且她好像暂时没有脱掉的想法。如果说她穿的是一款宇航服,那倒是的确能发现许多细节,比如它也有标志性的头盔,只不过颜色是熏黑色。但除此之外看着更像是“钢铁侠”的那身铠甲。主管一直在说着这套衣服有哪些新设计,体验感如何之类的,而我正在盘算着如果有机会把这件衣服带到我的世界,我能因为这件衣服大赚一笔,我甚至在脑海里都规划好了关于它的可行性的PPT。三十二号脾气一定是不好,她不客气地打断了主管的话,也把我带回了现实。她让我把我投票的事讲给主管,我一边讲,一边设计着在合适的语句间加些美好的词汇,但效果并不好,我觉得主管对我的想法兴趣不大。

“原谅我并没觉得这件事重要到让你领一个不该来这儿的人来到了这儿,你真的是对这儿的惩罚已经麻木了吧。”

这就是主管听完我的话后的第一反应,她在说三十二号可能因此而受罚。三十二号短暂的请我离开下,她要和主管单独聊聊。等我再一次走进房间时,主管已经同意了我的所有想法,还再一次问我们要不要按摩。三十二号这次是极具温柔的口吻婉拒了她,我想她俩一定关系很好很熟络,三十二号一定帮我说了很多好话。如果她俩是好朋友,主管应该不会和别人说三十二号带我来这儿的事吧。那我只要一会儿小心点不被别人发现就好。主管送我俩走出了按摩馆,她终于摘掉了头盔,她本人真的很美。

“你想按摩吗?想的话可以回去试试,这里的按摩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死了之后,这儿给了我一个好体魄,哪也不疼,要是在以前我一定想试试。”

“这一点我倒是忘了,做客人还是很幸福的。相比我们这些人有时还是需要按摩师来这么几下。这儿的按摩真的很棒,按摩师的手能穿过你的肉体,直接接触你的骨骼为你正骨哦。”

“真的是这样吗?以前我腰疼,我就在想要是能直接触碰骨头给它矫正一下就好了。没想到这里可以。”

“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从你们的一个想法开始的,你们无法实现的,我们的技术可以,你们卓越的技术,我们也会拿来借鉴升级,变成更好的技术。”

“就像刚才那件宇航服?所以你们并不是‘神仙’,只是科技更发达,比我们更高级的人类?”

“我们的科技是集大家之所成,是底下任何星球的现技术望尘莫及的,不过我们还是具备一些你们口中的超自然能力的,这是因为是我们创造出了你们,创造出了你们生活的环境,所以自然具备一些“针对你们”的能力。所以单纯的说我们只是比你们高级并不准确。”

“听起来我们就像是你们创造的机器人玩具,就如同我们也会创造机器人给我们工作一样。真要是这样,我倒是更愿意相信你们就是神仙的观点,我可不想做一个机器人。”我笑着说。

“但神仙现在也遇到了难题。”

“什么难题?”

“我不知道要怎样带你回酒店。”

“这……原路返回不可以吗?你不可以带我飞吗?”

“你是不清楚这到底有多高。”

“那怎么办?”

“你看见那边那个门了吧,那个门可以回酒店,你自己去吧。你和门口的工作人员说你从楼上不小心掉了下来,或者说你一时想不开跳了下来,误闯了这里。”

“他们不会惩罚我吧?”

“你不会出卖我吧?说我带你来的?”

“这要看什么惩罚,我吃不了苦。”我开玩笑的和她说道。

我一个人通过了那扇门,我不知道工作人员是不是真的相信这是我的失足,反正他们让我过去了。我走过那扇门的时候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三十二号的名字,我只知道她是三十二号。下一秒我已经出现在了酒店大堂,就像来的那天一样,经过一道发出刺眼光芒的大门,小诗已经在门这头等我了,她说她收到了指令才来接我的。

“尊贵的温晨客人,你竟然离开了酒店,你是如何做到的?你还真是我们酒店历史的第一人。”

