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小姐喊你去吃药》池小诗的小说最新章节目录,李新月,李清瑶全文免费阅读

霉星高照!

李新月死死地抱紧包袱,窝在茶肆的角落,屏住呼吸,尽量降低存在感,她不希望被打得难舍难分的凶神恶煞发现她的存在。

呜……她好倒霉,自从救了皇甫灏就开启了倒霉的逃难生涯。她只是在山脚的茶肆歇歇脚,打算今天翻山走过秦岭往南。

茶肆已经有一批商队在歇息,她就进了最里面的座位。结果她一坐下,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就提着刀冲了进来,堵住了出入口,大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接着一阵乱踢,场面混乱。

山贼!这是李新月的第一反应。

她的运气怎么那么背啊!山贼!?这里不还是京城范围吗?怎么还有山贼?

而就在她想怎么逃的瞬间,商队的保镖抽刀抵抗,场面就演变成一场江湖厮杀。

李新月简直想原地去世!蠢材!给钱报名啊!

可惜那些人听不到她心里的呐喊,杀得忘我。李新月紧张地闭着眼不敢再看了。

在一阵刀光剑影,鲜血喷溅,一切归于平静后,一个粗嘎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老大!这里还有一个小子。”

男人粗鲁轻松地一把提起他的后领,让她站了起来。“大、大、大、大侠,饶命、命、命……”

提着她后领的男人像大树一样粗壮,高大魁梧,虬髯连鬓,瞪着铜铃大眼嘻哈大笑,像掂货物一样掂了掂她的重量,“嘭”一声把他放下。说:“这小子身无二两肉,塞牙缝都不够。你要钱还是要命?”

“大侠饶命……”他飞快地翻开包袱,把里面的几串铜钱掏出来,“请大侠笑纳!”

李新月把手捧得高高的时候才发现,茶肆里除了山贼和她还哪里有其他人。原来是打斗中其他人都见打不过,就弃钱财而逃了,山贼们当然不会追上,反正钱财到手,就只有她傻乎乎地躲在一边。

蠢!她怎么那么蠢!?

“就这点钱?” 虬髯大叔不满意,却还是粗鲁地一把抢过。

“大、大侠,小的小的家境贫穷,这些已是小的全部身家了。”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幸好她还有些银两缝在腰带上,应该不会被发现。看这些山贼抢劫,应该不置于心狠手辣到见人杀人的地步,如果实在不行,把腰带上的银两交出应该也能脱身。

被唤作老大的男人阔步走向她,用刀子挑开她的包袱,就一两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些奇怪的小刀子、银针、细线和小瓶小罐的。

“大侠……大侠,小的包袱里没有值钱的东西,您要是不嫌弃的话都给你了……”她挺识时务的。

男人一手抓起她的下巴,让李新月清楚地看见山贼老大的脸,小眼睛小鼻子的,相貌猥琐,眼白浑浊,眼皮松垮,气色浮白,一看就知是个纵欲过度,肾气不足的人。

我的妈呀!他不会是看出来她是女儿身了吧? 她只好尽可能压低声音,“请问大侠……还有什么吩咐……”

山贼又看了看地上的包袱,问:“你是个大夫?看这小脸蛋,该不会是个姑娘家吧?”

“小的确实是个大夫,而且不是姑娘家……”

“正好,风清寨缺个大夫,你愿不愿意啊?”男人问,猥琐地笑着。

李新月心里大敲警钟,这哪里是征求意见啊!?摆明了没有她拒绝的余地,如果她拒绝,他们照样可以把她虏回去,到时候免不了给她一顿排头,搞不好暴露了女儿身,那下场她完全不敢想象!

看来为今之计就是顺从,再图后计。

李新月瞬间变脸,突然五体投地,大喊:“莫非大侠是那让人闻风丧胆、武艺高强、风采过人的清风寨寨主!?在下久仰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请受在下一拜!”

