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和CT医生，同时冲了进来。CT医生抱起了李悦，这时候李悦的出血量大增，不止是鼻子，从口中也不断的涌出血来。护士赶忙用一旁的担架平车接住李悦。两人推着车向手术室冲去。一路上不断有护士加入其中。

急促的声音从医院的广播室响起：“请李主任，安医生，王医生速去3号手术室。”

李明亮听到广播，从座位上弹起，赶忙向手术室跑去。这时他还不知道，刚刚看起来好好的李悦，这个时候已经生命垂危了。他还想着是不是哪个病房的病人突然发病了。

赶到手术室，安医生和王医生已经消毒完毕，准备穿手术服了。几名护士穿梭着，协助医生消毒穿衣，也有护士拿着手术工具在向里急行着。李明亮赶紧消毒，护士长走到一旁向三位医生介绍情况。

“女性病人，做脑部CT时突然口鼻渗血，出血量中等，已经在输血了。目前处在昏迷状态，现在不清楚为何出血，心率，血压偏低，瞳孔和角膜反应不明显。”

李明亮怔了一下。换好衣服赶忙推门走了进去。

三名医生看着昏迷不醒的李悦都感觉棘手万分，躺在手术台上的李悦微微痉挛着，偏到一侧的头，随着呼吸，嘴中涌出鲜血，混着鼻血流到了手术室的地板上。

“这是今天早上来急诊的，早上来时嘴中出血，出血点在门牙后，被鱼刺扎伤。可是没想到一会就这么严重了。”李明亮赶忙向两位医生介绍情况。

三位医生刚准备简单商量一下如何抢救，就见手术台上的李悦先是猛地痉挛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从绵软状态先是微微侧弯，然后猛的伸直开来，四肢不停的抽搐着。突然，血从李悦的眼睛，耳朵，鼻子，嘴里同时流淌了出来。生命体征检测仪疯狂的鸣叫了起来。伴随着生命体征检测仪的鸣叫还有李明亮的呼喊：“加大输血功率，快。输血小板。麻醉准备。”

就在众人准备开始紧急抢救的时候，李悦猛的一抖，整个人从手术台上“啪”的一声弹起。吓的几个护士叫出了声。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中，李悦身体又一软，狠狠的砸在了手术台上。接着大腿根部的裤子迅速被血打湿，很快流满了手术台。众人惊恐万分，全都愣在了原地。生命体征检测仪的鸣叫停止了，发出了连续的“滴”的声音。李明亮过神来，看向那一条直直的绿线。惊恐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血浆袋空了，李悦身上也不再有血流出。肤色也跟手术室的墙壁一样白皙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医院，控制了参与抢救的众人。李明亮被单独带到了他的办公室。李明亮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向椅背内蜷缩着，脑海中全是躺在手术台上李悦七窍流血而死的身影。他知道警察来也只是例行公事，这不是医疗事故，没有任何一起医疗事故会导致病人七窍流血，而且还包括下面。这从未经历过的快速死亡，让这个心脑血管专家束手无策，他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想着刚见到李悦到李悦惨死在手术台上的过程，妄图从中发现什么。难道是中毒？这个可能性只存在了一下，就被他泯灭在了脑海中。什么毒药能让人体流干最后一滴血呢。

正在李明亮沉思的时候，两名警察和一名法医走了进来。

“李医生，我们是西门派出所的，这位是市公安局的法医刘辉。这是我们的证件。”说着将手中的证件打开冲向李医生，接着说到“我们来呢，主要是向你了解一点情况，我们希望你能认真对待,不要有思想包袱。”

“好，我知道了，你们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李明亮抬头看了一眼警官证，随后又低头蜷缩了起来。手术室内发生的一切击垮了这个看惯了生死的医生。

”死者是你先诊断的嘛？“刘辉坐到李明亮对面，开门见山问道。

”是，我是急诊的值班医生，她早上被护士带进来我是第一个诊断的。“李明亮低沉的回答到。

”几点？“一旁站立的警察插了话。

”大概早上7点20左右。“李明亮思索了一下。警察听完回答，记在了小本子上。

”死者什么症状，你让她做过什么检查？“刘辉又开口问道，一点也不给李明亮喘息的机会，这样的问话方式让李医生有些反感，他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刘辉说道：”她来的时候，口腔出血，出血点在门牙后，又两个小洞，物理止血效果不佳，检查了血小板和肝功。“李明亮想了想又说到：”她自己说是昨晚吃鱼被鱼刺扎伤的，对了还有，眼睛充血，下眼皮后充血严重，像是被重击过脑部的症状，可是她否认了这一点。“

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只有警察在本子上写字的沙沙声。

”手术室呢，我们看过监控，为什么恶化的这么快。初步诊断结果呢？“刘辉想了一下，又问道。

”诊断结果？没有诊断结果。“李明亮苦笑了一下，”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做的血小板的肝功一切正常，准备让她检查脑部CT呢，也不知道检查做完了没有。“李明亮显然还不知道CT室内发生的一切。“我赶到手术室的时候，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你们也看到了，我到手术室还没做什么，突然就那样了。”李明亮闭着眼睛，对手术室内发生的一切显的很抗拒，不想多提。

“开过药么？”刘辉岔开话题。

“没有。”李明亮同样闭着眼睛回答到。

刘辉偏头看向正在做笔记的警员，警员手中的笔又在本子上动了几下就停止了。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这几天不要出城，手机保持畅通，如果有问题，我们还会再找你的。”一边的警员说着。

李明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辉站起身，伸出手拍了拍李明亮的肩头，没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其他接触过李悦的医生护士中。3号手术室和脑CT室内不时传来拍照的“咔咔”声。警戒线外，被原本来看病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像闻到血的鲨鱼，一排排的探头等待着，低声交谈着，每个人都迫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传达给自己的亲戚朋友。

与楼上的热闹不同，李悦冰冷惨白的遗体静静的躺在负3层的停尸间内，没了往日的活泼可爱，闭眼沉睡着。陪着她的只有一名值守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