酒店大堂内的公告栏开始显示关于我的投票事宜,酒店的广播里,播音员正在鼓励客人积极的参与到我的这次投票中。小诗立马由吐槽我的口气变成了钦佩我的目光,她一直在问我是怎么回事。迎面走过来几名行政部的工作人员,他们是被安排来帮我发投票单的。因为酒店的规章制度,我们还是不被允许挨家挨户的派送投票单,要做到尽量不影响客人的度假。小诗帮我“复印”了更多的投票单,我们两人一组在酒店不同的出入口进行派发,我和小诗一组,负责人流量最大的酒店正门,但明显还是人手不够。我俩迎来了第一批贵宾就是小桐和她的姐妹们,这是小诗替我请来帮忙的,有了她们的帮助,我们可以更多更快的派发投票单。尼克特意从裁缝铺逃班出来,说他还要一会才交班,然后会来帮我。老田通过他的管家联系到了我,问我在哪。没多久他带来了很多人过来帮忙,有之前树下喝酒见过的,有一起种树时见过的,有的是老田的朋友,有的是小朱的朋友,不知从哪一刻起我也是他们的朋友了。老田他们并不知道我发起投票是因为我和面试官的协议,是为了留下来,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他们的朋友。当我告诉他们我和面试官的约定以后,他们变得更加卖力,大声的吆喝着,在客人进行投票前,他们都会讲些自己几日来的感同身受来为我的主张进行拉票,他们还商量着让他们各自更多的朋友都参与其中,并会嘱咐他们遵循自己的内心,谨慎选择,杜绝作弊情况。我的肩膀上的“光”一直没再闪过,看来面试官并不会担心我的朋友们会令投票有失公允。

行政主管对我的帮衬很大,后来她让人在酒店大堂上空最显眼的位置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水晶球体,足够吸引往来人的目光。它是用来存放完成的选票的,客人可以把选票投递到水晶球特定入口,也可以交给像我和小诗这样的“分支办事处”工作人员,由我们统一把当日完成的选票装进球里。酒店里的所有屏幕,包括客房里的电视都播放着关于此次投票的广告和相关报道,我和小诗所在的酒店大门就正对着一个巨型屏幕,刚好能看见。晚些时候,投票的活动似乎有些发酵,屏幕里的报道变成了电视节目,主持人卖力的讲解着此次投票的相关事宜及参与方式。还邀请了嘉宾组成了正反两队以“被偷走了情绪,我们是否真的快乐”为主题进行了辩论。正反两队各抒己见金句频出带来了精彩的辩论。蒂姆和郑游也作为表演嘉宾,在辩论的间隙带来了歌曲表演。自从蒂姆的演唱会结束以后,郑游在这个世界是彻底火了起来。这个电视节目带来的反响明显强过我们这一大群人的千言万语,主动来领投票单的人越来越多,我开始觉得在我的第九天到来之前让九层以上的人来参与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希望很大。但对投票的结果我并没信心,正如节目里双方的辩论一样,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利弊。我承认我就是为了留下来找了这么个借口,武断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本来我就对我的论断是否成立吃不准,看了节目里的深度剖析后,我更摸不着头脑了。

“并没有人问过我们,就取走了我们的意识,首先这就是不对的。”

“我们不是取走,而是减弱,更何况减弱的还是你们负面的情绪,我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减少你们的烦恼,使你们更好的度过你们人生的最后九天时间。如果你们想要强调的是‘尊重’一回事,请容许我在此代表我们世界的所有人表态,我们十分尊重你们,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投票,今日的辩论秀了。”

“我想哭的时候就应该得到宣泄,可你们把我变成了没有情感的机器。”

“明明是一件让人生气的事,可我就是气不起来,我的神经做不出及时的反馈,结果就是使对方永远不知道不在乎自己做错了事,这是纵容。”

“我有我的家庭、朋友、爱人,我是一个被爱充斥的很满的人。可到了这儿以后,我背弃了这些爱我的人,我贪图享乐,把他们都抛在了脑后,更可悲的是,我偶然想到他们,可我的大脑竟一片空白,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是个小胆儿,我不怕你们笑我,单纯的‘降感’我觉得还不够,应该把它全取走。我直到现在做梦还是会梦到我是怎么死的,还是会吓出一身冷汗。之后还有下一站要去,还有下一世重新来过,这未知的一切都会让我不安,多亏了‘降感’,我在不害怕之余还能有心情好好享受这几天的假期。下辈子我希望我不再做一个胆小的人。”