事情的反转,让众山贼无不惊诧,听她又说:“在下空有一身高超医术,却无人赏识,呜呼哀哉!久闻清风寨中都是英雄好汉,不论出身,承蒙寨主不嫌弃,在下以后就为寨主效劳,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山贼听她一吹嘘,都飘飘然地乐呵起来。

“这小子,读过书的,说话真是好听。” 虬髯大叔大笑。

李新月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此言差矣,在下已年三十有余了!”

虬髯大叔上下打量她的小身板,哈哈大笑,“瞧你小胳膊细腿,细皮嫩肉的,才十岁不到吧?小娃娃,哈哈哈……还说医术高明呢!” 众人大笑。

李新月也不恼,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表情,戏精上身:“在下在家乡可是鼎鼎有名的回春神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岳是也!在下从医二十载,生死人,肉白骨!”众人愣愣地听着,她叹了一口气,“哎,可惜在下从小苦练童子功,又深谙养生之道,童颜不老,所以在京中无人赏识,此番本来是打算回乡的。”

童子功?这些个山贼从来没听过这么功夫,七嘴八舌得讨论起来,都在怀疑她说的话。

为了增强可信度,她清了清喉咙,又说:“你们不信,尽管去京城打听打听,上月骠骑将军病重将死,连皇宫大内的御医也没办法,最后却是由一名李姓小大夫医治,那正是不才在下我啊!可惜在下医术太高明,让那些个御医、太医的红了眼,备受排斥,哎!”

她也不怕他们真去打听,除了名字对不上,其他半真半假,有充分让人自我想象的空间。

“说谎不打草稿,吹牛谁不会啊?老子还是鼎鼎有名的武神呢!哈哈哈……”

“哈哈哈哈……”众山贼大笑。

“哼!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告辞!”李新月绑起包袱就要走,寨主一刀横了过来挡了去路,说,“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我们有几个兄弟受伤了,既然你是大夫,那你去处理,如果是骗子,别怪我刀下无眼。”

“当然。”

李新月只好硬着头皮上,这一行山贼有十多个人,除了几个受伤的其他都去搬战利品了。

寨主和虬髯大汉脚勾起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监视她。

欲哭无泪!李新月把包袱拿起来放在桌子上,再让受伤的几个男人排排队坐好。还好几个人受伤不重,都是些皮外伤。

巡视一遍后,她先从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一个人开始。这人手臂划破了皮肉,静脉出血股股而流,她先用剪刀把他的袖子剪成布条,在远心端捆绑,再从包袱里拿出一瓶子药,将里面的黑绿色液体涂抹伤口,眨眼的功夫血就停了。

流血的汉子大吃一惊,“不流血了!还不疼了!”

她将绑带松了后给他伤口一圈一圈地缠上,说:“小兄弟手臂注意没痊愈之前不要碰水,伤药每日一涂,饮食要清淡。”

“走开走开!大夫,快看看老子的手是不是折了?疼死我了!”一个人托着手掌挤了过来,看过刚才她小露的一手,完全相信她的医术,实在太神奇了!

李新月将他衣袖撩起,从上往下按压,确定他没有骨折,只是手掌呈不自然的角度弯曲,说:“你的手没折,只是脱臼了。”

“那该怎么办?”男人急了。

“别急别急,放轻松,我尽量温柔点——”李新月一手握着他手臂,一手握着他手掌,就在男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她用力一扭一推!

“啊!”杀猪般的惨叫响起!“老子杀了你——咦?——不疼?老子手掌可以动了!”

男人把手刀放下,不可置信地转着手腕,除了还有一点点酸疼,哪里还有一点不妥:“太神了!多谢大夫!”

这个山贼还是蛮有礼貌的,李新月点点头,另外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大夫,我腿受伤了——”

“大夫——我肚子被人踢了一脚,可疼了,先医治我啊!”

“你走开!我先,我头上还流着血,大夫,先医治我啊!”高瘦男子一脚踹开前面的男人,让人吃土去。“老子是你头儿,你敢插尖!?”