“我想给大家做一个假设,如果我给了你们一张照片,上面是你最爱的人,你已经死了,如若你的情感完好,那你敢不敢看上一眼?看过之后的身心交瘁,那份无助感你能不能承受?即使再悲伤,九天的时间里你又会不会少看那么一次?你是不是看了还想看?你这九天会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哭成一个泪人去往下一站,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一时间电视屏幕画面里和画面外都鸦雀无声,说出最后一段话的正是帮我拍电影的那位,同时他也是这个电视节目的导演,他这次又客串上了嘉宾,他的假设论断铿锵有力发人深省。他说的没错,我不需要他的假设,我刚好有他帮我拍的“照片”,我是他的假设里,最有发言权的人。每次看了电影我都庆幸自己是一个“冷血机器”,而且即便如此我还依然感到身心俱疲,心力交瘁,这就是我最直观的感受。倘若换作我在辩论现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他的话进行反击。

“我愿意,我还是愿意做最真实的自己,带着最真挚的感情,好好的再看看我爱的人,九天,我一分钟都不想撒手,即使我哭成了泪人,即使那只是一张相片,可我还是和我爱的人又在一起共度了九天。”

台前幕后,大家为这位女生的话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但她知道,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大家不是在为某一个论点鼓掌,而是为她表达的那份爱而鼓掌。节目结束了,节目里并没分出谁胜谁负,这件事本身也没有孰对孰错。看过这个节目,我相信每一位客人都会遵循自己的内心,斟酌过后交上一份答卷。“嘀嗒,嘀嗒”我听见身边响起无数嘀嗒和震动的声音,是呼叫器的提示音。每一位客人,每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收到了这样的一条信息,节目的反响空前,引起了酒店高层的高度重视,高层让行政部门给每一个人的呼叫器上发来了这条信息。

“酒店尊重您的选择,您的选择使我们进步,欢迎您积极参与此轮投票活动。活动详情请咨询您的管家或前台。”

有了酒店的大力支持我再也不用担心投票参与度的问题。酒店安排了更多的工作人员,设置了更多的投票网点,这使我们这群忙了半天的人能够抽身休息会儿。我和小诗拿着饮料去了行政部门给辛苦的工作人员送了去,刚到那层楼我就发现我跳下的那扇窗已经被更换成了不可开启的固定式玻璃。我把每一个帮我的人都叫到了八十八楼的餐厅,我和小诗反复确认着邀请对象,确保我没有把谁遗漏,美其名曰我请客,其实还是酒店买单,因为我们在这儿做什么都不需要花钱,只是麻烦了餐厅的厨师。

晚上七点,邀请的人差不多都来了,我们被安排在餐厅的一角,这里相对会更安静。我再一次对他们表达感谢,晚宴正式开始。餐厅为我们安排了中式菜肴,尼克说中国菜是他的最爱。随着投票的热度很高,我在一天的时间里也成了酒店的名人,其它桌子的客人都向我投来善意的目光。郑游知道我们来,以餐厅音乐总监的身份给我们送来了他的私人珍藏,是我们那个世界的最有名的白酒。比起这款酒的味道,我还是更熟悉这家酒商的股票,我可从中没少赚钱。郑游过来时还特意和小诗打了个招呼,我并不知道他俩已经变得熟了。但我感受的到他俩之间似乎有些微妙的化学作用正在发酵,而这些酒也是冲着小诗的面子。

正巧导演带着节目组的人来餐厅庆功,听说白天的节目收视率爆表,蒂姆还有那些辩论嘉宾们都在。导演看见我也在,只是用眼神同我打了个招呼,没过多的交集,像是刻意的在避嫌。还是郑游过来把我们两群人介绍到了一起。有趣的事发生了,导演几杯酒下肚,便完全没了戒备,走过来搭着我的肩膀,和我称兄道弟。他先是感激我成全了他的事业,下一秒吆喝着他的人和我们拼酒。我当然不接受这场不公平的比拼,他们有五十多人,我们这边二十人不到,而且我们已经在他们来之前喝了不少,拼起来必败无疑倒也是其次,关键喝多了难受的还是我们自己。我脸转的超快,一秒认怂,就是不接导演的话茬。眼看要搪塞过去了,老田酒精上头起了兴致,一下子把导演的话应允了下来,这可彻底点燃了双方的情绪。