“大家不要着急啊……”李新月皮皮挫地讨笑脸,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也一脚踹开她。

花了一会的时间就处理好剩下的病人,都是些小伤小痛,她包袱里的药丸药膏就能应付。

虬髯大汉笑了,声如洪钟,“寨主,这娃娃可是个宝啊!”

李新月骄傲地把鼻子仰起,“我不是娃娃,我是回春神医!请叫我李神医!说不定我年纪比你还大呢!”

寨主也笑,不过就是笑得很淫邪,晃着的大刀闪闪发光,说:“这不男不女的模样跟啊春不是挺像的吗?把她衣服扒了看看是真男人还是假男人吧。”

什么!?

“好咧!”一个贼头鼠眼的高声抢应,贼笑嘻嘻地靠近,两掌搓着手,眼神不太健康的样子。

李新月退了又退,心惊肉跳的瞪着眼,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此时,马蹄嘚嘚狂跑而至,“咴咴——”马匹鸣声突的响起,前脚高高翻腾,马匹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翻身下马,一马鞭抽在桌子上,大喊:“还在磨蹭什么!?官兵快来了,还不走!?”

我的妈啊!李新月心里哀叹,上一刻她还以为天兵降临,有人英雄救美来了,原来是通风报信的跑马仔!

不行,官兵快来了,这些山贼肯定要逃命,顾不上她的,她得趁机逃跑!结果她这念头才起,就被刚刚想扒她衣服的小个子一把抓住了手,猥琐地笑着说:“别想走啊,小美人!”

小样的!黄毛还没长齐就想吃老娘的豆腐!情况已到非生即死的地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李新月用力一脚抬起,膝盖狠狠地顶上小个子的胯下!

“去你老天爷的小美人!再侮辱我,本神医让你当女人!”

“噢……救命……”小个子疼得直冒汗,捂着胯下直打滚。

就在弹指的瞬间,她被人拦腰扛起,一阵天旋地转后,她人就被抬到马背上趴着,等她睁开眼时只看到了马肚子,那个扛她的人说,“啊春,这人就交给你了,她是我们的新大夫。赶紧先带她回山寨,我们跟在后头。”

虬髯大汉说着,那个叫啊春的男人也翻身上马,“驾”的大喊一声,抽起马鞭就飞奔起来。

马儿如风般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奔,时快时慢,时左时右,上下颠簸,颠得李新月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反胃欲呕。“呕……”

结果她真的呕了,骏马同时也停了下来。

“真是麻烦。”已经到了山寨入口,啊春将马栓好,皱着眉看将不省人事的她从马背扛到肩上。

“啧……真是麻烦。”

木逢春在床边托着腮,细长的凤眸专注地看着李新月的睡相。没看多久,她就抖着长长的睫毛,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对上他的眼后惊慌地坐起了身,双手捂着胸部,屁股挪啊挪,挪到床角,一副誓死捍卫清白的模样。

“干什么?我要是想对你怎么样的话,你还能睡得像猪一样吗?”

仍然托着腮的样子,懒洋洋地靠着床边,凤眸波光潋滟,光是一眼斜睨,李清瑶觉得日月都无光了,妖孽啊!虽然他眼睛很美、很勾人,从身材和声音判断绝对是个男人!“那你、你、你想怎么样?”

“真是麻烦。”这是他第三次这样评价她了。

“我、我是个男人,你别乱来啊!我是你家寨主请回来的大夫。”捂着胸的手摸到衣服的质地好像有点不一样,她疑惑得低头—— “啊——我的衣服——”

尖叫响彻云扉,木逢春忍不住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威胁地说:“闭嘴,你再叫我就斯了你的衣服!”

呜……李新月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忍不住流了泪,她的衣服是换过的!她身体除了胃部作呕,没有其他不适,说明这人没对她怎么样,她的清白还在,但是也意味着她的秘密……

女儿身落到山寨能有什么下场?她完全不敢展开想象。

“呜……”她不想哭的,她只恨!她一定一定要这群山贼吃不了兜着走!