双方玩起了车轮战,先是各自出五个人,你一杯我一杯轮流喝酒,有人喝不下去了就被人换下。老田和尼克从最先上场一直挺到了最后,只见他们的对面位置来回换下了好几个人,而我用尽自己的意志也就“干掉”了对方两个人。双方激战正酣,我方气势汹汹可还是架不住对面人多势众,老田和尼克开始面露难色,老田开始耍赖,抬杯的速度很快,杯举的幅度也大,使得酒到嘴边时能洒出了一半。对面的人无情的揭穿了老田的把戏,本来已经败阵的我只能又换下了老田。原本安静坐在角落看热闹的小诗和小桐站了起来,换下了我方的两人,郑游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酒瘾,也加入了我方阵营。蒂姆看郑游来了,他也来了兴致,加入到拼酒中,不过他是导演方的人。最后我方,尼克、小诗、小桐、郑游还有我,对阵对方以蒂姆和导演为代表的五个人,以及他们身后尚存战斗力的大概不下十人。大战拉开序幕,只见小诗和小桐频频举杯,她俩对面的位置不断的在换人,原来她俩才是我们之中的王者。蒂姆和郑游面对面坐着,他俩酒力旗鼓相当,可想而知他俩都是曾经一段时间靠酒过日子的人。因为我的无能,早早败下了阵来,我方更是无人可换,只能任凭他们一群人对阵我方四人。

“这也太能喝了,直接上‘蓝瓶思念’。”导演说。

此时导演已被换下,我觉得他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九个人面前各倒上了一杯“思念”,我不是一个胜负欲强的人,可大家已经拼到这步,而且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又再一次登上战场,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这次的规则很简单,一杯下肚,谁最先清醒过来谁赢,我们十个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突然感觉身体好热,热的透不过气,屁股底下冰凉凉的倒是很舒服。我睁开眼,看见眼前是熊熊烈火,整个森林在燃烧,山火打破了山林本该有的宁静,无数候鸟无数动物飞奔着逃出树林。我也要逃,我发现我正坐在那条鲸鱼之上,我告诉它往树林外走,可它不听我的指令。飞禽走兽四处狂奔有冲向我们的,我吓的闭上了眼,我发觉它们能穿过我的身体,而且它们似乎看不见我,也看不见我坐着的那条鲸鱼。任凭它们在我身体上来来去去,我一点事都没有。山火逼近,我感受的到烫,但我体会不到疼。鲸鱼甩动着尾巴,带我高高飞起,我回头看见林子里不止有动物,还有人,有逃命的人,有救火的人。鲸鱼带我越飞越高,森林火光在我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我不再感受得到炎热,相反我开始逐渐觉得冰冷。鲸鱼带我穿越了极寒之地,沿着冰冷的水面一直走,越走越远,直到水面上不再有冰,海水变得温暖,气候变得宜人,鲸鱼带着我顺着浪花而行,经历惊心动魄后,内心终于趋于平静。我能看见前方就是陆地,有人在游泳,有人在岸边玩沙。浪花不停的拍打在我的身上,像是在给我按摩,只是这浪花越来越大,最后大到要以猛烈来形容,浪花变成了海啸,数十米高的巨浪滚滚而来,鲸鱼带着我站在巨浪的最高处向岸边呐喊。

“快跑,海啸来了。”

没人听见我的呼喊。当有人意识到情形不对,开始向岸上狂奔,可为时已晚,他们中的大多数被我脚下的巨浪所吞噬。

“为什么要创造你们?”

梦里的我发出了这句感慨,我从酒醉中惊醒,这场可怕的噩梦让我成了十个人里第一个醒过来的,我们赢得了喝酒的胜利。导演和郑游说他们很久没喝的这么尽兴了,拼酒在这个世界不流行,小桐说这是她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她也是才知道自己有些酒量,相比小桐,小诗则一点不谦虚的透露自己是个高手来的。我看着形形色色不同职业不同身份的人汇聚在这儿感慨很多,就是这样几面之缘的人,在异域他乡帮衬着我前行。我们喝了很久,聊了很久,我听着他或她的故事,他或她听着我的述说。有人不胜酒力准备回去睡觉了,有人越喝越勇准备去露天酒吧继续买醉。蒂姆唱起了歌,郑游为他弹琴伴奏,小诗带着一群粉丝听的如痴如醉。

小桐一个人坐在了角落,他举着酒杯,看向窗外。我坐到了她身边。酒后的小桐变得不再那么严肃,倒是活泼了不少。

“好久不见。”小桐对我说。

“你真的是喝多了,我们在小朱的树林还见过。”

“我没喝多。是哦,我喝多了,我们才见过。”

小诗也走了过来,她想听听我和小桐在热火朝天的聊着些什么。当她意识到这是两个喝多了的人在啰嗦着没营养的内容,她决定送我俩回房间。小诗带我们走出了餐厅,我觉得我没有喝的尽兴,还差了那么一杯,我拉着小诗要继续喝酒。显然小桐也有同样的想法,她在向小诗撒娇。酒量最好的小诗自然也是意犹未尽,只是她觉得明知我俩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然后还纵容甚至鼓励我们继续喝酒,这样的行为有些“不讲究”。小诗在我和小桐的推拉下终于乖乖就范,我们一起去了小桐的房间,因为小诗觉得酒店员工去客人的房间喝酒不太好,可我也不觉得在他们的房间喝酒听起来就会好到哪去。不过小桐要是喝多了倒是可以直接在房间睡觉,省的折腾了。

员工的房间和我不是一栋楼。因为酒店在空间维度设计上的巧妙,每名员工房间的私密性都很强,他们没有所谓的邻居一说。小桐的房间整洁干净,装潢简单朴素。房间里最大的一个摆设就是一台超大的电视机。小诗说这台电视机曾经是这个世界里最先进的,即使放到现在它的某些功能依旧强大。

“这是一个姐姐送我的入职礼物,当时我们用它观看我曾经的那个世界,可见所思念的人的一切。只是后来,这里不允许我们与下属世界间再有联系,关闭了一切信号,我也就没再怎么用过它了,只是偶尔看看剧。”小桐说。

原来我的世界里人们的生活曾经一直在被“监视”着。我想起小桐也曾经是我那儿的人,那她一定是通过这台电视一直有留意她爱的人的动态,只是后来不被允许了。

“你想念你的家人吗?他们也留在了这个世界吗?”我问。

“他们都早早的去了下一站,只有我自己留了下来。刚开始我很想他们,我也有方法来缓解这份思念。后来我渐渐懂得只要知道他们在世界的某一处角落生活的很好就足够了。”

“你是指通过电视来缓解思念吗?”

“那时候的方法很多,‘看电视’还远远不够,还可以‘公出’、‘偷溜’的方式去一趟。只是后来才监管越来越严。”

小诗越听越不对劲,为什么她没收到过入职礼物,为什么她从没遇到过公出的差事。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同事里人缘最好的一个。她向小桐提了几个名字,她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姐姐”如此厚此薄彼。

“我最初并不是管家岗位,我是秘书室的。”

“啊,难怪你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可你怎么来做了管家?这是降职吧!”

小桐笑了笑说:“我那时可真的是太无法无天了,降职实属应该。那时候我和那位姐姐三天两头的跑回我原来的世界,有时是借着公出的名义,有时干脆就是直接溜过去的。可是如果是未经许可的偷溜过去,出于我们的身体因素,我们是无法长时间留在那儿的,特别是我这样的“新移居人”,身体条件更不允许。我为了停留的时间更久,索性偷起了‘时间’,终究被这个世界发现受到了惩罚。说来这个方法还是那位姐姐教我的,可她从没这么做过,我真的是比她还要无法无天。”

“不对,她才是比我更无法无天”。小桐思索了一下紧接着又说。

“偷时间?”我问。

“趁你瞌睡的时候,让你多睡那么几分钟甚至一小时。当你无比期盼一天的到来,比如说几天后的纪念日,你恨不得这几天能转瞬即逝,这可就给了我可乘之机,我能轻而易举地偷到你的时间。而被偷了时间的你也不会察觉,只会浑浑噩噩的觉得这几天毫无意义的就过去了。但我一般都是偷几分钟,对我来说就足够‘蓄能’了,我可没那么坏的偷别人好几天。”