“哭什么哭,你呕得满身都是,我好心帮你换下脏衣服,干嘛一副要咬我的表情,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换衣服啊?奶娃一个,我可对男人没兴趣!”

男人?李新月一听,默默地收起了眼泪!所以这人没有发现她的女儿身?很可能,她穿了三四件衣服,她本来胸部就小,并且缠得紧紧的,摸着也会不像个女人,他只是脱了她外层的衣服……

“咳咳。”她清了清喉咙,声音还有点沙哑,“本大夫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许多人见我长得俊俏,不少姑娘家想那个那个,也有不少好事者想作弄作弄我,久了就怕了,大侠应该深有体会吧?”

李新月煞有其事地感叹,还朝他点头,像在说:我们是同类人。

难道这个就是寨主口中不男不女的啊春?秀美中带着英气,风姿娇媚又不失俊朗,一颦一动都是风情,特别是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波光粼粼,妖孽。如果不是他身型高挺,声音低沉,她也会怀疑他是个女人。

“我像姑娘家?”英气的眉头一挑,风情毕现。

“……”对,比她还像女人。

“怎么会?大侠英姿灼灼、飘逸俊朗,是个昂藏七尺的真男儿。刚才是我老眼昏花,多有得罪了。”

“我叫木逢春,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岳,山岳的岳。不知道这里是……”她虚心下问。

木逢春坐上床沿,李新月又退,几乎贴上墙了,对她防备的姿势不以为然,“这里是清风寨,不要想逃,这里群山环抱,地势险要,机关重重,没有人带路,是不可能活着走到山脚的。”

“在下怎么会想逃呢?我可是一心要为寨主效劳的,只是寨主对我有点误会,所以我才那么狼狈。”她谄媚地笑着,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忠心。

他的气质不像山贼,可他们都是一窝人,她可没忘记他是大伙在打劫时负责把风的放哨员。

他狐疑地看着她:“是吗?”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有人喊着:“春哥,那人醒来没有啊?老大找你呢。”

李新月又紧张起来,她还没忘,被人抛上马前,那寨主是想扒她衣服验明正身的,怎么办!?木逢春看出了她的惊慌,低声说:“我没有回来前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出来,知道了吗?”

李新月点头,见他拿起她的脏衣服出了门。她蹑手蹑脚地靠近,耳朵贴着门,听到交谈声。

那小厮的声音嘻嘻笑着,笑得好邪恶:春哥,这衣服不是那个李大夫的吗?你怎么剥了人家的衣服?

木逢春说:他呕得全身都是,就躺着我的床,不然你说呢?快拿去洗洗!

那小厮不怀好意:那细皮嫩肉的李大夫是男是女的呀?寨主好像有点兴趣。

带把的!只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寨主那么多美人伺候,口味换了吗?

这样啊……小厮失望地说没有,忙把木逢春请走。

他们人一走,李新月打量起小房间来,木房子真的很小,在里面稍微大声说话估计外面也能听得很清楚。进门就是屏风,木床、桌椅等等东西都是简陋粗糙,不难看出是就地取材用山上的大树做成的。不过靠抢劫为生的山贼经济状况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能有一个单人房表示木逢春地位应该还不低。

东边的窗户大开,能看到青翠的山林,那是个逃跑的好地方啊!她大喜,把身子探出,视线往下,吓得她大惊失色!

“下面是……悬崖?把木头房子建在悬崖边上……有没有常识?山体滑坡怎么办?地震怎么办?”

难怪窗户那么“安全”地大开,外面完全没有逃生的路,悬崖高深陡峭,下面飘着浓浓的雾气,根本就见不到底,这里跳下去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

被虏途中因她“晕马”,对上山的路途、环境等等情况完全没有印象,所以偷逃不太可能。总之她现在的状况就是一筹莫展!

他瞄的!她怎么那么倒霉!