我开始回想我是不是有类似被偷过时间的事发生,我觉得一定有,我上学时总是睡过头迟到。

听小桐讲了这么多关于这个世界我不曾了解的事,感觉我已经酒醒了一半。我觉得小桐也早就醒酒了,或者她根本没有醉过。她讲的这些事我觉得不是因为她喝多了酒后失言,而是她在对她的两位朋友进行倾诉与分享。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想听更多的故事,我开始给我们三个倒起了酒,而我则先干为敬。

小桐说她死后初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入住的现在这家酒店,也不是更好的或更坏的其他酒店,而是一家民宿。小诗说她听说过民宿的存在,但还是第一次得到确认。按她俩说的,民宿住的客人都是生前曾经与这个世界的人有过协议的。有高官、航天工作者、天文爱好者等等,他们或多或少发现一些外星文明,然后则由这个世界的人出面达成保密协议。这个世界的人千方百计的维系着各星球生物间的互不打扰。至于小桐,她并不属于这些职业,她只是在她还是个儿童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不该看的。而且她看到的不是外星文明,而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是个幼崽的小桐,当即协议“她要做仙女”。于是在几十年以后小桐来到了这儿,成为了这儿的人。

“为什么还要协议呢?我想他们完全有能力让这些人失忆吧!”

“他们会当下查询对方的资料数据,确定其是否是个守信的人。如果不是,确实是会按你说的这么做。如果是,那他们也不在乎给对方些好处。应允我留下的那位说过,他根本不在乎协议的内容,他只是觉得‘好玩’,就是如此简单的原因,我在死后成为了这儿的人。”

“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我们是他们造的‘机器人’。我们的性格、行为对他们来说就是设定好的技术参数,他们当然可以准确获悉我们的资料。我们根本就是他们的‘玩具’,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

我说的话可能有些扫兴了,毕竟她俩现在的身份立场和我不同。我说的话一定是破坏了气氛,小桐不再继续讲下去,我以为她会再好好讲讲她小时候遇到的那位。

我继续给她俩倒酒,继续缠着小桐聊天。小桐只是简单地说了下那个人后来在她家寄住了一段时间,他同她全家关系都很好。小桐来到这儿以后还受到了他的照顾,只是没多久他就离开了,丢下了所有的朋友。小桐觉得他背叛了他们的友情,她一直重复着讨厌他之类的话。小桐最后也没讲他去了哪儿,没讲他为什么离开,也没讲丢掉的朋友都是谁。

酒喝得她俩越来越清醒,我倒是越来越昏昏欲睡。我准备回去了,小诗要送我,被逞能的我拒绝了。我醉的迷迷糊糊的离开了小桐房间,结果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小朱的那片樱花树林,我本以为这是回酒店的路。小朱每一天都会失踪一会儿来照看他的树苗,那这个任务以后就交给我吧,最起码这四天可以。我整个人晕乎乎的,只有施肥灌水还算做的得心应手,但也踉踉跄跄的摔了几回,有那么几次倒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我差点直接睡过去。我靠在一棵树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地上的云朵,掏空它会是怎样,掏个洞出来我是不是就能回去我的世界。我真的开始尝试,只是到了一个深度以后就再也掏不动了。我把手伸进云朵里搅啊搅,我希望可以像小诗一样变出来些什么,我鼓捣半天,这一次好像真的成功了,我明显感觉出手上有些不一样,它在振,原来是小诗拨通了我的呼叫器。我在电话里极具理性,我总是能把自己保护的很好。我清晰准确的表达出我恐怕没法自己回到酒店,我需要小诗来扶我一把。后面的事我再也记不清了。小诗来找我了,她一个响指,神志不清的我整个人悬浮在空中,跟在她后边,回了酒店。小诗来找我了,她好不容易搀扶起我,耍酒疯的我一把推开了她,非要表演走直线,几经波折,我才乖乖就范听她话,最后被她扶回了酒店。小诗没来找我,我瘫软的躺在云朵上,还吐在了它上面,我的呕吐物似乎赐予了这片云朵生命,它高高升起,把我送回了酒店。我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的,哪一个又是我的美梦,还是说这些都是昨晚真实发生过的,等我再次恢复意识已是第二天,我正躺在我酒店房间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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